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怒氣

第十章　怒氣

巽武翺最終打消主意，沒有麻煩獨羽擎，他顧慮到師弟的眼疾，想着盡量把胡纖帶在身邊吧，怎麽說他的真實身分和來歷，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因此打發掉三位師弟後，巽武翺回到自己房間，看着還栓在床柱的鐵鏈，巽武翺上前将鐵鏈解了開，他猶豫着要不要幫胡纖解了脖子上的鎖煉呢？

想了想，還是過一陣子再說吧，先看看那小狐貍表現怎麽樣，他雖然沒有歧視妖怪的意思，但是他也相信本性難移，想必胡纖身上還殘留着不少獸性。

小狐貍外表再怎麽像人，骨子裏還是一只狐貍，而且看起來小狐貍涉世未深阿，那麽他就不可能這麽快融入人類生活當中，巽武翺撫額，他是不是替自己找了一個麻煩？

嘆了口氣，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小狐貍傷養好之後，就會離開了吧，雖然舍不得毛色鮮豔的小家夥，但是會幻化成人的狐貍，他可不敢再将牠單純當做寵物。

隔日一大早，巽武翺便來到小狐貍房門前，敲了敲，沒有回應，巽武翺皺了皺眉，這麽早不在房裏？但是想到之前小狐貍的作息，他繼續敲了敲。

胡纖捂着耳朵，誰一大早就擾狐清夢阿？本想不理門外人，可是熬不過對方的堅持，胡纖氣沖沖的拉開門，對着門外就是一陣罵：“吵什麽！本王還在睡覺呢，不想活了？”

“胡公子好大氣魄阿。”巽武翺看着眼前衣衫淩亂的少年，淡淡的開口。

“這麽早有事嗎？”胡纖看到是巽武翺，撇了撇嘴，早該想到是這人，不然還有誰會到他院落，還有誰敢敲他妖王山大王的房門。

“今天我要出去辦事，順便帶你去買些新衣裳。”巽武翺想着今天要離開一整天，還是把他帶在身邊比較放心，也順便幫他置辦些衣裳，總不能讓胡纖只穿着這件衣裳吧。

“出去？”胡纖抖了抖耳朵，他還沒上過街呢，聽以前下山的妖怪說，人類的市集很好玩的。

“嗯，你快去梳洗吧，我等你。”巽武翺将胡纖推入房內，催促着他準備。

胡纖急匆匆的洗了臉，順了順頭發，便拉着巽武翺往外走，巽武翺好笑的看着胡纖興沖沖的樣子，心想着，這小狐貍別是住在荒山野嶺，或是深山野外吧？聽到上街這麽開心？

還真被巽武翺猜中了，胡纖從小生長在妖王山，其他妖怪游玩的時候，他都在專心修練；其他妖怪溜下山的時候，他也在修練；其他妖怪到人類社會體驗生活的時候，他還是在修練。

所以他能夠打敗其他妖怪，以短短一千多年的修為，就能當上妖王山的大王，統領群妖，手下妖怪無數，身旁美女妖精環繞，好不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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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胡纖回想着自己一千多年來的生活，卻發現除了修練，就只剩下修練，根本毫無樂趣可言，他決定趁這次機會，好好體驗人類生活，看看到底是哪裏吸引妖怪？為什麽這麽多妖怪都要混入人間呢？

巽武翺帶着胡纖來到鎮上，他吩咐其中一個影衛帶胡纖去買衣裳，而他去處理門內事務，分開之前他特地叮咛胡纖，遇到事情或是有什麽問題，不要自做主張，問過影衛再說。

胡纖不耐煩的敷衍着點頭，他早就被眼前琳琅滿目的攤販，以及花樣種類繁多的貨物吸引了目光，有些東西他在書上見過，但是還有好多東西他都沒見過。

巽武翺無奈，只能叮囑影衛，絕對要看好他，別讓他亂跑，也別讓他亂吃東西，更重要的，不能讓他亂拿東西。

影衛領命，心下卻想着，門主對小公子真好，親自帶着上街不說，還細心的殷切叮咛，難道小公子真的是門主的男寵？

雖然有不少影衛猜測胡纖是男寵，但是因為巽武翺之前身邊都沒有人，而且也沒有表現出對男色有興趣的樣子，因此影衛都很驚訝門主竟然有龍陽之好。

還不知道自己被冠上龍陽之好的巽武翺，揣着萬分擔憂的心離開，他想着早去早回，趕緊把事情辦好了，好快點回來看着胡纖。

巽武翺一走，胡纖便迫不及待的沖到感興趣的攤販前，拿起這個看看，那個摸摸，要不是影衛眼捷手快的阻止，胡纖差點都想啃一啃了。

影衛欲哭無淚，他一下子忙着幫胡纖看中的東西付賬，一下子又要把胡纖弄亂的東西擺好，還得對臭着臉的攤販老板賠罪，一不注意，胡纖又拿了東西就走，影衛趕忙丢了塊銀子給老板，便拎着大包小包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将胡纖帶到布莊，讓他挑幾疋喜愛的布，也讓裁縫量量他的尺寸，好幫他做幾件衣裳，誰想胡纖淨挑些鮮豔的顏色。

影衛在心裏嘀咕，這小公子還真喜歡紅色，挑出來的布有一半都是紅的，還沒等他勸說，旁邊一個溫和的聲音插了進來：“小公子是要做衣裳嗎？”

影衛一愣擡頭看去，發現來人是鎮上首富的大公子，便在心裏暗暗叫糟，這黃大公子性好漁色，連容貌稍微精致些的少年也不放過，眼下看來已經對小公子起了興趣。

胡纖斜眼睨着來人，只見來人一副衣冠楚楚的儒生樣，手中還搖着一把折扇，乍看之下倒也算一個風流人物，只不過邪佞的眼神，生生的破壞了還算英俊的面容。

胡纖厭惡的蹙着眉頭，這副嘴臉他也算常見，在他還沒當上妖王之前，許多觊觎他長相的妖怪，就是這副尊容，沒想到在人類社會，也有這樣的敗類。

黃尚看着眼前身穿紅衣的少年，心裏的欲望蓬勃，他多久沒有遇見這樣的極品了，稚嫩雪白的肌膚，一雙桃花眼斜挑含情，鮮紅欲滴的唇瓣，真是把他院中的美人都比了下去。

鎮上何時來了這樣一個大美人呢？他怎麽沒有收到消息？手下辦事真不牢靠，要不是他今天心血來潮上街逛逛，不就錯失一親芳澤的機會了。

他收起折扇，裝模作樣的作了個揖，臉帶微笑的開口：“在下黃尚，打擾小公子實屬無奈，奈何小公子氣質不俗，令在下心生仰慕，只願結為同好，不知小公子屬意為何？”

胡纖暗自撇嘴，咬文嚼字的儒生最讨厭了，文謅謅的真是裝腔作勢，他冷着一張臉，不屑的用鼻子哼了哼，想跟他胡纖做朋友？下輩子都不可能。

碰了個釘子的黃尚咬牙，在這鎮上還沒有人敢得罪他，他爹爹是尚書大人的故友，他看上誰家的閨女或是兒子，哪個不是直接搶了來？他們誰敢說什麽？還不是摸摸鼻子算了。

現在他看上這個少年，這少年不巴結奉承他，還敢給他臉色看？黃尚陰沉着臉，這少年敬酒不吃，看來是要吃罰酒了，黃尚折扇敲敲手掌，身後的護院便圍了上來，影衛趕緊挺身站在少年面前。

氣氛一觸即發，胡纖冷笑，看來這小小人類想要挑戰他，他怎麽可以不成全他呢？他把影衛推開，轉頭對着布莊老板說：“剛剛那幾疋布幫我留着，等等我再過來。”

說完帶頭走出布莊，黃尚帶着一衆護院包圍住少年，少年看看四周，輕笑道：“這裏不好施展身手，到那裏如何？”

黃尚看少年指着城外，當然附議沒有問題，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倒闖的挺歡的，在城內還可能有人會路見不平，到了城外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也不靈了。

不管黃尚笑的多猥瑣，胡纖大踏步的就往城外走，影衛在旁邊急的不行：“小公子，還是等門主回來吧，門主說了叫您別亂跑。”

“你不是跟着我嗎？我哪裏亂跑了？”巽武翺明明說的是別丢下影衛亂跑，現在他跟影衛在一塊兒，怎麽能算是亂跑呢？

影衛被話一噎，得，小公子是打定主意要惹那黃尚了，看來他只好挺身相幫了，就算小公子不是主子的男寵，那也是禦門的貴客阿。

今天還是他陪着逛街的，要是出了什麽事，那不得算到他頭上？比起得罪主子，得罪黃家大公子，實在算不上什麽，兩相權衡之下，影衛視死如歸的跟了上去。

到了城外一間破廟前，胡纖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尾随而來的黃尚一夥人，甩了甩手，輕忽的說：“別浪費時間，一起上吧。”

沒想到這乳臭未幹的小子口氣這般狂妄，黃家護院面面相觑，看來不給他得顏色瞧瞧，他不會知道花兒為何這般紅，得讓他見識一下，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護院們一擁而上，影衛在旁趕緊出手，擋下了不少護院，黃尚沒想到影衛身手不錯，他以為只是一般的下人而已，看來這小公子來歷不凡，否則不會有這樣好身手的手下。

但是他對這個小公子是誓在必得，沒有得罪了他黃尚，還可以全身而退的事！就說拂了他面子這筆帳，他也要好好算一算。

胡纖看着影衛替他擋下攻擊，撇了撇嘴，真多事，這個人類惹惱了他，他本來就要好好教訓他們，這影衛沒事替他出什麽頭，他堂堂妖王山的大王，還不需要別人替自己出手。

因此胡纖縱身而起，跳入影衛和護院纏鬥的範圍內，對着其中一個護院啪啪啪的就是三掌，那護院被胡纖打得飛了出去，吐了幾口血之後，就氣絕身亡。

其他人看到胡纖一出手就取命，都駭然不已，這少年功夫竟如此高深，只是三掌就打得人吐血而亡了，有些護院已經開始後退，他們可不想喪命在這裏，尤其是只為了主子調戲不成的惱羞成怒。

黃尚看到那個氣絕的護院，驚恐的瞪大雙眼，這少年出手竟如此狠戾，他現在已經後悔惹上這朵帶刺的花兒，本想着花兒芬芳迷人，采撷回家玩賞一番，豈不快哉如意，但是帶刺的花兒，他可吞不下。

他轉身欲跑，其他護院看情況也開始四處逃跑，影衛也是吃了一驚，這小公子一出手竟是一條人命，年紀輕輕怎地這般狠毒，那些護院們也是奉命行事，并沒有真正惹到小公子不是嗎？

影衛看胡纖臉色陰郁，心下一跳正想阻止他，胡纖已經一個起落，攔住黃尚面前，他淡淡開口：“閣下不是欲與我結交？怎地改變主意了？”

黃尚害怕的後退，結巴的回答：“沒……沒有，在下……有眼……有眼不識……泰山……啊────”

話還沒說完，胡纖冷着一張臉，收回貫穿黃尚胸膛的手臂，舔着指甲上的血跡，嘲諷的開口：“低等人類也敢惹我，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