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姜玉宸驚了。
花花居然可以跟自己對話。
雖然他知道八哥确實能跟人類說話，只是沒想到居然能無障礙對話到這種程度？
這……這跟一個人有什麽區別啊？
他試探性回答：“那你能找得到回家的路嗎？”
花花用爪子重新固定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當然可以。”
在這個系統都能存在的世界裏，發生什麽姜玉宸都不會意外了。
雖然，他還是很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姜玉宸：“你真的是只八哥嗎？”
花花搖頭晃腦：“我是花花。”
他心裏有個不可思議的猜想。
姜玉宸：“哪個……花花……”
花花吐出幾個字，瞬間将姜玉宸的世界觀再次打碎重組。
它說：“我是兔子花花。”
姜玉宸驚訝了好久，才慢慢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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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了928曾經說過的話，它說姜淡月的靈魂會附着在某些生物上面，等靈魂穩固地差不多了，就可以清醒了。還說憑借他們倆人的身份，姜淡月所在的生物會出現在自己身邊。
所以，兔子花花是姜淡月？
如今的八哥也是？
他回想起了從前的一些細節。
比如，兔子花花特別聰明，好像能聽懂自己說話。
比如，同事帶來的土狗跟兔子花花親近，跟八哥花花也很親近。
他心裏有一大團疑問，迫切想要問清楚。
他問八哥：“你說的兔子花花，是指……”
八哥花花：“我從前就住在這裏呀，然後你把我送回了農村。”
姜玉宸艱難地說出口：“你死了嗎？”
八哥花花：“是的。”
它将事情的經過仔仔細細講給姜玉宸聽。
姜玉宸聽到姜爸的小舅将花花偷走時，那種憤怒的情緒又湧了上來，差點控制不住。
後面又聽花花說其實它并沒有吃掉，而是當天就跑出去時，姜玉宸真心為花花感到高興。
不過，它剛剛說自己死了？
姜玉宸有些苦澀地問：“那你是怎麽死的？”
花花：“……”
花花：“不小心掉進山溝裏摔死了……”
雖然很不想，姜玉宸還是不自覺露出看智障的眼神：“……”
花花：“然後我醒來，發現自己是只八哥，再然後，你就把我買回來了。”
姜玉宸：“那之前呢？我是說，你是兔子花花之前，你是什麽，還有印象嗎？”
花花搖搖頭：“不知道。”
姜玉宸：“好吧，這事真夠玄幻的。”
雖然兔子和八哥都沒有從前的記憶，他堅定地認為，它們都是姜淡月。
姜玉宸摸了摸花花的羽毛：“回來就好。”
夜裏，姜玉宸躺在床上，回想928曾經說過的話。
據它所說，姜淡月的靈魂會附着在不同生物上面，直到靈魂修補完整。那這是不是意味着，每種生物的死亡，正是因為姜淡月在它身上獲取的能量已經足夠，所以放棄這副身體，轉而附着在另一個生物身上呢？
從這個角度一想，死亡是主動，并不是意外。
是劇情之力推動各種情節發展，最終導致了這個結局。
至此，姜玉宸因兔子花花離開所産生的陰影終于徹底消散。
*
當天晚上，姜玉宸就将廚房的窗戶打開了一個足以讓花花穿過的縫隙，并告訴花花：“以後這扇窗會一直開着，你從這裏出去，也從這裏回來。”
花花瘋狂點頭：“好。”
夜裏，花花就從窗子飛出去，在小區裏巡視一圈，尋找它曾經的小弟們。
流浪奶牛貓正在吃人類投喂的貓糧，身後傳來翅膀扇動的聲音，然後一個熟悉的嗓音傳進它的耳朵：“奶牛，最近還好嗎？”
奶牛貓被吓得一跳三尺高，背上的毛都豎了起來，待看清是一只鳥之後，它瞬間有些憤怒，準備給它點顏色瞧瞧。
在出手的前一刻，奶牛貓腦子裏突然想到一件事：自己什麽時候聽得懂鳥說話了？而且這聲音怎麽有點像老大……
它收回攻擊的姿勢，在黑夜中仔細辨別花花的味道：“你……”
熟悉的味道飄到它鼻子裏，奶牛貓确定了：“你是老大！”
花花：“嗯。”
奶牛貓激動地手舞足蹈：“老大，你終于回來了！”
花花飛到奶牛貓背上：“嗯。”它指揮奶牛貓，“帶我去看看其他兄弟。”
奶牛貓先是哽咽了下，然後才說道：“老大，活下來的沒剩幾個了，有主人的能得到治療，大多能活下來，但是流浪的……就只剩我跟小白貓，還有狗多多了。”
花花雖然聽土狗說過，那場肆虐的病毒帶走了很多貓狗，沒想到竟然只剩下三只。
這……折損率未免也太高了……
花花一時無言。
奶牛貓倒是樂觀：“沒事的，老大，這都是命。”
“我們這種從小生活在野外的還好，那些曾經被人類飼養，然後又抛棄了的，本來生存能力就弱，饑一頓飽一頓的，好多本身還飽受病痛的折磨。”
“尤其是折耳，基因病發作之後，它就被主人抛棄了，每天聽着它哀嚎，我都替它受不了，如今死了未嘗不算解脫。”
縱使它們都明白這個道理，但真的面對朋友的離去，大家還是傷心不已。
沒多久，奶牛貓找到了小白貓。
幾個巨大的垃圾桶旁，不知道誰扔了一個廢棄的貓爬架。貓爬架整體還算完整，只是看起來髒兮兮的。大概是被家裏的貓玩舊了，已經買了新的，舊的就直接扔在了垃圾桶旁邊，只等第二天早上清潔工阿姨上班時處理掉。
花花跟奶牛貓到的時候，它正在伸手玩貓爬架上面的毛線球。
小白貓本來也是被人類收養過的，後面它的主人要搬家，正好也不想養了，就将小白扔在了小區，讓它自生自滅。
小白貓在人類家裏的時候，很是享受了一陣主人的寵愛的。當時主人家裏就有一個大大的貓爬架，小白貓很喜歡，每天有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貓爬架上度過。
如今它再次看到貓爬架，立馬回憶起了從前的那些好時光，跳上去熟練地玩了起來。
奶牛貓站在遠處，跟花花解釋道：“虧得小白身體好，它是少數沒有染病的貓，從前小白吃人類免費給的飯，總是搶不過別人，後面流浪貓少了，它的生活反而好過起來。”
等它們走近，奶牛貓這才跟小白打招呼：“小白，老大來看你了！”
小白貓擡頭一看，發現奶牛貓的背上站着什麽東西。
它戀戀不舍地跳下貓爬架，走近一看，居然是一只鳥。
奶牛貓跟它解釋：“老大現在變成一只鳥了。”
雖然奶牛貓也不清楚，為什麽一只兔子可以變成一只鳥，但這就是自己的老大，它是不會認錯的。
小白貓就更不清楚了，它欣然接受了花花老大的身份，三小只互訴起衷腸來。
見到小白後，花花問奶牛貓：“你不是說還有一條狗嗎？怎麽沒見它？”
奶牛貓：“它晚上應該在小區外面的橋洞裏睡覺，多多跟我們作息不一樣，它晚上睡覺，白天才會在小區裏出現。”
花花：“那我們也別去打擾它了，幾天不見又死不了。”
奶牛貓：“嗯嗯。”
沒想到，花花一語成谶。
由于某個小區發生烈性犬咬人事件，整個海城開始整治流浪狗。
等花花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奶牛貓和小白貓都表示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多多了。
奶牛貓：“但是我确實最近發現好多人拿着網兜在捕捉流浪狗，不知道花花是不是被他們捉走了。”
花花眼睛轉了轉，想到一個辦法。
它飛出小區，在高空中尋找城市中帶網兜捕狗的人，找了一個上午，終于在一個路口發現幾個人。
他們将捕捉到的流浪狗扔進了一輛車內，然後開着車離開。
快中午時，他們停止繼續捕捉，應該是要回去了。
花花想，如果它跟着車，就能找到多多的位置。
沒多久，車子駛進了一個大院。
花花從上空飛進去，站在房檐上看男人們動作。
只見他們戴上專用手套，将車廂裏的狗全部抓出來，然後扔進了一間屋子裏，最後關上門，才走進內室休息。
花花飛進屋子裏，發現了很多流浪狗，但它在其中沒有看到多多的身影。
花花随便找了一條狗，詢問它有沒有看到多多模樣的狗，問了半天，大家都說沒看到。
正當花花準備離開之時，有一條狗開口說話：“你說的，是不是一只土黃色的狗，一個爪子是白色的？”
花花立刻看向說話的狗：“你見過它？”
狗：“它們都是剛進來的，所以沒看到。今天早上，我看到有人将十幾條狗帶了出去，應該是到隔壁實驗室，你去看看。”
花花在院子裏轉了一圈，發現了一間類似實驗室的地方，它透過窗戶，發現有穿白大褂的人正拿着針往一條狗身上注射什麽液體。
多多躺在一旁，顯然已經被注射完，此時還睜着眼。
花花在窗戶上站定的時候，往桌子上投下了一小片陰影，正好打在多多身上，多多擡起頭。
它一眼就認出了花花。
本來已經絕望的臉上，突然迸發出一股神采。
它用盡全身的力氣擡起頭，朝着花花的方向小聲說話。
多多說：“老大，很高興再見到你。”
“很遺憾剛見面就要跟你告別。”
“再見。“
它用力勾起唇角，想要露出一個笑來，最終還是放棄了，只輕聲說了一句：“不要忘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