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周時深眉頭緊鎖,突然起身在林珏面前走了兩圈,然後又走回來蹲下身子抱住林珏的胳膊,“你,不許說他的名字。”

林珏故意和周時深作對,“吳瑞。”

“吳瑞。”

“吳瑞。”

周時深莫名地被林珏的傻樣逗笑了,“你……”

“我還生氣呢。”周時深說着,像是癡迷一般擡手摸了摸林珏的臉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手有些熱,讓林珏一下子就臉紅了。

“周時深,你差不多行了。”林珏說着,扯開周時深的手用力按到沙發座椅上,“不要以為這樣就算是補償我。”

林珏低着頭,用頭頂對着周時深,一副不願意面對的樣子。

周時深半跪下,伸着脖子看林珏,但又不敢,反複試探地握緊林珏的手也沒有回應。

“我只是想你和我回國一起生活,林珏,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周時深心頭都在顫抖,“我只是想每天見你,而不是遠遠的窺視。”

強迫?

他現在不就是在強迫嗎?

林珏靜靜地坐着,最後還是擡頭,眼角微紅,語氣無奈地說道:“那你不能破壞合作。”

周時深立時笑了,“好,我簽了合同就回去做飯,你早點下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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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時深一走,林珏才覺得壓在自己頭頂的烏雲消散了不少,喝了杯咖啡就開始忙文件上的工作,忙了大半天夜沒人打擾他,倒是吳瑞叫他去辦公室。

“吳工。”林珏關了門。

吳瑞走在林珏前頭,直到沙發前坐下,他看了一眼林珏:“你也坐。”

林珏聽話地在對面坐下,吳瑞也就開口了。

“這個周總問了你什麽,怎麽今天這麽痛快地簽了合同?”

林珏不禁十指緊扣,他知道吳瑞肯定能察覺到異常,只是沒想到他會戳破這件事。

“你認識他?”吳瑞說出自己的猜想。

過了幾秒,林珏擡眼,語氣冷靜,“不認識,倒是這個周總,像是個自來熟一樣,問了我工藝上的幾個問題,又說了點家常,可能是他今天心情好吧。”

吳瑞意味深長地看着林珏,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讓林珏出去了。

林珏加了三個小時的班,看了眼手表,硬是拖到了快要上床睡覺的時間,才關了電腦,換衣服下班。

走到廠區外,确保停車場沒有熟人,才緩緩走到周時深送他那輛炸眼的車子跟前。

剛開出廠區,就看見周時深的高級轎車停在門口。

林珏匆匆看了一眼,假裝沒看見立刻踩油門路過,飛速往周時深的小區方向開。

等開到家門口,林珏将車停好,才發現剛才周時深那輛車子裏只有司機。

司機走到林珏面前,“夫人,開車太危險了,以後我負責您的出行。”

“哦哦……”林珏含糊着,扯了扯領帶,轉身往家門的方向走。

一推門就聞見了飯菜香,林珏放下西服外套,換鞋洗手就跑到餐廳看了一眼豐盛的菜肴,拉開凳子坐下,拿起筷子吃了兩口就忍不住打哈欠。

林珏回卧室洗漱完,就輕手輕腳地走到周子羽的卧室,剛推開門就看見周時深坐在床邊看着孩子。

周時深自然察覺到了,林珏也就不再畏畏縮縮的躲藏,直接進去,走到了床邊,看着周子羽有些發紅的小臉,忍不住彎腰上手戳了戳。

周時深用毛巾給周子羽擦手,“你回來晚了。”

“今天車間事情多。”林珏的注意力都在周子羽紅撲撲的臉上,語氣多少有些敷衍,自然也就沒什麽可信度。

林珏一收回了手,周時深拉着他的手腕讓他坐在床邊,“坐着看。”

林珏也不拒絕,忍不住感嘆,“他很像你。”

周子羽的睫毛很長也很密,燈光下能留下一道陰影來,這一點,和周時深很像。

“只是怎麽今天臉這麽紅。”林珏邊納悶邊伸手去摸周子羽的額頭,果然是滾熱的。

“楓信過來給他打過針了,我看着他,你去睡吧。”周時深習以為常地說着,拿了床尾的衣服開始整理。

林珏雖然擔心,但到底也不敢和周時深作對,起身出去了。

傭人來送熱牛奶的時候,林珏背靠着床頭試探地問了一句,“你們家小少爺經常生病嗎?”

傭人對于林珏如此生疏地叫自己兒子小少爺這件事有點別扭,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确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小少爺體弱,生下來的時候差點活不了,夫人您不知道……”

“周總那幾年照顧小少爺仔細的緊,這次小少爺離家出走,周總發了好大的脾氣。”

等傭人出去了,林珏輾轉難眠,大部分是因為周子羽體弱和自己方面故意早産一定有直接原因,還有一小部分,是因為周時深的在意。

林珏睡的不安穩。

直到周時深推門進來,他才不再來回翻身。

“睡不着?”周時深關上門,緩緩走到床邊,掀開被子摸了摸,被子裏是暖的。

林珏依舊是沉默,直到周時深上了床抱着了自己,林珏才認命地睜開眼睛,翻身背對着他。

“我累了。”周時深抱緊林珏的腰。

這一夜不安生。

林珏第二天一醒就和辦公室文員請了假,然後就扔了手機繼續補覺。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林珏從被子裏爬起來,忍着身上的酸痛走到浴室裏,洗了個澡,又換上一套幹淨的床品才從卧室出來。

周時深看了一眼門口端着早餐的傭人,接過他手上的東西,囑咐道:“去買避孕藥,越快越好。”

林珏将盤子裏的早餐吃掉,就又窩回到床上躺着休息。

周時深回來的時候,正巧看見林珏将藥吞下,傭人端着喝剩下的半杯水和藥片出來。

等門關上了,周時深路過洗手間,看了一眼地上放着的床單,走到床邊,他的手有點涼,毫不顧忌地就要貼上林珏的臉頰,林珏躲開了。

“我昨天晚上不是故意的。”周時深說完在林珏身邊坐下。

“為什麽那麽讨厭我?”

林珏低眉,心中稍有一點不耐煩,再次敷衍着說道:“你如今事業上的事情也不少,再有一個孩子,恐怕會顧不過來。”

“下次我會注意的。”周時深垂下手,不再打擾林珏,走出了他的卧室。

林珏晚上想回去收拾宿舍裏的行李,原本以為他東西不少,一樣一樣地打包費了不少力氣和時間,沒想到等到了的時候自己的宿舍已經搬空了。

“我的東西呢?”

“都放在飛機上了。”周時深說話的聲音不太清晰,林珏聽到了他劇烈的咳嗽,随後就聽着他在電話那頭繼續說。

“辭職報告我已經讓人幫你交了,我先回國,等子羽好了再來接你。”周時深說完又咳嗽了兩下,匆匆挂了電話。

林珏納悶,但還是趕緊開車回了周時深那。

問了傭人都說是公司有事,倒是周子羽的情況比較着急,雖然好了,但還是發熱,總是喊着嗓子疼哭個不停。

林珏就這樣把周子羽抱在懷裏哄了又哄,才哄他睡着,然後用手輕輕撬開他的牙齒給上了清涼的藥才把他抱進被窩裏拍着睡熟。

在這兒之後,林珏也接了幾個同事的電話,其中自然有吳瑞的,林珏都只說是回國有點事,沒有多說就趕緊挂了招顧周子羽。

等周子羽好了,已經過去三天了。

“許爺爺!”周子羽飛快地跑到周家的車子跟前,一把抱住了站在車邊的老男人。

國內的秋風凜冽,男人站的挺拔端正,一身利落的西裝襯托他的儒雅和紳士,認真打理的頭發沒有一絲吹亂。

一別四年,林珏看到了許叔鬓角長出的些許白發。

“許叔,好久不見。”

“林先生,好久不見。”

兩人伸手相握,對視幾秒,還是許叔拉着林珏給他開了車門,“林先生快上車吧,外頭冷。”

等周子羽在兒童座椅上坐好,林珏也攏了風衣上車坐下。

車子裏溫暖如春,一如從前冬天時許叔總會提前熱車,林珏心裏一暖,搓搓手摸了摸周子羽的額頭。

“嗯,不燒了。”

周子羽握住林珏的手,拉着他往自己的小馬甲裏塞,“爹爹,我給你暖。”

這幾天有林珏的照顧,周子羽對他越發依賴。

“好,謝謝子羽。”林珏說着輕輕捏了一下周子羽圓滾滾的肚子。

等和周子羽玩了一會兒林珏才想起來問:“對了許叔,公司最近有什麽事發生嗎?”

“啊……是。”許叔側過頭,和林珏對視的時候眼神有些閃躲。

周時深可能出事了。

林珏捏了捏周子羽的臉頰,若無其事地說:“中午想吃什麽?爹爹給你做。”

小孩子的精力充沛,等到了晚上林珏将他哄睡着了才有時間找許叔。

林珏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端起傭人剛剛送到他面前的茶,輕輕吹了吹,轉眼看向坐在一旁的許叔,輕聲問道:“周時深怎麽了?”

“周總不讓人說,說怕您擔心。”

林珏扯開嘴角,“擔心?”

“許叔,我如果真的擔心他,當初就不會走了。”林珏停頓了片刻,見許叔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了。

“周總年初就病了,本來計劃着上個月手術,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出國,前幾天暈倒了才着急回來手術,如今人正昏迷着。”許叔的情緒有些激動,他心裏也是着急的。

林珏眉頭緊鎖,“我知道了。”

“這件事對外是保密的,周總也交代了,如果你想探視,随時可以去。”

林珏只是搖頭,平靜地說:“眼下周子羽還沒好全,如果被他知道周時深病了,恐怕不好,我得陪着他。”

許叔嘆了口氣,拿出一張黑色的卡放在桌子上,“這是周總的副卡。”

林珏突然感覺一股涼氣鑽進毛孔裏。

他曾問過周時深,有錢人如果死了,他們的錢都會去哪裏?又由誰來掌控?

“我會将我的副卡交給我身邊最信任的人。”周時深吐着煙,看着林珏的眼睛。

“他可以行使我的職權,包括對于遺産、公司項目的所有決策。”

過往一幕幕浮現,林珏看着那張卡,不可置信地站起來,“他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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