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12.07.晉︱江文學城

27.12.07.晉︱江文學城

水源浠子擡手示意權至龍坐在她對面,嘴角噙着一絲微笑,“這兩天你恨不得我去死吧?很抱歉不能讓你如願。”

權至龍雙手抱胸,冷眼看着她。前世兩人糾纏多年,他自認為對她很了解,但現在的她,他看不懂——一個人究竟有多無恥,才能在對一個無辜的女孩做了那種事之後,依舊泰然自若,毫無愧疚之色?

權至龍語調平靜,咬字清晰,一字一句問答她:“我的願望很簡單:你滾出我的視線,不再算計我和我在意的人。至于你想死想活,跟我無關。”

水源浠子哈地笑出聲,毫無形象地前仰後合,最後趴在桌子上,好一會兒,她擡起頭,拿紙巾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淚,用一種帶點邪惡的口氣說:“為什麽你越這樣,我就越喜歡呢?真是沒辦法啊……”

權至龍皺眉看着她,一種惡心的感覺從胃裏倒湧出來。她還真是不停刷新無恥下限,看這毫無顧忌的樣子,今天大概又有什麽花招吧。

“說正事。”他不廢話,直接打斷她。

水源浠子收起笑容,一下子安靜下來,手中拿起小勺子,去攪動面前的咖啡,把勺子放進嘴裏吮吸一下,又去取方糖,淡聲說:“我記得你不喜歡喝黑咖啡,我也讨厭那種苦味……”

她正說着,突然手一抖,方糖啪地掉落在桌子上。權至龍正凝神想事情,被響聲驚醒,看看那塊糖,再看向她,不動不說話。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用盡量輕松的口氣說:“我前天晚上把酒灑在Lily身上時,跟剛才差不多。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我得了一種病,你可能聽說過——”

權至龍輕聲吐出一句“作死病?”

她笑着糾正他:“漸凍症。”

權至龍一下子愣在那裏,前世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上來。

他回過神來,端起咖啡喝一口,放下杯子,挑眉問道:“裝可憐博同情,我能理解,只是,用得着這麽拼嗎?”

水源浠子從包裏拿出手機,翻到一個界面,遞給權至龍,“這是診斷書,昨天剛确診。”

權至龍瞟了一眼,看到一家熟悉的醫院名字後,他接過手機,仔細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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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源浠子等他看完,用嘲諷的口氣說:“你不必盼着我死了,醫生說我還能活半年到一年時間,我想你應該有這個耐心吧。”

權至龍從頭到尾把診斷書看完,把手機放到桌子上,推回給她。

權至龍沒有說話,他現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毫無疑問,他厭煩她,因為前晚的事,他甚至恨上了她,但是扪心自問,他希望她死嗎?

現在是2011年,她21歲,人生與事業都剛起步,一個外國女孩在一向排外的日本娛樂圈打拼,其中有多少艱辛,他前世就知道。

前世他們曾是朋友、戀人、緋聞合作夥伴,但她從來不是他心目中的結婚對象。她借助他炒作,利用他,他心知肚明,仍陪她炒作。至于原因,當然跟韓國娛樂圈的規則有關:藝人除非能紅到全球,成為韓國形象的代表,否則就得學會給別人讓路,替大人物擋醜聞,被人抹黑。

他曾經很傲氣,不屑于這種規則。但前世的2011年,在摔了一大跤,幾乎被迫退出娛樂圈之後,他放下身段,默認了這個規則,與水源浠子的經紀公司達成默契,适時放出新聞,以這種方式自保。這很可悲,但他沒辦法,這就是在韓國走紅的代價。

2012年下半年,同公司的Psyn以《江南style》紅遍全球,一度因兵役事件而形象受損的他被韓國媒體大力追捧,這讓他深切明白一個道理:作為韓國藝人,要想甩掉那個規則,必須給韓國争臉。等自己成為在世界上代表韓國的那張臉時,就沒人敢再往他臉上抹髒東西了。

柏林電影節獲獎給了他這個機會。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再跟水源合作以圖自保,她卻不依不饒,不肯放過他,這次更是把手伸到他身邊人身上,這已經觸到了他的底線。他正在想轍給某人致命一擊,結果,她ALS了。

ALS,學名肌肉萎縮性側索硬化症,是一種不可逆的致死性運動神經元疾病,因為發病時身體如同冰凍住一樣無法支配身體,俗稱漸凍症。它的可怕在于病因不明,無有效治療方法,而且發現時往往已經是中晚期。【注】

前世的2014年,為喚起人們關注和為漸凍症病人募捐,在美國一批科技大佬推動下,冰桶挑戰席卷全球。權至龍參加過兩次冰桶挑戰,在第二次挑戰時點名讓水源參加挑戰,稱她為“My dear kiko”,引發歌迷強烈反彈,讓她得意好久……

這一世他沒給她得意的機會,她也比前世出手更狠,尤其這次的事,他恨得想殺人。

可是,他想殺死的這個人,現在卻得了絕症,他将有機會看着她被折磨致死。他不需要想報複她的事了。

水源浠子沒等到權至龍的回答,似乎也不意外,她勉強笑道:“你知道我是靠臉和身體吃飯,不能控制身體和臉,還做什麽模特兒,做什麽演員?我以前常會想像自己的未來,現在不需要了,我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

“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麽?”權至龍不繞彎子,直接問她。

他知道自己這樣說話會顯得很冷酷,但以他對她的了解,她做事向來目的性很強,人又要強,萬一最後瘋狂一把,臨死拉他墊背,他真是白活了兩世。

他不能不防着點兒。

“不要恨我。”她倒是沒有計較他的絕情,用難得的誠懇語氣說,“我喜歡過你,也利用過你,害過你喜歡的人,你應該恨我,但我請求你,不要恨我,我不想抱着遺憾死去。”

緩了一口氣,她繼續說:“我沒有愛情,沒有事業,沒有未來,我現在一無所有,我将會在極端痛苦中死去,有人也許會為此高興,但我不希望那些人中有你。”

他希望她死嗎?她這樣死去他會高興嗎?

權至龍問自己。

他重活一世,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得到了所有想得到的,前世與他糾纏不清的她,命運也發生這樣的巨變,這與他的重生有關嗎?這是所謂的蝴蝶效應嗎?

他眼神複雜,看向她,說:“如果這是真的,我會放下怨恨,但你對她做過的事,抱歉我不能諒解。”

水源浠子剛張開口準備說點什麽,權至龍打斷她:“那種藥,醫生說如果用量再大一點,可能會致命,你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心就要這樣害她,有什麽臉面要求我諒解?”

水源浠子垂下眼,過了一會兒,擡起頭,說:“我嫉妒她。”

“那個藤原俊一,聽說他家不簡單,他将來會繼承藤原家。你呢,現在成了‘世界龍’,多少女孩想搭上你,可是你們卻都愛她一個人,她得到的太多了……”

“她能得到愛,是因為她值得被愛。”權至龍皺起眉頭,“我不想裝大方,我們不可能做朋友。我原諒你對我做的一切,但不能諒解你那樣對她,我希望我們從此不再有交集。就是這樣,不再見了。”

他說完,起身離開甜品店,水源浠子端起杯子喝咖啡,卻突然被嗆得連連咳嗽起來,直到眼淚橫流。

喝東西被嗆到,是這種病的症狀之一。她明白,對她來說,活着就是等死。

她擦去眼淚,慢慢閉上了眼。

權至龍回到酒店的時候,Lily已經從藤原俊一那兒回來,正站在窗邊等着他。

權至龍進門,一眼看到她,舉起手中提着的盒子,語氣歡快,“快來看我給你帶了什麽東西回來!”

他從那家甜點店出來,想起自己本來是要給她買點心的,于是就去了附近一家店買了一堆回來。

Lily跑上前,接過他手裏的東西,一一打開品嘗,贊不絕口,“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甜點,你也嘗嘗。”她說着把一小塊巧克力夾心餅幹遞到他嘴邊。

他張口咬住,順便也含住了她的手指。

她往外抽,卻沒能抽回來。她擡眼看他,他慢慢吮着,臉上似笑非笑。

她再一掙,他順勢松開,她撲進他懷裏,他抱起她坐到沙裏上。

“什麽時候起來的?等很久了嗎?”他撩開她的長發,手貼放在她頸側試體溫。

“我去見Andrew了。”Lily把他的手拿下來,握在手中,看着他的眼睛,“跟他談了談。”

權至龍一愣,随即了然道:“意料之中。”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拇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她細嫩的手背。

“他讓司機來接我,他住的地方像花園一樣,看得出過得很悠閑。”

“心動了?”他用力捏住她的手指。

Lily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知道某人開啓醋壇子模式了。

她笑着說:“是啊,偶爾也會想,如果跟他在一起,是不是會更輕松。”

話音剛落,她只覺得一陣天翻地覆,等睜開眼,自己已經被他壓在身下。

“所以,你想說跟我在一起很沉重,像現在這樣?”他盯住她的眼,想要看進她心裏。

他的目光像着了火,灼燒着她。欲望升騰,無法遏止,她喘息着吻上他,他猛地咬住她不放,兩人纏鬥在一起,室內頓時一片旖旎。

良久,他放開她,一手撐在她身側,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說:“我承認我比較自私,就算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會承受很多,也不願意放手,總想試一試。我想要幸福,想要——你給的幸福。”

停頓一下,他問:“你願意給我嗎?”

“我願意,我的心我的身體,都願意。”她回答得毫不猶豫,綠色眼睛裏的光,像風吹動湖水濺起的浪花,在太陽下閃耀。

他撫上她的眼睛,想笑一笑,身體裏的沖動卻令他不由皺眉,他抱住她一個翻身,兩人颠倒了位置,變成她居高臨下。

“好想吃掉,又舍不得讓你受苦。”他摸上她的嘴唇,長嘆口氣,“再等等吧,等明年你生日過後。”

“會很痛嗎?”她問他。

她知道一點,卻想像不出那是什麽感覺。

“總會有一點難受的。”他不知道怎麽跟她描述,只能含糊其辭。

她想了下,問:“比痛經還痛?”

他一時語塞:這兩種痛他都不可能經歷,讓他怎麽回答?

他認真地想了想,說:“痛經可以用藥物緩解,那個不能。”

“那怎麽辦呢?”她有點發愁。

他安慰她:“如果彼此相愛,身體會有需求。兩個人回應那個需求,再加上點技巧,就會好很多了。”

她瞟他一眼,“你的技巧一定很好吧?”

他趕緊找補,“沒有,我學習能力和想像力強。”

“想像力?”她有點疑惑。

“是啊,愛上你之後,會幻想與你親熱,想像你的反應。”

“我有什麽反應?”她被勾起了興趣。

“變成淚美人兒,氣得不理我。”他回想着,即使是想像,她的樣子仍舊讓他心疼。

“那你怎麽辦呢?”她像是發現一件有趣的事,興致盎然地跟他讨論起來。

他在她唇上輕琢一下,說:“吻去你的眼淚,用盡辦法讨你的歡心,讓你喜歡上這件事。”

她對他的回答感到滿意,但莫名地又覺得有點恐怖,就試着問他:“可以事前練習嗎?”

她的反應超出了他的經驗,他眨了眨眼睛,“讓我想想——”

他腦中浮現一個畫面,很美很香甜,他試着問她,“我們一起洗澡?”

“為什麽要一起洗澡?”她不明所以,反問他。

他卻一下坐起來,抱住她,回答道:“我們試試從浴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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