第28章 擔心
擔心
“蜂蜜在冰箱最上面那層。”陳姐一邊扶着孟思亦進卧室，一邊跟程素交待着。
“好。陳姐，你先扶她進去。”程素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孟思亦，皺了皺眉，走到廚房去拿蜂蜜。
陳姐把人安頓好，來廚房幫忙，一邊跟程素絮絮叨叨。
“沒見過她這麽傷心。這回是動了真感情了，真要命。”陳姐把酒瓶子收了收，扔進廚房的垃圾箱裏。
程素安安靜靜聽着，已經大致知道怎麽回事了。
程素一進門，孟思亦就抱着她一會哭一會兒笑的，一開始，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麽，斷斷續續的，後來陳姐跟她一說，才知道，孟思亦失戀了。
怪不得，這段時間沒找程素呢，原來是談戀愛去了。
“不是談得好好的嗎？怎麽對方突然這麽絕然要分手？”程素舀着蜂蜜問陳姐，這種事，再問孟思亦，不就等于在她傷口上撒鹽嗎，想來想去，也只有陳姐知道的最清楚了。
陳姐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眼卧室的房門，嘆了口氣：“孟老爺子找的人，不分手就斷人家資金，你說，能不分嗎？”
蜂蜜粘稠的很，程素刮了兩勺，把蜂蜜封起來，聽到“孟老爺子”的時候，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兩年要不是孟總幫襯着，這丫頭早被孟老爺子送回歐洲了。”陳姐換着垃圾袋，忽然感慨了一句。
“嗯？”程素轉過頭來，疑惑地看着陳姐。
陳姐直起身子來：“跟她說了多少回了，不要談戀愛，要談也不要找他們那個圈子的呀，她不聽，現在好了，受傷了，難過了。估計，孟老爺子接下來就是要送她走了。”
“這些話你知道就好，別告訴她，孟總不讓說。”陳姐偷偷交待了一句。
程素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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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去扔個垃圾，你看着她一點。”陳姐交待了一句，拿着垃圾下樓。
程素泡了蜂蜜水，走到孟思亦床頭，喂她喝水，見她卧室窗簾沒拉好，走過去，拉了拉窗簾，這一拉，倒是看見陳姐和孟之慎在樓下說話。
程素一直以為，孟思亦和孟之慎的關系很不好，而且，她也見過幾次，孟之慎是怎麽對孟思亦的，态度都不怎麽好，可今天聽陳姐這麽一說，好像又不是這樣。
孟之慎像知道她在窗口偷看似的，朝着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程素便悄悄拉上了窗簾。
陳姐從樓下回來：“程素，這裏沒什麽事了，你明天還上班吧？早點回去吧，思亦這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什麽事。她哭出來就好了，過幾天就好了。”
陳姐幫孟思亦推了幾個工作，讓她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這副樣子出去，被媒體看到了，還不大做文章。
程素看看孟思亦，點點頭：“陳姐，你有事叫我。”
“快去吧。外面下雨了，要不要叫司機送你？”
程素想了想，孟之慎還在樓下等她，于是搖搖頭：“你也早點休息。我自己下去打車。”
陳姐也就不多說什麽了，還要替孟思亦把工作安排好。
程素下樓，走到樓下，樓下的感應燈壞了，黑漆漆的，剛到門口，有人叫她。
“都好了？”
程素被吓了一跳，這麽黑漆漆的，他也不先跟她說一聲，要不是聞到熟悉的煙味和龍舌蘭的味道，她真要拿包打人了。
孟之慎走過來，摟了摟她的腰，替她撐開傘，朝着車子走，感覺到她今天格外沉默。
孟之慎帶她到車裏，老懷不在，先回孟老爺子那裏了。
孟之慎替她扣上安全帶，見她還在發呆，問她：“怎麽了？”
程素擡起頭來，望着孟之慎半天，到底還是什麽話都沒說。
“想問我什麽？”孟之慎知道她有話要問。
“陳姐說，你爺爺可能要送思亦走？”程素其實是想問，他替孟思亦做了很多事，為什麽還要讓孟思亦誤會他，可是，想了想，他肯定不願意承認，肯定說是替孟家做的，既然這樣，她還是不要問了。
孟之慎沉默許久，皺了皺眉：“我會跟爺爺争取一下。”
程素就知道，他還關心孟思亦，這人就是看着嚴肅，其實對誰都好。
于是，她忽然笑了起來，摸摸他的眉骨：“你怎麽那麽好？”
孟之慎見她眼底滿是溫柔，忍不住把她抱過來，讓她坐在腿上，摸了摸她的頭發：“對你可以更好，要不要試試？”
程素忽然就臉紅了，推了推他：“不走嗎？”
要走。
孟之慎今天要去孟老爺子那裏。
于是，放開程素，先把她送回家，再自己去孟老爺子那裏。
孟老爺子平時這個點都已經睡了，今天好像知道孟之慎會來，顯然是在等孟之慎。
孟之慎進門，孟老爺子正在寫毛筆字，也不理會他。
孟之慎走過去，替孟老爺子磨墨，也不說話，爺孫倆一個比一個能忍。
孟老爺子寫完一幅字，讓孟之慎扶他到椅子上坐。
“煮上茶。”孟老爺子吩咐他。
孟之慎皺皺眉，也沒動手。
這大晚上還喝茶，晚上還睡不睡？
孟老爺子像是知道他的心思，笑了笑：“煮吧。今晚不喝茶也睡不着了。”
聽孟老爺子這麽說，孟之慎只好替他爺爺煮上茶。
孟老爺子見孟之慎半天不說話，輕哼了一聲：“這麽晚來，總歸不是為了特意來看我吧？”
孟之慎沉默半晌，淡淡地“嗯”了一聲，還沒想好怎麽開口。
孟老爺子見他沉默，先開了口：“怎麽？不敢跟我說，你幫着那丫頭的事兒？”
孟老爺子喜歡清淨，這幾年也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不看電視，也不上網，孟之慎本來想着，孟思亦低調一點，爺爺也不會發現她的，但凡和孟家有關的商業活動，商業代言，孟之慎都不讓孟思亦接，就是怕傳到爺爺耳朵裏，只是，他算來算去，也沒算到孟思亦談戀愛的事兒。
“爺爺，是我們虧欠她和思齊。”孟之慎立直了背，不卑不亢地跟孟老爺子頂了一句。
茶幾上的水壺燒開了，奶白的煙氣緩緩而上。
孟之慎拎起那水壺，替孟老爺子泡了杯茶。
孟老爺子躺在椅子上，冥思了一會兒，待孟之慎泡完茶，看着那茶半晌，才緩緩道：“那你怎麽不說你二叔虧欠你二嬸？”
孟之慎默然。
“如果把孟思亦和孟思齊放在跟前兒，你要你二嬸如何自處？當年你二叔要帶着那個女人去國外生活的時候我就說了，要走可以，只要我在一天，就不允許他們回來。”
孟之慎微微皺眉：“可是，她和思齊是無辜的。”
人永遠無法選擇出身。
孟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端起茶喝了一口：“之慎啊，你就是太心軟。”
孟之慎心軟？
這要是外面的人聽到了，怎麽也不會相信。孟之慎在商業上的手腕，哪一次不是扼住對方的咽喉，一招致命的。
他心軟，但是，能心軟的事不多。
“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今天你正好過來，我還有話問你，我聽說你二哥的小女朋友，你還替他留着？”
孟之慎已經猜到爺爺應該連同這件事也知曉了，也不否認。
孟老爺子見他不否認，心裏的火氣就更大了，但是這些年在家裏養的，也不會那麽容易動怒，只是諷刺了一句。
“我還沒死呢，你就瞞着我這麽多事兒，我這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得把這些人都接回孟家來？”
孟之慎皺了皺眉，沉着聲音道：“不是。二哥的女朋友，等二哥徹底好了，我會讓他自己去自行了斷，但是，現在，我不能替他做這個事情。”
想到汪菲妤，孟之慎又皺了皺眉。
孟老爺子輕哼了一聲：“你們現在是條件好了，一個個都忘了本心了。老二我就不說了，你呢，前幾年我還聽說，你在外面養女學生，當年你死活不願意接受柴家的婚事，是不是為那女學生我也不追究了，但是，現在你要是敢在外面亂來，你要保的人，恐怕一個都保不住。”
孟之慎想了想，應該是自己那時候去看程素，被人誤會成養女學生了，然後又傳到爺爺耳朵裏。
這事兒，他之前是真不知道。
“爺爺。我沒有養女學生。她是一個同學的妹妹。”
孟之慎不想讓爺爺對程素先入為主，以後就說不清楚了。
孟老爺子擺了擺手：“這件事我不再追究。”
“柴家的丫頭你不要，賀家的丫頭你也不要，老四，你倒是跟我說說，你要什麽樣的？你也不小了，孟家要交給你，我也放心，只是，你總該找個人幫幫你吧。”孟老爺子也是心疼孟之慎，一個人要撐起這一個家，不算是一件容易的事。
孟之慎喝了口茶：“爺爺，我自有打算。”
孟老爺子見他還是沒有松口，也不多說，讓他先回去。
孟之慎起身，出了老爺子的宅子。
老懷在外面等他，問他去哪裏。
孟之慎抽了根煙，吩咐老懷：“把明天出差的東西準備好，明天直接機場等我。”
老懷意會。
孟之慎讓老懷回去，自己開車，去了程素那裏。
程素從孟思亦那裏回來，有些疲憊。
孟老爺子的事她沒少聽說，否則也不會有今天的孟家，白手起家到今時今日，沒有點手段是不可能的。
程素在浴室裏洗着澡，一邊想着自己的事。
一時心軟，答應了孟之慎，接下來要怎麽走下去？
孟老爺子會不會也把她送出去？
正想着，外面有人按門鈴。
程素擦了擦身子，穿着睡衣跑去看了一眼，竟然是孟之慎，以為他今晚不過來的。
程素開門，放他進來，見他濕了半個身子：“外面雨很大？”
孟之慎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徑直坐到沙發上。
程素想着，他應該有些疲憊了，怕他又發燒，跑到廚房給他煮姜茶，忽然身後有人懷抱過來。
孟之慎的頭靠着她肩膀，熱熱的呼吸噴在她頸上，手環着她細細的腰，也不說話。
“姜茶一會兒就好。”程素知道他累了，随他抱着。
孟之慎聞着她身上的茉莉香氣，神經舒緩了不少，摸了摸她濕漉漉的頭發，皺了皺眉。
“這麽冷，先去吹頭發，回頭該着涼了。”
程素只是笑：“感冒了也是你傳染給我的。”
孟之慎愣了愣，替她關了竈子，程素反抗：“還沒煮好呢。”
孟之慎把人攔腰抱起：“先傳染給你，再一起喝。”
說着，低頭要找她的唇，程素躲在他懷裏：“你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
孟之慎才不聽呢，把人抱到房裏，拿出吹風機來給她吹頭。
吹風機嗚嗚地想着，他吹得很有耐心。
“我出差一周，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程素愣了一下，以前他出差就是手機上說一聲，今天還特意來一趟，看來是老爺子那裏不順利。
程素點點頭。
孟之慎的湯到底是沒喝，吹完頭發已經是淩晨，孟之慎第二天還要早起，于是，洗了澡，兩個人窩在她的小床上，只是簡單地抱着睡。
睡得迷糊的時候，孟之慎抱着人，忽然有些惱意：“你這床太小了，想做點什麽都不行，回頭搬我那兒去。”
程素：“……”當初看中的就是這床小，好提醒自己，這裏只能一個人睡，結果他倒好，還賴在這裏了……
“別，你那裏多個人，你爺爺一準知道，到時候，說不定也把我送走。”程素說完就後悔了，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擔心給說出來了。
孟之慎沉默了一會兒，程素以為他睡着了，過了一會兒，孟之慎緊了緊手臂：“就是把你送到天涯海角，我也得把你找回來。”
大綱沒做好，文很短，估計還有幾萬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