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空調壞了
第32章 空調壞了
兩人從浴室,再到了客廳,一路上都留下了他們的痕跡,地板上水跡和暧昧的白痕混在了一起,沙發旁邊的地毯滴落了奶油。
這晚,展靳吃蛋糕吃了大半宿,江臣遇吃別的吃了大半宿,奶油在皮膚上化開,難免油膩,洗起來費勁兒。江臣遇洗澡時困得一頭栽在了展靳的肩膀上,砸得展靳鎖骨一疼,他摸了摸他額頭。
男朋友這腦門堅硬程度還是不錯的,這麽摔都沒摔醒,還睡得昏昏沉沉。
翌日早,拉着窗簾的房間光線昏暗,江臣遇睜開眼,便覺頭疼,他摸了摸額頭,昨晚的記憶回籠,身體逐漸複蘇,腰間沉甸甸的。
柔軟的被褥上,展靳的手臂搭在他腰上,呼吸沉緩,江臣遇躺了會兒,緩慢的從床上爬起身,還沒完全爬起來,搭在他腰上的手便收了力,将他又卷了下去。
“去哪?”展靳鼻尖抵着他後頸。
“你醒着的?”江臣遇開口,嗓子比發燒的人啞得還要厲害,還有點疼。
“剛醒,哪不舒服?”
“沒……”
“昨晚你一直說腰疼,讓我給你按按。”展靳半睜開眼,“還疼嗎?”
他昨晚一晚上沒怎麽睡,江臣遇人睡着了,還會撩人呢,不給他按就哼哼。
“我腰不疼。”江臣遇腰是有點酸疼,但語氣很硬氣,“就是喝了點酒,頭有點疼。”
“哦——頭是你昨晚往我身上砸的。”展靳拉下被子,他沒穿上衣,指尖在鎖骨留下紅印的那一處輕點了一下,“罪證。”
江臣遇:“……”
兩人醒來的時間已經将近十二點,不早了,客廳還殘留着一地昨晚的罪證,浴室裏的空氣早已散去,但心裏有鬼的人總覺還有味道。
衛生間燈沒開,光有些暗,也能看清。
展靳穿着一條運動褲,站在洗漱臺邊上刷牙,旁邊江臣遇把睡衣換下來,彎腰時扯到了,悶不吭聲的把到嘴的那聲悶哼咽了下去。
他瞥了眼鏡子,頓住,看了眼身上的紅星點點,摸了摸,不疼也不癢。
展靳吐出嘴裏的漱口水,洗了把臉,看着江臣遇低頭研究着身上的紅點,前面還好,不多。
“在看什麽?”展靳問。
江臣遇:“好像過敏了。”
“……過敏?”展靳笑了聲,靠在洗手臺上,讓江臣遇過來些。
“怎麽……”
展靳按着他的腦袋,到自己的肩膀上,偏頭抵着他耳朵道:“親一下。”
江臣遇:“……啧。”
一大早的就這麽粘人。
他低頭在展靳肩頭親了親。
“不是這麽親……”展靳含住他耳尖,教他該怎麽親。
江臣遇耳朵都被親紅了,瞥了他一眼,還是照做了,而後,便看到了展靳的皮膚上出現了和自己一樣的“過敏”印子。
江臣遇:“……”
“江同學。”展靳手搭在洗漱臺上,把他圈在自己懷裏,擡眸看向鏡子裏那片布滿痕跡的背脊,“這不是過敏,這叫吻痕。”
在人惱羞成怒之前,展靳松開了他,先出去了,留他一人消化會兒。
展靳走出衛生間沒兩秒,身後傳出一句難以置信的髒話,“靠!小基佬,你他媽是變态嗎!?”
“是啊,專睡小直男。”展靳勾了下唇角,說,“你不就,喜歡我變态?”
江臣遇:“……”
*
寒假能夠放松的空隙沒幾天,開學之前,展靳和江臣遇回了江臣遇那一趟,收拾他放在那破舊樓房裏的翻糖小人。
這片小區似還是什麽都沒變,又變了一些,從前江臣遇撞過的那電線杆旁邊的路燈修好了,電線杆上的小廣告也更多了。
“待會兒你在樓下等我吧。”江臣遇道。
展靳:“怕我看見不該看的?”
江臣遇:“……我是不想你爬那破樓梯。”
“江同學,你男朋友沒那麽體虛。”展靳又補了一句,“你不是很清楚——”
“我操!”江臣遇往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道,“這大白天的,在外面呢。”
“外面怎麽了?我就是跟你打啵,別人也管不着。”展靳哼笑了聲。
江臣遇燥得搓了一下臉。
一聲“哎呦”傳來,江臣遇倏地站直了身,他們前面走着的一個老太太袋子掉了,裏面的蘋果往坡下滾,那老太太江臣遇認識,住他們那一層的。
他們把蘋果幫忙撿了起來,遞給了老太太,老太太眯着一雙老花眼,“是小江吧,哎呦,這麽久沒見了,人都精神咯!”
老太太問起他上哪去了,這麽久沒回來,江臣遇看了展靳一眼,還沒答話,又聽老太太說,“小潘那孩子,也真是的,大過年的跟他媽吵架,人都被他氣進醫院了。”
展靳給裝蘋果的袋子打結的動作一頓。
聽老太太說,年夜飯那晚上,潘雲熙他家吵了很大的動靜,潘雲熙打開門時,他媽倒在地上,身體直抽搐,送到醫院,檢查出來是腦溢血。
原劇情中,這個劇情應該在高二那年的暑假,潘雲熙被他媽發現性向,母子二人吵架,導致了他母親的病發,之後便是他去賺錢,碰到了那富二代。
如今大多都變了,這個劇情卻仍舊是發生了。
展靳把裝蘋果的袋子遞給了老太太。
“你怎麽想的?”展靳和江臣遇往樓道裏走去。
兩人間氣氛不如一開始那般的輕松。
“我……”
這件事有點突然,帶給江臣遇的意外更多。
他看了展靳兩眼,猶豫着開口解釋道:“小時候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被我爸打死了,雖然現在……都變了,我對他從來沒有那種心思,你別多想,我就是……”
“我明白。”展靳道,“你想幫,可以幫。”
他不希望江臣遇給自己留下什麽遺憾,“但是,江臣遇。”他頓了兩秒,道,“你不欠他什麽,要給自己留點餘地,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我知道。”江臣遇輕聲道。
樓層裏不知道哪一戶人家打麻将的聲音傳出,分外熱鬧。
兩人到了江臣遇家門口,江臣遇把鑰匙插進鎖孔,隔壁的門便開了,門裏潘雲熙走出來,白皙的面龐透着脆弱,他沒想到會碰到他們,愣了一下,而後臉色冷了下來。
“站在門口幹什麽?”他身後的門內走出一道身影。
展靳視線在那人臉上停留了一瞬。
熟人——展嘉輝。
展嘉輝俊朗的面龐怔了怔,随即揚起笑,“哥,真巧,你怎麽也在這兒?”
……哥?
江臣遇看向了展靳,他認出來,這是之前潘雲熙給他發的照片裏的那個少年。
展靳溫潤的眸底散發着些冷意,看着他意味不明的哼笑了聲,展嘉輝臉上裝模作樣的笑維持不下去,唇角抽搐了兩下,看了眼江臣遇,“這是你朋友?”
兩人間暗流湧動,氣氛有些許的微妙。
展靳掀了掀眼簾,“上次沒挨夠?”
……
房間太久沒回來,空氣中透着一股灰塵的氣味,展靳打開窗戶,窗外冷風吹進來,他靠在窗邊。
“找到了,走吧。”江臣遇從房間裏出來。
展靳:“沒別的要拿的了?”
“嗯。”他欲言又止的看向了展靳,“他為什麽……叫你哥?”
“我爸現任的兒子。”展靳也沒想瞞着他。
江臣遇“哦”了聲,兩秒後,“操,那不是惡心人呢!?”
他捏着翻糖小人,繃着唇角,眸中充滿戾氣的往外沖,展靳拽住他的手腕,“幹嘛去?”
江臣遇臭着臉沒說話。
展靳唇角沒繃住,不禁笑了起來。
“靠,我剛那是沒反應過來。”江臣遇煩躁道。
展靳:“給我撐腰?”
“嗯。”江臣遇道,“我是你男朋友,我不給你撐腰給誰撐腰?”
“逗你玩呢。”展靳道,“我都沒把他放心上……好安心啊,男朋友。”
江臣遇抿了抿嘴。
展靳:“這裏沒人。”
江臣遇擡眸。
展靳問:“可以親嘴了嗎?”
江臣遇:“……”
他竄了紅臉,“啧”了聲道:“你想親就親,還問什麽?”
“哦。”展靳說,“那我下回,不問了。”
這小插曲沒太影響到展靳,一切劇情的進展都變了,這種變化,未嘗不是好的。
短暫的寒假結束,高三最後一學期迎來的開學,開春的天氣還是很冷,天冷天熱都容易犯困,到了這時,學生的緊迫感都提了上來。
A班差生不多,連江臣遇這個後進生的成績都提了上來。
教室黑板右上角的倒計時一天一天的在減少,緊張的學習中,有人還憋着勁兒鬧事。
三月底,最近展靳的手機消息多了很多,晚上一起補習,江臣遇都能偶爾聽到他手機震動,展靳随意的看了眼,之後便把手機調成靜音。
周一的中午,教室門口聚集了幾個男生,似是起了摩擦,展靳走到那邊,聽到他們是在為了學委的事。
先前和學委早戀的隔壁班那男生,在這學期開學之後,隔三差五的來找學委,今天他們班那幾個男生不讓他進了。
“靳哥。”一人叫了他一聲。
展靳平時不太多管閑事,不過處理這些事上,在同學裏一向有譜,震得住場子。
展靳站在門口,“有什麽事,等高考之後再來說……”
對面男生打斷了他的話,“有你什麽事兒?”
他“呸”了聲,“媽的死同性戀,天天裝什麽好……”
展靳肩膀被人從後面撞開了,江臣遇把那人壓在了牆上,“嘴巴放幹淨點。”
那人丢了面兒,不甘示弱的動了手,兩人打了起來,有人拉架被誤傷,又有人參與了進去,回廊上霎時間變得喧鬧而混亂,動靜大到同一樓層別的班探頭出來看。
沉悶的學習生涯,一點火星子便能燃起燎原之火。
“想幹嘛?啊?你們想幹嘛!?”教導主任拍了拍桌子,吼着對面站成兩撥的男生,個個臉上多多少少的挂彩。
“是他先動的手。”早戀男同學指着江臣遇說。
江臣遇揣着兜,板着臉站在那兒,A班幾個男生同仇敵忾的瞪着那無恥的男生,道是他先來纏着他們班的學委。
“再怎麽樣,也不能動手。”對面班主任道。
老吳這會到了,對面班主任便逮着老吳道:“這學生也太暴躁了,去年就因為打架休了學,今年又要重來一次嗎?”
老吳道:“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高三了,沒多久就高考了,要是有個好歹,影響的那是一輩子。”
“他纏着我們班學委,不算影響到學委嗎?”展靳問。
“他造謠我,惡意中傷我,不算影響我嗎?”展靳道,“陳老師,都是高三生,您不能因為他是你的學生,就區別對待。”
“他惡意中傷你什麽了?”那班主任摸不着頭腦的問。
展靳重述了一遍他當時說的話。
“你本來就是——”
“你有證據嗎?”展靳直直看向他,語氣溫和,卻無端給人壓力。
那人嘴唇微動,說不出話了。
最終這事以那鬧事的記了一個過收尾,最先動手的江臣遇寫檢讨,剩餘的烏合之衆被流放回了教室。
“我操!”錯過一場大戲的秦瑞轉過頭,語氣非常不甘心,“你們打起來了?靠,我居然不在!”
展靳:“又不是什麽頒獎活動,你還挺稀罕。”
秦瑞表示有難同當。
“那行。”展靳從江臣遇手底下把草稿本抽了出來,“你江哥得寫檢讨,你來?”
江臣遇擡頭看向他。
秦瑞推辭道:“這我不擅長啊。”
展靳哼笑了聲,把草稿放回了江臣遇的桌上,江臣遇又拿着筆低頭繼續寫。
“早看出那小子對你懷恨在心了。”秦瑞道有幾次展靳幫學委搬作業,那小子眼神刀子都往他身上飛。
展靳回想了一下,“是嗎?沒注意。”
江臣遇在邊上一直沒出聲。
展靳和秦瑞聊了兩句,秦瑞把頭轉回去了,展靳掃了眼江臣遇的草稿紙,“記仇呢?”
草稿紙上一筆一劃都很使勁兒。
“我……不該動手的。”他反思道,“對不起。”
展靳:“真這麽想?”
江臣遇沉着臉沉默了會,“還想揍他一頓。”
剛才沒發揮好。
“想什麽時候套人麻袋,說一聲。”展靳說,“我給你兜着。”
江臣遇:“……”
當天夜裏,展靳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哥,清明節爸要帶我們去祭拜爺爺了,你去嗎?】
聊天軟件的好友申請被他關閉了,從前段時間起,他收到了不少好友申請,其中參雜着“變态”、“死基佬”之類的字眼。
——有人在一些班級學校群裏匿名提過他,沒有直接提名字,但描述的程度能夠讓人猜得出是誰。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展靳很熟悉。
“又有消息嗎?”江臣遇看向了他。
“嗯。”展靳把手機扣在桌面上,“垃圾短信。”
江臣遇往桌上的手機掃了眼。
清明假期那幾天,天氣不太好,霧蒙蒙的天下着小雨。
展靳一早出了門,江臣遇坐在桌邊,總覺有些心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房間裏太安靜了,他端着水杯四處轉悠,這時,手機響了一聲,他立馬拿起來看了眼。
【秦瑞:江哥,在嗎?】
秦瑞一般沒事很少會來找他閑聊,他問秦瑞什麽事。
【秦瑞:我有一個事,不知道要不要說。】
江臣遇不喜歡這磨磨蹭蹭的勁兒。
【江臣遇:憋着】
同一時間。
【秦瑞:和靳哥有關的。】
【你撤回了一條消息】
【江臣遇:說。】
【秦瑞:靳哥應該不會和你說,最近有人到處說他的事兒……】
墓地,陰沉的天空襯托得這一片陰森森的,展靳舉着黑傘,一步步往階梯上走去,走至某一層的階梯,看向那一排某個墓碑前的一家三口。
展嘉輝率先看到了他,轉頭和那對夫妻說了聲,走了過來,“哥,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展嘉輝的鼻子是鷹鈎鼻,他爸和他媽都不是這種鼻形。
展靳勾了下唇,“你叫我,我得來啊。”
展嘉輝忽而有些瘆得慌。
“爸。”展靳看向了他身後的男人。
他爸讓展嘉輝先去繼續掃墓,鷹般威嚴的眼神審視着他,及其給人壓力,“我最近,聽說了一些傳聞。”
他說了這句話,便沒了下文,這是他一貫的習慣,讓人自行理解。
“爸。”展靳沒有接他的話,遞出了手上的紙袋,“我給你帶了點東西。”
他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了那對母子在看着他們。
他爸疑慮地打開了紙袋,眉頭慢慢緊皺,手也跟着細微的顫抖,幾分鐘後,一張紙掉落在了地上,上面是一張男人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輪廓和鼻子同展嘉輝一模一樣。
那張紙掉落在地上,被雨水打濕。
以及他父親十八年前出過一次意外後,無法再生育的檢查——這是上次他母親帶給他的。
而展嘉輝的出生在那之後。
在他母親給了他這份檢查後,展靳便有意的去查了查,查到了那個男人。
當初不知道這對母子如何瞞天過海,謊言終究是一場美麗的泡沫。
漫天紙張飛揚,展靳撐着黑傘轉過身,看到了氣喘籲籲跑上階梯的江臣遇,雨水打濕了他的發梢。
他張着嘴,喘着氣,仰頭看着上面的展靳。
-
出租車內,兩人坐在後座,窗戶被雨打濕,朦胧了窗外的景色,展靳靠在車座上,偏頭看向窗外,指尖輕觸到了江臣遇的手背,這回那只手沒有避嫌,整只手将他的手握住,握得很緊,這手比他的還涼。
前面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對上一雙兇狠的眸子,不敢再多看。
這年頭,同性戀都這麽嚣張了。
車子到了公寓樓下,展靳抽了抽手,被江臣遇握得更緊,他提醒了一句,江臣遇才回過神似的松開了他。
下了車,展靳撐起傘,和江臣遇一起往公寓裏走去。
“你怎麽去那了?”展靳走進電梯。
“秦瑞……咳。”江臣遇緊急剎車,“那什麽,散步。”
展靳抿了下唇角,“……哦,你散步,還挺特別。”
進了房間,展靳把傘放在門口,突然聽到江臣遇說:“你手機,給我看看。”
“查崗啊?”展靳猜到他應該都知道了,把手機遞給了他。
江臣遇緊繃着臉把手機接過來,跟在展靳身後出了電梯,看到了好友申請裏的那些字眼,展靳已經删了些,那些是後來懶得删的。
江臣遇越看,臉越臭,心裏恐怕在挨個記上記仇本。
“別看了。”展靳掌心扣住手機,“男朋友在這兒呢,看我。”
江臣遇擡起頭,想問什麽,又沒問出來,難得他會有這麽糾結顧慮的時候,展靳把墓地和家裏的事兒和他說了,不過加工了些料,在這個故事裏,他成了被抛棄沒人要孤苦無依的小可憐。
江臣遇磕磕巴巴的安慰了他兩句,把自己安慰得不會說了,一把把展靳抓進懷裏,張開手抱住了他肩膀,“沒事,以後有我呢。”
展靳抱着他的腰,“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江臣遇認真地點了點頭,“有我陪着你,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展靳眸中染上了惺忪的笑意,“好。”
沒過多久,展靳恢複了常态,兩人一如往常的看書寫題,到了晚上,各自回房間。
門口傳來敲門聲,展靳前去開了門。
“我房間裏的空調……好像壞掉了。”江臣遇穿着睡衣,洗過的頭發搭在額間。
“壞了?”
“嗯。”
展靳去了他房間裏。
空調遙控器對着空調開不了了,不知道哪出了問題,展靳拿了條凳子墊着,踩上凳子,大致的看了會兒,餘光見旁邊的插頭掉了,挂在了後面不太明顯的地方。
江臣遇抱着枕頭站在他身後,緊緊攥住枕頭,“是壞了嗎?”
“嗯。”展靳面不改色收回眼,“是壞了,今晚睡我房間吧。”
江臣遇紅着耳垂“哦”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