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幻雪懲戒
幻雪懲戒
在聖格學院的這些日子，雲小湛的大部分時間就是窩在無神閣修煉痕術，與他同隊的人進步程度都很大，然而自己卻是半分進步都沒有，一個月後就是阿美杉的小考，萬一自己不過關，受懲罰是一定的了。
最近沒有見到柯亞藍靥等人，而空山羽和白袖在大典那日過後早就回到了羽城，每天面對宿舍裏的兩個鋒芒畢露的家夥，心情大減，想到自己一貧如洗和身邊的兩個富家子弟，一絲惆悵襲上心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勉強挂着微笑。
一個月說快則快，夏至小分隊進入無神閣的異境空間，阿美杉早已經在那裏等着他們了。這一次，異境不再是平日裏的山川小溪和瀑布，而是一望無垠的雪地，遙望蒼穹，大片的雪花飄落下來，奇怪的是竟然打不濕衣裳，身體也感受不到任何涼意。
阿美杉說道：“今天是你們來到無神閣整整一個月，這段日子的修煉對于你們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想要在這一個月內得到明顯的進步是很困難的，更何況是把握痕術的力量，但是你們要知道這裏是聖格學院，就算是一天也要必須要有進步，否則你就是在丢自己的臉，更是丢我的臉。”
“我給你們一點時間準備一下，等地面上的雪達到手腕部的時候就開始考試。”衆人看到阿美杉十分嚴肅的面孔，也不敢再說什麽。每個人整理着自己的思緒，因為施展痕術一定要專心，稍有不慎，痕術的力量會反噬本體，造成內傷，根據痕力的強弱，對本體造成的傷害程度也不同，嚴重的話會危及到性命。
待雪厚及手腕，阿美杉把大夥集合到了一起，點到名字的人一一考試，考試內容是把雪花在空中墜落的痕跡化為痕力并掌握它，以此運用痕力把下落的雪花逆轉使其上升。
一開始，有五個人自薦，完成的都很好，接下來的一個人雖然施展的過程中有些困難，不過都有始有終的完成了，現在就剩下雲小湛一個人了。他望着阿美杉的僵屍臉，心裏甚是忐忑，身旁有幾個人暗自喜悅，都想看他的笑話，因為每個人的功底互相心知肚明。
雲小湛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呼出，開始感受雪花下落的痕跡，按照步驟，雪花慢慢的停滞在了空中，然後慢慢的調換痕術，可是體內的巨大內力有點控制不住，這是當初雅古的內力，平日裏調用痕術并沒有影響，怎麽今天出了狀況，小湛心裏有些慌亂了，額頭滲出了冷汗，兩臂不自覺顫抖着。
阿美杉看出了雲小湛的驚慌，感覺有不好的情況發生，立刻說道：“雲小湛，你在幹什麽，實在不行就放棄，不要逞強！”
他知道阿美杉在安慰自己，但是身邊有幾個人露出了鄙夷嘲諷的目光，他實在接受不了，就算是硬撐下去，什麽後果就由它去吧！
突然，四周刮起了風，停滞的雪花開始迅速下墜，而雪花變成了無數只透明的細小的尖針紮在雲小湛的身上，他猛地将剛剛貯存的痕力全部釋放出去，冰涼的細針瞬間停滞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冰網，從天而降把雲小湛罩在裏面，如同一個堅固的牢房。
阿美杉立刻把其他人送出幻雪異境，并告知不許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接着，她施展法術打破了“牢籠”，雲小湛傷痕累累蜷縮在雪地上不敢動彈，身上明顯的出現道道血痕，他艱難地爬起來，看到阿美杉站在面前，剛要說話，不料阿美杉舉起手“啪”地一下狠狠地打在了雲小湛的臉上，怒道：“雲小湛，你想幹什麽！不聽我的話，硬要裝好漢是不是！好啊！我成全你，你就自己在這裏呆着吧！”
說完，她變出一只小鳥，然後本人走出了異境，留下小湛一人在這一片白茫茫的孤獨的幻境裏。那只小鳥似乎發現了小湛，便立刻飛過去用尖銳的喙啄他，可是不論怎麽趕這只鳥都趕不走，他無奈只好勉強站起來向前跑着，小鳥就在後邊追逐着，無論跑到哪裏，鳥兒就飛到哪裏。雪還在飄着，先前的溫暖漸漸消散，迎來的是凜冽的寒風，空曠的四周沒有任何遮擋物，他的心裏狀态發生了改變，他不想就這麽屈服，不過一只小鳥而已，他想起了《劍靈十二宗》……
他不想在這暗無天日的虛幻異境裏痛苦掙紮，但是在來聖格學院之前，空山羽和柯亞都提醒他千萬不用動用體內的內力，更不要施展其他痕術和魔法，因為他自己本身根本不會控制這些力量，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這些，他艱難地壓制住內心的憤怒和不甘，讓自己歸于平靜，他一邊奔跑着一邊讓心情放松，即使身上的皮肉之苦感覺難受，但是自己必須死扛下來，他相信阿美杉應該不會對他太過殘忍。
跑着跑着，他發現身後的小鳥速度越來越慢，剛開始還是窮追不舍，偶爾還能啄到自己，而現在那只鳥似乎快要消失掉了，過了一會兒，它徹底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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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小湛停下腳步，大口呼吸着，汗流浃背，汗水浸入了傷痕中産生絲絲拉拉的灼痛。忽然，凜冽的寒風戛然而止，溫度開始上升，整個幻境也回歸到了最初的樣子，天空中依舊飄着雪花，如同羽毛潔白無瑕，輕輕地落在地面。他端坐在地面上，閉上雙眼仰望蒼穹，他似乎理解了阿美杉的意圖，這一切應該是考驗自己的耐力，而那只可惡的飛鳥好像那幫嘲笑自己的人，看自己如何鳥兒的折磨。
雲小湛不由得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個女人，真是有趣。”
忽然，他暈厥倒地，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宿舍裏，身旁的南宮傑拿着藥水瓶給自己上藥，另一邊的鷹赫依舊看着那本厚重的書，而鷹赫的眼神十分犀利，他發現了雲小湛已經醒了，然後毫不客氣的譏諷道：“愚蠢的家夥，為了一時不必要的争鬥，有必要這麽拼命麽！可笑！”
雲小湛料想得到鷹赫肯定會數落自己，不過他早已習慣了。“我是怎麽回來的？”雲小湛問南宮傑。
南宮傑放下藥瓶，無精打采地說：“是阿美杉老師讓你的朋友擡你回來的，唉，你知道嗎，你當時滿身是血，還以為你觸犯了聖格學院的最高禁令，後來才知道，原來只是一個傻小子的沖動釀成這樣一個慘狀，看來小湛兄弟也是個性情中人。”
鷹赫聽了這話，連忙說道：“什麽性情中人，這種人說好聽的叫性情中人，不好聽的就叫……”
“傻瓜是麽？”雲小湛接過鷹赫的沒說完的話，鷹赫沖他點了點頭，表示完全同意。
雲小湛有時候覺得鷹赫特別了解自己，不過一個月而已，鷹赫就能洞察很多關于自己的事情，這也許就是作為護城神鷹的應有的本能吧！直覺、洞察、敏銳，從些許的變化就能分析對方的行動和目的，他從心底佩服鷹赫，不愧是王都的守護者。
“送我回來的是柯亞嗎？”
“沒錯，就是他，不僅送你回來，而且還數落了我倆一番，真是受夠了，一個漠城叛将真是有種，敢數落我們王都的人，有機會我一定會會他……”南宮傑十分憤怒。
雲小湛本想解釋柯亞并不是他們所說的那種人，但是他不想說話，因為真正的朋友彼此心照不宣，不用言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對方心意。他相信眼前的這兩個人以後會對柯亞刮目相看的。
南宮傑說道：“小湛，你不知道吧！柯亞曾經也來過這裏修行過，而且他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修行成果更是讓人拍手叫好，但是後來他在聖格學院闖下大禍，被勒令開除了，更重要的是他的修行成果被剝奪，本來他是漠城城主的不二人選，就是因為這場大禍，漠城城主換了王室二王子雲鋒，而雲鋒王子和柯亞是好友，在雲鋒王子極力地勸說下，國王才赦免了柯亞，讓他去漠城當了如同炮灰的小兵，可是柯亞似有不甘，一路提拔到漠城大将軍。”
這是雲小湛第一次聽說柯亞的往事，他從沒有聽到柯亞親自訴說這些，他心裏清楚，現在更能理解柯亞的所作所為了，平日裏的放蕩不羁、不受約束，像是在掩飾內心的悲傷。南宮傑說的這段對于柯亞應該是不堪回首的過往，既然柯亞不曾說過，自己以後也不會再提起。
宿舍房間外，一個人站在門口聽到了裏面的對話，不經意嘆了口氣，鷹赫發覺門口有人，立刻跳下床，打開房門，一看竟然是柯亞！
“你……你沒走？”鷹赫和南宮傑十分尴尬，柯亞大搖大擺走進來，說着：“你們這兩個不要命的家夥竟敢在我背後說我壞話……”
鷹赫和南宮傑頓時無語，兩人默不作聲幹自己的事情去了。柯亞看見躺在床上的雲小湛，瞪了一眼，嘲諷道：“怎麽樣，心裏是不是不好受啊，竟敢在無神閣惹事，要不是阿美杉把事情壓下來，你現在應該在聖格學院的大牢裏。”
雲小湛有點慌張，“有那麽嚴重嗎……”
“明天你去阿美杉那裏認錯吧！估計這個女人一定會數落你一番，不過我會跟着你的。”柯亞彈了小湛的腦門一下，這也許就是好兄弟之間才有的舉動吧！
“謝謝你，柯亞。”
“哎呦呦，真想謝謝我就別給兄弟我找麻煩。剛才那兩個蠢貨說起我的事情……”
“我本來不想再提起這個事，怕你難過，如今看你無所謂的樣子，倒是很有興趣親耳聽你講講來龍去脈。”
“有機會再說給你聽，你現在好好的休息，凝牧顏和藍靥在樓下，還托我問你怎麽樣了。”
“她們也來了？凝牧顏在下面？”雲小湛立刻起來向窗外望去，看到兩個女孩子此時也仰頭向上張望，雲小湛向他們擺了擺手，凝牧顏将自己的話語凝結到一片樹葉裏傳遞給了雲小湛手中，說道：“你以後不能再這麽莽撞了，不然我可要叫你傻小子了！”
雲小湛再次望向窗外，她們二人已經走遠了，他将樹葉捧在手心裏，反複的聽着裏面的語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