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宋雁行愣愣地看着聞新阕。
之前這麽說是因為劇情需要,現在呢?
沒外人,也沒需要做戲的場合。
像被銷毀的那份結婚協議一樣讓宋雁行無法徹底解讀。
“你和別人不同,你在我這,随時可以提問和命令。”
這是一句承諾,也是一把向他展開心扉的鑰匙。
他敢接,聞新阕就敢假戲真做,當沒有過那份結婚協議。
宋雁行終于懂了,驚駭之下是不解。
大少爺張嘴說句喜歡能死嗎?
也許……他想了想,是聞新阕怕他接受不了純正的柏拉圖,給彼此留有體面退路。
宋雁行心情複雜,就目前情況來看,他還在持續上頭,短時間內淡不了。
算了,事情到這地步,幹脆順其自然。
看他們到底有沒有繼續走下去的緣分,上天的安排最合适。
糾結一天一夜的宋雁行終于結束內耗,接受自認為最好的解決辦法。
也是這份妥協讓他有了從容應對聞新阕的好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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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別說的太滿,人的貪念無窮盡,萬一我得寸進尺想占據你的全部,到時候你該嫌我讨厭。”
“宋工,小動物吓退對手前都會龇牙咧嘴的先表示自己會攻擊,你空口白牙就想騙我跑,是不是過分了?”
“我這是事先聲明,畢竟我是個有始有終的人,一旦開始,不到結局永不停下。”
他故作兇狠的模樣像極了惱羞成怒後的掩飾,讓聞新阕唇角輕輕勾了下。
“嗯,我知道了。”
然後呢?
宋雁行眨了眨眼睛,這就是他的全部答案,連個後續都不給的啊?
聞新阕他到底知不知道過度溺愛有多恐怖啊?
“你——”
他還想誇大其詞吓吓這想法天真的大少爺,先被對方塞了一把小蔥。
“摘一下,魚湯馬上好了。”
人生大事,吃飯為重。
以後日子還長,他多得是機會讓聞新阕見識人心險惡。
兩家公司把團建定在周四、周五及周六,晚返程,周日休息一天再上班。
這對勞碌的打工人來說相當友好,準确公告一出,獲得一致好評。
當然也有質疑的,比如曹迎殊,不是質疑安排,是質疑聞新阕。
“你不是不愛參加嗎?”
聞新阕沒理他,這人一看就沒安好心。
可惜曹迎殊不是非要有人配合才肯說話的擺架子,他兩條胳膊往聞新阕的辦公桌上一搭,擠眉弄眼的:“要我給你定個浪漫情侶大床房嗎?”
聞新阕目不斜視地看電腦。
“聞少,別這麽高冷啊,我這是在為你的性福生活做建設呢。你說說你結婚快三個月了,也沒聽說宋工遲到早退過。”
“你真這麽閑,不如去打聽打聽競争對手有沒有私下裏向華盛行賄。”
他們參加招标的時候也是風聲很大,可華盛這次招标降低了标準,導致很多實力強不起眼的小公司入圍。
小公司做工程可能差點意思,但在拉攏人心方面那是很舍得下功夫。
聞新阕不是危言聳聽,他不想讓立源和LINE兩家公司的心血打水漂。
“什麽?”曹迎殊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跳起來,“都到招标環節還有人用這麽拙劣的手段來競争?”
“他們管不了那麽多,不在乎手段如何,能做成合作就行。”
“你是不是得到了內部消息?”
聞新阕:“沒有,只是根據華盛集團內部做派給你提個醒。”
千萬別辛苦給他人做了嫁衣。
這事事關重要,曹迎殊沒了逗他的心思,匆忙去核實。
沒了擾人的小喇叭在,聞新阕靜下心來處理文件,腦子不受控制去想這次團建的住宿安排。
是持證的夫夫,又是同一個地方團建,他和宋雁行理應要睡在一間房。
在別墅裏,都是各睡各的,這要去了那,該如何選擇呢?
周三晚,宋雁行收拾行李,一切準備齊全,他看見被放在桌上從沒打開過的戒指盒,輕抿了下唇。
聞新阕說過,他想戴就戴。
決定權都在他手裏,他撐着臉看着那枚戒指盒,陷入恍惚裏。
第二天清晨,早餐桌上,聞新阕眼尖看見他無名指上多了個熟悉的素圈,低頭笑了下。
宋雁行一直在注意他,自然第一時間看見了他的笑,不禁用大拇指摩挲了微熱的金環。
原來讓他高興那麽簡單。
宋雁行也笑了。
出門的時候,聞新阕又去了趟書房,再出來的時候,宋雁行看見他的無名指上也戴上同款金環,不由得看了愉悅的人一眼。
前兩天毀掉協議再送這枚戒指,是想讓自己動機更純粹吧?
後知後覺的解讀讓宋雁行更無言,藏那麽多心思,誰能慢慢想啊。
“你跟我走?”宋雁行轉了幾下鑰匙圈,見聞新阕點頭,“那上車吧。”
雖然不知道這是誰的安排,但對現在的他來說,是個好消息。
車內太安靜了。
平時宋雁行獨自開來開去沒感覺,今天身旁多了個聞新阕,寂靜四周騰升。
他幾次往聞新阕那邊看,發現對方都在很認真地看手機,便沒打擾。
“曹迎殊說同個地方同家酒店。”
“嗯,人多優惠力度大。”
聞新阕用這個引出話題,見他搭話,自然而然地說:“各開一間房?”
“曹迎殊沒給你留房間。”宋雁行輕描淡寫地說,實際上握着方向盤的掌心一片濕潤。
明明在說事實,不知道為什麽他那麽緊張。
聞新阕少見的愣怔了下:“是、是嗎?”
竟然有些不敢置信。
宋雁行被他的語氣逗笑了,肯定地說:“嗯,昨天他打電話和簡翊和炫耀被我不小心聽見了。”
聞新阕皺了下眉。
宋雁行張了張嘴,昨天知道也沒提,拖到現在才說,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用意,縱然有私心,也不能被這麽看,他想說什麽,又覺得這事兒不好開口,只得閉上嘴。
“他應該是問過簡翊和有沒有給你訂房間。”聞新阕說,“你我夫夫,出門在外訂兩間房才奇怪。”
“……抱歉。”宋雁行語氣僵硬,“訂兩間房也有理由,簡翊和知道我不習慣和人一起睡。”
“那他們要是問你和我結婚這麽久都是分開睡,怎麽回答?”
宋雁行擰緊眉頭,語氣有點沖:“誰規定夫夫一定要每晚睡在一起?想做的時候就、就睡啊。”
說完這話,宋雁行的臉不出意料的紅透了。
聞新阕忍不住笑了,這次笑了好一會:“睡完就走是不是太無情了?”
這可一點不像柏拉圖會說的話。
宋雁行處在害羞的大腦沒能捕捉到這一古怪的點,只顧着解釋他誤讀的點。
“這樣更能保證雙方的睡眠質量。”
聞新阕眉眼還帶着笑,煞有其事的附和:“嗯,你說的在理。”
太敷衍了,讓宋雁行聽出哄人的味道來,他有點不好意思,幹脆不說了。
但心裏因這番交談澎湃不已,久久不能平靜。
等到工作室的時候,臉頰的紅還沒下去,導致他們剛到彙合的地方,以簡翊和為首的一票人齊刷刷先看宋雁行,再意味深長地看向聞新阕。
不愧是能讓冷美人閃婚的大少爺,在感情方面的小技巧确實有一套。
宋雁行不是很想知道這些人的眼神什麽意思,問:“車還有多久到?”
“兩分鐘,那邊過來了。”
随着簡翊和的話音,一輛大巴車緩緩開過來。
車靠邊停穩,放置行李箱的車門向上滑,聞新阕從他手裏接過箱子:“我來放。”
有人在看,宋雁行擺出恃寵而驕的驕矜模樣:“那我上車等你,別走錯了。”
聞新阕扭頭看了他一眼,眼底有笑意:“好。”
宋雁行剛降溫的臉頰又有熱起來的跡象,他忍着羞,快步上了車。
大巴車很寬敞,都是雙人座。
宋雁行不确定聞新阕暈不暈這種高位車,幹脆挑了前面第二排的座位,風景好,又不容易暈車,就是很方便別人觀看。
宋雁行不在意。
但後面上車的聞新阕看見那麽顯眼的位置,先不着痕跡掃向後方坐好的人,不出意外收獲一個個吃瓜的臉。
真是提供了一個表演的好地方。
聞新阕不動聲色落座在外側座位,數秒後宋雁行遞過來一顆陳皮糖:“吃個?”
“特意給我準備的?”
宋雁行往後面在和方辭嘀嘀咕咕的簡翊和那指了指:“我從那搶的。”
每次方辭暈車,簡翊和都會準備這個,百試百靈。
聞新阕沒作聲,拆開吃了,酸甜的陳皮糖入口,清新感趕走了嘴裏的無味。
“你要感到不舒服就靠着我睡會,到了我叫你。”
宋雁行往聞新阕那邊靠,做好被依靠的架勢。
深冬,車上開了空調,所以上車後沒多久,他就将圍巾摘了,露出白皙的脖頸來。
要離得這麽近,對雙方都是個挑戰。
聞新阕輕輕搖頭:“沒事,兩個小時的路程不算長。”
“好,不舒服了要告訴我。”宋雁行沒因為他的拒絕而不舒服,相反有種隐秘的刺激,又驗證了一個距離。
沒錯,宋雁行是在用實際行動測試身為柏拉圖的聞新阕能接受到哪層親密程度。
清醒狀态下牽手可以,接吻不行,大面積肢體接觸也不接受。
他記下這些标準,靠着窗戶看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心裏一片松快。
團建要去的溫泉山莊在鄰市著名的風景區旁,冬天雪景優美,溫泉暖和,旅客絡繹不絕,相對應的酒店房間緊俏。
他們入住的時候已沒了空房,簡翊和感嘆,得有黎尋幫忙,不然真難搞定。
房卡分到最後,簡翊和拿着最後兩張過來:“宋工,老板該有的情侶套房,來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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