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姜淡月帶的蘋果吃完後，姜玉宸果然将自己的給她送了過來，十幾個蘋果，用一個手提外賣袋裝着，放在二人的腳下。

天氣逐漸暖和，雖然吹過來的風還是有些冷。

姜淡月和姜玉宸并排坐在圖書館前的小公園裏，正午的太陽照在臉上，暖洋洋的。

姜玉宸開口說道：“什麽時候手術？是不是快了？”

姜淡月打開倒計時APP，指給姜玉宸看：“這個暑假做，正好做完還有不少時間，等再開學的時候就恢複得差不多了，別人也看不出來。”

姜玉宸喃喃道：“8月1日……現在已經是4月了，這麽說沒剩幾個月了啊？”

姜淡月：“時間過得很快的。”

姜玉宸：“到時候誰去照顧你？”

姜淡月：“我姐。”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咱姐。”

姜玉宸笑笑：“你跟她說好了？”

姜淡月：“嗯，過年回家的時候，媽本來想去來着，我沒讓。”

“她從來沒去過大城市，什麽都不懂，去了指定暈頭轉向，哪有精力照顧我？我這種年輕人，第一次去的時候，連地鐵都不會坐，全都弄明白到醫院還費了好一頓功夫呢！”

姜玉宸：“姐去的話，要提前請假咯？”

姜淡月：“那肯定是要的。”

她湊近姜玉宸，低聲說道：“我私下聽媽說，到時候我們去海城的車票、住宿費用，她都會提前給我的，不讓姐另外多花錢。”

姜玉宸：“嗯，到時候我把攢下的錢都給你，在外不用太節省。”

姜淡月有些扭扭捏捏：“其實媽會給足我的。”

姜玉宸堅持：“你都拿着總沒錯。”

姜淡月聽了也沒拒絕，她覺得自己确實無需跟姜玉宸分得太清：“嗯，到時候你去不去？”

姜玉宸擡眼望着她：“你希望我去嗎？”

姜淡月點頭：“自然。”

姜玉宸輕笑道：“那我去。”

姜淡月眼睛瞬間就亮了：“嗯！”

接下來幾個月，姜淡月每月去一次海城，她不僅要去最開始的牙套醫生那裏調整牙套，還要去手術醫生那裏做方案，拍各種片子，還要做術前檢查。

也幸虧姜玉宸提前将存下來的錢都給了姜淡月。

姜淡月也是去了才發現，原來光是做各種檢查，花費就要這麽高，而她由于沒到手術時間，還沒來得及提前跟姜媽要錢。

五月份從海城回來時，姜淡月找到姜玉宸，跟他說：“先前你總擔心手術風險，這次我去面診手術醫生的時候特意問了，你知道醫生怎麽說嗎？”

姜玉宸：“怎麽說？”

姜淡月：“醫生說，反正在他手裏，從來沒有一個人因為做手術而嘎掉的，沒有一個。除了有一個姑娘曾經手術過程中出了事故，當場搶救過來以外，其他人都沒事。這幾率可以算是100%成功率了。”

姜玉宸：“醫生每年要做多少手術呢？”

姜淡月：“這我不清楚，但是我感覺他每周都有好幾臺。像海城這種大醫院，病人來自全國各地，肯定是不缺的，普通人光排隊就要排一年時間。”

姜玉宸：“這是好事，說明醫生手術做得多，自然技術也會更成熟。”

姜淡月：“是呀，這是好事，但還有一件壞事。”

姜玉宸：“什麽？”

姜淡月：“就是醫生表示跟國産钛板的合作公司合約到期了，正在協商新的供應商，馬上到我手術的時間，不知道醫院能不能成功談下來呢！”

姜玉宸：“有什麽區別？”

姜淡月：“自然國産的便宜，進口的要貴些了。”

姜玉宸：“能貴多少？”

姜淡月：“2萬。”

姜玉宸訝異道：“相差這麽多？”

姜淡月皺着眉：“是啊，真是好大一筆錢。”

姜玉宸安慰她：“沒事，如果能用國産的，那我們可以省很多錢，如果只能用進口的，那貴有貴的道理，說不定質量特別好呢？也不算浪費。”

姜淡月：“哈哈哈，你真會安慰人。”

姜玉宸：“你就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吧？”

姜淡月：“非常有道理。”

姜淡月：“我在群裏問他們，他們說進口的排異反應弱一些，這應該是最大的優點了。我是這樣想的，如果用進口钛板，術後沒什麽排異反應，到時候我就不拆下來了，還免得再做一次手術。”

姜玉宸：“這樣也不錯。”

姜淡月點頭。

*

期末考試結束後，宿舍裏的人陸陸續續都回家了，和劉玉翠在車站分別的時候，姜淡月笑着說：“下次見到我，我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劉玉翠仔細盯着她的臉：“其實你現在就挺好看的。”

姜淡月不信：“只有你覺得好看吧？”

劉玉翠認真搖頭：“不會啊，你記不記得大一剛開學的時候，有人在表白牆撈你，他說你側臉很可愛，起碼那時候，那個人也覺得你挺好看的。”

姜淡月：“你這麽一說，還真是。”

姜淡月：“不過我才不喜歡我這種地包天臉型，反而羨慕你這種稍微有點龅牙的，笑起來特別自然。暑假我做完手術，就變成正常人啦！”

劉玉翠也為她高興：“期待開學見到你。”

姜淡月：“嘻嘻。”

劉玉翠：“再見！”

姜淡月：“再見！”

*

回到家待了沒幾天，醫院給姜淡月發來短信。

短信很長，裏面寫了手術時間以及報到時間，并讓姜淡月準備好一系列生活用品，提前到醫院辦理住院。

姜淡月手揣着姜媽給的銀行卡，拖着行李箱來到市裏，然後跟姐姐姜金禹彙合，二人再一同到機場坐飛機去海城。

這還是姜淡月第一次坐飛機，取票時姜淡月特意選了靠窗位置，找到位置坐下後，她連忙朝窗外看去。

姜金禹坐在她身邊，擺弄着飛機上的小桌板。

姜淡月聽到動靜後轉頭：“你是第一次坐飛機嗎？”

姜金禹：“那可不？我哪有機會出去，我連火車都沒坐過。”

姜淡月張大了嘴，稍想了想确實如此，姜金禹沒有離開過老家所在的市，自然也就沒坐過火車和飛機。

姜淡月：“那回程的時候你靠窗，我坐過道位置。”

姜金禹：“我們可以前後座，不用非坐在一起。”

姜淡月一拍大腿：“有道理啊！”

姜金禹伸出脖子，看了看飛機內的環境，吐槽道：“不過這飛機比我想的要小很多，也破很多，不像電視上那麽高大上。”

姜淡月點頭：“可能因為這是特價航空的緣故。”

飛機起飛後不久，空姐開始分發午餐。

姜金禹湊近姜淡月小聲嘀咕：“是免費的嗎？”

姜淡月指着手機裏訂票信息說道：“這裏顯示是有一頓免費午餐的，盡管吃。”

姜金禹靠回椅背，裝作若無其事：“那就好。”

很快，空姐派發到二人所在的位置，姜淡月和姜金禹早早就将小桌板放下，等空姐将飯遞過來的時候，接過放在桌子上。

除了午飯，飛機還提供了小蛋糕和酸奶，其中有一袋餅幹，薄薄的，上面撒了透明的糖粒，味道非常不錯。

姜淡月用手機拍了張照片，準備以後上網買來吃。

回到學校後，姜淡月還真的按照圖片找到賣餅幹的旗艦店，她在評論裏發現，原來大部分人都是因為跟姜淡月坐了同一個航班，吃到飛機發的零食，覺得好吃，才來網上搜索并且購買的。

姜淡月覺得很好笑。

又很有英雄所見略同之感。

*

由于姜淡月經常來海城，她對海城的交通工具以及去醫院的路線已經非常熟悉，她教姜金禹如何買票刷卡，換乘地鐵，到醫院後，又忙着在一樓進行登記，繳費，填單子，領手環，在各種材料上簽字……

一系列複雜的流程下來，她們終于來到了病房，二人同時一頭紮在了病床上。

晚上，姜淡月在微信上跟姜玉宸說了來海城的經過，問他：你什麽時候過來？

姜玉宸：後天晚上。

手機的燈光映出姜淡月微笑的臉：好。

手術前一晚上，姜淡月終于在醫院看到了姜玉宸。

由于病房裏都是人，不方便說話，她起身出門的時候，姜金禹還問她：“大晚上的，你幹什麽去？”

姜淡月：“出去走走，一會就回來。”

姜金禹在手機上戳戳點點，忙着跟老公聊天，只叮囑了一句“早點回來”，就繼續看她的手機。

姜淡月坐電梯來到樓下，見路上沒什麽人了，才開口對旁邊的姜玉宸說道：“一路順利嗎？”

姜玉宸：“坐地鐵的時候費了些功夫，其他還好，路線是用手機導航過來的。”

姜淡月笑眯了眼，能在海城看到姜玉宸，她感覺無比親切。

在她心裏，姜玉宸是比她親姐妹更親近的一種存在，即使他們認識才短短幾年時間。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白首如新，傾蓋如故吧。

想當年她在武俠小說裏看到胡鐵花說這句話的時候，只覺得他跟楚留香是好朋友而已。

後來她自己碰到姜玉宸，才明白與知己相攜仗劍走江湖是一種怎樣神奇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