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團圓
小團圓
孟之慎提早打了電話給汪雅茹，說會帶着程素回家吃飯，只是沒說會帶着念心一起過來。
汪雅茹早早在家準備，孟之敏也過來幫忙。
孟之慎抱着念心進門的時候，孟之敏見了念心，有些喜出望外：“咦，小念心，你又來了。”
念心天真地笑起來：“阿姨你好啊。”
孟之敏摸摸念心的頭，轉頭喊阿虎下來：“阿虎，有妹妹來玩，快下來和妹妹一起玩。”
阿虎咚咚咚地從樓上跑下來，看見念心，羞澀地笑了笑，忽然跑過去，拉念心的手。
念心歪着腦袋，看看程素，征求她的意見，
程素摸摸念心柔軟的頭發：“去吧。跟阿虎哥哥去玩。”
念心點點頭，讓孟之慎放下來。
阿虎已經迫不及待帶着念心去樓上一起看電視，玩樂高了。
程素看着念心上樓後，才看了眼孟之慎。
他們還有更艱巨的任務。
孟之慎摟了摟她的肩膀後放開她，先進門，把汪雅茹和孟之敏叫出來。
“什麽事？”孟之敏還以為他們要商量結婚的事情呢。
汪雅茹也很高興，早準備了禮物給程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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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三姐，你們先坐，我們有事情跟你們說。”孟之慎面色嚴肅地把人叫出來。
汪雅茹關了竈子，坐到客廳裏，孟之敏也坐到一邊來，給他們切水果。
程素緊張地絞着雙手。
孟之慎看出她的緊張不安來，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然後才神色嚴肅道：“媽，三姐，我們想把念心接回來。”
汪雅茹和孟之敏都愣了一下，兩人都沒有說話。
接回來是什麽意思？
孟之慎有不緊不慢道：“念心是我們的女兒。”
孟之慎說完這句話，客廳裏安靜了将近一分鐘。
汪雅茹和孟之敏都消化了好一會兒。
正想開口的時候，樓上先傳來阿虎的聲音。
“妹妹——”
四個大人聞聲轉過頭去，念心正抱着皮球，一臉茫然地站在樓梯口，看到大家發現了她，忽然跑開了。
程素趕緊打了聲招呼，跑到樓上去：“阿姨，之敏姐，我去看看念心。”
孟之慎讓她趕緊上去。
程素一走，汪雅茹總算反應過來了，忽然眼淚奪眶而出：“之敏，老四剛才說什麽了？”
“啊？”孟之敏也還有點不敢相信。
“老四，你今天把事情好好交待清楚，交待不清楚，你今天也別回去了。”汪雅茹真是要被他氣死了，恨不得拿皮帶抽他。
孟之慎早有準備，但還是架不住汪雅茹和孟之敏的拷問。
“素素生念心的時候，你也不知道，你讓她們母女在外面受這麽多年苦，你對得起她們嗎？”汪雅茹自己也是為人母的人，将心比心，也知道一個女人光是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就已經需要莫大的決心，只怪孟之慎太粗心。
“好了，媽，素素和念心都回來了，你也別怪老四了。”
孟之慎被罵了兩句，心裏倒是舒服多了。
程素上樓，一直追到角落裏，才找到念心。
程素蹲在念心面前，摸摸她的頭，溫柔，耐心地開導她：“你知道我是誰了是嗎？”
念心玩着皮球，點點頭。
程素又問：“你剛才也知道了超人叔叔是誰了是嗎？”
念心低着頭，又點了兩下頭。
“寶貝，我們……我們不是不要你……”程素有些說不下去，不知道該如何和念心解釋這一切。
念心忽然擡起手，拍拍程素的頭：“素素，我餓了。”
程素眼眶有些紅地看着念心：“我們下去吃飯好嗎？”
念心點點頭，讓程素抱着下樓。
大約是應是婆婆不喜歡念心的緣故，念心看到奶奶一輩的人，還有些害怕，于是，拉着程素的手，躲在程素後面。
汪雅茹心疼死了，朝着念心拍了拍手。
“寶貝，奶奶抱抱，好不好？”
念心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程素。
程素微笑了一下，念心才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汪雅茹身邊，讓汪雅茹抱起來。
“寶貝，奶奶給你泡了nei nei,我們去拿nei nei 喝好不好？”
念心點了點頭，讓汪雅茹抱着去廚房。
孟之敏見了他們兩個人，也忍不住責備了兩句：“你們……讓我說什麽好……”
程素垂着頭，小聲道：“之敏姐，都是我的錯。”
“還叫我之敏姐？”
程素撇撇嘴，改了口：“三姐。”
孟之慎怕她太自責，摸了摸她的頭發：“不怪你。”
孟之敏也嘆口氣：“回來就好。念心要是真流落在外，我們都是孟家的罪人了。你們打算怎麽辦？打算什麽時候讓念心回來？”
程素沉默。
孟之慎緩緩道：“三姐，念心會跟我們先生活一段時間，如果她不适應……”
“你就不要她了？”
孟之慎皺眉。
不會，他不會不要她。
“那就再給她一段時間，等她适應。”
餘生，他們都可以等她慢慢适應。
孟之敏這才沒說什麽了：“爺爺那裏呢？你說了嗎？”
“過兩天我親自跟爺爺說。”
孟之敏忽然笑起來：“你等着吧。爺爺說不定真用皮帶抽你。”
一直到晚上，汪雅茹才不情不願地讓他們帶着念心走。
念心玩了一天，已經趴在孟之慎的肩膀上睡着了。
汪雅茹送他們上車，交待着：“你們這段時間，把工作排一排，別冷落了孩子。”
孟之慎早就安排好了，這段時間，找了個借口，讓程素到元朗來，還特意讓老化在辦公室收拾布置了一個地方給她們母女用的，也方便自己一有空就過去。
程素點點頭：“好。阿……”
她習慣性要叫阿姨，到底還是頓了頓。
“我知道了，媽。”
汪雅茹聽到這聲“媽”，比什麽都高興。
“去吧。沒事帶念心回來玩。”
“好。”
孟之慎讓程素先進車裏，然後把念心交給她，自己去前面開車。
等到了家，孟之慎直接把念心抱到主卧去。
“她還沒适應，還是讓她睡自己的卧室吧。”程素怕這麽快吓着孩子。
孟之慎皺了皺眉，親了親念心的臉蛋：“沒事，早上趁她沒醒，我送她回去。”
程素見他這麽舍不得孩子，也沒辦法了，随他去吧。
程素先去洗漱，到了梳妝臺上，倒是看見前兩天剛領的結婚證，發了會兒愣，然後把紅色的本本收好。
孟之慎不知道什麽時候到身後的，拿了梳子替她梳頭發。
“會不會覺得我這兩天冷落你了？”孟之慎最近的心思都在想着怎麽把念心接回來，怕自己冷落了程素。
程素笑了笑：“我還沒這麽小氣，跟自己女兒吃醋。”
孟之慎倒是不開心了：“看來女兒還是比我重要。”
說着，已經低頭在程素柔軟的臉上啄了一口。
程素站起來，面對着孟之慎，猶豫了一下，擡手，環上他的脖子，和他對視着。
孟之慎也順手掐着她的腰際，柔情似水地望着她。
“念心需要一點時間。”
“我知道。”
第二天，程素起得早，去給他們做飯。
念心窩在孟之慎懷裏，睡得很香甜。
孟之慎先醒，正準備把念心抱回她自己房間時，念心忽然醒了，揉了揉眼睛。
“超人叔叔。”
孟之慎笑了笑：“叔叔帶你去刷牙？”
念心點點頭。
孟之慎抱着她去浴室，給她擠好牙膏，父女兩個都是左撇子，齊齊用左手刷着牙。
刷完牙，孟之慎還要刮個胡子，念心眨着眼睛看着他，覺得很好玩。
以前嚴江予都是關上門刮胡子的，念心還沒見過別人刮胡子，覺得很新鮮。
“我可以摸一摸嗎？”念心眨着眼睛問。
孟之慎求之不得，把她抱起來，讓她摸摸那雪白的泡沫。
念心覺得很好玩，玩了一會兒又一會兒，孟之慎忽然用雪白的下巴碰了碰念心的臉蛋。
念心咯咯咯地，歡暢地笑起來。
程素在廚房都能聽到父女兩個的笑聲。
這一鬧，鬧到吃早飯，兩個人才出來。
程素做了雞蛋還有吐司，還切了水果。
孟之慎先坐下，問念心要不要抱，念心搖搖頭，乖乖坐到孟之慎身邊。
程素坐到他們對面，看着父女兩個都把蛋黃挖出來，動作整齊劃一，不得不感嘆基因的奇特。
三個人坐車去元朗。
在車上，應是要跟他們視頻。
念心很久沒看到應是了，視頻接通，看到應是，一聲“媽媽”脫口而出。
孟之慎看了眼程素，她倒是沒有那麽失落。
“寶貝，跟素素在一起開心嗎？”
念心點點頭。
應是懷這一胎，一點都不容易，所以走不開，否則早過來看念心，念心跟應是聊了好一會兒才挂視頻。
挂了視頻，念心才低着腦袋，想了一會兒才說：“阿是也是我媽媽。”
程素抱了抱她：“以後也會是。”
念心擡起頭來，一雙和程素相似的眼睛，望着程素，點了點頭。
程素安慰她：“過段時間，我們去看她，好不好？”
“真的嗎？”
孟之慎笑了笑：“當然。”
念心聽到可以去看應是，忽然有些期待起來。
念心見到應是，是一個月後。
應是的身體穩定下來後，孟之慎邀請她和嚴江予去一個度假村玩。
出發前一天，程素在房間裏，陪着念心收拾東西。
“素素，我可以把這個給弟弟嗎？”念心整理着自己的玩具，一件一件放進書包裏，這些都是要給弟弟的禮物。
程素疊着衣服，笑了笑：“可以啊，這些都是你東西，你喜歡送給誰就送給誰。”
念心滿意地點點頭，繼續找可以塞進書包的玩具，一直到她的書包鼓鼓的，放不進去了，才結束了整理。
第二天，念心在路上，就已經有些興奮了。
她太久沒有見到應是了，很想念她。
等到了度假村，一看到應是和嚴江予，幾乎是飛奔過去了。
程素和孟之慎在身後看着，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會該難過。
應是懷孕，程素陪着她，拉着念心，三個人散步。
孟之慎和嚴江予去打高爾夫，兩個都是女兒奴，聊起念心，還挺有話聊，不過場面更像大型争寵現場。
嚴江予到底是不放心，跟孟之慎分享經驗：“念心睡相不太好，喜歡挂在人身上睡，你們要注意。”
孟之慎頓了頓，聽出嚴江予那麽一絲炫耀的口氣，笑了笑：“我知道，她還喜歡把腳伸我肚子上。”
嚴江予撇撇嘴，完全有種嫁女兒的心情。
“打雷的時候，一定要抱着她睡。這丫頭，一打雷，就往我懷裏鑽。”
孟之慎揮了一杆，淡定道：：“我知道，還喜歡扯我胡子。”
嚴江予：“……”
孟之慎轉頭看向嚴江予：“非常謝謝你們這些年這麽疼她。”
嚴江予一點不領情：“不用謝，她還是我們女兒，以後都是。”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是的，念心只是多了一對爸爸媽媽而已。
應是從剛才就注意到，念心還一直喊程素叫“素素”，等程素去給念心泡奶喝，
她讓念心乖乖坐好，一邊給她梳羊角辮，一邊跟她聊天。
“寶貝，你是不是像喜歡媽媽一樣喜歡素素？”
念心點點頭。
“你還記不記得Molly生小寶貝的時候？”Molly是應是他們養的拉布拉多，生小狗的時候，差點難産了，當時把念心都吓哭了。
念心點點頭。
應是替她紮好辮子，讓她轉過來：“你從素素肚子裏出來的時候，素素也跟Molly一樣差點死掉了。”
念心還不知道難産是什麽，可是，她記得Molly難受的樣子。
“一會兒要叫她媽媽，好嗎？”
念心想了想，點點頭。
正好，程素泡了奶粉回來，應是帶着念心走過去，念心看着程素半天，應是朝念心眨眨眼睛。
“怎麽了？”程素把奶遞給念心。
念心自己捧着，想了半天，那句“媽媽”，還是沒叫出口。
應是嘆口氣，但也不強求，知道時機還沒成熟。
從度假村回來，程素還是每天帶着念心去孟之慎那裏。
中午，趁念心睡午覺的時間，查了查郵件。
看到某大學的郵件的時候，愣了一下，不敢去點開。
她沒想過真的能申請到這所大學的。
程素看了眼熟睡的念心，猶豫許久，還是沒有點開那封郵件，出去泡了杯水，等回來的時候，孟之慎已經在休息室了，而且坐在她電腦面前。
程素倒吸一口氣。
他應該看到那封錄取通知書了。
孟之慎朝她招招手，讓她坐到他腿上。
“想去嗎？”孟之慎問。
程素知道他在說去深造的事。
曾經她很想去。
但是，現在，對她來說，念心和他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搖了搖頭。
孟之慎捏了捏她的手：“真不去？”
他永遠不會忘記，每次聊起學術，她眼裏閃爍的光芒，像晴空裏的霞光。
程素抿了抿唇，還是搖搖頭。
孟之慎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子：“想去就去吧。”
程素到底還是有顧慮：“可是，你和念心……”
孟之慎吻了吻她的額頭，讓她安心：“開學還要很久呢。你不放心，帶着念心一起去，我有時間就飛過去。”
“那你會很累。”程素心疼他。
孟之慎甚是滿足地笑了笑：“誰讓我現在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呢。”
替她把耳邊的碎發挂起來：“去吧。”
程素點了點頭。
程素跟易清提出離職，準備開學的事，最後交接的時候，還被派到歐洲出個差。
孟之慎心疼死了：“易清怎麽還讓你出差？”
程素笑：“最近人手緊缺。”
孟之慎抱着念心去機場送她，知道程素要出差開始，念心整個人就沒精神了。
到了機場，念心終于意識到她真的要走，有些舍不得，一直要她抱：“素素，我等你回來。”
程素親了親念心：“好。我會給你打電話。”
在程素身上趴了一會兒，念心這才讓孟之慎接過去，父女兩個看着程素進安檢後才離開。
程素出差半個月後，孟之慎有個訪談直播，抱着念心一起去。
到了直播間，早有人傳念心是孟之慎的私生女，于是，後臺的工作人員，都拿出各種玩具哄念心。
念心很有禮貌，一直笑着說謝謝，工作人員都被這個可愛的小朋友俘獲了。
念心坐在臺下，吃着棒棒糖，看孟之慎準備，還沒開始，現場忽然出現了一點意外，發生了一聲巨響。
念心以為是打雷，吓到了，本能地喊了聲“爸爸”。
孟之慎皺皺眉頭，趕緊跑過來，抱起念心。
念心被吓哭了，抱着孟之慎哭：“爸爸，我好怕。”
聽到念心的那聲“爸爸”，孟之慎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念心含着眼淚，像是小貓一般，又可憐兮兮地叫了聲“爸爸”。
孟之慎早就聽不到周圍嘈雜的聲音，耳邊回蕩的，只有那聲“爸爸”，整顆心都快化了，拍着念心的背，一直哄着念心：“不哭了，念心，爸爸在，不怕。”
孟之慎擦了擦念心的眼淚。
念心吸了吸鼻涕，眨着眼睛看着孟之慎：“我想素素了。”
“素素明天就回來了，我們一起去接她？”
念心總算不哭了，點點頭。
這時，導演在催孟之慎
孟之慎讓導演再給十分鐘：“你坐到爸爸身邊好不好？”
念心又點點頭。
孟之慎讓人給念心準備了一個小椅子，坐到他旁邊錄不到的地方。
孟之慎錄着節目，可是眼睛一直朝着念心看。
節目快結束的時候，念心實在憋不住了，想尿尿，于是，又叫了聲“爸爸”。
直播那天，全國人民都聽到了那聲“爸爸”……
導演索性将錯就錯，讓念心走到孟之慎身邊，孟之慎抱起念心。
念心趴到孟之慎耳朵邊，小聲說：“爸爸，我要尿尿……”
孟之慎笑着抱她去洗手間。
那一天，某浪網絡癱瘓了……
“孟之慎和女兒”成了熱搜詞！
程素出差半個月回來，孟之慎帶着念心在機場等她。
程素早就迫不及待朝着他們走去。
念心看到程素，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孟之慎。
孟之慎摸摸她的頭：“我們昨晚說好的。”
念心點點頭，等程素走近了，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媽媽——”
程素在一米外的地方忽然停住了。
念心以為她沒聽到，又叫了一聲：“媽媽——”
程素眼眶紅紅的，一時間竟忘了走過去。
孟之慎抱着念心，朝着程素伸伸手，程素放下行李，接過念心，念心咯咯咯地笑起來。
程素擡起頭來看着孟之慎問：“等很久了吧？”
孟之慎寵溺地摸摸她柔軟的頭發。
是有些久，她離開的每一天，他和念心，都在數星星，數日子。
不過，世間好物，總要有點耐心才能等到，不是嗎？
很久以後，他等到她，等到念心，等到一家團圓。
這一生，不就是你等等我，或者我等等你嗎？
他甘願。
——全文完
講真的！我沒寫過瘾！！！！但是就像之前說的，大綱沒做好，就寫到一家團聚吧！
會有一點點番外，把尾巴收一收……
下一本等我做完大綱來！！！
謝謝你們呀～陪我到這裏！
新年快樂～麽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