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同居
第11章：同居
“小子，坐好了。”中原中也坐在摩托車上，對戰戰兢兢坐在後座上的芥川龍之介說道。
芥川龍之介從來沒有坐過摩托車，根據他這段時間對于中原中也的了解，這兩摩托車的價值，肯定是他絕對想象不到的。
別說是摩托車了，從貧民窟裏出來的小孩子，很多東西都沒有見過，就像是今天在去boss所在的頂樓時，芥川龍之介極力壓制自己心中的驚嘆，卻依然掩飾不住自己心中的震撼。
他當然是知道森會社這個地方的，但是曾經，他只能遠遠地眺望這座高樓，從來沒有奢望過，自己真的可以踏足這樣的地界。
貧民窟裏，是肮髒、污穢的，即使是那裏的空氣，都散發着惡臭，芥川龍之介的的肺部一直都在生病，因此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火焰灼燒一般痛苦。
但是在走進森會社的時候，或許是因為空氣更加安靜，也或許是因為他肺部的疾病有所好轉，因此他從未覺得，呼吸那麽輕松過。
也從未覺得，活着竟然是這麽美好的事情。
“在下坐好了，中也先生。”芥川龍之介用異能力鎖緊摩托車，力求即使中原中也在飙車，也絕對不會被甩開。
中原中也曾經騎摩托時都是一個人，哪裏承載過別人呢，所以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尴尬，在芥川龍之介說完那句話之後，立刻啓動引擎。
改造過的摩托車揚長而去。
芥川龍之介差點像是風筝一樣被放起來，他下意識死死抓住中原中也的衣服，本能般的操縱異能力，在聽到摩托的外殼不堪重負，有細碎的開裂聲時，他才如夢初醒般的放松了一些力氣。
下車的時候，芥川龍之介的眼睛都變得無神起來，本來就因為營養不良，而顯得有些幹枯的頭發，這會兒更像是稻草一樣，他覺得身子很重，就像是馬上要昏倒一樣。
不過比起自己的一點點不适感，更讓芥川龍之介矚目的，其實是不小心被他揪皺了的、中原中也的黑色小馬甲的衣擺。
“你的妹妹就在前面的學校裏，這個時間，她已經快要放學了，你可以等她一起。”中原中也一般不會說那麽多話，但是根據他買的育兒寶典上說，對于人類幼崽來說，詳細的交代可能會讓他們覺得不耐煩，但更大的可能性是，這會讓他們的記憶更深。
芥川龍之介這會兒腦子有些昏，根本就聽不見中原中也在說什麽，捏皺了中原中也衣角的惶恐感，讓他不由自主地朝着中原中也的衣擺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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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他看的太明顯了，就連神經比較大條的中原中也都注意到了，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擺，并沒有怎麽在意，随手拍了拍，接着說道：“接下來你需要跟我一起回家，還有什麽異議嗎？”
“回家？”芥川龍之介只聽清楚了這一個詞彙，他有些茫然地擡起頭，看向中原中也。
雖然曾經跟芥川銀一起住在貧民窟時，芥川龍之介也是有家的，但那個家不遮風不擋雨，在每一個沒有棉被的冬天，更是十分難熬，因此芥川龍之介對于“家”的概念，其實并不是那麽美好。
不過是“和妹妹一起住的地方”。
但是現在，好像是時候改變這個概念了。
“是，中也先生。”芥川龍之介說道：“在下是中也先生的屬下。”
中原中也下意識想要反駁什麽，但他所敬仰的森鷗外也說過了，如今的芥川龍之介，暫時交給他來帶，等他以後成為幹部，那麽芥川龍之介就是他的直系下屬。
中原中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不能成為幹部。
雖然有些能力他趕不上太宰治，但他的單兵作戰能力，更是太宰治所拍馬不能及的。
港口|黑|手|黨最強戰力，不是說說而已。
中原中也既然不知道說什麽，但氣氛都到這裏了，他沖芥川龍之介點點頭，擡手摸摸芥川龍之介的頭頂。
芥川龍之介這一次被觸碰頭頂，完全沒有了上一次的窘迫，他下意識側頭，蹭蹭中原中也的手心。中原中也心中隐隐覺得有些怪異，但是他并不知道到底哪裏怪異，在收回手後，只覺得手心的觸感，有些癢。
橫濱中學很快就下課了，這個學校設置在橫濱中心，是一個高檔院校，芥川龍之介也不傻，這會兒聽到廣播在播報放學鈴聲，便打起精神來，看向門口。
校園是有東西南北四個門的，不過中原中也清楚，芥川銀會從哪一個門出來，便帶着芥川龍之介在此等候。
芥川銀看起來很匆忙，她知道芥川龍之介今天要出院了，如果她在芥川龍之介
但在剛走出校門的時候，芥川銀的腳步忽然釘住了。
芥川龍之介站在門口，雖然個子不高，頭上戴着一頂大號的帽子，看起來也很像是這所中學的學生，但他卻站在家長的行列中，像是很多等待妹妹的哥哥一樣，靜靜地站着，很瘦弱，很安靜，配上那張臉，像是一個斯斯文文的小公子，雖然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從貧民窟那種地方走出來的人。
不知道為什麽，芥川銀看到這樣的芥川龍之介，眼眶忽然有些發熱。
這是她的哥哥啊，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相依為命的哥哥。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哥哥幸福。
芥川龍之介顯然也看到了芥川銀，他的耳朵很靈敏，即使是很細小的聲音都能聽到，他對于芥川銀實在是太熟悉了，因此在剛剛聽到芥川銀的腳步聲時，他就已經将帽子摘下來，看向對方沖她緩緩走來的方向。
中原中也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他仔細想了想自己那個育兒手冊上面寫的東西，然後對芥川龍之介說道：“或許你可以給你妹妹一個擁抱。”
擁抱這種東西，實在是太肉麻了，單身且直的重力使根本不會嘗試，但是有時候，一個擁抱，對于有些人來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芥川龍之介聽話地沖芥川銀張開手臂。
芥川銀本來積蓄在眼眶裏的眼淚，忽然就控制不住了。
她沖到芥川龍之介的懷裏，抱住他的腰，哭的泣不成聲。
芥川龍之介也是第一次和自己的妹妹，有這麽親密的接觸，以前的每一次接觸，無非就是他病得起不來了，芥川銀會給他擦拭因為疼痛而産生的汗水，那個時候的他們，除了像是一對兄妹，更像是兩塊互相依靠的木頭，一旦一塊倒下了，另外一塊也會倒下。
他們兩個，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像是一對兄妹，在大庭廣衆之下擁抱。
生在貧民窟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時間，去消化自己的難過，因為比起情緒，更重要的事情，是努力、再努力地活下去。
有人隐隐約約往這邊看，但是在場的三人都不在意，芥川龍之介和芥川銀沉浸在情緒中，中原中也是不會在意別人的人，直到芥川銀将自己的情緒調整好，中原中也才找到一家店，請他們一起吃飯。
中原中也出手，自然是別人所不能比對的，但是芥川銀和芥川龍之介，反而并沒有在意這些好吃的食物的味道，他們兩個人更加喜歡的，是在活着的這十幾年中，難得感受到的平靜。
兩個人都話不多，因此他們并沒有多說什麽，但是這兩個人之間流淌的情緒，卻是蘊含着旁人都無法捉摸的感情。
中原中也并不打擾兩人，在這短短的一個小時裏，他除了吃飯，還處理了幾個下屬的電話，雖然打電話的時候中原中也并沒有表現出不耐煩，但芥川銀和芥川龍之介都知道，如果不是他們，說不定中原中也可以自己去處理這些事情。
但中原中也不說什麽，這對兄妹也不好說什麽，只是将自己吃飯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在兩人吃完後，芥川銀便和兩人分離了，雖然芥川銀年紀小，但她是個女孩子，不太好跟着中原中也，港口|黑|手|黨裏有更适合她的地方。
中原中也在兩人吃完後，并沒有回到港口|黑|手|黨，而是帶着芥川龍之介參觀了他的房子。
說是房子，但是對于芥川龍之介來說，這個地方，無限接近于城堡。
中原中也說道：“這些都是我和你妹妹一起給你挑選的，她跟我說，即使是她，也不能說明你到底喜歡什麽。”
芥川龍之介了解自己的妹妹，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其實是在心疼他的。
但是當中原中也說出這些話後，他忽然有些自卑。
他跟中原中也完全不一樣，中原中也英俊、健康、富有，自己住着的別墅裏，甚至還有一間屋子，是用來擺放昂貴的紅酒的。
但芥川龍之介，一無所有。
中原中也沒有注意芥川龍之介的情緒，但他說道：“不過你接下來，會有很多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