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算

十三章　打算

這日巽武翺閑來無事，便來到胡纖的房前，伸手扣了扣房門，沒一會胡纖便打開門，臉色淡淡的問：“有事？”

巽武翺溫和的笑：“今日天氣不錯，要不要出去走走？”

胡纖瞥了一眼門外天色，蹙了蹙眉：“不了，我身體不适。”

“身體不适？可需要大夫？”巽武翺一愣，仔細看了看胡纖的臉色，才發現略顯慘白，怎麽才幾天沒見，他就把自己搞病了？

“不需要，老毛病了。”胡纖推辭。

他這幾日急功近利，想着盡快恢複妖力，鼠妖肯定會把他的消息傳揚出去，雖然躲在禦門，一時之間還算安全，但是他也不能躲一輩子。

沒想到連日來的修練，功力卻是不進反退，內丹越發的不受控制，就在昨兒個夜裏，他才因為體內氣息亂竄，內丹的反噬而吐血。

到了現在這般情景，他也不禁開始懷疑，是否被人動了手腳？否則怎麽可能出現這般古怪的情形？

他回想着往昔，身為妖王山大王的他，說沒有樹敵那是不可能的，相反的，他的敵人那可是多如過江之鲫，數都數不來的，但是要能夠近他身，對他做手腳的卻是寥寥無幾。

不說他本身修為高深，就說妖王山大殿的守衛也不是吃素的，胡纖細細思量，難道是自己周遭人所為？

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最有可能，難道是自己的屬下叛變？胡纖身為大王，統禦群妖，手底下總有幾個心腹，除卻心腹之外，胡纖并不信任其他人。

所以要能夠對他動手腳，還不讓他起疑的，只有自己的心腹才辦得到，但是這樣的猜想，無疑是狠狠甩胡纖一巴掌。

如果真是自己親信所為，那不就代表自己看走眼了嗎？也代表着他這次的度劫，是有人設計好的，這時他猛然想起，曾聽過前輩說有一種丹藥，無色無味，但是吃下去之後，會慢慢散去全身功力。

胡纖大駭，自己最近的情況，不就像是散功前兆嗎？雖然說功力沒有真的消散，而是被內丹吸收了，但是沒辦法轉為他用，內丹吸再多又如何，他的丹田還不是空蕩蕩的。

就在他擰眉苦惱時，巽武翺來找他外出，他實在沒有心情，也不想在這麽敏感的時候外出，他現在出去要是被發現行蹤，那不是找死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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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他不相信這個人類打得過妖怪，之前自己敗給他是因為妖力所剩無幾，如果這人類對上全盛時期的他，別說是一掌，一根指頭就夠碾死他了。

巽武翺看胡纖臉色不愉，便沒有勉強他，客套的叮囑幾句話，便轉身離開，胡纖盯着他的背影，面色不顯，心中卻在評估以他目前妖力，想要吸他精氣，勝算有多少？

懷疑自己服過散功丹的猜想，和妖力日漸消失的驚惶，讓胡纖開始思考着挺而走險的捷徑。

妖精修練，除去吸取日月精華，那就是采補之法了，而其中又以狐貍精最為精通采補之道，不到萬不得已，胡纖非常不想用這方法。

因為他和一般狐貍精不一樣，他生性屬陰，如果要修練采補之法，他得和母狐貍一樣，用采陽補陰之法，而非公狐貍用的采陰補陽。

是以胡纖千年來都是靠着吸取月光精華，他也不知道是哪裏出錯了，怎麽他一只公狐貍，體內卻是純陰氣息，所以他只能郁悶的吸取月光。

其他同伴靠着采補，一開始确實大有進展，不過之後卻是停滞不前，遲遲無法突破瓶頸，也因為這樣，靠着穩紮穩打的胡纖，就這樣一路順暢的修行了上千年。

而他一身純陰的修為，勝過其他雜七雜八的采補氣息，也是這樣，胡纖才不在乎自己不能修行采補之法，否則狐貍精是最重享樂的。

其他族人都一邊行樂一邊修行，就他要苦哈哈的對着月亮發情，讓他想來都替自己感到悲催，不過眼下苦哈哈的月亮也幫不了他，他得找個純陽體，吸了他的精氣，好助自己回複功力。

就在他煩惱着不知道該怎麽找時，巽武翺自己送上門了，胡纖發現這個人類渾身陽剛之氣，對他來說有如大補的丹藥。

不過自己已經欠了他恩情，說要物色美女也還沒開始動作，如果吸取了他的精氣，那不是欠下更大的恩情嗎？胡纖苦惱着，眼神一瞥，瞥到銅鏡中的自己。

胡纖一愣，眼珠子一轉，既然他需要跟那人類行那事情，那他這應該算以身相許吧？他只不過是在報恩時，吸取一些些精氣，不妨礙他報恩吧。

他想了想，越發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自己的姿色容貌也算上乘，自負一點說，這天地間要找到容貌勝過他的，還真不是那麽容易，怎麽着都算那人類賺到了吧。

深怕自己改變主意的胡纖，一鼓作氣的向巽武翺的書房沖過去，到了書房前門也不敲，推了就閃身進去。

巽武翺坐在案前，正端起茶盞啜了一口茶，就被胡纖闖進來的身影唬了一跳，這小狐貍莽莽撞撞的，又想幹什麽？

“你……。”胡纖啓口，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總不能直接就來一句‘讓我以身相許’吧？

“嗯？”巽武翺挑眉，真難得這小狐貍也有躊躇的時候，平時不是跟爆竹一樣，一點就燃嗎？常常氣的跳腳又臉紅脖子粗的人，現下這般腼腆倒是奇異。

“沒事……我來看書。”說完胡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看書？你在山上看得還不夠嗎？你看了一千多年的書了，你根本不是來看書的好嗎？

“随便挑。”巽武翺笑眯眯的開口，看着胡纖懊惱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是有什麽難以啓齒？這倒是勾起他的好奇心了，反正今日無事，就陪他玩玩。

胡纖垮着肩膀走到書架前，擡眼搜尋着書名，沒有一本他有興趣，都是些兵法韬略，一本一本望過去，卻讓他發現一本五行八卦陣。

他驚奇的抽出那本書，沒想到這個人類對五行八卦也有研究，當初他對于人類不用妖術就可以讓人迷失在陣中，感到非常訝異，因此特地研究了一番，不過有些地方他也不是很透澈。

現在看到這本書，倒是有些親切起來，他想了想，轉頭問巽武翺：“你對五行八卦很熟？”

“尚可。”巽武翺謙虛的說，想他當初拜入師父門下，第一個學的就是五行八卦，而他的陣法也是師兄弟中最出類拔萃的，他之所以敢将禦門的匾額挂在大門上，就是因為江湖上根本沒人找得到禦門的真正所在。

而禦門中人出入都有領路人指引，要出任務的人，會配帶特制香囊，領路人就會出現帶路；完成要回來時，只需回到當初與領路人分開的地點，領路人就會再來将人領回禦門。

胡纖可不知道這些，他那日出入都是由巽武翺親自帶着，所以他沒遇過什麽領路人，自然也就不知道在禦門外，是一個牢固完整的大陣法，巽武翺将禦門大隐隐于市，座落在熱鬧的城鎮中，卻硬是沒有人發現。

巽武翺看着小狐貍發亮的雙眼，低低笑出聲，這小狐貍想法都寫在臉上，當真是可愛的緊，只是骨子裏的獸性殘存，殺起人來卻是毫不手軟，也毫無愧疚。

不過看着小狐貍隐隐藏着求知若渴的眼神，巽武翺放柔了眼神，拿過書來細細講解了一遍，小狐貍拉過一張凳子，就坐在巽武翺手邊，仔細聽着。

遇到不懂的地方，還會提出來讨論，也把自己遇到過的一些陣法，說出來和巽武翺分享，兩人之間氣氛一時融洽萬分，時間就在這一問一答中慢慢過去了。

巽武翺沒想到小狐貍看起來年紀輕輕，對五行八卦卻是了解甚深，他試探的問：“聽起來你遇過很多陣法阿？”

“我覺得挺神奇的，不是妖術卻可以困住人，所以專門去找了些來破。”胡纖揚揚眉，眼角藏不住一絲得意，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眼神轉動間，波光潋滟晃花了巽武翺的眼。

“咳……那你用了多少時間？”巽武翺定了定心神，這小狐貍眼角帶媚，自然中帶點誘惑，要不是他知道對方沒那個意思，他會以為對方在勾引他。

“嗯……前前後後花了快三百年吧。”胡纖也記不清了，那時候他修練的無聊了，就會去山谷中找陣法，不知道為什麽，人類總是在山谷中設陣法。

他一開始以為裏面藏了金銀財寶，可是破了陣之後，卻發現只是山明水秀的風景，便大失所望的離去，卻不知道這些隐世的山谷，無緣無故被破守山大陣，都是驚出一身冷汗，以為是仇家找上門來了。

“三百年？！你今年幾歲了阿？”饒是巽武翺素來鎮定，也被這數字吓了一跳，他還以為這小狐貍頂多一百歲呢。

不怪他阿，他對妖精又不熟悉，以為他們修練成人跟練功一樣，數十年就能有所成，卻不知道許多妖精修練了上百年，或許都還不能化人呢。

“我？嗯……一千三百多？還是四百多？我忘了。”胡纖指指自己，開始掰着指頭算，到後來手一攤，他真的忘了自己幾歲，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久才有的靈識。

巽武翺瞠目結舌，感情眼前這不是只小狐哩，而是只老狐貍是吧，還是只千年大妖怪，不過轉念一想，這小狐貍也太弱了吧，上千年的妖怪，怎麽那麽容易被雷劈阿？還差點落入獵戶手中。

他不知道小狐貍離羽化登仙就只差一步，要是上次的雷劫小狐貍沒有因為散功丹而失敗，那麽小狐貍早就修練成仙了，也不會落的現在還需要用采補之法，來試試看能不能回複妖力。

兩人一時之間默默無語，胡纖是突然想到自己找來的動機，巽武翺則是還震驚于胡纖的年齡，胡纖眼神游移，該怎麽開口呢？這樣感覺好像自己上趕着送上門似的。

胡纖暗自撇嘴，眼下該想辦法恢複妖力才是，其他什麽的以後再思考，反正我只是報恩，對！我是報恩！

努力說服自己的胡纖，擡起頭眼波流轉，偷偷施起魅惑之術，巽武翺一時不察，眼神陷入胡纖眼中的漩渦中。

胡纖沒想到這次竟然一次就中，這麽容易就迷惑住他，因此他眼角含情，緩緩靠近巽武翺，低低的開口：“你看我是誰？”

巽武翺覺得腦中一片迷糊，眼前也是一片模糊，他想看清面前的人，卻是怎麽都看不清，他只聽見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在他耳邊說着些什麽，他也無從分辨。

胡纖心喜，這巽武翺連自己都認不出，魅惑之術成功了，他伸手抱住巽武翺，将自己依偎進巽武翺寬闊的胸膛，忍住心中的別扭之意，不斷告訴自己，我是為了報恩，我是為了回複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