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顏行一站在背光處,斜眯着眼睛,思索了一會兒池小喻的話,淡淡開口:“女兒當然會像媽媽,但,你不是她。”

池小喻身子一僵,又擡頭,怔怔望他不語。

顏行一慢慢轉過身子,臉部的輪廓在夕陽柔和朦胧的光線籠罩下,很清新立體,棱角分明,不似花放那麽嚣張的帥氣,他給人感覺是一個擁有堅毅性格的低調男人,但又很溫和。按理說,他身處商場那麽些年,又加上爺爺的刻意培養,應當具備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而為何她眼中的顏行一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犀利。一瞬間的感覺,池小喻突然想知道顏行一是怎樣收服集團裏又較真又刻薄“老妖怪”級的,那些與爺爺“同生共死”過的老牌股東。

或許他還是有些能耐的吧!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其實仔細算算,他們認識了八年,八年啊,足以讓一個嬰孩長成小小少年,而這麽認真的凝視他,或許還是頭一遭。

人,便還是那個人,神情中卻似帶着隐隐的苦澀。

顏行一見池小喻遲遲不肯說話,眼神飄向遠方,“池英,家世普通,幼年母早亡,18歲參加聯誼晚會時,無意間與顏氏太子爺相識,緊接着相戀,20歲嫁入顏家,成為紅極一時的灰姑娘太子妃,23歲生下女兒顏愛池……”

“你說這些什麽意思?”忽然聽人提及自己的媽媽,不知為何,池小喻隐隐有些動怒,打斷了他的話。

“就血緣來說,你的身上流着她一半的骨血,容顏像她乃是理所當然。但是,就經歷來說,你想像她已經晚了,18歲戀愛、20歲結婚、23歲生子,小池今年也23歲了吧,莫說結婚生子了,你戀過愛嗎?知道愛一個人想見又不能見,想抱又不能抱是什麽滋味嗎?”

顏行一頭一次帶了些調侃的意味和池小喻說話,卻句句鋒利如刀,使得她有些發窘,白了他一眼,鬥氣似地說:“我兒子已經5歲了。”

“嗯,”顏行一笑着點頭,“很厲害,白撿了便宜,做了個現成的媽媽。”

池小喻恨瞪了他一眼。

“小池,父母只是我們的典範,可能是好的,也或許只是壞的。以前,我也會想我會不會像我爸爸那樣沉迷賭博,甚至不惜一切代價願意拿自己的生命、妻兒去做賭注,我特別害怕成為他那種人。于是,爺爺送我去歐洲讀書的第一年,我用向他借來的200萬做本金,在股票交易市場又掙了幾百萬,拿着這些錢我去了拉斯維加斯。一共七天,我接連流連在賭城的各個賭場,結果我發現,不管是什麽樣的賭局都絲毫引不來我的興趣,或者說我打心底裏憎恨讨厭賭博這個東西。看,我的爸爸成為了我的壞典範,你呢我相信也不會走上與你媽媽相似的生活軌跡!別怕,有我。”

“反正我這種怪物與你有着相同的擔憂。”或許是害怕又一次吓跑了池小喻,顏行一又補充了一句。

他淺笑着看着池小喻的眼睛,只是那笑叫她覺得并非就是因為開心,驀地一下,她突然覺得很理解顏行一那種無助又無邊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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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喻原本難過的心情,讓顏行一這麽一鬧,沒來由的輕松了許多。想想過往,她氣的發笑,手撐着墓碑站立起來,想要氣他又自知不易,便換了個話題,笑罵他:“跟屁蟲,每日跟東跟西的倒不嫌煩。”

顏行一也不惱,清淡地笑着,“你應當謝我,我若不派人跟着你,爺爺才不會放任你一直在外。”

“他怕別人綁架了我不成!”

“你以為呢!”

“哼……那我小時候學的跆拳道是白學了不成!”

兩人很有默契的一邊說話,一邊開始往半山下走去。

池小喻見顏行一只笑不語,又急道:“你忘記了,以前在家的時候我是怎麽摔你的了?”

顏行一笑的更是歡暢,倒是沒有忘記老實地點點頭。

池小喻忽然有些心虛,斜眯了他一眼,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你別因為恨我,就捉弄我說喜歡我。”

“什麽?”

顏行一的聲音驟然嚴厲,緊接着頓下了步伐。又忽然擡腿,一個下踢,池小喻慌忙想要跳開,顏行一使腳猛磕她腳跟,一個重心不穩,池小喻向後倒去。

眼看就要悲哀地親近大地,顏行一又忽然伸手,穩穩地接住了她。

顏行一瞪眼看着懷裏的池小喻,顯然還在為她剛才的話而生氣,好半晌,扯出一記不太好看的笑容:“我沒告訴過你,我是跆拳道黑帶五段!”

所以呢,他這是在告訴她,以前被她摔,都是他甘心情願?

池小喻很沒出息地咽了口口水,伸手去推顏行一,“知……知道啦,快讓我起來!”

“好。”顏行一利索地答着,卻只定定看她,相反,雙臂更加的環緊了她的腰。

像是算準了池小喻會面紅耳赤,顏行一微冷的臉上真正泛起了笑意,裝蒜賣起關子,“不過,要等我把話說完。”

池小喻咬了咬牙,威脅他:“顏行一,信不信我一拳打腫了你的眼睛。”

話,其實挺有霸氣的,不過姿勢不對,氣勢自然就弱了三分。

顏行一笑了,還是快笑岔氣的那種。

池小喻的面子更挂不住了,一氣之下,真的掄起拳頭就打,頗有架勢,那叫一個虎虎生風。可人家是黑帶五段,雖說還沒有天下無敵,但也是橫掃一方了。

池小喻的拳頭也就是氣勢洶洶地行徑到顏行一的鼻子前,就落到了人家的大手裏。

緊接着顏行一的俊顏漸漸地逼了過來,吓得池小喻的心怦怦亂跳,拼力掙紮。可她越掙紮,他就勒的越緊,那一雙就似捆仙繩似的臂膀,勒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池小喻又是憤恨又是無耐,陡然又想起了花放。都說,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哪怕是偷偷看上一眼,也會覺得幸福。

然,她看花放是緊張,看顏行一時是有點兒忐忑,只有看池鬧鬧的時候她才會油然生出一種幸福的感覺。她搞不懂自己究竟有沒有喜歡他們兩個的其中之一,就更加的不想讓這種錯誤繼續下去。她自認為已經搞定了花放,那緊接着就是顏行一了。

池小喻忽然面露驚愕望向前方,“爺爺,你怎麽來了?”

顏行一下意識地擡了下頭,池小喻立馬像兔子一樣驚起,奮力掙脫出他的懷抱,脫缰野馬似的往山下飛奔。

一口氣跑出了老遠,再回頭之時,看見顏行一還傻愣愣地杵在原地,池小喻忽然失笑出聲。

“行一,我爺爺是不是病的很厲害?”說這話的時候,池小喻站在她小破車的旁邊,與顏行一隔了整整一輛車的距離,防備之心不言而喻。

顏行一倒是笑的很灑脫,右手一指,“想去看他?那就上車。”

“我有車。”池小喻仍然很戒備。

“爺爺不在家。”

“那他在哪?”

顏行一狡黠一笑,又揮手指了指自己的跑車。

池小喻哼哼唧唧的還在猶豫,“我的車……”雖然破吧,但好歹也是四個輪子的。又加上,這荒郊野外的,明天自己還得來拿車,不劃算,非常不劃算。于是,池小喻撇撇嘴說:“你開車在前面帶路。”

天色早就暗了下來,寒山公墓又地處荒郊,需要行上很長一段黑漆馬糊的路途,才能上國道。顏行一挑挑眉角,一手撐着車門,不悅道:“你的車,随後我讓人開回去。現在,我數1、2、3,要麽你自己走過來,要麽我抱你過來。”

這一回,池小喻沒有糾結,幹脆利落地拍上了車門,徑直走了過去。

等到兩人都坐好以後,顏行一轉着方向盤,跑車上了公墓前的土路,卷起沙土層層。

“我知道找你的那個男人是誰,交給我來處理。”

跑車上了國道,原本黑暗的世界裏,昏黃的路燈帶來了絲絲光明。顏行一想了很久,如是交待着池小喻。

“不需要。”池小喻錯愕了片刻,果斷地拒絕。

“他是個騙子。”顏行一的面色有些暗沉。

“我知道。”池小喻的口氣稍顯不耐煩,果然是爺爺教出來的人才,簡直同他一樣的專治霸道。

“小池,我不會告訴爺爺。”顏行一的雙手緊緊地握着方向盤,大聲表明着自己的立場。

“小池,你不要每次都是拒人千裏的模樣,你能不能在拒絕我之前,開口問問我要怎麽做,如果我的做法你并不能茍同,那我一定會尊重你的選擇。拜托你,不要在我才将開口的時候,就一棍子悶死我。”緊接着,顏行一又頗為“怨婦”似的控訴起池小喻來。

池小喻也不甘示弱,即刻反擊:“那你能不能在決定關于我的事情之前,先問問我好不好、要不要。我也拜托你,不要像我爺爺那樣專治,身邊的人會被你吓跑的。”

顏行一愣住,停頓了好久,才艱難開口:“好,我改。我不會吓跑我身邊的任何人,所以你也不要跑。”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清亮,如夜幕中亮起的第一道晨曦之光,耀眼非凡。

使得池小喻偷偷看過第一眼,便撇過了頭,再不敢看。

呃……還欠一章,還在努力,估計今天是肯定寫不完的。不過,今天湊一點,明天湊一點,明天是一定能補齊欠下那章滴~~

包養我,以後我開的新文你都知道,點下圖穿越小樣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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