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發現
第七章 發現
巽武翺和絕傲楓喝到大半夜,兩人都已經喝得爛醉,胡纖不得已,幻化人形把巽武翺給扛回房間。
他瘦弱的小身板差點沒被壓扁,等到把巽武翺擡到床上,才一拍腦袋大呼出聲:“蠢阿,我怎麽不用法力呢。”
咬牙瞪着癱軟如泥的巽武翺,胡纖大踏步走向院中的亭子,衣袖一揮,絕傲楓就消失在眼前。
不過胡纖也不知道把他變哪去了,禦門他又不熟,反正離開巽武翺院落就好,其他的不在他關心範圍之內。
回到房間發現巽武翺喊着要喝水,胡纖上前倒了杯水遞給他,誰知道巽武翺醉了後眼力這麽不好使,抓着他的手就往嘴裏送,将杯子的水都給灑了。
胡纖臉綠了,你是要喝水還是要啃我的手阿?搞什麽,他用力抽回手腕,然後将巽武翺攙扶坐起來,粗魯的将杯子抵在他口邊,惡聲惡氣的說:“喝!”
巽武翺眯着眼看着眼前的杯子,咕嚕咕嚕喝了幾口,然後抹抹唇,頭一歪又倒下睡着了。
胡纖看他這副模樣,一身酒氣臭死人了,便艱難的幫他把外衣脫掉,脫的途中還要應付巽武翺時不時亂揮舞的雙手,忙的他氣喘籲籲的。
胡纖撇嘴,能夠讓本妖王親自伺候你,真不知道你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等好不容易弄完了,胡纖也累得夠嗆的。
變回狐貍跳上床,窩在角落馬上就入睡了,而被他轉移出巽武翺院落的絕傲楓,則打了個冷顫,一身濕冷的從小師弟院落中的荷花池醒來。
“三師兄,大半夜賞荷嗎?”星喚月突然出聲,吓了絕傲楓一大跳。
他怎麽會在這裏的?他不是在跟大師兄喝酒嗎?怎麽會跑到小師弟的荷花池?
星喚月坐在木制的輪椅上,擡頭看着皎潔的月光,不管絕傲楓的疑惑,淡淡開口趕人:“夜深了,三師兄請回吧。”
“打擾了,我這就回去。”絕傲楓搔搔頭,百思不得其解的站起身來,離開星喚月的院落。
離開前他回頭看了小師弟一眼,小師弟面無表情,一身孤寂的坐在那裏,曾經的棱角都被磨的光滑,可是他卻寧願再看到那個,情緒外露,悲喜明顯的小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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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喚月知道絕傲楓是怎麽出現的,他就這樣從天而降落入他的荷花池,星喚月看着那在月光下不甚明顯的淡藍,無聲的盯着醉酒的絕傲楓看了許久。
原來如此,難怪卦象顯示大師兄的對象早已出現,原來竟是‘他’嗎?可是簽詩的最後一句好像不太妙阿。
“羽化待歸人……羽化嗎……唉。”星喚月轉動輪椅回到房內,重新幫巽武翺占蔔了一次。
看着眼前的占蔔結果,星喚月皺眉,大師兄,命運已經朝着既定的軌跡前進,我只能看出輪廓,卻無法參透其中奧秘,不過助你一把還是辦得到的。
***
巽武翺捂着頭,他頭一抽一抽的,痛的不得了,睜開眼睛看看四周,熟悉的景色,是自己的卧房,看來應該是傲楓将自己搬進房內。
坐起身來,巽武翺看見小狐貍趴在床的角落呼呼大睡,伸出手輕撫小狐貍柔順的毛發,不禁回想起小狐貍的主人──那個紅衣如血的少年。
巽武翺還記得昨日的沖突,也記得少年一閃而逝的受傷與憤怒,巽武翺不禁撫額,昨日的他被傷痛激的失去理智,也被酒力麻痹了判斷力。
想那少年一副不及弱冠的模樣,七年前還是個小孩兒呢,怎麽可能參與屠殺他師門呢?看來他真是對□□恨之入骨,所以恨屋及烏了。
心下對于自己昨日的所做所為有些赧然,不過他依稀記得少年奇怪的話語,他好像自稱‘本妖王’?這是什麽奇怪的頭銜?
他不是說自己是□□左護法嗎?細細想來,巽武翺不禁失笑,他是怎麽了,竟然沒有加以求證,就随便的定了他人的罪嗎?
當初他被少年詭異的身法唬住,便認為□□卧虎藏龍,可是現在隐約想起來,明明□□的左護法應該是個四十歲的中年人。
那麽這個少年又是何人?為什麽要冒充□□中人呢?他有什麽目的?視線落在狐貍身上,難道他真的只是單純來探望小狐貍?
自從上次少年說小狐貍不喜歡被綁住後,他就沒有栓住小狐貍了,不過小狐貍頸上的鎖煉還在,因為千年蠶絲做成的鎖煉除了栓人之外,還有一個功能。
當初在制做這條鎖煉時,他特地加入了一種藥粉,只要被這鎖煉鎖住,天涯海角都逃不出他的追蹤。
他本是怕小狐貍跑掉,之後則是為了循線捉住少年,因此他将小狐貍的鐵鏈放開,卻沒想小狐貍根本沒離開,還是乖乖待在他的院落中。
巽武翺收回思緒,起身換了件衣服,便往書房走去,到了書房影衛已經等着了,巽武翺先将事務都處理好之後,他發現影衛卻還未離開。
“怎麽了?還有事?”巽武翺疑惑,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難道還有什麽事情他沒禀報的?
“回主子,是……”影衛遲疑,他不知道要怎麽說出口,因為事關主人的喜好跟隐私,雖然他不知道主人什麽時候開始有那種喜好的。
“說。”巽武翺面上不顯,心下卻暗自奇怪,是什麽事情竟讓影衛如此吞吞吐吐?
“是關于主子院中的小公子。”影衛一咬牙,開口說。
“小公子?”巽武翺執筆的手一頓,什麽小公子?他院落哪有什麽小公子?
“嗯,小公子常常溜出院落,到廚房……拿雞肉。”影衛斟酌着用字,照廚子的說法是‘偷’了。
“穿什麽顏色的衣裳?”巽武翺突然靈光一閃,雞肉?那不是小狐貍最愛的嗎。
“紅色。”影衛回答,那小公子每次都一身紅衣,鮮豔無比又顯眼,想讓人不注意到他都難阿。
果然是他,巽武翺沒想到少年竟然經常出入自己的院落,還跑到廚房偷雞肉給小狐貍吃,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股想笑的沖動,這少年阿,該怎麽說他呢?
巽武翺決定自己親自去抓他,便吩咐影衛暗中不動,接下來幾日,巽武翺便守株待兔,準備捉住那個從他手中逃脫兩次的少年。────
這一日胡纖看巽武翺出門了,便甩甩尾巴,凝神化作人形,這可惡的人類不知道在想什麽,這幾日雞肉突然減少了許多,害他都吃不夠。
本來嘛,他也覺得常常路過廚房不大好,所以他有所節制,可是這幾日,銳減的雞肉量根本還不夠他塞牙縫阿。
胡纖打開房門,探頭探腦的觀察一番,然後小心翼翼的溜出巽武翺房間,身形極快的跳上院落圍牆,翻身出去往廚房方向鬼鬼祟祟的靠近。
巽武翺隐在暗處卻是吃驚不已,少年竟然從他房中出來的?他竟然不知曉少年也在房內?少年是何時進入他房內的?難道少年隐匿氣息的功夫比他高深?
他不動聲色的跟上少年,看着他偷偷摸摸跑向廚房,然後偷了一大盤雞肉,那是他交代廚子故意放在窗邊的。
接着少年捧着雞肉又偷偷的溜回院落,看着他熟門熟路的樣子,巽武翺知道這肯定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做。
等到少年進入他房間後,他悄悄靠近窗臺,輕輕拉開窗沿露出一絲細縫,他看到少年将盤子放在桌上,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微微訝異,不是給小狐貍的?是少年自己要吃的?難道他一直沒離開禦門,一直潛藏在這裏嗎?如果真是這樣,這少年到底有何目的?
巽武翺心中對于少年的身份又動搖起來,他想到曾經聽說江湖上有一邪門心法,詭異至極,練到心法最上層的人,可保持容貌,看不出年齡。
莫非少年修練的就是那心法?所以外貌看起來與一般少年無異?如果是這樣,那麽少年就極有可能真的是左護法,難怪江湖中無人看過左護法的真面目。
巽武翺屏氣凝神,他一定要搞清楚這少年的來歷與目的,無論他是不是左護法,都不能讓他在禦門中這般的來去自如。
終于吃了個痛快的胡纖打了個嗝,雞肉就是美味阿,眯着眼非常愉快的胡纖抹抹嘴,手一揮,盤子就消失在眼前。
看到這一幕的巽武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他剛看到什麽了?那個空盤子就這樣消失了?這是什麽邪門的武功?
然後他看到少年湊到銅鏡前嘀嘀咕咕,一下子拉拉自己的頭發,一下子又捏捏自己的臉頰,左看右看一副不滿意的樣子。
下一瞬間白霧彌漫,少年的身影被籠罩住,巽武翺不敢放松的盯着看,接着白霧散去,眼前哪裏還有少年的身影,只有地上一只毛色鮮紅如血的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