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李昊陽這麽想着,擡頭看了眼他盛哥,就看見這人慢慢悠悠擰開水杯瓶蓋喝了口,然後漫不經心的繼續打字。

sy:挑個幹淨的地方

大檐帽:我帶你去香水店得了呗!

sy:行啊,砸壞了你賠

隔着屏幕李昊陽都能感覺到大檐帽兄弟的怒氣,他摸着下巴繼續看熱鬧,沒發現盛炀擡了擡眼皮朝他看了眼。

大檐帽:廣場行不,挑個人少的

sy:行

大檐帽:成,記得提前讓你兄弟收屍

盛炀懶得搭理這煞筆,退出QQ後就把手機還給李昊陽了。他剛掏出小說,李昊陽一把按住他的手:“盛哥,你最近咋這麽愛幹淨。”

盛炀把他的爪子挪開:“別動手動腳。”

“說說呗,為啥不能去網吧?”

盛炀瞥了一眼,還沒說話,就感覺身後來了道視線。她轉頭看去,對上了政教處主任的臉。

主任和李大鼻的脾氣是一個胎出來的,長的矮,但一股精明相,眼神沉下來的時候總感覺他在琢磨壞事。

主任臉上橫肉抖了抖,仗着身形小巧,一把搶過盛炀的書:“看什麽,小說?上課是能讓你看小說的地方嗎!”

盛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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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把小說卷起背在身後,還想再教訓這小子幾句,眼珠一轉,就看到了大咧咧放在李昊陽腿上的手機。

“膽大了是吧,連藏都懶得藏了。”主任氣極反笑,指了指李昊陽:“你叫什麽名字?”

李昊陽感覺自己大禍臨頭,最後幹脆破罐子破摔,就差直接給主任跪下了:“老師,我錯了!”

這動靜瞬間吸引了全班注意力。

這節課是自習,所有人在默默做題,安靜的氣氛被李昊陽打破。

“我真的錯了,我真的不敢了。”李昊陽說着抹了把并不存在眼淚的眼睛。

“你這是幹嘛呢,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還是不是男人!”主任瞪着他說:“你能不能學學你同桌,用于承認錯誤,勇于擔當!”

李昊陽心說我是在承認錯誤啊,但此刻不是跟主任計較的時候:“知道了,老師。”

池楠做題間隙回頭看時,就看到令學生們聞風喪膽的政教處主任再斬一城,他拿着一本書和一個手機,對李昊陽說:“明天叫家長。”

李昊陽這次是真快流淚了。

主任看了眼盛炀,冷哼一聲:“你就算了吧。”

主任走後,班級再次恢複安靜。

池楠跟郭晴去食堂打飯,路上聽到了一些約架的八卦,她沒太在意,直到聽到盛炀兩個字,表情才變了下。

郭晴:“怎麽了?”

池楠:“沒事。”

她們打好飯後挑了個位置坐下,沒多久旁邊的座位上也來了人。池楠專心吃着米飯,沒注意郭晴使的眼色,急得郭晴在餐桌下偷偷踢了她一腳。

郭晴用口型說:向霏。

池楠往旁邊看了眼,收回視線,哦了聲。

食堂一般是噪音是生産地,好像來食堂不說些什麽對不起吃飯一樣,池楠旁邊桌上就有人不停的講話,一個桌共四個座位,她們全都坐滿了,池楠和向霏是同一邊,中間隔着個空座。

旁邊說的也是約架的八卦,講話的女生提了很多個名字,池楠猜測應該是那群非主流。

然後她聽到向霏冷冷的說:“他們要出頭,跟我有什麽關系。”

“他們是為你撐腰欸,小霏你真的不管管嗎?”

“對啊,那麽多人,萬一打進醫院了怎麽辦?”

衆人七嘴八舌,向霏的的聲音依舊冷淡,也能隐隐聽出裏面的驕傲:“他們非要出這個頭,我怎麽勸。”

兩人回教室路上,郭晴發現池楠有些不對勁,她往日不愛說話,但好好說話還是會笑着回答兩句,此刻沉默下來,回答也應的格外敷衍。

郭晴:“不開心啊?”

池楠回神:“沒事,在想競賽題而已。”

池楠回去後,從課桌裏拿出一本青年文摘。這本雜志也算得上是課外讀物,但裏面記錄的故事都很有意義,所以主任沒對它痛下殺手。

池楠扯過一張紙,寫了幾行字後夾在青年文摘裏,來到後排一聲不吭的遞給那位睡覺的大爺。

池楠本想快點回去,沒忍住問李昊陽:“他吃飯了嗎?”

“沒。”李昊陽還陷在叫家長的愁緒裏。

池楠:“怎麽不吃飯?”

“應該不餓吧,”李昊陽說:“再說了,他兜裏一堆零食呢,不用管他。”

池楠哦了一聲,走了。

盛炀醒來的時候學生們已經結束了午餐時間,快要開始英語聽力了。他在荷塘月色的伴奏中抓抓頭發坐直起來,然後發現桌上攤着一本雜志。

他起初還以為這是哪個好心同學勸誡他改頭換面好好學習的方式,然而一打開,少女清秀的筆跡映入眼簾。

她寫了好幾行字,每行字都很短。

--你要和別人打架?

--別打了,他們人很多,你打不過。

--我聽說裏面有個人學跆拳道很厲害,已經黑帶了。

--還有個人武術也學了十年了。

--你別去逞能了,打不過。

--我說真的。

盛炀一目十行的看完,看完後又重新認真讀了一遍,彎着眸子笑了聲。他把青年文摘放在桌面上,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慢條斯理的折好,順着前排同學傳過去了。

池楠本來認真聽着聽力,後背突然被人一戳,轉過頭來一張四四方方平整的小紙條放在自己手心。

她覺得應該是盛炀回她了,把紙條拆開。

紙條上少年字跡一如既往的狂野淩亂,和她的娟秀小字格格不入。

--已閱。

--記得給我收屍。

池楠眉心跳了下,把那張紙攢吧攢吧扔垃圾袋了。

池楠真實實踐了什麽叫身體比思想誠實,她把那個紙條扔進垃圾袋了,腦子裏還在想着“收屍”那兩個字。

她不好意思直接去問盛炀打架的時間地點,但通過萬能的八卦還是知曉了重要信息。

地點是華年廣場,時間是周六傍晚五點鐘。

池楠窩在家裏,一整天都沒刷下去題。她不停的瞅着時間,過了四點後,動身往廣場走。

邊走邊想要不要幫盛炀叫點幫兵,畢竟就他一個……确實勝算不大。

但她怕盛炀已經把幫兵搞定了,自己再叫反而多此一舉,于是她決定先到廣場那裏觀察下情況再說。

華年廣場位置很偏僻,占地面積也小,周圍營業的商鋪不多,廣場上的人也看着很少——很适合打架。

池楠找了個不容人注意的樹蔭處躲着,手裏緊緊攥着手機,時刻準備撥打110。

然而現在那些人還沒到,過了大約半小時,非主流們先到了。

脫了那些規矩的校服,骷顱頭T恤、破銅褲、豆豆鞋将他們流氓的氣質發揮的更盛了。他們随意找了個地站着,起初還特別鬥志昂揚,不停揮手喊着一定要宰了那小子,給他們的女神報仇。

然而又過了一個小時,他們全都蔫下來了,因為他們的對手遲遲未到。

非主流1:“大哥,那小子咋還沒到,該不會拉屎拉不出來了吧?”

非主流2:“對啊,催催他,說好五點的,這都過半個鐘頭了。”

非主流3:“告訴他再不來直接殺進他家。”

他們口中的黃毛染着個子.彈頭黃毛,嘴裏叼着跟煙,看起來裝X氣勢很足。他撚滅煙頭站起來,說:“行吧,我問問這人怎麽回事。”

與此同時,盛炀手機。

大檐帽:怎麽還不來

大檐帽:都幾點了

大檐帽:該不會臨陣逃脫了吧

sy:急什麽,吃飯呢

大檐帽:……你打完再吃不行嗎?

sy:不行,不吃飽沒力氣

盛炀回完這句,退出聊天界面,而後發現又來了一條消息。

南瓜:你幹嘛呢?

sy:打架呢

sy:來收屍了沒

那頭沒再回了。

盛炀擰眉看了半晌,決定不再去管,穿上鞋出了門。他不介意再晾晾那幫孫子,騎車速度慢慢悠悠的,邊騎邊觀賞路邊的風景,到的時候差不多六點了。

池楠也等了快兩小時了。

她感覺自己腿站的有點麻,心情也不像之前那樣焦急了,反而出乎意料的平和。

非主流們不一樣了,見到他立馬彈起來,指着他鼻子說:“遲到一個小時,你可真行!”

盛炀停好車,雙手插兜走在那些人面前:“想怎麽打?”

“我們人多,但不喜歡以多勝少,這樣吧,我聽聽你的意見,你是喜歡全部上還是一個一個上?”大檐帽吊着眼看他。

盛炀掃了一眼,他們一共有六個人,全部上應該打不過,于是他折中說:“三個三個上吧。”

大檐帽愣了,笑道:“還挺猖狂。”

池楠平和的心又被這話掀起了波瀾,她拿出手機給盛炀發消息,但是盛炀沒拿手機,放在家裏了。

池楠:“……”

池楠意識到這個再擡頭時,那邊戰争已經打響了。首輪上來的三個似乎是個弱雞,被盛炀一腿一個打趴了。

剩下那三個戰鬥力要高一些,其中一個明顯有招有式的,盛炀對那兩個很輕松,唯獨對他頗有難度。盛炀一腳踹開大檐帽後,反手拽住另一個人想偷襲的手,順勢來了個結結實實的過肩摔。

這下,只剩下盛炀和那個會武功的了。

會武功的身材很結實,額頭有道疤。疤男面色一沉,拳風迅速朝盛炀而去,被盛炀側身一躲。盛炀拳頭朝疤男後腰處襲來,被他靈巧躲開。

幾個回合後,盛炀逐漸占了下風,臉被疤男結結實實揍了一拳,肚腹上也被踢了一腳。疤男冷笑了聲,放松警惕之時,盛炀沖上來反手剪住他脖子,帶着疤男連着後退好幾步。然後反身拽住他胳膊來了個過肩摔,摔了之後,腳又把疤男踢了幾米遠。

盛炀手背蹭了下唇角的血,操了一聲,走到疤男旁邊,拳頭對着他臉狠狠往下砸。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盛炀腳傷剛好,臉又破了相,脾氣一時沒忍住,連着招呼了好幾下,被一只白白軟軟的手拉住。

池楠:“盛炀,可以了。”

盛炀回過神,放了疤男的衣領,站了起來。

他眉眼的戾氣還未完全褪去,眸子被夜色染的很深:“你怎麽來了?”

池楠把他拉走,生怕他還要情緒上頭做出瘋狂的事,直到走了好幾米後,她才沒好氣地說:“收屍。”

“收屍?”他揚了揚眉,往戰場處看了眼,“我好好的呢,收什麽屍。”

他笑:“你得收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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