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冷夜基地裏的殺機

冷夜基地裏的殺機

東京,世界著名的國際化大都市。落下的夜幕似乎是一個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啓動信號,白日裏蟄伏躲藏的魑魅魍魉盡皆粉墨登場。

那些普通人接觸不到的罪惡、各種誘人堕入地獄的欲望、以硝煙死亡開路的財富······一切都在暗流中洶湧。

微弱的光亮一閃而過,原本沉浸在燈紅酒綠中的男男女女忽如驚飛的鳥獸四散而逃。人潮散去,畫面中心只餘一個死不瞑目的僵硬屍體。

黑暗角落裏,有人低聲彙報着情況:“目标确認死亡。”

“很好。”耳機裏的聲音仿佛不是來自人間,而是源于地獄,光是聽着就讓人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分的警惕,“蘇格蘭,回C號基地。”

“收到。”

融入夜色的保時捷低調啓動,而還停留在高處的諸伏景光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雖然目标正在自己的狙擊範圍內,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冷靜下來。諸伏景光在心裏告誡着自己。

獨自開車朝着C號基地駛去,諸伏景光收起了在組織時的一切僞裝表情。就算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他也不可能完全無動于衷。

組織近來行動頻頻,不僅僅是跟其他勢力之間黑吃黑,更牽扯了國外的地下幫派。這樣大的動作究竟有什麽目的?除了目前已知的武器走私,其餘人那裏是否還會有別的信息?

今天去C號基地或許是個機會,看看之後能不能找人試探一下。

組織在東京的C號基地位于一片已經停産廢棄了的工業園區。只是外表看起來破舊不堪,內裏卻大有乾坤。其中不僅設有倉庫,更修建了訓練場、醫療站,當然也有用來處理叛徒拷問情報的審訊室。

将車入地下車場。熄火之前,諸伏景光想了想,還是取出随身攜帶的□□,将打開保險将最前面的子彈推入彈道,然後內側衣兜裏取出一枚新的補充進彈夾最後。

做完這一切,諸伏景光又挂起平時在組織內活動時通用的不帶什麽情感的禮貌性微笑,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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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成員不會拒絕享樂。即使在這樣的基地裏也有人建了個半地下的酒吧,平常成員們大多都在此聚集,彙報任務結果或聽取任務安排。

厚重的鐵門隔絕了酒吧內的一切聲響。諸伏景光左手推開一道門縫,卻沒有直接進去。似乎是兜裏的電話響了,諸伏景光的右手伸進了口袋。

舒緩的音樂飄蕩在室內,不知名的女歌手輕輕哼唱。從他的角度看去,只見坐在吧臺前端着酒杯的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各自端起酒杯碰了一下。

清脆的幹杯聲沒有留下過多餘響,其餘一切如常。

諸伏景光邁動左腳,下一秒他右手伸出舉槍就射,趁着所有人反應不過來前一槍打滅屋內唯一的吊燈,然後盲開兩槍關門就跑。

原本收到消息準備等蘇格蘭自投羅網的衆人沒料到他竟會先發制人。

“可惡!”

“別讓他跑了!”

“啊!”

“門在哪?快開個燈!”

“誰?別擋路!”

“哎喲!”

沒有半扇窗戶的酒吧裏透不進一絲月光,驟然陷入黑暗之中,再加上之前諸伏景光的砰砰幾槍,整個酒吧裏一時陷入一片兵荒馬亂。

想追人的受了傷的看不清路的被絆倒的······聽着耳機那頭的嘈雜混亂,保時捷裏的銀發男子冷冷地罵了一句“廢物”。

守株待兔的任務都能出錯,這群飯桶簡直沒有存在的必要。

無視了耳機那頭一群人的慌張狡辯,男子直接切換通話頻道,“黑麥,那個公安的走狗就交給你了。”

“知道了。”

聽到冷靜而自信的聲音響起,男子靠回車背,自顧自地點燃了一支煙。

駕駛座上的黑衣小弟不禁感到疑惑,“大哥,我們不用跟過去嗎?”

他謹慎地想了想,”萬一黑麥就是那個公安的同夥怎麽辦?之前他們兩個可是經常在一起行動的,聽說關系也還可以。”

“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堵在這裏。”銀發男子冷漠地瞥了一眼小弟,“這裏是基地的唯一出口,要是蘇格蘭或者他的什麽同夥想帶他逃走就必然經過這裏。”

“原來如此!”小弟恍然大悟,“所以我們只用在這裏監視就好。就算黑麥也不是那個公安的對手,大哥你也能在這裏攔截住他!”

“哼!”銀發男子糾正了小弟的最後一句話,“要是黑麥都攔不住那只老鼠,那我就要重新考慮考慮他的身份了。說起來,今天這樣的機會該把那個家夥一起叫上才對。”

話音剛落,山路那頭就傳來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響。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快得仿佛一場黑夜的幻覺。

黑衣小弟伸着脖子努力辨認,直到後來者徹底消失在的視野中才不确定地說道:“大哥,那是波本的車吧?”

“波本,看來是聽到什麽風聲了。”銀發男子随即扯了扯嘴角,“不過來得正好。”

小弟勉強跟上了大哥的思路,這是說波本同樣是近期才得到代號,且同樣跟卧底一起執行過不少任務,所以同樣需要考察考察。

但他很快又有了新的疑問,“可是大哥,黑麥就算了,波本他不是情報人員嗎?派他去對付公安卧底……”

“看來那家夥的一張臉是真的很能迷惑人。”銀發男子想起了什麽,又不屑地冷笑一聲。

······從注意到酒吧內氣氛不對到果斷地拔槍射擊,前後不過幾秒時間,而諸伏景光自那一瞬間起就開始在心底計算逃生方案。

停車場必然有組織成員埋伏,他坐上汽車點燃發動機的瞬間就會被炸成灰燼;後面的追兵很快就會趕到,看人數應該不少于十個;把守出口的絕對是琴酒,單槍匹馬的情況下他基本不可能從他槍下突圍······

好像不管怎麽看都是死路一條啊。

諸伏景光在極速奔逃中還能在心底苦笑一聲,現在打電話呼叫支援也來不及了,或許公安的同伴們在半路上還會遭到伏擊。

前方突然又冒出了組織成員,諸伏景光閃身躲過正面殺機,又靈活避開背後冷槍。

無視了後面的追兵,諸伏景光一邊對着前方開槍一邊借着樹幹的掩護逼近,然後一招制敵将人打暈奪下對方的武器。

槍型相同,諸伏景光卻沒有更換彈夾,而是收起自己的槍直接撿敵人的來用。

倒地的組織成員還背着一把沖鋒槍,雖然不是自己常用的,但諸伏景光也沒有嫌棄,而是一把薅了起來。

目标沒了動靜,但自知單打獨鬥不是對手的幾名組織成員打算聯合起來正面包抄。

諸伏景光則躲在牆後計算着敵人的開槍頻率,然後趁着大多數人更換彈夾的時候抄起沖鋒槍就是一通掃射。

一排子彈打出去,“撲通撲通”幾道人體墜地的聲音響起。

雖然下這樣的狠手不符合自己的原則,但情況緊急,諸伏景光也是真的沒有半點手軟。

面前的危機暫時解除,諸伏景光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正面突圍駕車逃跑顯然不現實,剩下的唯一方法就是借着園區內錯綜複雜的路徑躲開組織的追殺,然後悄無聲息地翻入外圍森林中,到那時再聯系同伴。

雖然就這樣藏入森林也很危險,毒蟲野獸缺糧無水低溫環境以及組織的搜索······但他也只能靠着自己的野外生存能力拼一把了。

打定主意,諸伏景光立刻開始判別自己的方位,很快就規劃出了一條逃生路徑。

“啪!”斜上方飛來的子彈突然釘進身邊的牆裏。諸伏景光避開飛濺的磚石碎屑,朝着攻擊傳來的方向看去。

超過800碼的距離,是那個人!

諸伏景光不再停留,迅速拉開距離。

然而對方步步緊逼,再加上前方和側面還有源源不斷的追兵湧出,諸伏景光只能無奈偏離既定路線。

等被迫退上廢棄宿舍樓的天臺時,諸伏景光終于擺脫了身後的組織成員——除了最棘手的那個。

“黑麥,是你。”破壞了他的逃離計劃,一路将他逼到這裏。

諸伏景光并不意外對方的行動能力,只是想不明白對方的目的——為什麽不直接殺死自己,而是創造這樣一個仿佛單獨會面的機會。

不論如何,真正的子彈已經消耗殆盡,現在他只剩下最後的砝碼。

長發飄飄的追殺者無視了正對着自己的黑洞洞槍口,閑庭信步般上前。

“別緊張,或許我們可以談談。”雖然手裏還提着槍,但他整個人看起來卻無比放松。

“談什麽?”諸伏景光依舊渾身戒備,在兩人互相周旋時瞬間欺身上前一腳踢飛對方的武器然後搶先得手。

武器脫手,但黑麥卻突然正色,“我同你一樣,也是潛入組織的卧底。你這樣的男人不應該死在這裏。”

諸伏景光:……他一時間覺得自己大概是出現了幻覺。

然而自稱卧底的男人還在繼續,"我之前就在這裏給自己準備好的梯子,你現在就從這裏跳到對面樓頂去然後立刻下樓。

我的摩托就停在那裏,鑰匙在車上,點火後不要走正門,去後門那裏直接撞開逃進森林。雖然危險,但以你的技術和能力撐到救援應該沒有問題。”

計劃聽起來可行性很高,結合對方一路的舉動看起來也不像是騙人的,但職業的特殊性卻提醒諸伏景光不能輕信。誰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萬一是想要趁自己放松警惕捉活口怎麽辦!

他身上帶着太多秘密,就算自己能夠堅持不開口,組織也有的是辦法通過他收集情報。

見公安卧底不為所動,黑麥也有些着急,難不成非得讓他打自己一槍才能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嗎!

沉默和僵持還在繼續,外置樓梯卻響起了急促又熟悉的腳步聲。

現在不論信與不信都不重要了,作為潛入組織的卧底,諸伏景光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應該做的是什麽。

如果黑麥是組織成員,那麽自己不能讓同伴一起暴露;如果黑麥是真的卧底,那麽自己不能為了微不足道的逃生機會,一個人暴露還把他也拖下水。

槍口一晃對向自己,諸伏景光在自稱卧底的組織成員飛撲上前時扣動扳機。

“砰!”

他對準心髒射出了最後一枚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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