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任南華本想不服氣地反駁,又想到魏華靖的判斷幾乎沒有出錯過,忍不住有些喪氣,脖子梗向一邊不肯說話。
拍拍任南華的肩膀,魏華靖用輕快的語氣道:“不過你也不用太失落,現在說失敗還為時過早,最喜歡的,未必是最适合的。”
任南華斜眼看他:“那你說我适合還是你适合?”
魏華靖哈哈笑道:“這我可回答不了,別管這些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看看是哪個不張眼的家夥把小美人打成這樣。你不想練練手嗎?”唉,獨孤求敗的感覺也很不好呢!
半個小時後,魏華靖将眼睛睜到最大,仍是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指着兩個被扣押的中年婦女,魏華靖痛心地看向吳未和丁逸:“你們說的,就是這兩個,嗯,女人,打了阿紫?”
丁逸嚷道:“哎呀老魏你認識阿紫呀,你怎麽認識的,該不會是......啊!你真是死性不改!”一想到如此清純絕美的美人都可能被魏華靖染指過,丁逸有打人的沖動。
“你別誤會,”魏華靖趕緊解釋“我是追過阿紫,不過沒有追上。”“小蠻女”結婚生子之後該稱之為什麽?魏華靖竊以為是“母老虎”,那是他不敢招惹的物種。
吳未點點頭回答了魏華靖的問題:“故意傷害罪加上拐賣兒童罪,這兩個人就算請最好的律師,也難有機會出來了。”
任南華一直立在旁邊看着他們敘舊,聽到這話才擡起頭來有些表情,請律師……哼哼,他看誰有這麽大膽敢接這個案子。
“唉,別說你們了。我當時看阿紫被打成那個樣子,殺了她們的心都有,可是她們也太不經打了,幾腳就被我踹翻在地,再打下去,就有點那個啥了。”她真的不習慣打沒有還手之力的人。
“你還知道說,”魏華靖沒能如願打人感到憋屈,沒好氣地責怪丁逸:“自己兒子不好好看着,非要弄丢,弄丢也就罷了,幹嗎不趕緊找回來,拖那麽長時間害得人家被打?”母老虎他也認了,想到剛才衛紫滿頭繃帶往被單裏鑽的樣子,他就有做武松的沖動。
丁逸并沒有像他預料中的那樣爆跳如雷,反而更蔫了,低頭道:“我知道錯了,可你們不要一個說完另一個接着說好不好?要不一起來個批鬥大會,就算把我批鬥死也能給個痛快!”
她的聲音裏隐隐竟有哭腔,引起了三個男生的關注,魏華靖和吳未是了解丁逸的,知道她彪悍到什麽程度,就連初次見面的任南華,看她剛才力拔山河氣蓋世的樣子,也知道她絕對不是哭哭泣泣的弱女子。
因此她這一哭,頓時引起了一陣慌亂的安慰。
“其實也不能怪你啦,你也不想把兒子弄丢的。”這是吳未的說詞。(廢話,哪個母親沒事兒丢孩子玩?)
“嗯,那個蠢女人自己犯傻要去救人,也不能全怪你。”這是任南華的安慰。(呃,任大公子,難道您老認為阿紫應該放任丁逸的寶貝兒子被拐賣?)
丁逸的哭聲更大:“嗚嗚,我已經挨了一個星期的罵,這一個星期,嗚嗚,他們不僅剝奪了我看孩子的權力,沈長東那個死沒良心的,還和我冷戰,還說要給兒子找後媽,嗚嗚……”
呃,沈長東不想活了嗎?魏華靖絕對相信這件事過了以後,小蠻女會跟他沒完。
不過現在他需要先想辦法阻止她繼續哭下去,丁逸雖蠻,到底是女人,還是漂亮的女人,哭起來還是很讓人不忍的。
“其實你可以将功補過的。”魏華靖說完這句就盯住丁逸,果然看她慢慢止住哭泣,抹了把眼淚嗡聲嗡氣道:“除了給她提供醫療條件治傷,還有什麽途徑?”
給錢嗎,那會不會太俗?而且她只是一個拿國家津貼的研究生,能拿出多少錢買自己兒子的命?
魏華靖先在心裏給自己喝了聲彩,打蛇打七寸,丁逸的七寸就是講義氣且不願意虧欠人,讓她想到辦法報答的話,她心裏就會好過多了。
“你也看到了,這兩個女人雖然不中用,還是把她打成那樣,這說明衛紫最需要什麽?”魏華靖諄諄誘導。
“需要什麽,難道衛紫需要我當保镖?”丁逸相當為難,她要上課,要帶孩子,還有丈夫要照顧,保镖這個身份,實在讓她分身乏術,可欠人的恩情又不能不還,她開始進行激烈的思想鬥争。
“非也,非也,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可以教他防身術呀。”魏華靖額頭冒出冷汗,莫非女人生了孩子真的會變笨?鬼靈精的丁逸居然會給出那樣愚蠢的答案!
丁逸眼睛一亮:“好呀!”不過随即又皺眉:“可我不會武術呀,你知道我的身手都是打架打出來的,根本沒有章法。”衛美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樣子,哪裏能天天跟人打架?
“這個沒關系,你是主教官,嗯,碰到疑難的問題,我可以在一旁指導,哦,不,是商量切磋一下。”看到丁逸丹鳳眼上挑不大服氣的樣子,魏華靖趕緊改口。
楊霜皺着眉頭拉開衛紫藏身的被單:“你想把自己憋死嗎?”這缺根筋的孩子,什麽時候又學了一招——扮鴕鳥。
“呃,那個,”得以重見天日,衛紫反而有些不自在,一擡頭就看到時遠帶着笑意的眼睛,愈發腼腆,呵呵笑道:“時醫生呀,好巧,又碰到了。”
“是很巧,你媽媽說你很少生病,這幾次來醫院都能碰上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傳染給你的晦氣。”時遠聲音柔和且誠懇,話裏話外竟然都是自責。
“怎麽會!這都是我自己倒黴,跟你沒關系的!”衛紫一下子忘掉了尴尬,大聲維護時遠的清白。
這時三名室友則另有關注點,武怡最先忍不住發問:“阿紫,原來你們都見過家長啦?!”就連親近如她們,因為時間緊迫,都還沒來得及拜訪衛紫的媽媽。
劉曉菁則滿臉疑惑:“既然如此,那你剛才……”按照她的意思,既然已經熟悉到那種程度,衛紫怎麽還會在乎被他看到纏繃帶的樣子,太生分了吧!
衛紫還在擔心時遠因自己而自責,聽到兩個室友的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有些茫然地扭過頭等她們重複,時遠則搶先解釋道:“你們誤會了,我和衛紫的媽媽是同行,偶然間認識的。”
衛紫聽了這話低下頭去,是呀,就是她和時遠的認識,又何嘗不是巧合。其實說巧合還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和時遠的認識只因他好心幫了自己的忙,還有就是母親就職于他家的醫院,這關系,想複雜都複雜不起來。
想到這裏,衛紫坦然了很多,輕聲埋怨幾個室友:“看看都是因為你們太吵,把醫生都引來了。”又帶些慚愧的笑容着對時遠和他身後的小護士道:“我們會小聲一點啦,你們盡管忙去吧。”
小護士看看時遠,又看看衛紫:“本來是不允許這麽多人進來的,不過剛才你說她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一起來的才通融一下,現在是怎麽回事?”
“沒事了,你趕快回你崗位吧,等會兒被護士長看到說不定要挨說,這邊有我呢。”時遠催促着護士。
劉曉菁也開口解釋:“剛才确實是我們不對,以後絕對不敢了。”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呀。
看見衆人态度服軟,小護士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語氣也客氣了很多:“其實我也不是不近人情啦,主要是這一層的病人要求很嚴格,要保持環境相對安靜。”應該是解釋給衛紫等人聽的,兩只大眼睛卻一直看向時遠。
時遠了然一笑:“我知道,你們特殊病房的護士最辛苦,你又是最認真負責的,放心好了,這邊我會處理好的。”
小護士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出病房。時遠對楊霜等人道:“別介意,這一層的病房要求是比較高。”
楊霜撇嘴道:“當然啦,高級病房嘛,住進來的人非富即貴,哪裏是我們這些升鬥小民敢惹的。”她就不信護士也敢沖進達官顯貴的病房裏大呼小叫。
衛紫聽了楊霜的話下意識地反駁:“非富即貴,那我是富還是貴?”哪種都不是呀。
楊霜看她疑惑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因為你兩者都不是,才會連護士的氣也要受!所以呀,做人還是要本本分分的,不該自己享的福不要享,不該自己受的罪也別受,別沒事挨打玩,打出個什麽毛病了,還得來這家鬼醫院。”
衛紫冷汗直流:“不會了,我怎麽會天天挨打……”擡頭又看向時遠,他不會以為自己愛好鬥毆吧!
時遠回她一笑:“我過來之前請教了你的主治醫師,說傷勢沒有大礙,臉上的傷也不會留下痕跡,”頓了一下他接着道“所以,你不用擔心,過幾天就還會和以前一樣漂亮。”
盡管被繃帶包着別人都看不到,衛紫還是意識到自己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他誇自己漂亮呢,從小到大被無數個人誇漂亮,可哪次也沒有帶來這樣的感覺。
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繃帶的粗糙手感警醒了她,衛紫趕緊開口:“你還在上班吧,趕緊忙你的去吧,我沒事的。”不是連他都說自己的傷勢不嚴重嗎?那他幹嗎還是帶着憂心忡忡的樣子看自己。
“何阿姨有重要的病人要接待,所以今天不能來看你,不過她有點擔心你會不會耽誤工作,因為你還沒有正式上崗,一開始就請病假怕影響不太好。”他也是昨天回去碰見何靈素才得知阿紫住院的地方的,否則醫院那麽大,再過幾天兩人也不見得能碰上。
“這你放心好了,剛才才得到的消息,說單位為了表彰我見義勇為,特批了一個優秀學員的名額給我,可以等傷全都好了再回去上班。”衛紫回答的很輕快,之前她也擔心這個問題,因為接下來回到部門之後還有上崗之前的培訓,她如果缺席的話勢必會影響接下來的工作,此番得到的消息是在以後會專門安排人帶她,讓她盡管安心養病即可。
“哦,這樣呀,那我就放心了,回去告訴何阿姨,是你們單位剛剛下的通知嗎?”何靈素昨晚還在這裏,都沒能得知。
“不是,”衛紫帶了絲猶豫,“是任南華剛才過來之前打電話告訴我的。”可惜他剛來就被人匆匆拉走了,也沒來得及細問,等會兒打個電話再問問劉斌吧,那樣消息應該确切一些。
“哦,原來是這樣呀。”時遠掏出紙筆寫下幾串數字遞給衛紫:“那你就安心在這裏養傷,這上面有我的手機號,也有科室的專電,不管白天夜裏,有事盡管打我電話。”
接過紙條,直到時遠和她的三名室友分別打過招呼離開,衛紫都一直呆呆楞楞的。
終于等時遠走遠,武怡第一個跳上衛紫的病床:“小丫頭春心動了,快點把奸情從實招來!”八卦,她要聽八卦!天知道自從離開了學校進入了所謂的“精英企業”,她少了多少探聽八卦的樂趣。
楊霜也冷笑:“你們看看她,一點情緒都不會隐藏,遲早被人吃的死死的,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的不怎麽喜歡這個時遠。”
“要你喜歡幹什麽?”武怡終于找到機會也賞她白眼,“我們阿紫喜歡不就行了,再說,那個醫生gg多帥呀,我最近就喜歡白衣天使!”
“要你喜歡幹什麽?”楊霜用武怡的原話将她一棍子拍死,更白的白眼緊跟其後,外加楊氏毒舌伺候:“阿紫只是少根筋,你是連筋都沒有,整個一軟骨病的花癡,見了齊整的男人就沒了腦子。”
武怡氣得滿臉通紅摩拳擦掌正要挑起戰争,被劉曉菁死死拉住:“好啦你們兩個,真要被護士趕出去嗎?”
“你們不覺得那個姓時的說的很對嗎?阿紫碰上他就很衰,第一次是撞破鼻子,後來是醉酒,現在又被打成這樣。”楊霜冷靜了下來,随口說出一串理由。
啊,這就是不喜歡他的原因?!
衛紫必須要聲明了:“絕對不是這樣的!我是先撞了鼻子,醉酒還有被打之後才碰上他的!”是她比較衰好不好,跟人家有什麽關系?
“反正都一樣了!”楊霜不欲再繼續進行這個話題,又提出新的疑問:“那另外兩個男人怎麽解決?”
冷面貴公子吃回頭草就已經很讓人吃驚了,半年前的債主居然也跳了出來,這局面,怎一個“亂”字了得。
任南華居然和魏華靖是認識的,這有些出乎衛紫的意料,想到自己欠下任南華的債務,衛紫忍不住眉頭緊皺,過了一會兒似乎終于下定決心,以堅定的眼神将三名室友掃視了一遍。
三人被她看得心裏發毛,卻又不敢輕易開口打破這詭異的局面。
“我有個忙需要你們幫我。”衛紫很難為情地開了口,這麽正式向姐妹們求助,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
“幹什麽?難道你想讓我們一人一個把這三個男人解決了?那我可不可以先挑?!”武怡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豬腦子的花癡!”後面楊霜的嘟囔聲傳來,劉曉菁額頭隐現黑線,将身體隔在兩人中間,并趕緊搶在對罵正式開始前開口:“瞎說什麽呢,我可是有男朋友的!”說完趕緊問衛紫:“阿紫你有什麽難處盡管說,我們會盡力而為的。”盡力而為可不包括做違背道義的事,嗯,比如琵琶別抱。
“那你們就借我點錢吧,我好去還債!”衛紫感動于姐妹們兩肋插刀的熱情。
“還債?難道那個‘魏忠賢的魏’還真是來讨債的?半年前你沒把餐費還給他?”三個人都吃驚了,沒想到心裏想着千難萬難的“幫忙”竟然是這個。
武怡一下子洩了氣:“早說嘛,害我緊張半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窮的只剩下錢了,要多少,說吧。”做出一副女大款的樣子。
“也不用太多啦。”衛紫說了個數字,“不是還給魏華靖,是任南華,我,我弄髒了他的衣服和車。”衛紫只将自己醉酒的事簡單說給了她們聽,并沒有涉及細節。
三人再度面面相觑:“你怎麽弄髒了他的衣服和車?”天哪!怎麽又冒出一個關系那麽密切那麽暧昧的,衛紫離開學校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多少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