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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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的陸簡回到了公司,對公司同事的招呼置若罔聞,直徑走進自己的辦公,“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他背靠着門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緊閉的雙眸下一串串淚滴滾落了下來。心在無休止地揪痛,他強迫自己不去想象那些情景,那些細節,可是腦海裏偏偏全是那些鏡頭,揮之不去。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讓他回到了現實中,小肥在找他。

公司不遠處的咖啡廳裏,面前放着一杯正冒着熱氣的咖啡,陸簡臉色陰郁地坐在小肥的對面。

“陸簡,你這樣下去不行啊。”小肥焦心地看着他說。

“我的私事你別管。”

陸簡悶悶地說了一聲,他知道小肥關心他,可是這件事情是他的心病,他一直覺得這件事情的始因是在自己身上,他想盡自己的能力去處理好,在沒有一個滿意的結果之前,誰碰他就跟誰急。

“你先別激動,你能不能聽我分析一下這件事情,讓你這個心神俱亂的人大腦能清醒一下,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你現在已經鑽牛角尖裏去了,停下來,慢慢想好了再去做好嗎?”

“沒時間了,米裳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拖不起,我現在既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回到那個姓簡的身邊,除了盡快給她盡快找到匹配的器官,把她救活,你說我還能怎麽辦?”

小肥看着陸簡因痛苦而扭曲的那張臉,眨了眨眼,嘴巴張了半天,只是嘆了一口氣。

這麽多年以來,陸簡在商戰上摸爬滾打,他就像一個永遠不知道疲憊的獅子王,帶着自己跟他一起跨越戰壕溝壑,一同分享成功的喜悅,可是對于感情上的事情,小肥知道陸簡不喜歡別人過多涉及。看到陸簡的痛苦,他也只能說這是宿命,人有時候真的不要跟宿命較勁。現在陸簡心裏只有一個米裳,任你巧舌如簧也無法打動他。

小肥撓撓頭說:“你所做的這一切她知道嗎?”

“知不知道有什麽關系,只要能治好她,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姓簡的也不重要了?等她的病好了,你難道要看着她和那個姓簡的雙宿雙飛?你陸簡從來不做這種賠本的買賣的。”小肥輕哼了一聲。

“這不是買賣,如果她病能好,雙宿雙飛又怎麽樣。如果她真的喜歡他,愛上了他,我就放她走,也好過我們三個人一起痛苦。”

“啊喲,陸簡,你怎麽越活越單純了,你知不知道女人不喜歡遇到事情往後縮的男人啊,任何時候你都必須往前沖,拿出你的霸道來,就是救不活米裳,要死,也要讓她死在你的懷裏,讓那個姓簡的靠邊站。”

小肥也激動了起來,平時,小肥就像一直窩在被子裏的小肥貓,這陣子被陸簡刺激得乍起了全身的毛,連爪子都伸了出來,一副要撲出去的樣子。

看着小肥的表情,陸簡忍不住樂了,他拍拍小肥的肩膀說:“我心裏有數,別以為我會為了一個女人就一蹶不起,一敗塗地了,我沒那麽脆弱,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也只能說明,她值得我這麽做,還有什麽東西比心甘情願這四個字更有說服力的?至于那個姓簡的,我有信心打敗他。”

“好,我信你,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盡快走出來,別再折磨自己了。對了,那個柳笑笑你別跟她走的太近,我總覺得她怪怪的。”小肥忘不了柳笑笑那張興奮的臉,他擔心剛走了個米裳,再來一個柳笑笑,這個女人更不簡單。

“你啊,總把女人當成洪水猛獸,沒那麽可怕,建議你趕緊找個女朋友,別整天跟個老太婆似的跟我叨叨。”

小肥又哼了一聲,心想,女人當然比洪水猛獸更可怕,也就你陸簡像只被煮在溫水裏的青蛙,死到臨頭還不自知呢。

簡醫生和米裳中午那頓烤魚,沒有吃出應該有的滋味。

陸簡的那聲吼,似乎傳到了米裳的耳朵裏,從那一刻起,她的心就變得慌慌的,她尋着聲音的來向問簡醫生:“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你聽到了嗎?

簡醫生轉身看着對面不遠處的小樹林,笑着說:“應該是那條魚等不及了,我們回去吧。”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走了回去,用泥巴裹好了魚,扔進了篝火堆裏。他們倆面對面對坐在那裏,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最後還是簡醫生打破了這個冷場,他問米裳:“你最高穿過多高的高跟鞋”

“嗯?”這個莫名的提問讓米裳一時摸不着頭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跟我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說着簡醫生起身拉着米裳的手,走回了小木屋。

拉來米裳卧室的衣櫥,米裳不禁瞪大了眼睛。

只見衣櫥裏挂着一件半煙霧色彩的晚禮服,只需看一眼就知道這是出自名家之作,美的讓人止住了呼吸,米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輕柔滑潤的手感讓她臉上露出了驚喜。

“晚上有個慈善晚會,我想帶你一起去,上午我出去給你準備好了晚上要用的東西,只是不知道你穿多高的跟鞋子最合适,于是就一樣買了一雙。”簡醫生看着米裳晶亮的眼睛,心裏也是滿滿的喜歡。

他拉開了下面的鞋櫃,只見上面一溜擺着10幾雙鞋子,顏色款式,鞋跟高度各不相同。米裳一時說不上話來,她回頭瞪着大眼對簡醫生說:“你,太浪費了。”

“喜歡嗎?”

“嗯,只是……”米裳想說你太奢侈了,一次買這麽多鞋子。

“你喜歡就不是浪費,以後還有很多機會穿呢,快試試吧,我在客廳裏等你。”看着簡醫生微笑着轉身離去,米裳心裏還是很甜蜜的。

再出來的米裳,一身及地長裙,輕煙般的色彩把她的氣質襯托得無與倫比,美,的确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簡醫生由衷地贊嘆了一聲。他擡手為米裳戴上了一顆碩大的鑽石項鏈,在米裳的耳邊輕聲說道:“這是我媽媽給未來的兒媳婦的見面禮,真的很合适你。”

米裳一聽心就慌了,她趕緊去摘,對簡醫生說:“這麽貴重的禮物,我不能要,你……”

“先帶着,如果不喜歡了,回頭再摘下來也可以。”

簡醫生的不勉強,反而讓米裳不忍當他的面太過固執,也只好由他去了。

“讓我看看,嗯,好象還缺點什麽,等一下,我知道有樣東西最适合配你。”

說着他轉身回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只見他拿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支簪子,質地看起來很古樸,簡單的造型,只在簪子的一端晶亮的柄上鑲嵌了一枚圓潤飽滿的藍寶石。

簡醫生輕輕挽起米裳的長發,把那根藍寶石簪子绾了上去。

米裳轉過身子對着簡醫生,用眼神詢問他,怎麽樣?簡醫生眉眼帶笑,輕輕擁她在懷,許久才說:“雖然早知道你很美,可是今天你的驚豔讓我都不敢帶你出去了,我怕因為你的出現會讓今晚的活動全場大亂,你說那豈不是我的罪過。”

“亂講!”

米裳鼓着腮幫子捶打着簡醫生。簡醫生彎腰裝作吃痛,驚呼起來,米裳大驚,忙去扶他,簡醫生一個回身,摟住了米裳的細腰,一個溫熱的唇牢牢地印在米裳的唇上。

米裳全身一顫,瞪着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簡醫生,想躲避,卻無法逃出簡醫生禁锢的臂膀,簡醫生伸手蓋住了米裳的大眼,一掃往日的溫和纏綿,舌尖頂開了米裳緊閉的唇齒,激情忘我地進攻着,讓米裳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一路激吻一路後退,進了簡醫生的房間,米裳此次已經暈暈乎乎,這個吻想來她已經渴望已久了,8年前從第一眼在醫院裏見到簡醫生開始,少女懷春,這樣的幻想一直深埋藏在她的心裏,此刻,全部的渴望都被簡醫生的投入的熱唇挑起,她也情不自禁地回應着。

軟床上,長吻過後的兩個人臉頰緋紅,簡醫生擡手撤去那枚琯在米裳頭上的藍寶石長簪,柔軟黑亮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在米裳白皙豐滿的胸前,簡醫生為米裳輕輕退去身上禮服長裙。米裳一動不動看着他,眼裏一層霧水溢出,簡醫生輕啄她的雙眸,叼住她細嫩的耳垂喃喃地說:“米裳,我想要你。

米裳眼角的那滴淚瞬間滑落了下來,莫名的辛酸和激情後的反應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微微起身雙手抱住了簡醫生,閉上眼睛輕輕地搖了搖頭,冰冷的淚水打濕在簡醫生的胸前,簡醫生他用手疼愛地撫摸着她的後背,米裳的眼淚越發受不住了,最後竟然失聲哭了起來。簡醫生緊緊把她摟在懷裏,心裏不免一陣絞痛,她心裏終究還是放不下那個人。

簡醫生幫她裹上了被子,兩個人相擁在軟床上,聽着彼此的心跳聲,久久無語。

下班後,同事們紛紛拎包離開了公司,柳笑笑磨蹭着進了衛生間,精心化好了妝,一看時間,還早,估計陸簡不會這麽早來接她,于是在衛生間裏換好了禮服,左顧右盼地自我欣賞着。

陸簡跟小肥分開後,一個人獨自回到了久別的陸氏莊園,這裏曾經是他和米裳舉行婚禮的地方,他們的婚房也設在這裏,而如今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個碩大的床上,

管家張媽敲門給他送來了一杯咖啡,并把報紙也一同帶了進來,關門出去前還憐憫地看了一眼陸簡。張媽的丈夫以前是陸簡制藥廠的一名普通員工,因得了重病,家在農村,也付不起那麽昂貴的醫藥費,打算退院回老家等死。陸簡去醫院談事情,無意中聽老張的主治醫生說起了這件事,他便記住了,回去就讓財務去醫院交清了老張的全部費用,并安慰老張耐心治病,一切費用由公司給出。

老張病好了以後,身體還是不能适應工作,陸簡便把他請來管理莊園,并讓他把自己的老太太也接過來,名為給他一份工作,其實是給老張老倆口養老。老張老倆口待陸簡就像親生兒子一樣疼愛,老張的老婆做了一手好菜,不是常回家的陸簡每次吃了總是贊不絕口,還專程讓張媽做給米裳吃,米裳每次來吃飯都給張媽帶好多禮物,張媽對米裳自然也喜歡的不得了,總是誇陸簡有眼光,找到米裳這樣一個懂事又溫柔的妻子。

陸簡怔怔看着婚房裏碩大的結婚照片,上面的兩個人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尤其是米裳,對望的眼神裏透着摯愛,那一刻想必她真的是滿心滿意地愛着自己,打算把自己的一生都交付給自己的,不由得心裏一軟,慢慢地他合上了越來越重的眼皮。

眼看時間快到了,怎麽沒看到陸簡辦公室有動靜,柳笑笑有些焦急,來來回回在走廊裏轉悠,幸虧公司同事都下班了,要是有人看到她這個樣子非嘲笑她不可。

她動過打電話的念頭,想想還是算了,是他請自己幫忙,自己太上杆子了,難免讓人家小看自己。笑笑重新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披了一件大外套,看着電腦屏幕上一個光屁股的小娃娃跳舞出神。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心裏一喜,急忙轉身望去,下一刻,柳笑笑臉上的笑容便退去了,只見門口站着一個人,不是她企盼的陸簡,而是秘書小肥。

小肥看了一眼柳笑笑,擡了一下眉毛,問道:“你還沒走?”

柳笑笑一愣,上午是他通知自己晚上跟陸簡一起參加活動的,現在竟然裝作若無其事地來問這樣的話,什麽意思?!

“你不是也沒走嗎?”

心中有氣的笑笑針鋒相對地回了他一句,小肥自知剛才那句話傷了笑笑的自尊,口氣立刻緩和起來。

“我剛才去看陸簡辦公室,沒有人,我還以為他已經接你出去了,沒想到到這裏看到你還在這裏等,讓我有點詫異,這麽說陸簡還沒來?讓女性等他,這還是頭一回,你別介意啊。”

說着小肥關上了財務部的門走了。

小肥的冷嘲熱諷,話裏加棒讓柳笑笑怒火中燒,這個家夥今天是存心讓我難堪,咱們走着瞧,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女孩子最不喜歡人家當面揭短,偏偏小肥不知,笑笑此時已經記恨上了他。

陸簡帶有逃避性的睡眠,睡得并不踏實,最後他被噩夢驚醒了,一頭冷汗坐了起來,環視着四周,這段時間到處奔波,醒來總是要先辨認一下自己在哪裏,看到那張婚紗照,這才想起來是在自己的婚房裏。

他下了床,進了衛生間,水聲傳了出來,門口的張媽聽了聽趕緊回廚房去端飯。

沐浴後的陸簡,精神倍增,他穿着一身家常服坐在飯桌前,張媽趕緊給他盛上飯,問他要不要喝點啤酒什麽的。

陸簡好像還沒有回過神來,答應了一聲,張媽倒了一杯啤酒放在了他的面前。面對一桌子的飯菜,陸簡并沒有什麽口味,隐約中他覺得像是忘記了什麽,腦子裏搜索了一翻,竟然沒想起來。

他喝了一口啤酒,順手拿起桌子上面晚報看了一眼,突然他看到了一行字,‘商界名流亮相慈善晚會!’心底一涼,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甩了報紙,轉身跑上樓去,換了一身西裝,飛奔出門,飛馳而去的車揚起的灰塵久久沒有散去。

老張老倆口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什麽大事。

陸簡對着公司電梯裏的鏡子,整理好自己的儀容,步履從容地走了出去。他直徑來到了財務中心,敲響了柳笑笑的辦公室門。

敲門聲足足響了三次,柳笑笑才慢悠悠地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問了聲:“誰啊?”

其實她明知道是陸簡,卻偏要這麽問一下。

陸簡聽出了柳笑笑聲音裏的不悅,連忙抱歉地說:“對不起,笑笑,我剛才回去時,有點疲倦沒想到就睡着了,讓你久等了。”

笑笑噘着小嘴打開了門,嗔怪地說:“讓美女等可不是紳士作風哦,我今天一定要懲罰!”

“好,我們上車後再讨論怎麽懲罰吧,時間不早了,美女請移步。”

說着陸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柳笑笑作公主狀高傲地仰着頭,走在陸簡的前面。

車上,柳笑笑果然沒有放過這個話題。

“你記着欠我一個人情,我要借機狠狠地壓榨你一下,到時你不要反悔哦。”

陸簡笑笑。“除了我這個人,其餘的你随便拿。”

笑笑大笑起來,“你給我十八個膽子,我也不敢劫色,再說好朋友的老公,我可消受不起。”

聽到笑笑提到米裳,陸簡臉色不由得一沉,善于察言觀色的笑笑知道這句話又戳傷了陸簡,不禁臉上有些讪讪的,趕緊轉移話題說:“我今天其實已經讓你大出血了,這條裙子,抵上我兩個月的薪水了。怎麽樣?還可以吧?”

“嗯,挺合适。”

陸簡随便瞟了一眼笑笑裸露的酥胸,有些臉紅,他想要是那個她坐在他身邊,他一定不會說一個字,直接就吻了上去。當然米裳應該不會穿的這麽暴露,更不會存心來誘惑他。

很快,他們的車來到了市區最富盛名的五星級酒店------假日酒店,頂層的螺旋式大廳裏,人頭攢動,到場的來賓,無一不是商界名流,攜帶美人家眷。

陸簡出了電梯,挽起笑笑的手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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