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就算遙遠
就算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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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鑽木取火，還可以用放大鏡利用陽光……”
虞荼跟作報告一樣說着，孫茶倒不是懷疑其方法的可行性，只是效率太低，而且也找不到放大鏡啊！
孫茶剛要吐槽她，鐘思怡先一步開口。
“我記得剛才有看到松樹，帶着工具去刮些松油脂試試能不能點着，濕掉的火柴放在陽光下面曬曬，一會兒也許還能用。”
孫茶和虞荼點點頭。
“我去找松油脂吧。”是孫茶自己不小心把水碰灑在火柴上的，她一定要自己把這把火點起來。“你們忙別的。”
鐘思怡看了眼虞荼釣回來的三條體格不小的魚，挑了下眉。
“你們倆一起去吧，順便找找其他有用的東西，應該還有別的食物，我來收拾這幾條魚。”
“一個人可以嗎？”
孫茶瞧着那魚，做魚類料理非常麻煩，而且需要技術，孫茶就完全不會，每次看虞荼都覺得跟變魔術似的。
“她沒問題。”沒等鐘思怡開口，虞荼就替她答道。
孫茶斜她一眼，還挺了解啊？
“放心。雖然我的廚藝沒有小虞那麽出神入化，但處理魚的內髒還是難不倒我的。”
鐘思怡看起來就很靠譜，孫茶倒也不是懷疑她，就是糾結把這種髒活留給影後級別的嘉賓一個人處理是不是不太好。虞荼不給孫茶繼續糾結的時間，拿着剛才找到的工具邁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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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有兩臺拍攝機器人跟着她們，一臺留在紮營處拍鐘思怡，一臺就跟着孫茶和虞荼出去找東西。沒有鐘思怡在，倆人的氣氛異常尴尬，孫茶根本不想跟虞荼說話，可旁邊有攝像機跟着，什麽都不說的話又不太好。
可是要聊天的話，聊的內容又是個問題。旁邊有攝像機跟着，有工作人員在另一端看着，私事不能談，還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她們來之間的那層複雜關系。比起在野外露營三天，孫茶覺得這門說話藝術才是最難的。
外人對她們關系的了解還停留在是一起出道的朋友，青梅竹馬的事知道的人都不多，由于虞荼的自閉型格，她們在人前的互動一直不多，甚至很多粉絲以為孫茶和卿柳依關系更好。
Flora解散後，成員之間的交集變得很少，如今因為這個綜藝再聚首能聊的話題也少之甚少……
“你跟思怡關系很好啊。”
可能是實在想不出來能聊些什麽了，想從工作中找話題的孫茶随口扯出這麽一句，問出口才隐隐覺得自己這話問得就奇怪。
走在前面的虞荼停下腳步，孫茶差點撞到她的背。
虞荼轉頭看了孫茶一眼：“嗯。”
聊天終結者——虞荼不愧是她，在說話上省詞儉句，這人就該一輩子找不到對象。
“她是我的前輩。”
虞荼也意識到自己回應得太輕描淡寫便又補了句。
孫茶心道這你不說我也知道，這期節目的所有人都算是鐘思怡的後輩。
以前跟虞荼一起上綜藝的時候，身邊還有個卿柳依，不會這麽容易冷場，現在只有她們倆，為了不綜藝感，真的是難為孫茶了。
“真羨慕啊，我也想要個這麽溫柔的前輩。”
“我可以當你的前輩。”虞荼一本正經地說道。
孫茶無語地看着她，她們倆不僅同屆，而且同齡，誰給誰當前輩啊？這笑話太冷了。
“以在內娛的資歷來說，我是你前輩才對吧？”孫茶雙手抱臂，輕哼一聲。“有思怡在就不讓你叫我前輩了，叫聲姐姐好了。”
虞荼看着她，細長的眉眼間染上淡淡的笑意，孫茶呆了一呆。
“好。”
胸口像是被什麽揪緊了一眼，孫茶慌忙別過頭不去看她。
“快找東西，要餓死了。”
說着，她擡腳就走，剛邁出去幾步，右腳好像拌到了什麽，身子前傾，啪叽摔在了草地上。虞荼本來是想要去扶她的，但那個攝像機器人擋在了她身前，就沒能立刻跟上去。
孫茶像是扮演死人的群演一樣趴在地上十幾秒沒動，虞荼繞過機器人在這個平地摔小能手旁邊蹲下。
“沒事吧？”
孫茶的臉還埋在草裏沒有擡起來，虞荼用手戳了戳她的胳膊。
丢臉。
很丢臉。
非常丢臉。
而且還被攝像機拍下來了，孫茶非常想就地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還好吧？受傷了嗎？”
見她完全沒反應，虞荼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伸手去扶孫茶。
感覺到虞荼的手穿過自己腰際孫茶立刻雙手撐着地面彈了起來，這猛地一起身撞到了虞荼，虞荼向後翻倒的時候正用雙手去圈着她的腰，孫茶還沒完全站起來就又被帶倒，趴在虞荼身上一起摔倒在地。
雖然孫茶很瘦，但畢竟是個成年人的體重，被她這麽一壓，虞荼也懵了片刻，但她沒松手，手還纏在孫茶腰間，倆人的姿勢格外暧昧，圓滾滾的攝像機器人看熱鬧的似的一直對着倆人拍，
摔到虞荼身上的第一時間孫茶就想起來，無奈被她扣住腰，只能用手撐着身體減輕壓在她身上的重量。
“你松手呀，不然我怎麽起來。”
虞荼直勾勾地看着她，完全不打算松手的樣子。孫茶腦袋裏的警報聲隆隆作響，這傻子想什麽呢，別忘記旁邊就還有攝像頭在拍呢！
孫茶趴在她身上，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
“快放開。我經紀人跟編導在一起。”
錢子悅看到了其實沒什麽，孫茶就怕被陳慕詩知道了，畢竟只是她親自企劃的節目，這人說不定會去看拍攝錄像。
虞荼還是沒有松手。
“我……”
孫茶氣急，擡手捂住她的嘴，總覺得這家夥會說什麽讓她頭疼的話。然後她用另一只手去搔虞荼腋下，虞荼縮了下肩膀，手上的力道松了，孫茶掙脫後爬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虞荼。
“趕緊起來笨蛋！”
虞荼仰躺在草上含笑看着她，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你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
“不記得。”
孫茶無情地打斷她，虞荼吃癟，頓了一下。
虞荼話多起來肯定是因為她想起了什麽有意思的事，孫茶彎腰去拉她，聽到她提起之後腦海中便已經尋找兒時的記憶，能讓虞荼笑起來的，只能是……
她倆都是獨生子女，父母工作忙沒法陪她們，沒有伴兒，她們倆就經常在一起玩。虞荼的奶奶倒是在家中，但她腿腳不方便，充當半個監護人，孫茶和虞荼出去玩的時候會跟她報告，玩多久什麽時候回來，沒回來虞奶奶就會打電話告訴她們父母。
上小學之前，虞荼跟孫茶就是這麽度過的，早上跟父母一起下樓，父母把她們送到附近的學前班後去上班。學前班下午兩三點就放學，別的小朋友會有人來接，孫茶和虞荼跟老師道別後就手牽手一起回家。到家之後給父母打電話彙報，然後在虞荼家裏要不聽虞奶奶講故事，要不就一起寫作業，要不就出去玩。
虞荼和孫茶從小就很懂事，虞荼穩重得像個小大人，孫茶雖然很皮但從來不惹禍，所以她們一起出去玩，雙方父母也沒有很擔心，只是要求她們別跑遠并準時回家。
她們家在偏北方，冬天的時候偶爾會下大雪，下雪了就想出去打雪仗。
雖然孫茶幾乎每天都跟虞荼在一起，但她也還有其他小朋友，不像虞荼那個自閉兒童除了孫茶之外基本不跟同齡交流。倆人下樓去玩雪，附近的其他小朋友也一樣，有跟孫茶關系還不錯的小孩看到孫茶就叫她們一起玩。那些小孩沒有叫虞荼，虞荼也沒想過跟他們一起玩，她下樓就是為了跟孫茶一起玩雪。
人多打雪仗才有意思，孫茶就答應了，孫茶答應了就等于虞荼答應了，就算那些人沒邀請，虞荼也默默跟着孫茶，也很自然地被分到了孫茶那夥。
虞荼平時安安靜靜的，不愛說話又沒什麽表情，就連打雪仗的時候也是這樣，簡直像個成精的雪人妖怪。同齡的小孩們不跟她親近也是這個原因，別人都覺得她很怪，但她偏偏又跟活潑開朗招人喜歡的孫茶粘在一起。
打雪仗的時候都是大混戰，激動起來甚至敵我不分，不過虞荼很好分辨，看起來最沒幹勁躲在最後面慢悠悠扔雪球那個就是。
一起打雪仗的小孩中有不少是男孩，小男孩都愛惡作劇，有的還喜歡用欺負的方式吸引別人的注意，可能只是想吓唬吓唬虞荼，便偷偷在雪球了包了冰塊扔過去。
虞荼沒幹勁歸沒幹勁，但她一直都有注意孫茶，亦步亦趨跟在她周圍。那些男孩扔過來的雪球沒什麽準頭，其實不會砸到虞荼。但蹦蹦跳跳的孫茶忽然就跑到虞荼旁邊，虞荼看那抛物線要砸到孫茶連忙把她推開，雪球就砸在了她臉上。
包了冰塊的雪球威力跟包了石子的有一拼，虞荼捂着嘴蹲下，被推開的孫茶見情況不對連忙跑過去。
“怎麽了！？”
虞荼就捂着嘴搖頭，不說話。這可是個連打針都能一聲不吭的人，孫茶非常明白她就算受傷也不會哭，便上手去掰她的手。手被掰開了，右半邊臉上多了個紅印的虞荼就緊閉着嘴看着孫茶。
“張嘴。”小孫茶不高興，奶聲奶氣地呵斥她。“不張就永遠也別想聽我彈琴了。”
聞言虞荼立刻張開嘴，一顆乳牙掉了出來，滾落到潔白的雪中，留下些許血跡。
掉牙并不是什麽新鮮事，她們本來就處于換牙的年紀，但帶血的看着就很吓人了。孫茶立刻就急了，抓着虞荼的手就往家裏走，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麽，松開虞荼扭頭跑回去。
“剛才的雪球是誰扔的！”
孫茶雙手掐腰怒氣沖沖地看着剛才一起打雪仗的那群孩子們。
那時的小孫茶白白胖胖，活潑可愛，不僅是大人連同齡人都很喜歡她。小朋友們跟她關系很好，沒什麽矛盾也沒吵過架自然也就沒見過她生氣，此時都被她這架勢下了一跳，剛才計劃着朝虞荼扔雪球的幾個小男孩弱弱地擡起手指着他們中扔出雪球的那個。
孫茶見此，餓虎撲食般朝他沖過去，那個小男孩被孫茶的表情吓到，慌張轉身準備逃跑。雖然孫茶運動細胞不怎麽樣，但這麽近的距離加上她又是先起跑的，胳膊一伸就能抓到對方的衣服。
可能是她太急了，加上又是在雪地裏，腳底一滑就直直摔了下去，不過在倒下去之前，她的手确确實實抓到衣服，對方也摔下去了。
不過就是摔得不怎麽雅觀，孫茶把那小孩的褲子扯下來了。
然後便響起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
孫茶和那個小孩都哭了。
孫茶哭得是她被髒東西（別人的屁/股）污染了眼睛，那小孩哭的是褲子掉了被人看光好丢人。
其他小孩手足無措地看着他們，沒人上前。
遠處面無表情的小虞荼嘴邊抖動了一下後露出笑容，她不是在笑他們丢人。
笑容淡去後，虞荼走過去扶起孫茶用手擦掉她的眼淚，手牽手一起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