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怎麽辦,不想被讨厭

怎麽辦,不想被讨厭

錢子悅離開後,孫茶在床上躺得并不安穩,看着貼在卧室三面牆上的海報,想起剛才錢子悅的表情,她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一陣暈眩後又倒了下去。

孫茶眼冒金星地倒在枕頭上,閉着眼睛緩了一會兒才好,然後又盯着牆上虞荼那張精致的面孔。

她們兩個都已經長大,但小時候的事卻還記憶猶新,一切恍若隔日。

孫茶的媽媽是營養師,很注重家人的營養保健,在她的細心照顧下,孫茶小時候就很少生病。如今孫茶已經想不起來自己小時候生病的經歷,卻清晰記得虞荼生病的事。

虞荼小時候就跟自閉兒童似的,大人們都說這孩子像極了她那個沉默寡言的父親,但小孩子這麽沉默還是有些奇怪,虞荼的母親還曾帶她去看過心理醫生,但并沒有發現什麽問題,醫生說她很正常。

可小虞荼就是從來不哭,也不會跟父母撒嬌,連生病受傷都不會說句疼。就因為這個,小時候賊皮的孫茶經常故意去搶虞荼的零食、玩具,從幼兒園搶到上初中也沒見這人生過氣。

而且這個讓人難以置信的家夥連自己身體不舒服都不會表現出來,還像沒事人一樣去上學,最後還是孫茶發現她不對勁,跟老師反應後聯系了虞荼的母親,好在送醫及時,治好了虞荼的急性胃炎。

小虞荼當時請了很多天假,每天被腹痛和嘔吐折磨,她沒法上學,孫茶倍感寂寞無聊,開始鬧別扭也不想去上學。

孫茶媽媽雖然非常疼愛女兒,卻也不會由着她任性妄為,孫茶只能乖乖上學,但古靈精怪的淘氣包子鬼主意多得很,傻丫頭什麽都不怕,大冬天不穿毛衣去上學愣是把自己凍感冒發燒39.2℃燒回了家。

小時候可真二啊。

想起往事的孫茶再次撐着身體從床上爬了起來,歪歪斜斜地走到牆邊,費力地去扣圖釘。她花了一番力氣才将那些海報摘下來放到書桌上,而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把它們收拾起來,轉頭倒在床上暈暈乎乎地睡了。

錢子悅離開近一個小時後,孫茶家的房門再次被打開,不過回來的并不是錢子悅。

卿柳依放下手中的兩個袋子,彎腰脫下腳上的帆布鞋,換上門口的拖鞋後拎着東西進屋。她把食材一類的東西放在廚房,從袋子裏翻出感冒藥蹑手蹑腳朝卧室走去。

孫茶還在睡,卿柳依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微笑着凝視着她的睡顏,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感受那熱度,擔憂爬上眉梢,轉頭跑出去用熱水浸濕毛巾輕輕放在孫茶額頭上。

卿柳依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環視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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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茶的床邊堆着許多毛絨玩偶,小熊、小狗、小貓一大堆,其中就有卿柳依以前送她的,而這之中最顯眼的是一只白色的長耳兔,就放在孫茶枕邊,離她最近,看得出來孫茶很喜歡它。

孫茶從小就喜歡可愛的東西,就算成年了,也還是很喜歡這些,整間卧室都充滿了她那粉紅色的少女心。

卿柳依對此完全不驚訝,笑着拿起一只小熊玩偶把玩,視線由書櫃下移落到了那張書桌上,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玩偶走過去,靜靜地看着桌上的東西。

果然還是很在意麽?

如果不是生病,孫茶白天從來不睡覺,這會兒她睡得也不是很沉,感覺有人把熱毛巾放到自己額頭上的時候,她的意識就已經上浮,只是眼皮還很沉,掙紮了好一陣才醒過來。

“……依依你怎麽來了?子悅姐呢?”

支起沉重的眼皮,咖啡色的卷發映入眼中,孫茶還以為是錢子悅回來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卿柳依。

背對着床邊的卿柳依頓了幾秒才轉過身,臉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

“子悅姐有工作要忙,比較着急,正巧在公司遇到我,就把買好的藥和鑰匙交給我了。”

“那你的工作呢……”

孫茶雙眼迷蒙,眼中像是蒙着一層霧,發燒導致她腦子變得不太靈光,說話的聲音糯糯的,像是在撒嬌一樣。

“我在休假。”卿柳依在床邊坐下,扶着孫茶坐起來,将感冒藥和水遞過去。“子悅姐有工作沒法專心照顧你,你又不喜歡陌生人來你家,我就成了最佳人選喽。”

卿柳依甜甜一笑,她的聲音和笑容仿佛有種能夠安撫人心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認同她的話。

“你最可靠啦……”

孫茶笑着閉上眼睛點點頭,吃過藥之後再次躺下,卿柳依幫她蓋好被子,擡手為她撥開貼在臉頰上的發絲。

再怎麽可靠也無法代替某個人走進你心裏。

卿柳依輕輕帶上卧室的門,系上圍裙走進廚房研究菜譜,但她一手菜刀一手胡蘿蔔看着擺在面前的手機教程看了許久都沒下手。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碰菜刀,真不該一時沖動想什麽親手為孫茶做營養餐之類的。

卿柳依又對着教程研究了五分鐘,試着切了一下手中的胡蘿蔔。

看着砧板上奇形怪狀的胡蘿蔔丁,她長嘆一聲拿起手機翻開通訊錄尋找家裏保姆阿姨的號碼,往下翻着翻着,手指卻停在了虞荼的名字上。

聽陳慕詩說,孫茶最近貌似跟虞荼在同一個劇組拍戲吧?那孫茶今天沒有去劇組,這個人知不知道呢?

孫茶沒來劇組,虞荼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她每天到劇組都先找孫茶,沒看到就找錢子悅,可今天兩個都沒見到。助理蘇醉發現虞荼很反常地四處張望,還以為她在找狗仔。

虞荼面帶疑惑,巡視一圈都沒看到孫茶,內心掙紮着是要找個人問問還是直接打電話。正巧葉導演到了,她來了之後立刻通知所有今天任務有變,有關孫茶的戲份推遲拍攝。

虞荼一聽,表情變得很微妙,像是有話要說卻又不知道要怎麽說的樣子,那糾結的模樣看起來甚至有點好笑。

雖然蘇醉做虞荼的助理時間并不長,但她平時都沒什麽表情,只有遇到孫茶才有也別反應,蘇醉已經摸出這個規律,估計這人是想知道孫茶為什麽沒來劇組,便掏出手機給莫墨發了條消息,很快就收到了回複。

“孫茶生病請假,大概得三、四天之後才能回劇組。”

虞荼詫轉過頭看着蘇醉。

“什麽病?”

“感冒。”

虞荼的表情稍稍緩和一些,但也沒有立刻放下心。

是誰在照顧她?是錢子悅還是生活助理?那些人知道她害怕打針去醫院嗎?

這些問題并不是只有現在才困擾着虞荼,這三年間她在異國他鄉也經常在想,孫茶有堅持好好吃早飯嗎?痛經的時候有記得吃布洛芬嗎?有合理安排工作時間嗎?有沒有寫歌寫到忘記時間?

以前還在Flora的時候,考上大學後的孫茶、虞荼和卿柳依被公司分到同一間公寓,但卿柳依只是偶爾在公寓留宿,她家在這城市有房子,她大部分時間都住自己的房子,所以公寓裏平時基本只有孫茶和虞荼兩人。

那段住在一起日子是她們最親近的時候,每天醒來打開房門就會看到對方,對方變成了自己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存在,如同陽光般自然,如同呼吸般重要。

分開之後虞荼才漸漸意識到自己對孫茶的感情比想象中更……

“你有錢子悅小姐的聯系方式嗎?”

虞荼在更衣室換戲服的時候突然問了一句,她并不确定自己手機裏存了很多年的那個號碼是否還能打通。

“沒有。”背對着虞荼站在門口的蘇醉應了一聲,隔了片刻她又補了一句。“莫墨應該知道。”

虞荼稍稍一頓,想了想對蘇醉開口。

“麻煩你去幫我買點東西,再問問學校食堂的廚房能不能借用一下。”

其實虞荼完全可以直接找卿柳依要孫茶的聯系方式或住址,但她邁不過那道坎,沒辦法跟卿柳依開口。而拿着手機看着虞荼的名字猶豫的卿柳依,最後也沒有點下撥通鍵。

卿柳依撥通了自家保姆阿姨的電話,試圖讓對方通過語音教自己做菜。保姆阿姨是個熱心腸,努力了十幾分鐘後意識到卿柳依根本做不到,急得直發笑,放棄指導建議卿柳依還是去外面餐館買現成的。

卿柳依是真的想親手為孫茶做頓好吃的,奈何她完全沒有做菜天賦,只好打電話給經常光顧的餐館讓他們送過來。

她給餐館打電話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睡了一下午的孫茶還沒有醒,卿柳依進去探過幾次她的體溫,還是很熱,就又找來浸濕的熱毛巾放在她額頭。

飯菜交給餐館做,卿柳依沒事幹,就坐在孫茶床邊發呆。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左右,門鈴突兀地想起,卿柳依連忙趕過去開門,但看到門外的人後她吓了一跳。

“請問你是……?”

“我是虞荼的助理。”蘇醉将手上的保溫盒遞到卿柳依面前。“這是給孫茶小姐的,請收下。”

卿柳依看着那個保溫飯盒,微微苦笑。

“這是?”

卿柳依沒有接,蘇醉只好繼續舉着,她準備送完就走的,虞荼還在劇組那邊拍戲,她還得趕回去。

“小雞炖蘑菇。”

卿柳依啞然失笑,這絕對是五星大廚虞荼的傑作,她不是在劇組拍戲嗎?怎麽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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