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身後有人吹起口哨。
程韻倏然回過神，慌慌張張起身，踮着腳落荒而逃。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和別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此時手裏的餘溫未散，腦海裏還是剛剛那一張俊秀極致的臉，既羞澀又驚慌。
邵啓銘還僵在沙發上，臉紅到了耳根。
秦洲看出了他的反常，暗自高興。
程韻剛回到卡座，陸瑤她們便都圍過來問：“加到了？真的假的？我看看？”
程韻心虛地捏着手機，臉上的灼熱未消：“不給。”
“喲，還舍不得給我們看呀。”林菲菲調侃道。
“大橙子的魅力我無話可說。”陸瑤舉杯道，“哎呀，你們看什麽看？趕緊喝酒啊！統統三杯！”
程韻看着她們喝完，眼角的餘光還是不由自主地飄向隔壁。
此時邵啓銘被一群男人圍起來起哄，似乎還被灌了好幾杯酒。程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在想，是不是給他添麻煩了？
她拿出手機，給他發了個信息：【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也沒想到會這樣，以後邵警官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一定在所不辭！】
不一會，邵啓銘來消息：【好，我記着了。】
這時陸瑤湊過來：“還聊上了？”
程韻迅速收起手機：“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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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你怎麽要到的啊？”林菲菲幹完三杯酒後湊過來，腮幫子裏還塞了顆聖女果。
“對啊，說說嘛。”潘露也附和道。
“我……我其實……”程韻現在有點後悔了，早知道應該請他拒絕的。
“什麽怎麽要到的？”陸瑤在一旁插話，“你們不都看到了嗎？橙子剛走到人家面前，話還沒來及說呢，手機就伸出來了，分明早就看上橙子了。早知道，我就不當炮灰了。”
陸瑤又怨道：“盡聽秦洲那家夥瞎扯。”
說秦洲，秦洲到。秦洲和隔壁卡座的幾個男子全都端着酒杯過來了。
“看樣子是來找你的……”林菲菲悄悄在程韻耳邊說。
果然不出所料，幾個大男人齊刷刷站到程韻面前，一個一個地争着要跟她碰一杯。
邵啓銘被秦洲攔在最外面，想阻止也無力。
“那我們姐妹也要跟這位帥哥喝一杯。”陸瑤出來解圍。
“來來來。”秦洲趁機将酒杯塞進邵啓銘手裏。
秦洲一直想灌邵啓銘酒，誰叫他隔三差五在這查酒駕，這次可撈着機會了，連忙說：“你未來弟媳要和你喝酒，你看着辦。”
邵啓銘一手輕輕摩挲了下眉頭，接過酒杯：“好，我幹了，你随意。”
“哎！這才對嘛！”秦洲拍手道。
其他幾個人也趁機一一向程韻送來酒杯：“美女，認識一下。”
“我……”程韻只好乖乖端起酒杯。
“喂！你們……”邵啓銘朝對面喊。
“哎呀，我們有數的，有數的。”唐奕峰紅光滿面地朝邵啓銘回了一句，轉過臉，将杯子朝程韻杯子上碰了一下，“我叫唐奕峰，跟啓銘是從小玩到大的，初次見面，我幹了，你随意喲。”
“我、我叫程韻……”程韻雙手端起酒杯。
對方一飲而盡，程韻一閉眼，也只好幹了。
火辣的酒精灼燒着喉嚨，一路滑到胃裏。她稍稍皺了眉頭，還未緩過神，下一杯又來了。
“厲害啊！”唐奕峰豎起來大拇指。
唉！程韻暗自嘆息，自己挖的坑，怎麽也得填上啊……
程韻只好又端起一杯酒。
“程小姐你好，我也是啓銘哥的發小，我叫段丘。”這是一位西裝革履，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小夥子，“你随意就好。”
程韻呆呆地看着對方又是一飲而盡，低頭望着手裏的酒吞了吞口水，好像杯裏裝的是極苦的中藥，想要喝下去還得鼓些勇氣。
他們喝酒怎麽就這麽容易？
正要一鼓作氣将酒杯往嘴邊送時，身後壓迫式地出現一道人影。程韻手裏的酒杯就這麽被他奪了去。
“哎！啓銘哥，你不帶這樣的啊。”段丘直起身怨道，“我們不為難她，說了她随意啊。”
“她胃不好不能喝。”
程韻回過頭，看見邵啓銘仰起頭将酒一飲而盡，喉結在燈光裏上下滑動。
“行了行了，我就不為難你了。”另一位男子用叉子叉了一塊哈密瓜送到程韻跟前。
程韻接過來，那人便用杯子輕輕挨近哈密瓜：“都是沒事起哄鬧着玩，別有壓力。”
程韻點點頭，回了個微笑，将哈密瓜塞進嘴裏。
“這多沒意思？”唐奕峰說，“美女們，一起玩游戲吧？”
“玩什麽？”
“劃拳？吹牛B？”
“行。”
“哎，不行。”陸瑤指了下程韻說，“大橙子不會玩這些。”
程韻連忙擺手：“我不玩，我不玩。”
“巧了，啓銘哥也不玩。”秦洲轉過臉靠近唐奕峰，在他耳邊說，“給他倆坐旁邊一邊吹牛B，一邊看我們玩吹牛B。”
秦洲還朝陸瑤遞了個眼神色，陸瑤也極為配合。
幾輪游戲過後，邵啓銘和程韻就這麽被來來回回換位置的人給湊到了一起，坐在了沙發的最邊上。
樂聲很大，邵啓銘稍稍離近了些問：“你還好吧？”
“嗯，還好。”程韻點點頭。
邵啓銘胳膊架在膝蓋上，雙手交叉。燈光忽明忽暗，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
他微微側過頭以便程韻更能聽清他的話，“他們就是鬧着玩，就算不鬧我，一會也會鬧秦洲的。”
喝酒的人一般身上都有酒精味，程韻很不喜歡那個味道，但這次出乎意料的，邵啓銘坐這麽近，卻沒有聞到他身上的酒精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感覺很幹淨又很安定的香味，程韻說不出是什麽香味，但似乎很熟悉。
這時，服務員又送來一紮酒，程韻趁勢叫住他問：“你好，請問有水嗎？”
服務員一臉抱歉：“我們這不賣水。”
“啊，是嗎……”程韻又問，“那有不含酒精的飲料嗎？”
“抱歉，也沒有呢。”
“你想喝水？”邵啓銘問。
“嗯……沒有就算了吧，吃水果也行。”程韻起身，拿了顆聖女果塞進嘴裏。
“這附近有家便利商店，我去幫你買。”說罷，邵啓銘起身。
“我去吧。”程韻跟着站起來。
“你穿高跟鞋不方便。”
“頭有點暈，正好去透透氣。”程韻看了一眼鞋，“以後要穿它的場合多着呢，正好練一練。”
“行。”
邵啓銘一手插在褲子口袋，站在原地等，示意程韻走前面。
他在後面小心地跟着，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又崴了腳。
在出口處取外套時，出乎意料的，他們竟然穿了同一款黑色長羽絨。
“我們倆衣服……”程韻來回看了看，“好巧。”
這是S國國寶級羽絨服品牌，以輕薄巨保暖著稱，價格不菲。加之這個牌子幾乎不出口，就連國內北方人也很少知道，更別說在這個冬季短暫的南城了。
程韻當年也是為了獎勵自己第一幅畫破十萬，才咬咬牙買下來的。
“是啊。”邵啓銘也挺意外。
“國內應該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牌子吧。”程韻裹上羽絨服，小心地向前走。
“我不清楚。”邵啓銘小心地跟在她的右後方，“我姐去S國旅游時買回來的。”
他們從兩間酒吧之間的巷道穿過去，巷道逼仄，走到最後卻豁然開朗。
巨大的摩天輪變換出七彩的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離摩天輪不遠處有一個複古小火車的站臺，站臺隔壁有一間無人便利超市。
程韻早就聽說現在國內科技很發達，但是無人超市她還是第一次接觸。
走到面部識別系統面前，程韻按耐不住好奇和興奮，湊過臉去：“我想試試呢。”
邵啓銘側身讓出位置，站在一邊，垂眸看着眼前的人，認真掃臉的樣子活像個好奇寶寶。
他輕抿薄唇，低下頭去，将笑意藏在薄暮一般的光線中。
超市的玻璃門打開了，他們一前一後進去，邵啓銘主動去拿水，程韻則被門口貨架上的小零食吸引了去。
“這個……”程韻取下一小只裝栗米棒的袋子，“這個包裝，二十多年都沒變啊。”
邵啓銘走過去，看到程韻手裏的東西時，愕然立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