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還沒等到送林珏回鄉下,林珏就突然大病了一場。
高燒不退,也不讓任何人檢查,稍有人靠近林珏都會吓的他發抖。
“出去,都出去……”林珏一遍一遍地裹緊被子,卻還是覺得冷。
恍惚間,他仿佛回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家。
那裏有田地,山林,後山的小湖。
他迎着朝陽,自由地奔跑着,躍進冰涼地湖水裏,直到看見一個人……
周時深直接扯開林珏的被子,摸了摸他的額頭,腰腹,都是滾熱的,可林珏反而蜷縮身體試圖将那些溫度留住。
“周總,可能是,因為傷口感染導致的發熱,只是……林先生不讓看……”
林珏此刻也是迷糊着,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褲子。
“都出去。”
等人走了,周時深才輕輕解開林珏蜷縮着的手指,給他脫了衣服檢查傷口。
林珏生産那天他也曾趁着他昏迷時見過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只是沒想到過了這麽多日,竟也沒好起來,傷口的血雖然止住了,但卻還在發紅發腫。
因為冷,林珏驟然醒了,看見周時深那張臉的一瞬間,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立刻拉上自己的褲子,蜷縮着身子坐起來,立刻後退到床頭。
“傷口發炎了。”周時深平淡地說。
“我不…”林珏搖頭,“我沒事,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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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深拿了藥,走到林珏身邊,“吃了。”
林珏擡眼,他的臉燒的通紅,眼睛也是,像是剛哭過的孩子,“我不吃。”
周時深幹巴巴地吞咽了一下,他剛才給林珏處理了傷口,又坐着守了大半夜,此刻也累了。
“聽話。”周時深耐着性子,拿了水杯,抿了一口水,确定不燙,坐在林珏面前,“張嘴。”
林珏眼神呆滞地看着他,僵硬地張開嘴。
發熱太久,他的嘴巴确實幹了。
周時深一點點把水喂給林珏,等他喝了半杯,才捏了藥送進他嘴裏繼續喂。
喝了水,林珏好多了,他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換了,就連傷口也像是被處理過了一樣。
“我處理的,沒人看見。”
林珏面皮薄,不願意被人看見自己的身體,周時深最了解他。
看到就看到吧,也沒什麽好遮掩的,林珏安慰着自己的自尊心,躲到床的另一邊躺下。
“好了,睡覺。”周時深也累了,衣服也不想脫,關了臺燈,脫了鞋子就在床上躺下。
林珏起初依舊是心懷戒備,直到床的那邊傳來又輕又規律的呼吸聲,他才睡着。
翌日清晨,林珏醒了,周時深已然不在床上了,他也發現自己的燒也退了不少,傭人正在收拾病房裏的東西。
“許叔。”林珏叫住來回折騰着幫忙搬東西的許叔。
“哎,林先生,您醒了,洗漱吃早餐吧,咱們要回家了。”
林珏揉揉眼睛,“許叔,是去……”
“周總說讓您去鄉下靜養,市區裏的院子正讓人重新修整呢。”
“哦。”
倒是給他編了一個好理由。
等收拾完東西,林珏也快吃完了,許叔帶着他辦完出院手續就離開了醫院。
“這是,周時深的車。”林珏站在醫院門口有些遲疑了一下,不敢上前。
“嗯,周總說,他的車穩,以後給您做出行的車子。”
許叔給林珏開了車門,他只好半信半疑地坐上了車子,隔着窗戶問:“那他呢。”
許叔坐在了副駕駛,回答:“林先生,周總可是從來不缺車的。”
“哦。”林珏應了一句,轉頭看向車窗外。
“只是這輛是周總最喜歡的,可見您在周總心裏的地位是十分要緊的。”
林珏扯扯嘴角,并不放在心上:“許叔,讓司機開車吧。”
車子的升降窗升起,将車子分成兩個獨立的空間,林珏單獨占有其中一個,他現在精神的很,看着窗外飛馳的風景,感受着車子裏适宜的溫度,忍不住感嘆,他竟然還能有這樣的生活。
車子開的很穩,林珏拉上窗簾,點開閱讀燈,一個人靜靜地看書。
等到了地方,林珏感覺車子停下,就合上書,揉了揉酸痛的眼角。
車門被打開,許叔說了一句:“林先生,到了。”
林珏探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院子,與其說是鄉下的房子,不如還是稱它為宅子更合适。
中式的門廳開闊,院落裏景色被屏風遮擋嚴實,讓人忍不住想要去窺探。
“還挺氣派。”
“林先生往裏走,裏面是前幾年就修繕好的,周總一直希望把這間老宅打理好了,等未來的夫人……”許叔覺得自己說的多了。
林珏下車,“您繼續說。”
“嗐……如今,周總對您的用心,是十分不一般的,林先生,是極具福氣的命格。”許叔笑着,引林珏進了院子。
“福氣。”林珏邁過門檻。
“外人看來我是如此。”
林珏只是微笑:“可是內裏究竟是如何的,許叔,你是知道的。”
許叔只是笑笑,沒再答話。
等移步進了內院,到處都是高低錯落的假山流水,腳下的路,也變成棋盤格樣式的山水路,每個石板間的水流都在緩緩流動,仔細看,還有幾尾金魚在其中游蕩。
“林先生,您慢點走。”
林珏點頭示意,跟着許叔一路進了客廳。
“這裏的裝修全部按着中式風格做的,周總說,林先生要是哪裏覺得不如意的,再讓人來修整。”
林珏淺笑,摸了摸垂在自己身側的樹葉:“如此奢靡,怎麽會有不如意的地方。”
許叔自然是能看出林珏的不高興,可說到底,林珏孩子也生了,怎麽可能和周時深真的一刀兩斷呢。
等去了卧房,林珏讓人放下自己的行李,就讓所有人都出去了。
林珏看着屋子的四周,他逃不出的,如今只不過是換了個樣子的牢籠。
周時深,總是不會放過他。
沒想到這麽偏僻的地方,午飯還能做的這麽豐盛,四菜一湯,林珏拿着筷子,有些食不甘味。
“鹹味淡了。”林珏道。
“你生産完,只能吃清淡的。”
說完,男人已經走過來,坐在了林珏面前。
林珏早就料到,他放下筷子,皺緊眉頭,十分不耐煩地問:“你究竟想要什麽?”
周時深端起碗,夾了米飯放進嘴裏看向林珏,“我什麽都不要,只需要你就這麽陪着我。”
“那沈如瑞呢?”
周時深眼神突然狠戾起來,“你提他做什麽?”
“當初你也是為他才……”
“他瞞着我,騙你從醫院跑出來,差點害死你。”周時深打斷林珏的話,夾了一道菜放進嘴裏,看向林珏:“沈家已經将他軟禁。”
“他也曾是你心愛的人。”林珏低眉,“可見你變心之快。”
“林珏。”周時深眼神溫柔,“沈如瑞只是偶然間救過我的性命,可你不同。”
我把你放在心上。
那又如何。林珏看着面前幾乎完美的男人。
周時深的臉是一等一的精致大氣,像是被上帝精心雕刻出來的一樣。
可此刻林珏卻一點也不喜歡,甚至是覺得可怕。
林珏手不自覺的抖,他放下筷子,立刻想要起身逃離,“我飽了。”
“坐下。”
“你躲是沒用的,不如想想如何抓住我的心,如何做這周家的夫人,如何做我們孩子的父親,林珏,這筆買賣,才是最值得你好好做的。”
吃完飯,周時深給林珏處理完傷口就走了。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每日都是午飯後處理完傷口就走,像是故意晾着林珏。
再好的住處,住久了逛了幾遍也膩了。
林珏坐在涼亭底下喂着大瓷缸裏的錦鯉,累了就坐在旁邊的欄杆上休息。
眼見着出了月子,林珏的身體好多了,傷口愈合的差不多了。
周時深有時回來的晚了,眉頭也總是緊緊皺着,總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孩子已經出院了。”周時深舀了一勺粥停在自己面前,“你去醫院接他。”
林珏吃着自己的粥,半天沒說話。
周時深突然扔了勺子,白粥濺了桌布和他的西裝外套,“林珏,無論我如何讨好你,你都不願意見見孩子?”
“他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林珏語氣冰冷。
周時深也是冷笑回應,“就算你百般不願意,他也是你肚子裏爬出來的種!”
林珏擡眼,“我說了,我不認他,周時深,你別太咄咄逼人了。”
“我咄咄逼人?”周時深站起來,走到林珏面前,雙手摁住想要起身的他,單膝跪地,眉頭緊蹙,他望着林珏的眼睛,重重地說:“我這麽求你,就是想你接納這個孩子,給我一個家。”
林珏別過眼,呼吸急促,緊緊抓住桌布,用力扔掉手裏的筷子,他的手都在發抖。
“孩子?”林珏氣悶,卻怎麽也推不開周時深。
“我……我不要……”林珏突然感覺頭暈目眩,“我不想見他……”
夜裏林珏才醒,身子也被身後的人環的緊緊的,不能動彈。
周時深知道林珏醒了,也知道他身子已經全好了,一時間控制不住地想要林珏,信息素幾乎是爆發式地從他身體裏釋放出來,并一點點鑽進林珏身上的每一個毛孔。
林珏感覺很熱,床好大,他躲開了,周時深又會将他拖進被子。
周時深知道林珏的弱點,也知道如何帶他墜入……
周時深就是一頭難以馴服的獅子。
第二天,林珏對着鏡子冷靜了好久,穿上衣服遮蓋身上的痕跡就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