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媚态萬千的女人

媚态萬千的女人

銅脈又是口氣傲慢地沖張方同發號了句施令，張方同心中諸多不爽，不過他又能怎麽樣呢，想起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暫時還是得忍着。

“知道了，別催。”

哼，總有一天有報仇的時候。

*

行進在荒郊野嶺之中，除了安全擔憂之外——

最讓人關心的問題，大概就是晚上睡在哪裏了。

二十多年裏，張方同從未試過如此落魄，他已經連着好幾晚都是睡在草坪上了，當真是以地為床，以天為被，反觀那妖怪，晚晚都會在高聳入雲的樹上入眠，也不怕掉下來。

至于監視自己不逃跑的任務。

自然就落在了小獅子身上。

今天更早些時候，張方同問了一句，“我知道神仙們能夠騰雲駕霧，一個跟鬥随随便便幾千裏，雖然你們妖王的妖法失去了，不過你不是還有嗎，變身成巨獅，讓我們都坐上去，很快就走出這片鬼地方了。”

銅脈悶哼一聲，“你以為我不想？”

它也想，更何況是在妖王落魄的時候，它很希望自己能幫得上忙，不過妖王大人的意思，就是慢慢走，它搞不懂為什麽，但妖王沒有跟它解釋了。

無名從來都不解釋自己的行為。

不單單因為他是萬妖之王。

更因為他天生就沉默寡言。

沉默寡言的人。

自然是不喜歡解釋的。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妖怪，妖怪是怎麽變的？任何事物都可以成妖？小獅子，你不會從生下來開始就是妖怪吧？因為你爹媽是妖？”

張方同開啓好奇模式，銅脈一如往常斜看了他一眼，“我還搞不懂你們這些凡人是怎麽變的呢，你好像很歧視妖怪？”

一句話讓張方同有些語塞。

他以前從來不覺得這世上有妖，若不是因為親眼所見，親身經歷，觀念大概永遠不會改變，“妖”于世人眼中，不是一個好的存在吧？

想了想，他最後說了這麽一句，“在我們那個時代，是沒有妖怪的。”

“你怎麽知道沒有？或許是沒被你們發現罷了，你們這些凡人都很蠢。”

“……”

罷，不能跟一只小獅子太計較。

張方同加快腳步，只希望快點走出山林。

*

今晚他們還算是比較幸運，找到了一個小山洞作為休息的地方，算是很不錯了，銅脈利用妖法将山洞收拾了一下，夜已深，大家各自睡去。

開始張方同也睡得挺香。

半夜，被一陣內急憋醒了。

他爬了起來，見無名跟銅脈沒反應，悄悄離開原地出山洞外，在離山洞口約四、五十米的一處草叢解決了，正想回去，腦中一個激靈，這不是逃走的好機會？

那妖怪跟小獅子好像睡得挺沉的，如果自己趁此時逃走……

不行，這很冒險啊，萬一中途被對方發現了再抓回來的話，就算自己有利用價值暫時不被殺的話，少說也會挨頓打剝層皮，真心劃不來，而且他的最終計劃，是殺掉妖王以取得官方幫助，先忍一陣子吧。

有了決定後，張方同打算再進山洞補眠。

誰知他剛一轉身，聽到旁邊傳來一陣女人的嬉笑聲，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晃了晃頭，嬉笑聲越來越清楚，最後竟然有人從背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公子，三更半夜的，你在做什麽呢？”

女聲媚入骨髓，如果放在平常，倒也有情.趣，可出現在陰森的荒山中，簡直是比獸類的叫喊，更讓人覺得恐怖。

張方同頓時渾身起滿雞皮疙瘩，他轉過頭去一看，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個絕色女人，盡管在月光下，也掩蓋不住她的媚态。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女人饒有趣味地盯着張方同，“怎麽，這位公子，你想不想跟我去快活快活？”

說着話，她眼波一轉，風情萬種地緩緩走到張方同旁邊，手也輕輕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嘴巴朝着張方同的耳朵吹氣，異常暧昧。

一百個男人當中。

估計有九十九個都會淪陷。

她的臉極其豔麗，眉眼間風情萬種，妖嬈卻不入俗，手指修長，纖細得不像是手，像是藝術品，一舉一動，一颦一笑，無一不惹人想入非非，只不過——

“不想。”

張方同皺着眉頭看了妖媚女人一眼，同時很嫌棄地把她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拿開，這當然讓女人很沒面子，不過她也沒怎麽樣，只是婀娜多姿地一個轉身，繼續媚聲道，“公子，你這一路跟着無名，應該很無聊吧。”

張方同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在表示：無不無聊，關你什麽事？

女人悠悠說了一句，“雖然都是狐妖，但他大概是所有狐妖裏面，最不會取悅人的了。”

終于，張方同發問，“你是誰，跟無名是什麽關系？”

女人掩面笑着，“我是誰？公子，難道你忘了，之前我們曾經見過一面？”

被她這麽一說，張方同想了想，突然記起來，在萬妖谷最初見到妖王的那晚，于奇霧洞之中，這個女人似乎出現過，當時她與妖王之間似乎有什麽争執。

“所以，你也是妖怪了？”

“公子真會說笑。”

“我沒什麽幽默感，你到底有什麽目的，直說。”

“我嘛，沒什麽目的，就是見公子生得俊俏，想與你一起開心開心，公子，我看你對着那面無表情的無名，應該是厭煩了，不如跟我一起刺激刺激。”

“你找別人吧，還有，不怕被你們妖王知道？看你上次也打不過他。”

女人沒有被這話給激怒，依舊是媚态十足地将自己的身體往張方同身上靠，張方同躲過，搞不懂這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想幹嘛，“你們妖王就在附近，我是他的人質，你要是把我怎麽樣了，他不會放過你。”

為了自保，他只能這麽說。

沒想到女人聽完之後，先是一愣，随後竟然哈哈大笑，那麽大聲音，真不知道會不會把不遠處山洞內的無名和銅脈吵醒。

“我還是第一次見男人害怕我的靠近，公子，你果然有些不同。”

張方同皺眉，對眼前女人沒什麽好感，“勸你還是離開這裏，免得把你們妖王吵醒了，不好收場。”

女人似乎也不想再自讨沒趣了，她輕輕一躍，躍上了一棵高樹，最後給張方同留了句話，“好好跟着無名吧。”

說完，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留張方同在原地納悶。

重新進山洞後，他正擔心那只難搞的獅子會不會察覺他離開了很久，發現它趴在地上打鼾，也就放心了，哪知，剛伸完一個懶腰，視線一斜，愣住。

妖王已經醒來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以一種盤腿打坐的姿勢坐在了地上，眼睛是睜開的，恰好看着張方同，讓後者的心幾乎懸到了喉嚨上，想發出聲音卻發不出來。

張方同原本想開口解釋，自己是出去一趟解急了，可……面對妖怪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就是開不了口。

有的時候，事情發生那一刻，如果及時把話說開了，危機或是尴尬自然迎頭而解，可如果錯過了此時機，越晚一秒，氣氛就越顯得奇怪。

正如張方同此時的感觸。

就在他以為自己必定要受懲罰之時——

無名居然把眼睛閉上了。

他好像對張方同的行蹤。

完全不在意一般。

什麽嘛……如此被忽視，張方同竟有些不爽，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他卻也睡不着了，只是躺在地上，開始時是背對着無名的，後來又轉了個方向，變成面朝着他了。

雖然有月光，卻依舊是黑暗。

暗黑之中，讓無名顯得更為——

更為，更為什麽？

說他神秘吧，他也不神秘，只不過存在感很有些低，能有多低調，就有多低調，如果不是之前親眼所見他那過人的術法與身手，還有出衆的外貌，真屬于街上走過去看一眼就忘的人。

妖怪做成他這樣，狐妖做成他這樣。

是不是有點沒意思？

張方同輾轉反側，思緒雜亂。

……終于，捱到了清晨時分。

銅脈醒來了，連帶着發出來的動靜，總算是讓氣氛活躍了起來，它睡得很死，對于昨晚發生的事情一點都沒有察覺，照舊去采集野果給大家當早餐。

吃過之後，繼續上路。

前幾天的天氣，都是屬于那種比較幹爽的。

今天不同，空氣裏濕氣很重，一股陰陰的感覺。

很快，張方同就覺得不舒服了，他聞了聞身上的衣服，皺眉，說起來，自從來到古代後自己就沒洗過澡，連有條件擦拭一下身體的機會都不是天天都有，這從別人身上“借”來的道服，早就髒了。

加上他的汗，那股味道混合在一起，當真是很難聞。

張方同自己都很嫌棄自己了，可跟着兩個妖怪在一起，他也不好提出去找個地方洗澡之類，萬一裸.着身體被看光了怎麽辦？

“小子，你在幹嘛呢？”

見張方同嗅自己衣服的動作，銅脈嚷嚷了一句。

“獅子，我問你，這山上有什麽可以祛除異味的植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