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等我學成歸來
別人的高中返校都是拿了畢業證和畢業照後就離開學校，而莫斐卻是被一群同學關注着，從他走進教室開始，全班一半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
要不是有班主任在講臺前，班上那些混圈的人估計都直接沖上來了。莫斐在進教室時就已經打量了全班的人，發他照片在群裏的人就是班裏的一個男生。
“你什麽時候跟班長結仇了？他那眼神像是要扒了你皮似的。”魏偉側頭小聲對莫斐說。
“我掉馬就是他搞的鬼，發照片的就是他小號。”莫斐冷笑着看了班長一眼，他跟班上的人從不深交，要說結仇也是跟全班除了魏偉之外的每個人都結仇，要說不結仇那也是跟全班都沒有結仇的理由。
“幸好畢業了，不然被班長這麽惡狠狠地盯着，這福利待遇，我怕你吃不消。”魏偉揶揄打趣着莫斐，嘴上這麽說，但是他知道莫斐的個性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那張毒舌的嘴能把人分分鐘削死。
“就他那點小心思，我還能猜不到？”莫斐勾唇朝班長挑釁，跟他耍心機？
莫斐手輕拍前面女生的肩膀，“副班長，我來遲了，有沒有錯過重要的講話？”
副班長是班裏女生中的顏值擔當，更是語文課代表，文科成績很好，業餘愛好也很廣泛，她原本就一直挺喜歡非文，知道莫斐就是非文後，驚訝自己喜歡的男生竟然跟自己同班，而且是她一直作為競争對手的人。
“沒有，好多人都來得遲，老班還沒開始講話呢。”副班長豪爽不矯揉造作的聲音，在班裏捏着嗓子說話的女生中，簡直是一股清流。
“哦好，謝了。”他邊說邊用餘光瞄向班長，看着班長氣炸爆紅的臉，他覺得莫名的爽。
“莫斐，你真的不是故意考第三的嗎？”副班長擰着眉納悶地問，她從高二跟莫斐同班起，就一直是第二名，她高一的時候經常在全班第二和第三名之間徘徊，可是高二開始，她從來沒當過第三名。
能保持在第二名的概率來說太低了，而且這一保持就是兩年，簡直是奇跡。
莫斐在氣過班長後，就沒了再進一步刺激班長的興趣，埋頭趴在桌上閉目養神，反省自己昨晚在酒吧情緒有點失控，可能是因為沒想到自己都快高中畢業了，卻被人爆出二次元的身份來，所以覺得不爽而喝多了。
莫斐和魏偉是全班來的最遲的兩位，全班的臨畢業前的感性的話語，也都讓班主任一個人說光了，班長把畢業照和畢業證都發給每個人後，有人歡呼有人依依不舍。
“錄取分數線今晚我會發到群裏，你們明天就要上網自己填志願，我按去年的分數線對照了一下，浮動應該不大，我們班不少同學的分數都達到了不同大學的去年的分數線，希望你們能順利上自己心儀的大學，也希望你們在新的學校有新的開始。還有一件事，教導主任跟我十分重視昨天在我們班級群裏，有人發出來的疑似莫斐的女裝照，學校裏的老師對照片進行了分析，确認那是經過後期的失真照片，所以大家就不要再傳播了。”
班主任最後的話不是恭喜全班都能如願上個好大學，而是澄清莫斐照片的事，大家都努力維持着自己好學生的樣子，全都很聽班主任的話，連班長都違心點頭贊同班主任的澄清，眼神卻滿是對莫斐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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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偉都不禁啧啧感慨，“你爸就是有本事，遠在國外，都不知道你在國內幹什麽，學校領導卻還是照樣照顧你。”
“你爸媽不是這樣？不然你爸媽閑着沒事給學校搞擴建？”這麽多年，莫斐已經習慣了，哪怕這高中明明是他們自己考進來的，父母卻還是處處打點。
“說的是這麽個理啊。”魏偉點頭贊同，哪怕是家長早就被國外思想熏陶，但是中國式父母的教育思想還是根深蒂固，想要為子女安排好人生。
說起安排這事，莫斐想想也就那回事，早就習慣了，只要不幹涉他的興趣愛好，就當不知道。他們去安排他們的，他則忙自己的興趣。
班主任說班級解散的時候，魏偉覺得這可能是全班最聽話的一次，一直以來，班裏學霸就多，有時候老師說了下課，學霸們都還繼續埋頭解題，唯獨這回，就是還想再解題他們也沒題可解。
“你說我們這來的有什麽意思嗎？就來晃了一圈就打道回府了？”魏偉想想都覺得他們是白跑一趟，尤其是他都不在國內上學了。
“有好處啊，這不是知道班主任給我澄清了嗎？”
魏偉搖頭不理莫斐，登賬號進群看有沒有人扒莫斐的馬甲。
“你家烈日不是管理，都這麽盡職盡責，果然一心維護你啊。”魏偉無聊的低頭玩着手機，看着群消息不斷刷新，都是關于莫斐身份的讨論，本來是抱着看看的圍觀心态，沒想到群裏還真有人在扒馬甲。
“你以為我那寶貝兒是白叫的？”莫斐閉着眼有氣無力地說，話語含糊不清，也就只有魏偉聽得懂，都不用擔心會被前後桌的同學聽到。
“瞧把你得瑟的，什麽時候楠夏能這麽維護我，我即使在外國，大半夜我都能爬起來買機票趕緊飛回來。”魏偉見莫斐一臉驕傲的模樣，想起了楠夏。
“楠夏？維護你？不存在。”莫斐很不給好友的面子，一針見血的點出，“只要你沒死，她就會往死你咒你。”
“能不能愉快的當好友了？”魏偉伸腿就往莫斐的椅子踹去，莫斐趴在桌上完全沒防備，坐着的凳子瞬間被魏偉的一記飛腿給踹飛。莫斐機靈的從凳子上站起來，避免了一屁股坐地上的尴尬。
魏偉知道自己被莫斐逮住會死很慘，在莫斐開始反擊的時候就沖出了教室，順着畢業離校的人群，遠離了莫斐的魔爪。
魏偉以為莫斐會一直緊追不松，可他跑着跑着回頭再看時，莫斐已經不在自己身後，魏偉納悶的四處張望的找莫斐。
莫斐早就沒再追魏偉，他到辦公室門口晃了一圈，班主任果然還在辦公室裏沒離開。
“老班，你是知道我會來找你，特地留下來等我的嗎？”莫斐開玩笑的說着。
班主任神情無奈，眼裏卻沒絲毫責備，撇開莫斐的家世，光是成績和能力，她就經常在表揚莫斐，卻也因為莫斐有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成熟，她有時也會稍微偏心莫斐，希望他能更簡單一點。
“到了大學你的心态還是這麽輕松，老師就不用擔心你了。”
“老師，我可是三好學生的代表啊！”現在已經是畢業生的莫斐，完全不用像平時那麽拘謹，跟班主任也可以說笑起來。
“是啊，次次能把自己掌握在班級第三名，從我職教以來，就只有你這麽能幹，老師是不是還得申請讓學校給你頒個獎？”班主任看到自己桌上擺着的全班同學的成績和即将踏入的大學，“你真的想好了到師大？首都的那兩所名校不考慮？”
“到哪上不是上？我記得老師你也是師大畢業的吧？我作為一名準學弟，給學姐打招呼來了。”
“就知道跟老師開玩笑，無事上門唠嗑，非奸即盜。說吧，你是想打聽什麽事？”
莫斐神色微變，自己的小主意被老班識破了，“老師你澄清我cosplay的事，是學校領導的意思，還是我父母的意思？”
他說話間眼神一直緊盯着班主任，沒錯過老班的細微小表情。
“教導主任的意思。”班主任如實說了，但出于自己的私心，還補充了一句，“其實這也算是你父母的意思，父母哪有不擔心子女的？教導主任一定是接到你父母的電話，所以才會緊急讓我澄清。”
他的父母還就與衆不同，一點都不會擔心子女，從他小時候至今都是這樣。莫斐如是想着，心裏一陣失望，卻也不禁自嘲，十多年了都沒管過他，還以為這回父母知道他男扮女裝會不一樣，原來自己還是沒他們的工作重要。
“我懂。”僅僅自嘆了那麽一會兒，莫斐又恢複了平時沒心沒肺的模樣，臨離開辦公室前，他對班主任說了最後一句話，“老師，生日快樂。”
班主任一瞬間有些詫異地看着莫斐，但也只是驚訝幾秒，這就是她一直有點偏心莫斐的原因之一啊，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心細如絲。她同時教三個班的語文課，只有莫斐在畢業的時候，還記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一句簡單的祝賀，卻讓她感慨許久。
魏偉找到莫斐時，見莫斐正繞着學校圍牆走圈，“兄弟，你幹啥呢？突然不見了，我還以為你失蹤了。”
“在追憶青春，兄弟，一起？”莫斐笑道。
兩人并排繞着學校的圍牆，從他們上課的教學樓走到操場，最後到學校大門，他們走過了車棚，踱過了球場。學校的公告牆上，還曾張貼過他們參加校慶表演的節目，一屆高考，從此分道揚镳。
他們走出高中學校大門的那一刻，魏偉說，“女裝大佬，你要在A市等我學成歸來。”
莫斐朝他瞥了一眼，“那我也沒‘性’趣娶你。”
“老子可是要娶楠夏的人，你這麽想娶就娶你家烈日去。”
打鬧聲漸漸隐于城市喧嚣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