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姜淡月看清來人的模樣，突然嗆住了。
“咳咳……”
姜金禹忙接過她手裏的杯子，放到床頭櫃上，看着眼前陌生的男生問道：“你是？”
見姜金禹居然能看到姜玉宸，姜淡月頓時咳得更厲害。
兩人湊過來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姜淡月：“……沒事。”
見姜淡月沒事，姜玉宸回道：“姐姐你好，我是淡月的男朋友，我叫姜玉宸。”
姜淡月驚呆了！
怎麽突然……姜玉宸就可以被其他人看到了？
她看向姜玉宸，又看向姜金禹，不明白她做手術這段時間內，世界發生了什麽？
她心中有無數個疑問，但此時明顯不是問出口的時候。
姜金禹也很驚訝：“淡月居然交男朋友了啊？”
不知為什麽，她看着眼前的男生，莫名有一種很親近的感覺。
姜玉宸替姜淡月回答：“嗯，我們談了兩年了。”
姜金禹看了看姜玉宸，又回頭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姜淡月：“從前沒聽淡月跟家裏提起呢！你也姓姜？美女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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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宸：“是。”
她仔細看了看姜玉宸的眉眼，不由感嘆道：“很巧，而且你倆還挺有夫妻相的。”
姜玉宸輕笑道：“謝謝。”
互相介紹完，大家都沉默下來。
姜淡月有些尴尬，她覺得自己能跑能跳的，确實不需要兩個人在旁邊照顧着。
而且除了說話還有些大嘴巴之外，她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适，于是跟姜金禹說：“姐，你也是第一次來海城吧，這裏有玉宸照顧我就行了，你去外面逛逛。”
她為了不讓姜金禹有遺憾，還特意強調，“大城市跟我們老家很不一樣的。”
聽姜淡月這麽一說，姜金禹有些心動。
她确實是頭一次來海城這種一線城市，從前是沒有機會，如今來了，但一直在醫院陪着姜淡月，只在坐車的間隙擡頭看一眼這繁華的城市，沒有多餘的時間出去走走。本以為這次要匆匆回去，沒想到姜玉宸來了，給了她一個這樣的機會。
她看着坐在床上的姜淡月：“你可以嗎？”
姜淡月：“那有什麽不行的，有什麽事玉宸會幫我的。你放心去吧~”
屈服于自身對大城市的探索欲望，姜金禹從椅子上站起身：“行，有事給我打電話。”
姜淡月：“好。”
姜金禹走後，姜淡月立馬看向姜玉宸，對于姜玉宸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心裏的好奇簡直要沖破身體冒出來。
姜玉宸剛要開口說話，眼角瞥見有護士過來給她挂水，他坐到姜金禹剛剛坐過的椅子上，安安靜靜等護士操作完。
病房裏其他兩個人跟她幾乎是一樣的情況，護士給姜淡月挂完後，又挨個給其他人都挂上，這才收拾東西推着小車離開。
終于沒有其他人打擾，姜玉宸湊近姜淡月，朝她臉上看去，二人對視，眼神中皆充滿笑意。
姜玉宸溫柔地看着她：“很好看。”
姜淡月擡起沒有紮針的手，慢慢撫摸自己的下巴，即使上面貼着一圈厚厚的膠布，她仍然能感覺到與從前的差異，觸感是騙不了人的。
她用手掌團住整個下巴，能明顯感覺到下巴比原來後退了不止一點。
手術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每次撫摸下巴，內心都會爆發出強烈的驚喜，直到新的觸感記憶完全覆蓋舊的。
姜玉宸知道姜淡月想了解很多問題，但醫院內人多口雜，說話不方便，只跟她說：“等出院了，有機會我再跟你細說。”
“反正，”他笑看着姜淡月，“以後我會留在這裏。關于我的存在，你也不用再藏着掖着。”
姜淡月用力點了點頭。
二人手握着手，眼中都充滿着希冀。
對自身，對未來。
晚上，姜金禹回來的時候，姜玉宸還在。
不知為何，她打心眼裏認定這是一個好孩子，但作為姜淡月的姐姐，她還是想仔細了解一下眼前的這個男生，為姜淡月把把關。
姜玉宸還是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見他的家人，他絲毫不怯場，因為這也是自己的姐姐。
即使她現在不認識自己，但在他曾經的世界裏，她是他相處了二十多年的家人。
他回道：“我老家在小花家村。”
姜金禹有些驚訝：“我們居然是一個地方的？怎麽以前沒聽說過你？”
姜玉宸內心翻了個白眼，OS：就算是一個村的，凡是家離咱們家稍遠點的，我的同學你也不認識好嗎？
年齡差在這呢！
更別說是隔壁村的了！
他又想，其實姜金禹的同學，除了親戚和周圍幾個鄰居，其他人他也是完全不認識的。
因為根本不是同一個圈子的！
但表面上，他還是耐心解釋：“以前只是普通同學，後來發現在一個大學，老鄉見老鄉，這才熟絡起來的。”
姜金禹點了點頭，相信了這個毫無破綻的說辭。
幾天後，姜淡月出院，她與姜金禹要返回老家，暑假剛過去半個月，還有很長時間可以在家休養。
姜淡月看向姜玉宸：“接下來你去哪裏？”
世界合并之後，姜玉宸已經無家可歸了，戶口本上所寫的小花家村，是現實中存在的地址，同時也是一個虛拟的地址，但對姜玉宸來說，那裏什麽都沒有。
自然，更沒有回去的必要。
他微笑道：“我回學校有點事。”
姜金禹在場，姜淡月也不好多說什麽，二人在醫院外簡單告別，只說稍後在微信上聯系，就分別踏上了不同的路途。
姜玉宸站在醫院門口，看着姜淡月和姐姐一人推着行李箱，一人背着雙肩包，去往最近的地鐵站。
姜淡月身高要高些，姜金禹整體要小一碼，但外人一看就知道她們是親姐妹。
出了院的姜淡月，整張臉比剛做完手術還要腫，跟姜爸姜媽視頻的時候，他們倆人都沒認出自己的親閨女。
飛機安檢的時候，姜淡月還在擔心面部識別是否可行。
結果她一将身份證放在機器上，頭像顯示在機器上的一瞬間，機器一秒都沒有猶豫，迅速識別，打開閘門。
姜淡月張大嘴巴，驚訝到說不出話。
須臾，她才蹦出一句：“這也太智能了吧！”
旁邊的工作人員見狀，忙走過來詢問：“出了什麽事嗎？”
姜淡月指了指自己的臉，豎起大拇指：“我的臉腫成這樣，機器居然還能識別，好牛逼！”
工作人員抿嘴笑了笑，對機場安檢如此高級沒有顯露出任何意外，只是關切地問道：“您這是拔了智齒？”
姜淡月同樣回之以微笑：“做了個小手術。”
*
到了市裏，姜金禹開車将姜淡月送回家，就回市裏繼續工作了。
回到家的姜淡月能跑能跳，只覺得臉上腫腫的，有些沉重。
連半夜翻身的時候，都要端着自己的臉好好放在枕頭上。
新鮮勁兒過去之後，姜淡月覺得自己頭皮很癢。
她已經很久沒洗頭了。
沉重的腦袋讓她沒辦法低頭，姜媽便讓姜淡月躺在炕上，腦袋伸到外面，自己放個凳子和盆，親自幫她洗。
這喚起了姜淡月小時候的回憶。
她小的時候，洗頭洗澡都是姜媽幫忙。
但唯有一次不是。
*
不知道是夏天還是秋天，姜淡月随姜爸一起去地裏摘西瓜。
姜家種的地瓜是留給自家人吃的，沒有浪費一塊地專門種，而是直接種在了花生地的間隙裏。
花生地一壟一壟的，中間留有一定的空隙，可以走人，方便收獲，也是為了給花生留有足夠的生長空間。
綠油油的花生葉子覆蓋在地面上，幾乎看不到土地的顏色。
姜爸到處尋找已經長大成熟的西瓜，姜淡月就負責将摘下來的西瓜運送到不遠處的車上，統一拉回家。
就在姜淡月抱着一個西瓜在地裏走的時候，姜爸在她身後招呼：“小心點，別掉池子裏去！”
姜淡月應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突然，她感覺腳下一空，踏空跌了一個水池中。
“啊啊啊啊啊……”
姜淡月驚叫起來。
冷靜下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身處的水池并不大，是個正方形，前後也就一米多寬，水深到腰部，水看起來是黃黑色的，不算渾濁。
姜淡月掉進去的時候，手裏的西瓜也甩了出去，在水面上浮浮沉沉。
不遠處的姜爸聽到這邊的動靜，憤怒地說：“我剛提醒你小心點，你就掉進去了，你耳朵是長驢毛了吧？”
他走近姜淡月，看了看姜淡月站在水池子裏的狀态，并沒有将她拉出來的打算，而是滿臉嫌棄地說：“這裏不用你了，你趕緊回家洗澡吧。”
姜淡月只能自己爬出來。
想了想，她又将西瓜撈了上來，搬出去放到車上。
渾身濕淋淋地走回家，還好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麽人。
回到家，姜媽聽說她掉到糞池裏，也不想給她洗澡，而是讓她自己去浴室收拾。
其實姜淡月并沒有聞到什麽臭味，可能接連下過好幾場雨的緣故，水将糞池給稀釋了。
她迅速将自己收拾幹淨，洗了好幾遍澡。
如今想來，還是很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