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天大的烏龍。

宋雁行啼笑皆非,所以聞新阕是怕他觸及傷心事,才忍着一直沒來找他。

多變扭的想法啊。

他問:“你就沒想過我要是真氣不過,不該第一時間就和你說離婚嗎?”

“想過。”聞新阕回答,還有理有據的,“你向來是個顧全大局的人,在還沒拿下華盛招标前,不會讓事情變得難做。”

這次的招标不是他們兩個的事,事關兩家公司,他不可能那麽任性。

聞新阕太清楚他的心思。

在這方面分析挺準,宋雁行哂笑:“你只會從公事上分析我不提離婚的原因?”

聞新阕嘴唇動了動,心底早有過猜想,但面對當事人的誘供,聞新阕莫名膽怯。

想說又不敢說。

什麽時候聞少這麽畏畏縮縮了?

宋雁行:“有時候你真的很會讓我生氣呢。”

“雁行,人在直面未知真相的那刻第一念頭都是想逃走,我也不例外。”

“那你聽我說好了。”

或許宋雁行不知道這刻的他看起來有多像要交代後事,一股子堅決和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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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

他盯着捂着他嘴的手看,用眼神質疑面前的男人,幾個意思?

不肯說,也不讓他說,這男人還能不能要了。

“現在跟我走。”

聞新阕不容他質疑,拉着他起身,不顧那麽多人看着離開了宴席。

外人眼裏,兩位大佬要去過獨特的二人慶祝世界,這是他們合作共贏的第一個項目,确實值得紀念。

外面的寒風冷而刺骨。

宋雁行感覺不到,和聞新阕握在一起的手熱到出汗了。

聞新阕接過司機遞來的車鑰匙,告知對方提前下班,自己當司機。

當兩人坐進車裏,對視的那刻,沒忍住靠近,淺淺接了個吻。

分開後,雙方大腦裏冒出句話,什麽都沒說清楚呢,怎麽就胡亂親嘴了。

太不矜持,也太随意了些。

但……雙方偷摸互看,被抓個正着的時候,不知是誰先笑出來,笑聲頓時充斥在車廂內。

從沒感覺過這麽快樂。

宋雁行摸着加速跳動的心口,呢喃着:“原來這就是兩情相悅的歡喜。”

他以前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很奇妙,會因為一個吻而躁動不已。

原來真切的喜歡是逃不過生理性反應。

他卡在感情邊緣的步伐因為這一領悟大大進步了。

“聞總,你就這麽把我帶走了,合适嗎?”

“合适。”聞新阕系好安全帶,扭頭看他,“他們都知道我有多想念我的先生,很理解愛情裏的瘋狂。”

宋雁行想起他瘋狂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記,耳根子滾燙。

“員工原來都這麽八卦的。”

“有時候讨論領導的八卦是員工調劑的一種方式。”

不僅是立源,LINE私下裏有八百個群都在聊他和聞新阕。

宋雁行看着前方,結合兩方情況,笑了:“在他們眼裏,我們孩子都得有八個了。”

實際上他們還停在因為一個吻亂了心跳的階段。

距離上和諧號還有數萬年光陰。

這一炸裂發言讓聞新阕在紅燈間歇視線飄過他的小腹:“可惜現代醫學沒發達到男人能生孩子。”

萬沒想到聞新阕會配合打趣,宋雁行臉頰爆紅。

“他們說着玩的。”

“嗯,我也跟着合理解釋。”

哪有人這麽解釋的啊,宋雁行想昏厥,他揉了揉臉,不看聞新阕。

情緒上頭太興奮了,車即将抵達家門口的時候,宋雁行終于想起來件事。

“我等會還得出去一趟。”

“去見誰?”

聞新阕停好車,卻沒解鎖車門。

宋雁行猶豫要不要說,雖然表白沒能說出口,但彼此的心意早心知肚明,他很滿足,不是很想讓宋锵的事來添堵。

這麽美好的時刻該被牢牢紀念,而不是附帶着惡心的回憶。

他自己解決就好,不想讓宋锵也毀掉了聞新阕的溫馨時刻。

“一個朋友。”

他沒交底。

聞新阕還是沒解鎖車門,只解開安全帶,俯身過來。

他們離得很近。

這次他們都很清醒,所以能更清晰的感受到心底的喜歡。

宋雁行身上的安全帶還沒來得及解開,想解開的時候已經沒機會了。

聞新阕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指骨,扣在他肩頭:“在擔心什麽?我經歷的遠比你知道的要多。”

“雁行,我對付地痞流氓的手段比你想象的要多,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他能不能從我手裏全身而退。”

什麽時候知道的?

宋雁行一團亂麻,但聽出他的意思,沉默數秒,拿出手機給律師打了個電話。

今晚這次見面他去不去都可以,或許該由律師出面更為妥當。

因為和聞新阕結婚的緣故,八卦記者也很喜歡逮他,被拍到會很麻煩。

挂了電話,他平靜地看着聞新阕:“你怎麽知道?”

聞新阕輕笑了下,對他的處理方式很滿意,松開他手的同時捏了下他的耳垂,這才替他解開安全帶。

“去書房說。”

被偷襲的宋雁行渾身酥麻,緩了好一會才跟着下車。

書房內。

聞新阕給他端了碗醒酒湯。

“他來找過我。”

宋雁行頓時喝不下去了,要将碗放到旁邊:“什麽時候的事?”

聞新阕攔住了他的手,居高臨下站在旁邊,目光牢牢鎖定着他。

“我從美國出差回來的第二天。”

仔細算算有一段時間了。

宋雁行捏着鼻子把湯喝完了,得到一枚話梅做獎勵。

“你怎麽沒說?”

聞新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為什麽沒說?

原因很簡單,他們攏共正兒八經說話的機會都沒多少,又何必讓這麽個煩心事來浪費時間。

聞新阕:“看來他沒告訴你。”

“你不了解他,他是個非常貪心的人。”

“看出來了。”

否則不會在聞新阕這賣慘騙過一筆錢後又找上宋雁行,威逼利誘的再要。

宋雁行:“他找你怎麽說的?”

聞新阕神色很淡:“忘了。”

宋雁行不相信他會忘,那他這麽說,極可能是為不給自己添堵。

宋锵那個人為了錢什麽都說得出口。

宋雁行舔了舔酸甜的話梅,冷冷的:“忘了也好,以後不用記得有這個人。”

今晚過後,他不會再讓宋锵有機會來香林。

“抱歉,以後遇見任何事,我都會和你說。”

聞新阕站到了他面前,将他圍在書架和自己懷抱之間。

陡然有了危機感的宋雁行一下子失了清冷的疏離感,意識到接下來要談的話題,他莫名喉嚨生渴起來。

這不免讓他說話也幹巴巴的:“哦,好的。”

太可愛了,聞新阕想,想親,但得忍住。

“我不記得有沒有說過喜歡你,如果沒有,那麽此刻及往後,我将帶着歡喜一遍遍重複地說我喜歡你。”

聽到了。

宋雁行的唇角不受控制揚起,擡眼望着一臉溫柔的男人,對視不到兩秒,他敗下陣來,雙手捂臉。

“啊,我知道了,不用每天都說。”

“不行,我怕我哪天沒說,你會賴賬。”

“我是那樣的人嗎?”宋雁行從雙手露出雙含情的眉眼來,帶着嬌嗔,“我占完便宜就跑是嗎?”

“是啊。”聞新阕逗他,“如果不是,你為什麽不回答喜不喜歡我?”

“煩人。”宋雁行被追問的臉紅透了,在酒桌上那會兒他很大膽,被打斷後膽子也溜走了。

聞新阕不讓他逃,去拉他作為遮羞布的手。

“不敢說了?明明在酒店裏,在那麽多人的眼皮底下,有人铿锵有力地說喜歡我。”

他捂着臉的力氣不大,也沒想和聞新阕較勁,于是很輕易露出那張被羞紅的芙蓉臉來。

“哪、哪裏有,你別亂加形容。”

“那我記錯了,有人沒說喜歡,那難道是讨厭?”

開玩笑的話音裏有着一絲絲等着肯定的期待。

宋雁行擡起雙手搭在男人肩頭,收斂起笑意,對着他,紅着張臉認真地說:“聞新阕,我喜歡你。”

聞新阕臉上的情緒全消失了,只定定地看着他。

許久後,宋雁行想逃了,卻被聞新阕的氣息罩住,滿天的茶香萦繞在唇齒間。

他閉着眼睛,回以最熱烈的行動。

紐扣散開了,窗外的風輕扣窗,詢問似乎願意給一個進來的機會。

霧蒙蒙的夜,明月搏鬥成功,從雲間露出半張臉,風止窗不動,書房內兩人各占一個沙發,平複呼吸。

宋雁行捂着眼睛,不敢想剛不是聞新阕主動抽身離去,現在場面得混亂成什麽樣。

他的呼吸還沒完全緩下來,只覺得身體經歷了一場大起大落,格外歲月靜好。

“我去給你倒杯水。”

聞新阕的嗓音還喑啞着,沒完全出狀态的不止他一個。

宋雁行無力揮揮手,一臉的汗,想找點東西分散下注意力,心不在焉從身後書架抽了本書出來。

很厚,他沒注意看名字,随手翻開,沒想到有一張書簽從裏面調出來。

起初宋雁行只當那是普通的東西,直到不經意看見上面的字,他不由得看起來。

[像陽光,像風,更像我的精神食糧,他是那麽好看,讓我難忘,卻不敢靠近,生怕他知道我的心意會逃之夭夭。初見已是再見,或許這就是造化弄人。我只能将他記在心底,不去回憶。]

是聞新阕的字跡,再看落款時間,宋雁行推算了下,那時候他剛上大學。

這是聞新阕寫給暗戀人的嗎?

所以聞新阕這麽多年單身是為了這個愛而不得人,那他算什麽?

一個替身。

他當時還想過為什麽聞新阕要和他協議結婚,大概是因為他和這個初戀有着相似的臉。

現在算不算替身成功上位呢。

宋雁行摸着自己這張臉,突然心酸酸的。

有嘴有嘴有嘴,真的,信我,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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