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張弦月

張弦月

葉檸月這一覺睡到了自然醒，她一睜開眼，入目是天花板，一轉頭，發現程複暄正撐着腦袋看她，眼神幽幽的。

她看見了他身上的紅痕，都是她的功勞。

葉檸月眼眸閃了閃，視線上移，看見他的臉，對上他的眸子，頂不住他的目光，把腦袋往下縮了縮，只留了雙眼睛在外面，睫毛輕顫，居然開始認慫了。

程複暄看她模樣，輕笑一聲。

沒什麽溫度的那種。

昨天晚上，葉檸月的的确确，是打算哄他的，但是她沒想到他會對自己這麽狠。

本來嘛，他稍微放縱一下，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一直放縱，她這小身板就接受不了。

于是她開始反抗了，反抗得有些激烈，結果就是她不小心，趁他一個不注意，又扇了他一巴掌。

如果她力度輕一點兒的話，大概是調情一樣的效果。

但她沒收手，是實實在在地扇，比上次力氣更大。

于是一直沉默的他停了下來，她也停了下來。

她透過月光，看見了他漆黑泛紅的眼睛，心裏一陣慌。

“還是對你太好了。”

在黑暗中，她聽見他這樣說。

他把她抓過來，按住她，挺腰深入，大開大合，沒讓她逃開一分一毫。

在外人面前陪她演戲，沒想到她根本不領情。

葉檸月手腳都動不了，心裏也來了脾氣，完全忘了來這裏的初衷，雙眸睜大，張嘴罵出聲：

“你是不是瘋了，我叫你輕一點兒啊。”

他直接封住她的那張叭叭的小嘴，用力糾纏。

中間她還想掙紮，但兩個人之間力量太過懸殊，他真要是想壓着她不放，她就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等他不在專注于她嘴上那一塊，她又開始說些什麽。

他裝沒聽見。

“三哥。”

他頓了頓，還是沒停。

服軟有用。

“三哥，對不起，我不是……，”說話間，她感受到他惡意，軟聲嘤咛，忍住想罵他的沖動，咬唇，繼續道，“我不是……”

下面的話她怎麽也說不出來，因為在下一秒，她被他毫不留情送上了高峰。

她自己也沒想到，整個人呆住。

“說你愛我。”他像是沒注意到，眼眶酸澀，冷聲命令，還在耕耘。

她身體微微顫抖，大口喘着氣，眼角有生理性鹽水溢出，于黑暗中淚眼朦胧看着他。

愛你個頭，什麽傻逼玩意兒。

她一通不配合，到最後直接裝死。

終于等他盡興，她像布娃娃一般癱着身子，被他抱去洗澡，又被他随便洗了下，給抱了回去。

她腦袋一靠上軟乎乎的枕頭，就非常沒心沒肺地睡着了。

他看她這幅模樣，心裏怨念又起來，最後也沒忍心把她弄醒，幹脆翻個身子，眼不見心為靜，背對着她睡覺。

等到清晨，他又早早醒來，撐着腦袋看了她許久。

終于等她醒了，兩個人沉默對視片刻，他把被子拉下來，又立馬被她拽上去。

“不怕被悶死？”他默了默，想起她身上的紅白，還是放軟了語氣。

“總比被你弄死要好。”她躲在被子後面回應。

又是一陣沉默。

葉檸月看着他臉上那隐隐約約的巴掌印，心有愧疚，但就是咽不下昨晚那口氣，悶聲道：“我道歉了。”

程複暄看着她沒說話，葉檸月一陣心虛。

他也道歉了。

兩個人道完歉又怎麽樣？

還不是在床上打起來了。

最後還是他先低頭。

程複暄輕嘆一聲，手摸上她的腰。

她輕顫了顫，示弱：“你別來。”

“不來。”他把她抱過來，下巴抵着她腦袋，沒有半點兒其它心思，葉檸月放下心來。

“我給你發的消息你認真看了沒？”葉檸月摸到床邊手機，出聲詢問。

“認真看了。”他低聲應着，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那你就回了一個‘知道了’？”葉檸月表達不滿，她發了長篇大論，他就回三個字，誰知道他當時心裏怎麽想的？

“那你想我回什麽？”他反問她。

葉檸月想了想，這三個字在平常對于其他人說，确實是他的作風，只不過他們現在是男女朋友，而且她發了那麽長的消息，這三個字總感覺太冷淡了。

想起那個讨厭同事，葉檸月還是和他輕聲解釋：“我不是想隐瞞我們的關系，但是因為韓林爸媽在，我也不好否認她的話，當着叔叔阿姨的面解釋你是我男朋友，對吧？”

程複暄低“嗯”了一聲。

葉檸月滿意了，但是下一秒，程複暄的話在她耳邊響起：“你當時沒考慮過我會怎麽想嗎？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當着別人承認你是我妹妹。”

葉檸月默默道：“可是最初在叔叔阿姨面前，是你先說你是我表哥的。”

程複暄：“……”

萬萬沒想到，打臉來得如此快。

“那個時候你不是我女朋友。”

“所以說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葉檸月順勢道。

程複暄心裏知道她的做法是正确的，為了一時的意氣，把以前的謊言撕開在韓林父母面前确實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做法。

但是他情感告訴他，他非常不開心。

因為她的理智。

他當下沒有出聲。

葉檸月繼續解釋：“我當時考慮過你的想法，但是我想着等叔叔阿姨走了，再處理後面的事情，誰知道我同事會突然這麽說啊？”

“所以你沒反駁。”他平靜說出事實。

在明知道他會不舒服的情況下，她還是這麽做了。

他眼底的消沉她看不見。

葉檸月有點兒無奈:“怎麽又繞回來了？不是說當時情況特殊嘛？”

“因為我覺得你并沒有把我的想法放在第一位。”

但他，一直是把她的想法放在第一位，所以他當時才會配合。

葉檸月無從反駁，只能出聲罵道：“你個死戀愛腦。”

程複暄懷疑：“……你在罵我？”

葉檸月不想和他争吵，只道：“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行了吧？”

一副想要息事寧人的态度。

程複暄又出聲問道：“你覺得我在無理取鬧？”

葉檸月：“……”

是的，沒錯，她就是這麽想的。

“我心裏不舒服。”他突然說道，語調沒有任何起伏。

“你有病吧？！”葉檸月繃不住了，直接起身罵他，轉眼卻看見他一副正經神情。

有完沒完？跟個戀愛腦談戀愛真是煩死了。

葉檸月沒辦法，面對着他，在他嘴角親了親，然後是臉，親完左臉親右臉，看見他喉結，怕出事，想了想還是沒親。

她像沒骨頭一樣趴在他身上，但他眼神清明，一瞬不落地看着她。

葉檸月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想的，看着他眼睛，突然出聲道：“今天晚上，我們公司在頂樓宴廳有個大型聚會，你要不要去？”

“以家屬的身份，以葉檸月男朋友的身份，不是瑞揚的程總，你去不去？”她望進他眼睛，繼續問道。

程複暄聽見這話，原本深沉的眼底，驟然泛起一絲漣漪。

但他沒立刻答應，而是沉聲問道：“你想讓我去？”

如果是違心的，那……

“不去算了。”葉檸月從他身上離開，背過身子，把被子一蓋，不想再理他。

程複暄又把她撈起來，管她願不願意，低頭捧着她臉開始亂親：“我去。”

違心的又怎麽樣？反正她邀請了。

“你不要罵人。”她冷不防道。

程複暄看着她，聽見這句話，嘴角抿起笑意，葉檸月察覺到他的變化，臉上表情也漸漸柔和，沒忍住彎起唇。

最後兩個人竟然莫名其妙對視着笑起來。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葉檸月耐着性子，說兩句軟話又不會掉塊肉。

“沒生氣。”他表達不滿，但怎麽會和她生氣？

葉檸月笑到一半，看着他臉，好看的眉頭皺起，像是闖了禍一般心虛道：“呃，你臉上還有一點點紅印。”

程複暄語氣又淡了下來：“拜你所賜。”

他這輩子的巴掌都是她打的。

葉檸月開始笑，捧着他臉，對着那隐隐的印子輕輕親了一口，嬌聲道：“不痛不痛，給你吹吹。”

她确實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關鍵是他還很吃這一套。

程複暄抓住她手，那股冷淡傲嬌勁兒又出來，垂眸睨她，不滿道：“你把我當小孩兒？”

“你才知道？”葉檸月看他，吃吃笑着，毫不掩飾的取笑。

程複暄威脅她，又被葉檸月乖聲讨饒。

還能怎麽辦？他輕輕放過。

兩個人最後什麽也沒做，單純相擁着說一些有的沒的。

要下床的時候，葉檸月才發覺自己是真的有些站不住，走路都有點兒奇怪，她憤恨瞪他一眼，程複暄察覺到，立馬繞過她雙膝把她抱起來。

反正昨天晚上他們兩個争來争去，一個比一個犟，都沒落着好就是了。

“今天晚上要是再穿高跟鞋，估計要累死。”她抱怨道。

“不穿也很好看。”他安慰。

葉檸月推了他一把：“你在亂說什麽？”

程複暄反應過來：“……你在亂想什麽？”

葉檸月：“……”

到了白天，整得自己多高光偉岸一樣，她十分不屑。

程複暄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他沒說話，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把人抱去了衛生間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