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裴夫命題(一)

序言:

每當你路過時,我都小心地躲開;

夏日的涼風啊,總在傍晚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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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飛快度過,我卻沒料到大學會如此漫長。過去每天都充滿期待,每個晚上都憧憬着第二天。

現在只有收到依真的信,生活才如披上陽光的清晨露珠,變得璀璨起來。而我就像夏天,在炙熱的光芒裏才真正醒來。

信很少。讀信的喜悅那麽短暫。因為擔心影響她學習,也不能馬上回信。

其它時間,我熱衷于跟同城老同學們見面,又跟分布全國各地的其它同學寫信敘舊。每天都能收到幾封信,在讀信和回複裏暫時忘記。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等待。想念很快超過了想象。

等待她畢業的3年很漫長,每一天似乎變成了一周7天。多年後,我才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每每沉浸在回憶和想念裏,便再無法對任何事情專注。生活中出現跟她相關的任何一個字,都會隐隐牽動,進而是潮水般的懷念,繼而是溺水般的窒息。學習變成了三心二意的掩飾。于是除了在夢裏,等待成為了煎熬,像鍋裏的魚:一面是水,一面是火,一面是向往,一面是忍受,一面渴望活着,一面等待解脫。

我反對玩世不恭的态度,卻在虛拟的游戲和空虛的游蕩中度過。經常一起的夥伴高考成績很優秀,就像某種保證……

美好,只需體驗過一次,再也無法放下,也看不到其它事情了。

第一學期挂了三門課,輔導員通知我去學院辦公室。

沒料到情況會這麽嚴重,還以為像高中那樣,平時成績并不重要。

學院領導看着我,最後重心長地說:“學院經過商量,還是考慮給你一次機會,你一定要努力!”

系主任在走廊裏,關切地對我說:“以後要多加油,自己千萬不要破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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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勸勉,但我卻感到委屈和羞愧。這種說法就像在批評我對學業的不敬,更像是說我的人生态度。

我沒想過放棄理想,何況還有美好的等待。除了憧憬的愛情,我從小如此崇敬知識,甚至從沒想過用來謀生……

後來才知道,學院本來打算将我退學的,卻有位陌生人為我作了擔保。

沒想到大學并不是自由自在的生活,更沒想到第一次不經意的考試就為整個大學生活定下了緊張的基調!

第二學期,我感覺自己在努力了,然而第一學期基礎不好的數學再次挂科了。

第三學期是在緊張忐忑中度過的,卻又在數學課上挂了。有些事不容你一錯再錯,而是開頭錯了就難以挽回了。何況這已經是再而三了!

第五門考試不及格,根據學校規定,我已失去獲得學位的機會。這只是大二的第一學期結束,此時我在母校重逢了格林……

那次考試是我的最後一次機會,如同噩夢一般。每門考試完,我就緊接着複習下一門課,沒有停頓,很少睡覺。考試周結束,我已經累得幾乎無法站穩了。

在最後一門數學考試上,我驚恐地看見講臺挂鐘的分針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移動。每次去看時間,就過去了十來分鐘,而我又不斷地想看時間。在我的緊張慌亂和目瞪口呆中,半節課已過去。

我放棄了掙紮。我确定自己已無法通過,幾乎是眼睜睜看着自己失去機會,卻又像在等待錯過最後一次機會,以證實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在措手不及的惶恐中,在無法抑制的聯想裏,在噩夢般的記憶裏,我第一次感受到時間的無情。

夥伴想辦法幫我弄到了任課教師的電話。我懷着一絲僥幸,告訴任課老師這是自己拿到學位的最後機會。卻得到答複:那我也沒辦法!

夥計陪我坐在湖邊,看着天色漸暗,湖面漆黑一片,內心沉重,就像被掩埋在這水底。

我想只能考研了吧。然而不久就得知,必須要先有本科學位。真的不能擺脫這份沉重了嗎?真的很愛大學生活,卻又盼望早點結束。殘酷悄無聲息地逼近,像黑暗裏隐現的怪物,而我卻還在想着家人和長輩們的殷切目光。

不久,由于高校之間重新合并,學校從211變為985。我并未注意到高中有點不切實際的願望,悄悄實現了(那是見到格林後的高二,“僥幸”拿到全校前幾十名的“好成績”,對于高一的三百名外來是很大的進步。當時,我幻想着要考985重點大學的生物學專業)。

因為,我正為新校規下有機會獲得學位和考研資格而高興。只要後面五個學期沒有任何一門課再出差錯的話。我感到了真正的壓力……

幸運地是,每門專業課都是從頭開始學。

人生從來沒有這麽大,也從來沒這麽小。科學家說宇宙有上百億年歷史,而藍色行星的存在要短暫得多,而人類出現後的時間,簡直就是須臾!

而“我”将轉瞬即逝,過去不曾有,将來不會再有。怎麽珍惜人生都不為過。人生應該實現全部理想,才沒有遺憾。怎會向現實妥協,而辜負了人生哪怕一天呢!

因為,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事物都有背面。其實,大學生活也充滿着趣事。我們可愛的208室(愛您吧),是一個現實中的伊甸園。學習讓人快樂,而快樂的人總可以找到快樂的生活。

我們還會經常相互打趣,比如:你的分子遺床(傳)學學得不錯啊,以後多多請教啊!然後又是“失禁失禁”,回以“久仰久仰”之類的,沒完沒了。

寝室的同學性格不同,特長多樣,但都熱愛這個時代的大學生活。大學生活是一腳邁出父母約束,而另一腳還未踏入社會的快樂歲月。在夢想裏,歡樂的趣事每天持續不斷。

這時我才總結出逃課定律:

定律一,老師只在你逃課的時候點名;

定律二,老師只在你最糾結而終于再次逃課的那次,再次點名;

定律三、四和五,結果類同。

#####這本書帶有數學神秘主義,有興趣的親愛讀者,可以留意一下文中的各種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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