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躺在床上,竹許連大氣都不敢出。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跟溫以清碰上,對方的睡裙真的只能圈住中間,在杯子裏随便動一下,後果不敢想象。後悔沒有換長衣長褲,現在更不敢動了。
不知過了多久,竹許都感覺半邊身子開始麻了都不敢動作。困意生生被緊張感擠壓到無人之地,就等着身後傳來平穩呼吸。等了許久,竹許右手扶住心髒位置,好奇是不是自己壓着心髒所以只能聽到心跳,怎麽一點都聽不到外界聲音?
“聽一下《weightless》,有助于睡眠。”清清冷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竹許不敢回頭,卻聽出了溫以清也有睡眠困擾的意思。小聲應了聲,空靈之聲響起,竹許感覺大腦皮層都在放松。
眼皮似乎真的開始認真回應音樂,困意襲來,竹許還想告誡自己不要那麽容易睡過去,誰知人已進入夢鄉。與此同時,懷揣小心思的溫以清也沒能抵住催眠神曲助攻,也早早入了夢想。
深夜,睡前都十分克制的兩個人不知怎的就滾在了一起。竹許秉承着慣有睡眠習慣,摟住了溫以清,雙腳夾住了對方腿部,呼呼大睡。不只是竹許沒抱人睡覺還是睡眠姿勢真的不好,臉頰壓在溫以清肩頭。
次日醒來,被哈喇子糊了一肩的溫以清有點想打人。推了推某個毛茸茸的大腦袋,以為她會偏開的只是吸了吸鼻子,本能用手弄了弄落在臉上的發絲,繼續哈哈大睡。溫以清翻了個白眼,不得不使出必殺技。
手指捏住竹許鼻子,迫使她沒法呼吸。待竹許滿臉疑惑地睜開眼,溫以清面帶微笑的瞪着她,眼裏滿是玩味。
竹許剛醒,腦子還不是很清楚。努力擡了擡眼皮,瞬間被突如其來的卡姿蘭大眼睛吓得一激靈。什麽睡意困意統統消散,竹許察覺到自己動作,臉色羞紅。
她的爪子正摟着溫以清,不知道是不是竹威進的好色基因傳給了她,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她爪子下是細膩肌膚?人家睡裙裙擺恰恰好落在她手臂,誰做的這事一目了然。
還有,她那不老實的雙腿怎麽好意思夾着人家玉腿,感知那幾乎相同的體溫,她都不想她夾了多久。咽了咽口水,瞳孔睜大,剎那間就明白溫以清在等什麽了。
哪裏還有心思去注意其他,身子“咻”地彈開,一邊伸手擦着嘴角口水,一邊尴尬地拉過被子蓋住溫以清的美肩。現在不是尴尬了,她覺得要社死了。睡覺流口水不說,還把人家肩膀都給污染了。冷汗躍躍欲試,竹許連忙開口道歉。
說了許久都沒等來一句原諒,竹許弱弱地擡頭,正好對上溫以清無奈眼神。竹許紅着臉,身子慢慢挪出被褥,順着床沿滑落在地蹲好,咬着下唇想着怎麽說才能将自己存在縮減至最低。
“行了,不用不好意思了,早晚都如此,快去給我拿一下濕巾。左肩全是你口水,你是夢裏看到了什麽美食嗎,流這麽多?”溫以清沒好氣的吐槽,本來還不覺得有多生氣的,一看到竹許唯唯諾諾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明明在外膽大妄為、目空一切,怎麽一回家就跟個小媳婦一樣受委屈。自己被她摟了一晚上熱醒不說,這人醒了面對自己這麽個大美人,有的反應不是自己占了便宜反倒是想跑?自己對美貌的挫敗都給竹許整全了,逗弄心思霎時沒了影。
像是得到了什麽明确指示,竹許腦子裏斷掉的弦重新接上,手腳并用的朝門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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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客廳一陣翻箱倒櫃,某傻子抱着紙巾濕巾到場,身後還跟着同樣被吵醒的豬豬。再次面對兩個圓溜溜的大眼睛,溫以清感覺這輩子真是栽在這兩對傻眼裏了。心裏默默祈禱,以後的孩子千萬別再遺傳這眼睛,免得自己到時毫無原則,變成慈母多敗兒的反例。
意識到自己想的有點遠有點粉紅,暗嘆自己還沒對竹許從好感到動心,怎麽孩子都安排好了?默默唾棄自己一番,坦然地坐起身,拿過濕巾在肩膀上收拾。
發覺身邊的二傻子就這麽直愣愣看着,絲毫沒有幫忙或是回避的意思,溫以清偏頭嗔怪道:“怎麽?還想欣賞自己傑作。”
臉頰一燙,小聲嘀咕“那是壓到了唾液腺所致”,還想說什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聲音拉高調疑問。
竹許一個激靈,轉身就往洗手間鑽。腳邊一直有個毛茸茸的亂轉,竹許把豬豬抱起來對着洗手間鏡子,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豬豬,你說你媽咪是不是,嗯,有點喜歡我?”
“汪~”
“你也覺得是嗎?我也覺得是,不然我早上都那樣了,竟然沒被罵也沒被打,連指責埋怨都沒有,真是奇怪。還有還有,她叫我起床竟然也那麽溫柔,特別像小情侶間的情趣。你說是不是?”
“汪~”
竹許含了口水漱了漱吐掉,放好電動牙刷,雙手把豬豬抱在懷中。任它四肢在空中亂蹬,竹許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和豬豬,心裏計算着溫以清能看上她的概率。
至于她嘛,雖然搞學術,可對美的追求誰不是來自原始本能,她能說12歲第一次見面就美閃了眼嗎?可當自己知道對方是女主時,就偃旗息鼓了。世間美人何其多,沒必要拿命去玩。
可現在不一樣了,若是溫以清真有那麽一丢丢,真的就是那麽一絲絲會喜歡她,那她就敢幹。
搞研究重于——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拿着豬豬小爪子擺了擺,竹許決定先做一下試探。畢竟信息素那麽多可能性都給她攻克了,溫以清嘛,應該有希望吧……從自信到懷疑又到心懷僥幸,竹許還在給自我做心理建設時,門口敲門聲響起。
偏頭對上溫以清一副看傻子的模樣,面上一紅,竹許尬笑的側身讓位,慢慢朝門口挪。即将與溫以清擦身而過時,人家冷不丁的話讓竹許全身如熟蝦,再無臉面見人。
老老實實來到客廳打開手機,開始點外賣。溫以清這麽高冷的人,怎麽這麽擅長戳人脊梁骨。什麽叫還有時間發呆,不知道去點早餐?什麽叫剛剛口水都浸濕了枕巾,現在還有閑情逗豬豬?
化悲憤為食量,竹許把天南海北的早餐都點了一遍,畢竟昨日也見識了黃媛媛食量,對她身材深表認同。想着她們上次超市采購好像買了牛奶等飲品,竹許把牛奶給她們熱好,開始做手沖。咖啡她以前在國外常喝,不知另外兩位有沒有興趣。
溫以清收拾妥帖,正準備給自己沖杯咖啡,便聞到了特別香甜的咖啡味。心情大好地抱起一旁撒嬌的豬豬,來到廚房門口。有點驚奇不會做飯的竹許,竟然泡咖啡這麽專業。按理說,這人人設,可不需要早起咖啡提神。
“嗯?清清你泡咖啡了?幫我弄杯拿鐵,我先去洗漱了。”黃媛媛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嗅到咖啡味,黃媛媛又繞到在廚房門口站定的溫以清身旁,拍了拍她肩膀囑咐。
見媛媛要走,溫以清拽住她手腕,擡擡了眉,示意她看看誰在弄。
“哦,竹許在弄怎麽了?跟你老婆說,我要拿鐵。”留下一句讓溫以清和竹許都僵在原地的話,黃媛媛頂着滿頭鳥窩朝洗手間走去。心想待會喝了咖啡就走,兩個惡毒女人,明顯是騙她過來殺狗。有豬豬殺還不夠,還讓她白擔心地過來吃了一嘴狗糧。
等黃媛媛也收拾幹淨走出來,看着餐桌上她的那杯拿鐵,再瞥了眼都在喝美式的狗女女,嘴巴一撇,滿是嫌棄。
“我說你們兩個秀恩愛能不能等我走了再秀?”說着,黃媛媛側過身對坐在身旁的溫以清埋怨,“你你你,你別跟我坐一起了,快滾過去,別到時候怪我妨礙你戀愛。快快快,過去。”
邊說,黃媛媛邊手腳并用的将溫以清給踹到了竹許身邊。見兩人面上明顯地不自然,黃媛媛眉頭緊了緊,喝下一口咖啡戲谑道:“怎麽,昨晚我住隔壁影響了你倆小情侶的夜生活?怎麽臉上都挂着欲求不滿的怨氣,和怕被我察覺的尴尬?”
“媛媛,你不寫小說我都覺得是浪費人才。食夢獸都沒吃過你這種幻想,你記得小心點。”
“呵呵,清清你不要一直冷笑話,有時候真的不好笑。好了,不跟你倆廢話了,我喝完咖啡就走。我怕再不走,你倆嫌我礙眼。我走了,你們就可以在主卧兩米二的大床上翻滾,想想就為你們感到興奮。”
“咳咳,媛媛,你稍微等會兒,我特意給你買了早餐,都是你喜歡吃的,吃了再走吧。”竹許打斷黃媛媛,不忍看溫以清被黃媛媛如機關槍的嘴“突突突”。
“啧啧,竹大小姐,我跟你可不熟,你怎知我喜歡吃什麽?”
黃媛媛忍不住陰陽,本來以為溫以清看不上竹許。經過昨夜她再看不清就不配做好閨蜜了,可再看得清,她都有自己埋藏多年的寶物被人搶走的心痛,情緒不受控制的無差別攻擊。想憋又想擺爛,內心痛苦。
竹許并不在意,笑呵呵點頭,聽着可視電話傳來信息,安撫的拍了拍溫以清手背。竹許樂颠颠換了鞋出門。
門一關上,黃媛媛淚水奔湧而出,一下繞到溫以清身旁抱着她道歉。邊哭邊解釋:“清清,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覺得你被竹許搶走了,氣不過。”
聽着媛媛上氣不接下氣地撒嬌,溫以清安靜而又溫柔地看着,時不時還給她遞紙巾。就在溫以清想着怎麽安慰時,開門聲響起,黃媛媛雙手胡亂一搓,像是個沒事人般繼續飲咖啡。
當溫以清透過媛媛看向不遠處的竹許時,滿目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