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雖然姬月白什麽都沒有說,不過經過這一遭後,許念也稍稍安分了,只是低眉順眼的跟在對方的後面,就算看也僅僅是偷瞟一眼不再像之前那樣的明目張膽。
這天到梵音閣的不止是天元門的飛舟,無極宮和太一門的飛舟也相繼落下,衆弟子和魚貫而出,而各宗派的長老們則住在梵音閣的主島不與弟子們住在一處。
因而各宗門參加大比的弟子則是由為首的弟子代表率領。
無極宮和太一門作為八大宗門的萬年老二老三,一直看不順眼對方許久,他們深知搶不過天元門便将目标放在了第二,每屆的弟子大比中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為這第二的殊榮争奪的好不激烈。
這會兒更是就為着誰先挑一個住處,嗆起聲來。
這邊無極宮的帶頭弟子昂着下巴道:“自然是得按照上屆的排名來。”
那邊太一門的弟子也很是不服氣:“做事得将就個先來後道,你們上次不過是僥幸贏了個第二,之前哪次排名不是居于我們太一門之下。”
無極宮的弟子被踩到了痛處,有些惱火起來:“自己門派實力下去了,還扯什麽昔日榮光。”
正巧以姬月白為首的弟子衆路過。
太一門弟子譏諷道:“你們無極宮去年不過是得了第二就如此耀武揚威,怎麽不去人家天元門面前顯擺呢。”
無極宮為首的弟子宋淩霄冷笑:“那天元門早就不是以前的天元門了,化神期師祖飛升的飛升隕落的隕落,人才凋敝已久,不過運氣好出了一個姬月白而已,甚至還是個女修,不足為懼。”
三年前他不過一時大意,才惜敗于那女人的劍下,而這三年他潛心修煉一日不敢懈怠,如今已修成金丹穩固在金丹初期,這次他定要打敗那個女人,拿回屬于自己的榮耀。
誰知宋淩霄話剛落音,鋪天蓋地的冰雪之威壓瞬間将他所包圍,他肢體的動作忽然間僵硬起來,他當即以真氣驅散這股寒意,順着威壓的方向看去。
只見數米高的的棧橋之上,一隊衣衫雪白的白衣劍修停了下來,為首的女人氣質超然,她霜眸如炬落在他的面上,卻又不以為意的移開。
那目光,仿佛在看蝼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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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是方才他口中的一介女修,姬月白。
宋淩霄雖然已經是金丹期,可整個人卻被這股威壓所震懾,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比試臺,他眼睜睜看着她的劍落下卻避無可避,他這次本是想一雪前恥。
可為什麽,為什麽,這個女人到底什麽時候步入的金丹後期,為什麽明明自己已經是金丹了,卻仍如此懼怕于她。
想到對方不容置疑的強大實力,宋淩霄放在劍上的手微微顫抖。
這時原本躁動的無極宮和太一門弟子也俱都安靜下來,悄悄的擡頭仰望着那個以絕對強大著稱的女人,蟬聯多屆弟子大會的魁首。
雖然每每都有男修士嘴硬說她不過是一屆女修,可是她碾壓所有弟子的恐怖實力,在所有人心中卻是毋庸置疑的。
在以實力為尊的修仙界,她一露面,無極宮和太一門的紛争便暫停了。
宋淩霄本以為自己實力大漲,對方起碼會因此忌憚自己把自己看成此次大比的勁敵,誰知對方的霜眸中卻僅有一閃而過的失望。
他心态有些崩了,他這三年來把對方視為努力的目标,連夢中都不敢懈怠,而這樣的努力落在對方的眼裏不過如此。
他正痛苦之際,卻聽不遠處太一門修士們的唏噓驚嘆之聲。
“那是天元門的新弟子嗎,好生漂亮。”
“我觀她起碼有金丹期的修為,怎麽可能是新弟子。”
“可是以前大比的時候也沒見過她。”
“沒準是天元門暗中培養的新弟子,這是初試鋒芒呢。”
“啧啧啧,方才某極宮不是還說人家人才凋敝,這下打臉了吧?”
雖然這事兒實際上對太一門來說也不是什麽好消息,可這時候只要能痛擊無極宮,他們這時候連帶看萬年榜一的天元門也無比順眼起來。
宋淩霄聞言本是心中不服,只是一眼望去卻沒能順着心意收回來,他從沒想過世上還有如此妩媚動人的女修,僅僅是一個回眸一個袅袅背影,就能叫人酥了半天身子,更何況她還是個金丹期的修士。
那驚鴻一瞥叫人久久難以忘懷,他身邊的衆弟子們也一時不舍移開目光,着迷似的目送天元門一行人遠去。
半晌,有一無極宮初入門弟子如夢初醒似的感慨:“不愧是正道第一的宗門,不僅實力超群,連容色都如此美麗。”
旁邊師兄順手給了他一個腦瓜蹦:“閉嘴,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只是他說完,又砸吧嘴,“不過确實好看。”
緊接着又有人蹦起來罵道:“靠,太一門這群畜牲竟然趁機搶棧道。”
聞言,衆人紛紛動身争搶起來,場面一時間混亂無比。
許念倒是看的饒有興致,她原本以為修仙界的修士們都是像天元門這樣至少表面上一本正經的,沒想到私底下竟然是這種相處方式。
在梵音閣引導弟子的帶領洗,從棧橋進入一座副島,島上有淺灘和樹叢,再往深處走則是花叢環繞的一處白色環形大殿,這也就是接下來幾日大比弟子們的住處。
姬月白選擇主殿,率領天元門弟子入住,之後方才吵吵嚷嚷的無極宮和太一門的弟子也趕到了,分別住在了天元門的左右兩邊的空殿之中。
引領天元門的梵音閣女弟子走之前則是含情脈脈的瞧着姬月白:“今晚殿內會舉辦歡迎宴會,有我們梵音閣的特色表演,姬師叔可一定要賞光。”
許念聞言咽了咽口水,腦海中不由閃過跳舞的美女和可口的海鮮大餐。
其實方才在棧橋上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好幾尾大魚,只是考慮到天元門在外的顏面,這才歇了下海捕魚的心,原本她是想等會偷偷約慕言玉一起去釣魚的,這會兒聽到宴會一時間眸子都亮了起來。
她扯了扯姬月白的衣角,妩媚的黑眸睜的圓圓的,祈求似的看向對方。
姬月白本不欲去這種場合應酬,只是看着許念的模樣,終究是不忍拒絕,只得無奈點了點頭。
到了晚上開宴之時,八大宗門參加大比的弟子早已入住殿中,連身為東道主的梵音閣弟子也不例外。
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宗門和宗門之間平時互有不服,宴席之外明争暗鬥搶奪資源,宴席之中暗流湧動互相較勁。
不過當姬月白帶着許念入座時,周圍明顯安靜了一瞬,衆人的注意力不自覺的就被她吸引了,無論是那恐怖的讓人戰栗的金丹後期威壓,還是蟬聯多屆同輩第一的名頭……在這種情況下,出塵的美貌反而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不過在她拒人于千裏之外的面容下,也無人敢上前寒暄。
不過她身旁的許念則因此十分自在,不僅全程擁有毫無阻擋的最佳視角,吃起席來更是毫無顧忌。
雖然感覺到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視線,不過這并不影響她的食欲。
梵音閣的歌舞表演帶來的視覺享受也是一流的,和俗世不同,無論是飛天還是花瓣雲霧的特效,都可用法術輕松制造出來,無論是氛圍感還是沉浸感都拉滿了。
再加上許念跟着姬月白蹭的至尊VIP席位,如今更是堪稱皇帝般的享受。
臺上女修身姿柔軟輕盈,舞姿飄媚動人,身上的輕紗随着舞姿舒展又纏繞,雪白的肌膚在輕紗下若隐若現,一舉一動都營造着美感,她腳上的鈴铛随着她的舞姿發出悅耳的清脆響聲。
連許念都看的沉迷了,手裏的蟹腿都不香了。
這時,那着半透紗衣的女修一個旋身便輕盈落到了許念的身前,卻不是沖許念而來,只見她水袖一展輕盈落在一旁姬月白的道袍上,眉眼間秋波暗送,姿态勾人。
許念都能聞到對方身上那股誘人的花香,她眼巴巴瞧着那女修,手指試圖去摸對方身上那一抹輕紗,卻來不及摸到就被對方閃身避開。
許念只得怨念的看着對方用水袖撩撥姬月白之後,便又輕盈的回到臺上,她看了看臺上妖嬈的女修,又回頭瞥了一眼身邊板着臉如冰似雪的姬月白,一時間不知道該去羨慕誰。
過了一會兒,她似乎想明白了什麽,當即學着之前女修的樣子湊到姬月白的身前,将刻意卷起的袖子輕輕往對方身上撩去,還試圖抛了個媚眼。
轉眼便見對方的黑眸似乎震了震。
許念見狀心中大喜,甚至覺得自己多半也是有那麽幾分舞蹈天賦,于是便也像那女修一樣輕盈的下腰再回身,主打一個撩人于無形。
只是理論和實踐多少還有些距離,腦子會了并不代表身體就能複刻,她在回身的那一刻不知是哪裏出了茬子,竟然一下子蹭到了姬月白的薄唇上。
許念腦子裏有些迷糊,身子卻下意識感覺有些不對,正想要逃離時卻被對方掐住了腰肢,整個人坐在了對方的懷中。
宴中有果子酒,香氣清甜可口,許念并未飲酒,方才卻從對方唇上嘗到了那抹清甜。
許念這時才注意到,暖色的燈光下,對方白皙的面頰已經染了一層薄粉。
她心中吃了一驚,怪不得姬月白方才就有些不對勁,原來是不善飲酒。
許念輕輕晃了晃對方的手指:“月白放開我,會被人看到的。”
對方聞言便放開了她,只是那漂亮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瞧着她的唇。
許念自知理虧,連忙道歉:“是我不好,使小性子吃醋了,平白無故占了你便宜。”
姬月白清眸似乎也帶了幾分醉意:“吃什麽醋?”
自然吃那跳舞的女修的醋,只顧着勾引姬月白,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這叫從頭到尾認真欣賞下來的她情何以堪。
不過這話哪能直接說出口,于是許念換了個說法,委婉道:“那個女修跳舞勾引你,我吃醋了。”
話剛落音,許念便感覺腰上的手指緊了緊。
對方聲音低而冷,卻叫她身子不由發軟:“但我更喜歡看你。”
許念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
她一定是喝醉了,說話竟如此直白。
許念吃飽後,便同姬月白離席了,一同并肩在海灘上散步消食。
夜晚的涼風習習吹散席間熱意,散步于星光淺灘之上,別提有多惬意。
許念從儲物袋裏取出一件雪色鬥篷,踮腳輕柔的搭在姬月白的肩頭:“月白你飲了酒,可別着涼了。”
溫熱的呼吸若有似乎的撲到脖頸之上,看着對方眸光認真仔細的将鬥篷系帶打上一個漂亮的結。
姬月白也好像被感染了一樣,垂眸靜靜的看着她。
心中随之升起融融暖意,這一瞬間,她似乎有些理解凡俗相濡以沫的夫妻。
這時有一道紅衣身影帶着一個侍從匆匆趕來,高聲道:“許念,我可終于找到你了,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是慕言玉,她之前同許念約好到梵音閣後一起打探情報。
許念這廂又是大餐又是歌舞的早就把這事抛到了腦後,如今見了慕言玉則是十分心虛,絕口不提自己忘了這事,只應聲道:“我也正要去找你呢,倒是你這大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
慕言玉走到近前,才看到被許念擋住的姬月白,她笑着沖對方道:“許念我先借用一下,晚點還你,你看行嗎?”
許念也順勢沖姬月白點頭:“我之前答應顏玉要給她幫忙。”
姬月白黑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只道:“好,早點回來。”
許念笑着應了聲,又不放心似的叮囑了幾句注意身體之類話。
便轉身同慕言玉嬉笑歡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