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你是說,昨晚是嚴旭把我送回來的?”陶可可一邊擠牙膏一邊問彤彤,“我怎麽會跟嚴旭在一起?”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彤彤在鏡子邊抹護膚品,“不過嚴學長對你是真好,怕你早上起來頭疼,還幫你買了藥。”
彤彤停頓了一下,面對着她很正經地說:“可可,我好嫉妒。”
可可正在刷牙,沒法回答她,彤彤也不需要她回答,繼續說道:“我以前覺得我高中暗戀的學長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還完美的人了,現在再看,人真的應該多出去走走,長長見識,就不會有那種可笑的看法了。“
可可以為她要發表什麽“一山還比一山高“的哲學言論,彤彤說完後,雙手放在胸前一臉花癡地說道:“明明嚴學長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啊,我以前真是太沒見識了。“
陶可可:“……“好吧。
到公司不久,可可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對方是白母找過來扮演她男朋友的,兩人約好了中午在公司對面的咖啡廳見面。
中午的休息時間公司雖然沒有明确規定,但也不能出去太久。可可草草吃完了午餐,打算出門和對方先見上一面。出公司的時候正好在大廳裏遇上了鐘寧。
鐘寧這段時間往公司跑得挺勤,雖然沒聽說他有幹什麽實事,但老板過來巡邏的勢頭擺得很足。
鐘寧也看到了陶可可,走了過來:“大中午的你去哪?”
“出去有點事。”
“什麽事?看在你昨晚那麽弱小的份上,你說出來,我說不定能給你幫點忙呢。”
“一點小事而已,你的好意我留着下次再用。”陶可可和他揮了揮手就出了門,朝對面的咖啡廳走去。
陶可可按照對方給的提示找到了卡座上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青年。對方看起來三十歲左右,長相普通,是個公司高管,叫王建國,笑起來有種憨厚的感覺。
不過本人并不憨厚,相反還很健談,從可可進來開始就滔滔不絕,從他畢業的學校到他現在百萬的年薪,全都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對于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來說,這确實是一個理想的婚嫁對象。白母覺得,以他的條件來演可可的男朋友,應該是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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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根本插不上話,一直在聽他說,直到他說着說着突然來摸可可的手。可可反應很快,在他碰到之前将手抽開:“先生,請自重。”
他收回手後也沒尴尬:“本來我是看在杜姨的面子上才過來的,不過你很合我的眼緣,我倆目前都是單身,我有房有車,年輕有為,自認為條件不錯,我覺得我們可以真的試試。”
見可可神色依舊不好,他繼續說道:“而且我這次來是要扮演你的男朋友,沒有一點親密舉動很難取信于人,所以我覺得提前适應一下也是有必要的。不過你要是覺得不習慣,我可以把節奏放慢一點。”
可可看着他臉上的假笑,心裏真是惡心透了,從座位上站起來:“剛剛沒來得及說,我出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找到人,不用麻煩你了,辛苦你白跑這一趟。”
可可拿上錢包就走,對方還想拉她,躲在隔壁座位底下聽了半天牆角的鐘寧立刻鑽了出來,一把鉗住了對方的鹹豬手:“讓我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惹老子的人。”
被鐘寧擰住手,王建國疼得直叫喚。他在公司是個高管,和白母有些沾親帶故的關系,算個關系戶,平時也是一堆人捧着,很少受氣,回頭看到鐘寧,立刻怒從心起:“你誰呀你,放開我。”
“我是誰?”鐘寧加大力度,“你在聞城就沒有好好打聽過嗎?你給我聽好了,小爺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鐘,單名一個寧字……看到對面那棟樓了嗎?那是小爺我的,就憑你也敢打陶可可的主意,看我不弄死你。”
鐘寧猛地松開他。王建國一個趔趄,此刻再看鐘寧,心裏驚濤駭浪、驚疑不定。
聞城最不能惹的三大家族,一個是嚴家,一個是鐘家,還有一個陳家,莫非他……王建國半信半疑,一方面覺得對方只是扯大旗,另一方面自己又不敢冒險,如果真的得罪了鐘家的少爺,他在聞城肯定是混不下去了。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王建國氣勢不足地喊了一句,不敢再看陶可可,從咖啡廳走了出去,有點像落荒而逃。
“謝謝你啊,鐘老板。”陶可可真心實意道。
“哼。”鐘寧一昂頭,“你大中午不好好在公司做貢獻,出來見這種渣滓?”
“是我的錯。”
“哼哼。”抓到陶可可把柄的鐘寧有些得意,拿起隔壁桌上自己的飲料喝了一口,陶可可突然說道,“鐘寧,你要不要考慮一下cosplay幾天我的男朋友。”
“噗……”鐘寧嘴裏的飲料一下子噴了出來。
鐘寧彎着腰連連咳嗽,咳好了才站起來:“陶可可,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長這麽大,戀愛沒談過,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你就想禍害我的清白?”
“你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可可沒啥底氣的說。
鐘寧在座位上坐下,臉色終于嚴肅起來:“陶可可,你想清楚了嗎?”
可可沉默了一會,輕輕點了下頭。
“點頭就對了。”鐘寧一拍桌子激動地說,“蘇誠和白落落我尚且不做評價,但是蘇家和白家真的沒啥好人,你看看他們讓你做的事情就知道了,是人做的事嗎?你趁着這次機會要斷就一次斷幹淨,以後留在聞城有我罩你,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是我危言聳聽,在他們眼裏你就是橡皮泥,被他們随便捏來捏去,你再這麽跟他們藕斷絲連下去,最後吃大虧的一定是你。”
“不過不是我不答應你。”鐘寧接着說道,“說句實話,以蘇誠那白切黑的性格,如果他喜歡你,就算你真的有了男朋友,他也只會暗地裏把對方玩死。你想想看,大學幾年,我什麽時候在蘇誠手下讨到過好。所以如果你是真心想找人,我建議你去找嚴旭,你找其他人沒用。當然了,如果你只是敷衍一下,那就當我沒說。”
其實鐘寧說得很對,随便找一個人來演自己的男朋友,別說蘇誠不信,連她自己都很難信服。但是找嚴旭……不知道為什麽,陶可可可以很坦然的和鐘寧說出這種請求,卻沒辦法對嚴旭說。
下班的時候,可可再次接到白母的電話,白母給她發了一張白落落的照片,是近期的。白落落回了鄉下的外婆家,一個人坐在田埂上,安安靜靜,身形消瘦。
白落落是個不容易瘦的人,大學有一會她長到了120斤,被她的死對頭孟琪嘲笑過,後來下了狠心減肥,減回了100斤以內,此後一直維持在90多斤,為此幾乎戒掉了一切甜食。
可可昨天給她發過消息,但是她沒回。聽落落的母親說,她最近連手機都很少碰,每天不是去外面坐着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畫畫,和誰都不說話。
可可看着照片裏的人,想起很久以前落落學畫畫回來,問她:“你知道普通青年和文藝青年的區別在哪裏嗎?”
“才藝?”
“錯,是憂郁。”落落說,“人只要一憂郁就容易有藝術氣質。”
可可說:“上次我還在書上看到,人只要一憂郁就容易成為哲學家。”
兩人為此争了好半天,最後說道,反正她倆誰都沒有這種氣質,也就不用糾結到底要成為文藝青年還是哲學家。沒想到有一天這種氣質會真的出現在落落身上。
心裏有些難受,又有些堵堵的。
她三歲就認識落落,十四歲認識蘇誠,無憂無慮的日子裏曾以為白桃酥會永遠一起走下去,從校園到職場,成為江湖傳奇,但是時光呼嘯、世事難料,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等她反應過來時,可可已經撥通了嚴旭的電話。
電話照例在三聲以後接起,話到了嘴邊,但可可怎麽都說不出口,沉默了一會,嚴旭說:“鐘寧跟我說了,你需要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