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突然讓你孤身一人
突然讓你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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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筒的光線由遠處照過來，孫茶本能地擡手擋了下，然後聽到了鐘思怡略顯哭笑不得的聲音。鐘思怡在周圍躲了有一會兒了，就等着孫茶和虞荼再來搜索呢，沒想到這倆人不僅用手機違反規則，還想棄權。
你們倆不是主持人嗎！配合節目組做游戲啊！
“思怡？你跑到哪兒去了？”
看清鐘思怡的臉後，孫茶輕松不少，被找的人自己出來了，那肯定不需要她們去找人了。
“怎麽不接電話？”
虞荼也不問鐘思怡為什麽會這麽出現，反而更關心她為什麽不接電話。
随着鐘思怡拿着手電筒走進，孫茶這才看到她身後還有個人影低着頭抓着她的衣服亦步亦趨地跟着。
“這是……？”
鐘思怡微微側過頭，笑。她身後的莫墨擡頭朝孫茶擠出個笑容。
“我被抓到了。”
“莫墨！？”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孫茶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游戲模式已經徹底亂了吧？鐘思怡主動獻身算不算她們成功找到隊友？
“你們倆的任務是找我，而我的任務是抓到另一組落單的人，同樣，另一隊三個人的任務也如此。”鐘思怡笑了下。“然後她就被我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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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連環套，孫茶服了編導的腦洞了。
“那現在是什麽結果？”
孫茶看向攝像機器人，其他三人也跟着她看過去，不知那機器人有沒有覺得亞歷山大。
“使用手機違規扣二十，沒有找到隊友不得分，抓到獵物加五十分，本次游戲最終得分為三十分。”
機器人不帶感情地公布結果，幾人聽了都頗為意外，抓到另一組的落單居然也得五十分啊。總的來說不算虧，畢竟最後還得了三十分。
“那莫墨她們組的成績怎麽算？”
“沒找到隊友，沒完成任務，不得分也不扣分，已經通知她們兩人游戲結束。”
孫茶這回完全放心了，卿柳依也不用摸黑到處找人了。
“好了好了，那我們收工休息，準備睡覺吧。”
白天四處找食材和工具，在這片林子裏來回繞圈子，手機裏計步器軟件今天怕不是得兩萬多步。
“那、那我也回去了。”莫墨低聲開口。
孫茶發現莫墨在錄制節目中比平時拘謹很多，像是很介意什麽似的。雖然平時在人前她也會露出腼腆的表情，但混熟後就會知道莫墨不是那種內向型，她跑火車的能力不比孫茶差。
“我送你回去吧。”
天都黑了，不能讓莫墨一個人走。孫茶跟莫墨關系好，作為朋友自然會挂念莫墨的安全，她也不曾掩飾這種關心。不過這種毫不掩飾的關心，令另外兩人同時露出了很微妙的表情。
“沒事……”
莫墨舉起懷裏沒有打開的手電筒，示意自己可以自己回去。剛才跟鐘思怡一起貓在灌木裏，為了不被發現就沒開。
“我送她。”虞荼把孫茶手裏的手電筒搶過來。“你休息吧。”
“好了好了，不要争不要搶。既然是我抓到的‘小白兔’，就由我親自送回去好了。”
鐘思怡抓住虞荼的胳膊把她攔下，虞荼沒有說話。
黑暗中不好看清楚事物，那邊的孫茶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送個人怎麽還搶起來了，孫茶愈發不理解現在的情況了，氣氛隐隐有些微妙，說不清楚是什麽樣，但她能感覺到。
“要不……大家一起送？”孫茶提議道。
“讓她送吧。”虞荼退到孫茶身邊。“你不是怕黑嗎？”
“誰、誰說的！”
被戳中心事的孫茶揚聲反駁道，莫墨和鐘思怡笑着看着她們。
“茶茶就留下吧，讓思怡送我好了，她不怕黑的。”
莫墨知道孫茶是擔心自己，如果沒人送自己回去，她就會一直坐立不安。
“好吧。”既然莫墨都這麽說，孫茶妥協了。“思怡回來的時候也小心點。”
鐘思怡擡手抓住身邊的一臺攝像機器人。
“沒事，讓這個家夥跟着我，走在前面還能當個探路的。”
虞荼點頭。
“還有，把手機的靜音關了。”
鐘思怡和莫墨都擡腳要走了，虞荼又補了句。鐘思怡無奈一笑，連連應着。
等倆人走遠了，并肩站着的虞荼和孫茶才收回視線。虞荼抽了一些幹樹枝，在上面塗上松脂油後放進燃燒殆盡的火堆中，火焰倏地燃起，映紅了她的臉。
孫茶拉開帳篷的門，在邊緣坐下，沉默地看着火堆。虞荼坐在火堆旁的樹樁上，倆人一左一右離得不算遠，誰也沒跟誰說話，但心裏都不平靜。
“你……”
“你……”
不知過了多久，倆人異口同聲地開口，然後都楞了一下，又都沉默了。
孫茶将別在衣領上的麥克風拿下來關掉，然後又跑到剩下的那臺攝像機器人面前，摸索了半天後關閉了它的攝像功能。虞荼也将自己衣服上的麥克風取下，然後默默看着孫茶的一系列動作，視線一直跟着她弄完這些再次坐回剛剛的位置。
“來，猜拳，誰贏了誰先說。”孫茶舉起一只手，對虞荼說道。
小時候她們就經常用這個辦法來決定一些倆人無法決定先後的事情，比如誰吃多出來的雞腿、睡覺前誰去關燈、有人敲門誰去開門等等，其實都是屑有微不足道的小事，誰先都可以，誰吃都可以，畢竟她們是青梅竹馬，不分你我。
“一二三，石頭剪刀布！”
兩人都舉起一只手，在孫茶喊完後一起落下來，孫茶出的是剪刀，虞荼是石頭。
她們倆猜拳，在吃東西上，孫茶贏的多；在需要做的事上，還是孫茶贏得多。這麽多年以來，猜拳決定基本上都是孫茶在受益，虞荼一直在吃虧。孫茶一直覺得是自己看穿了虞荼出招的套路，卻不知是自己被虞荼看穿了。
難得一次沒能如願，孫茶有點感慨。
“三年不見，你猜拳水平有所提升啊。”
“嗯。”虞荼應了一聲。“那我說了。”
孫茶揚眉。
“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莫墨有戀人吧？”
“記得又怎樣。”
孫茶當然記得，她還想找時間試探性地問問莫墨呢，只是最近就算碰面也都是因為工作，實在不好問起私人問題。
“她的戀人就在這裏。”
孫茶腦補了一堆有的沒的，甚至還假想了非常狗血沒三觀的一種可能，虞荼讓自己別接近莫墨別當小三之類的，卻萬萬沒想到虞荼扔出這樣一句話。
莫墨的戀人是節目組的人？難怪向來不喜歡上節目的莫墨願意出席綜藝，是為了捧戀人的場麽。還好孫茶提前把麥克風和攝像機關了，這話題果然不能随便聊。
孫茶長這麽大，得益于可愛長相和活潑性格，人緣一直不差，但被她列進好朋友之中的并不多，卿柳依是一個，莫墨也是一個。莫墨給予她的幫助她永遠不會忘記，她把莫墨視為自己重要的朋友，所以非常希望她能獲得幸福。
“莫墨的戀人在這裏怎麽了，你想說什麽？”
孫茶不明白虞荼提起這件事的意思，自己剛剛做了什麽對莫墨和她戀人不好的事嗎？
“你不要喜歡莫墨。”
火焰的光染紅了兩人的臉頰和瞳孔，虞荼看着孫茶，火焰在那雙桃花眼中印下舞動的影子。孫茶被她眼中的倒影吸引目光，在裏面看到了自己。
她正看着自己，她的眼中只有自己，是否能就這樣走近她心裏，弄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麽？
“我說過一遍了，不要再讓我重複，這跟你無關。”
“有關。”
虞荼伸手握住孫茶搭在膝蓋上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眼中火焰的倒影如同心中翻湧而起的情緒。
孫茶看着被握住的手，有兩種沖動在體內交鋒，甩開她，不想甩開她。為什麽要猶豫呢，為什麽舍不得呢，為什麽會眷戀呢？
“你說有關就有關？我的感情我做主，從三年前分手的那一天起，我們就是毫不相幹的兩個人了。”
內心的博弈有了結果，孫茶将虞荼的手推開，表情決絕。
“對不起。”
又是這一句。
除了這句還有呢？想要自己原諒她，那就把她離開的理由說出來啊！？什麽都不說，光一句對不起有什麽用？她不是聖母瑪利亞，沒有那個胸懷。
“如果你想說的只有這三個字，那以後除了工作之外還是不要跟我搭話了，我不想聽，別再浪費我的時間。”
說着，孫茶脫掉腳上的帆布鞋，準備鑽進帳篷中，虞荼急忙拉住她的胳膊，欲言又止，眼中糾纏情緒如比黑暗更渾濁。
孫茶瞪着她，一股火湧上來。
“幹什麽！每次都是這樣，以為我會讀心術嗎？你到底想怎麽樣？一個勁道歉卻又不跟我解釋離開的理由，既然不希望我去喜歡別人，那三年前為什麽要離開我啊！你知道三年的時間會改變很多事麽？三年足夠忘記一個人，三年可以讓一個人愛上別人，就算是你，就算是你，就算是你……換做別人……”
孫茶生氣地朝虞荼喊着，說着說着就結巴起來，後面的話支離破碎。
如果不是虞荼，如果不是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虞荼，如果不是她喜歡了那麽多年的虞荼，孫茶早就把她忘得一幹二淨了。
就因為是她，就因為是虞荼，孫茶才始終無法放下，因為她不相信她會因為那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将自己推開。
“茶茶……”
虞荼攥緊手心，忍着去擁抱她的沖動。
現在能夠說出那件事了嗎？自己能夠做到嗎？虞荼仍然不敢确定。
“怎麽還是婆婆媽媽的。”鐘思怡拿着手電筒，用腳踢着關掉的攝像機器人從灌木中走了出來。“我都想打你了，虞荼。”
孫茶驚悚地看着鐘思怡，剛才的對話都被聽到了？
虞荼耷拉着腦袋，渾身散發着頹敗的氣息。
“你……出來的……不是時候……”
“你剛才打電話打得也不是時候。”鐘思怡環抱雙臂，挑眉看着虞荼。“禮尚往來，對前輩要心懷感激。”
“那個時候你果然是在跟莫墨……”
虞荼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看着鐘思怡，然後扭頭對懵圈的莫墨說道。
“她就是莫墨的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