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撒嬌

第五十二章 撒嬌

白茶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手指緊緊地攥住細細的傘骨小跑過去,周圍的學生躲避不及,此起彼伏地發出“哎呦哎呦”的抱怨聲。

風将細碎的頭發吹起, 南橘微眯着眼睛,好笑地看着對方跑了過來, 她傾斜着傘面,雨水斜斜地順着傘面流下, 半露着容貌, 在昏暗的雨天亮眼得驚人。

白茶小跑過來, 在離她兩米遠的地方放慢腳步,鞋子踩踏着雨水飛濺起來,半點碰不到南橘揚起的裙擺。

她半點也不希望這不幹淨的雨水弄髒了這只美麗的蝴蝶。

女孩兒的臉頰有點紅,雨傘靠在瘦削的肩頭上仰着臉看人, 眼神是很歡喜的, 臉上卻要做出努力克制的鎮定樣子。

“你回來了。”

中午的時候她在手機上查到南橘要坐的航班飛機取消飛行, 還以為對方回不來了。

女人淺笑着, 把傘面擡了一下,露出雪白的一截小臂和妖豔至極的臉, 嗓音輕慢,繡着金線蝴蝶的黑灰色發帶纏着長發垂在胸前一側,為那張好看的臉添了幾分秀美。

“雨變小了就開車回來了。”

臺風并不會一直都持續大風大雨, 趁着風雨變小, 她就和助理開車從海城離開了,剛好掐着白茶放學時間點趕到。

因為下雨,學校門口聚集了大量的私家車, 南星頂着書包從人群中沖了出來, 臉上十分不滿:“白茶你跑什麽!我都被雨淋成落湯雞了。”

她原是和白茶撐一把傘的, 一個沒注意白茶攥着傘就跑了,留她自己一人在後頭大雨澆頭,氣得不行。

寬大的雨傘擋着,南星又忙着用手去擦臉上的雨水,一時沒發現白茶是在和誰說話,後者扭頭看了她一眼,很幹脆地把傘塞了過去。

“抱歉,這傘你拿着吧,我用不上了。”

“怎麽就用不上呢?”南星糊裏糊塗接過了雨傘,一臉納悶:“你今天不是要一塊和我坐車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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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感冒請了假,白茶這兩天都是和南星坐一輛車回家,兩人雖然不在一個班級上課,但是因為放學一起回家的情分上關系也算是日益和諧。

南星有些不高興地舉着傘,想了想道:“你是不是不想幫我寫作業了?”

“寫作業?”南橘一直站在原地沒動,她長得高,南星拿的彩虹雨傘又特別大,小姑娘傻愣愣地抓着傘骨上頭支着把傘在她的傘下,愣是沒看見她。

聽見聲音,南星還愣了一下,她抱着半濕的書包呆呆地擡了一片傘面看,她好生美麗又兇殘的Omega姐姐正翹着眼尾,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南星“嗚”的一聲就哭出聲了。

來不及阻止,白茶沒想到她會說這個,此時也只能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在南橘的傘下慫成一團。

風雨飄搖,傘再大,也難免有人注意到了南橘和車子,無意在校門口停留太久,南橘暫時輕輕放下了“作業”的事,催着兩個小姑娘上車回家。

南星不敢和她坐一輛車,梗着脖子去了自己車上,妄圖以要早點回家吃飯的借口逃過一劫,白茶老老實實坐到了後座上,揪着手指頭一言不發。

南橘收了雨傘坐進去,利落地将風雨擋在車外,傘面濕淋淋的,蹭得裙擺又濕了一大片,她把傘放在腳下,側身從座位後面拿了幹淨的毛巾出來,一點點地擦着裙擺。

車裏沒人說話,助理開着車子往別墅的方向而去,雨水嘩嘩地從車窗滑過,窗外的景色一片霧蒙蒙的,像是被蓋上了一層朦胧的紗。

白茶覺得有點後悔。

她擡起頭,繃着小臉想要主動坦白,卻瞧見了南橘彎着腰将裙擺撩到了膝蓋上,手上扯着濕透的裙子一點點擦,偏她皮膚雪白,小腿纖細得像是漂亮硬挺的花枝,顏色卻像覆了白色的雪,柔軟嬌氣。

白茶下意識将車裏的溫度調高了點,暖氣一熏,那雪色又染了點薄薄的粉,裙擺一落,嚴嚴實實地蓋住了,像是不願意顯露人前。

南橘伸手按了按腰,把毛巾推到一旁,翻開放在車上的包,将木雕拿了出來。

“給你的禮物。”

是一只白色的小貓,用木頭雕成,小巧精致的模樣,花了南橘将近半個月的時間。

“我好久不玩這個,雕得不是特別好。”

木雕這門手藝是南橘前世辭職後才跟着一位老師傅學的,她手指軟,算不得很有天賦,只是要強學了下來,雕一下簡單的花草擺件不成問題,動物是第一次雕,總覺得手藝不是太好。

小小的木雕落在白茶的手心上,小貓兒并着四肢乖巧地站着,尾巴彎彎,臉頰有些鼓鼓的,給人一種好像在生氣的樣子。

說不清是什麽樣的感覺,白茶的喉嚨一下就有些癢,像是剛才小跑的時候被風灌了進去,鬧得她壓不住得紅了眼睛。

她這陣子藏了許多事在心裏,沒見到南橘時總想着要瞞住了不能說出口,可剛見沒一會兒工夫又覺得委屈,捧着小貓兒木雕心裏頭酸酸澀澀,又覺得哭起來實在丢人,咬着嘴唇憋了好一會兒只悶悶地叫了一聲“姐姐。”

“嗯?”南橘輕聲應 着,聲音裏透着幾分漫不經心。

她越輕描淡寫,白茶越覺得心裏不安,小貓兒耳朵在手心裏印出淺淺的印子,她咽了咽口水,将滿腔的酸澀憋了回去,一臉毅然:“我有一件事兒想和你說。”

“你幫南星寫作業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南橘偏頭看她,線條優美的下颚線顯出幾分淩厲,一貫溫和縱容的眼神裏也多了幾分往常沒有的嚴肅,“等回家了我再好好跟你說。”

白茶……

她要說的不是這個,算了,還是想個辦法把寫作業的罪過給消除了吧。

-

半月未回,八百萬是整個別墅反應最大的。

南橘還未走完前院,它便出了房子,站在房檐下“嗷嗚嗷嗚”地聲聲叫喚,哀哀切切,委委屈屈,聽得南橘滿頭黑線。

早知道就不讓八百萬天天看什麽動物世界,好好的狗不“汪汪”叫,反而日日仰着腦袋“嗷嗚嗷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家養了狼呢。

“不許學狼叫。”

南橘無語地朝狗頭上打了一巴掌,力氣不大,八百萬“嗚嗚”了兩聲,竟不知羞恥地躺到了地上挨着她的腳不起來,漆黑的眼睛裏水汪汪,一看便是委屈極了。

南橘剛換好了拖鞋,腳背被毛茸茸軟綿綿壓了上來,又好氣又好笑,彎腰拎着八百萬的狗耳朵揉了揉,罵道:“你不知道自己多重嗎?起開,我還沒洗手呢。”

養了兩個月,八百萬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短短爪子胖胖身子能掐着後脖子上的軟肉拎起來的小狗子了,蓬蓬的軟毛褪去後,它逐漸朝着大長腿的清秀模樣長了起來。

有的時候,南橘還覺得自己起的名字過于土氣了,配不上八百萬現在腿長又苗條的俊秀模樣,怎麽着也得叫個“小王子”吧。

偏偏傻狗審美不行,往日裏喊“八百萬”十句也不見得應一聲,但是一喊“茍富貴”就激動地晃尾巴搖頭晃腦,每回南橘都覺得自己是被訛上了。

“傻狗!”南橘戳了戳狗腦袋,接過白茶跑進屋子裏拿過來的雞肉凍幹條,哄着狗進了屋,又洗了手摸了好一會兒,才讓這個家安靜下來。

晚飯後,白茶跟着南橘去了書房。

雨還在下,天空全都黑了,厚重的雲層蓋住了星月,窗簾被拉開,隐約可見院子裏輕搖慢晃的花葉。

南橘拉開椅子坐下,頭一次冷下了臉,輕聲道:“說吧,為什麽要幫南星考試?”

補課的老師是南橘親自挑的,白茶每回寫完了作業和卷子都給南星發一份答案也是她前不久才知道的。她其實不生氣,只是覺得奇怪白茶為什麽要這樣做。

女孩兒被質問着,臉色一下變得蒼白,咬着唇低頭不說話,磨磨蹭蹭地不願意坦白。

南橘見狀,心裏無奈,心裏想着是不是叛逆期到了,斟酌着語氣想要再換個方式詢問,在自己面前罰站的人卻動了。

白茶“嗚”一聲,擡起頭看着她,眼睛水色淺淺,看得人心軟,南橘努力端住了做家長的威嚴,心裏暗恨。

可惡!這樣撒嬌太犯規了。

“別撒嬌。”南橘忍住不心軟,繼續問:“你能幫她考升學考試嗎?”

“去了學校就沒有幫她寫作業了,之前的,我有給解題過程。”白茶有些可憐兮兮地辯解,她從沒這樣撒過嬌,哪怕是分化後信息素還不穩定的時候也只是小心翼翼地黏着人。

南橘只覺得像是吃進去一瓣青皮橘子,有點青澀的那種,酸酸甜甜的。

她忍不住擡起手,像下午揉八百萬的狗耳朵一樣捏了捏白茶紅通通的耳朵尖兒,語調柔軟。

“我知道,白茶是個乖孩子。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嗎?”

從沒有人誇過自己乖。

白茶瞬間紅了臉,眼神躲閃着,糾結了好一會兒,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低垂眼睫,沒說。

“唔,算了。”南橘不願意太逼迫對方,左右白茶快成年了,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都要學着自己抉擇,至于南星……

“那你以後都得和南星一塊上課,你還得教她行麽?這是懲罰。”

白茶乖乖點了點頭。

寫作業的時候就這樣輕飄飄被放下,白茶關上房門,獨自坐在床鋪上,木雕的小貓兒一直被握在手心,暖乎乎的。

房間沒開燈,她坐在黑暗中,長而薄的眼皮垂着,輕聲呢喃了一句。

“因為我不想讓她們總是占據你的注意力。”

南星也好,還是蘇微葉秋棉也好,又或者是什麽大明星女愛豆,她擔心有人會搶走南橘。

少女的心事如泛濫雨水,傾瀉而出,難以收回。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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