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小花苞
白棠的腦殼莫名有些舒服, 暖洋洋的能量按摩着頭皮,每根頭發絲都快樂到飄飄然起來, 這種舒服從晚上十一點開始出現, 讓白棠做了一個美夢。
夢裏他又回到了上個世界, 那個時候蘇思遠還年輕, 不光喜歡幫他梳頭,還喜歡取下玉簪, 看着柔順的長發一瞬間傾瀉而下的景象。
蘇思遠總能看得津津有味, 并且對取玉簪這個活動樂此不彼。
白棠由他折騰, 開心地時候還會伸出手撩頭發,動作誇張到可以拍洗發水廣告。
蘇思遠就會在一旁一個人笑, 他的笑意不明顯,淡淡的,像是氤氲的水汽,擴散開來是緩慢的,他這個人開心的前奏很長, 而尾聲也會很長,所以那份快樂就會加倍地長久。
蘇思遠開心,白棠自然什麽都由着對方,這個時候心情大好的蘇先生就會幫白棠按摩頭部,他特地用天賦技能裏的能量按摩白棠,讓白棠舒服得幾乎要睡過去。
夢裏就出現了那樣的蘇先生, 他穿着深藍色的睡袍, 英俊的面容被淺淺的笑意籠罩, 白棠枕在男人的大腿上,擡眸就能看到對方優美的下颌曲線。
頭真舒服呀。
白棠惬意地呼了一口氣,氣息綿長,只是這個綿長的氣息忽然有些不穩,腰間莫名的癢意讓白棠的呼氣變成了噗的一聲笑。
只見蘇先生手中出現了一根狗尾巴草,毛絨絨的草尖在白棠的腰間使壞。
白棠生氣地瞪着蘇思遠,撲上去想要把蘇思遠那張英俊的面容揉成大餅——
大餅倒是沒揉成,而狡黠的小狐貍卻揉了出來。
在朦胧的夢境中,小狐貍的面容打上了一層柔光,他已經不能稱呼為小狐貍了,而是一只油光水滑的大狐貍,那只大狐貍就跟吸食人精氣的妖怪一樣,直勾勾盯着白棠。
喉結緩緩滾動。
大狐貍的壓迫感驚人,是上位者的睥睨和傲慢,黃褐色的眼眸深邃,眼底好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男人卻勾唇輕笑,一言不發地扯下領帶,再略顯粗魯地拽下皮帶。
白棠覺得自己不光腰癢,他還有有點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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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捧起他的臉,擁他入懷,細密的親吻落在他的眼角眉梢,癢意從耳廓冒出,一路蹿到脖頸,鎖骨,胸膛,而後是腰間。
白棠終于忍不住了,他顫抖着手往腰間軟軟一抓,咦,抓到了毛絨絨又暖呼呼的……超大型狗尾巴草?
這麽大的狗尾巴草,騙人的。
在黑夜中,白棠猛然睜開眼,視線陷在深沉的黑暗中,他的大腦遲鈍地運轉了兩秒,才得出自己在做夢的結論。
……原來是一個夢。
心裏頭五味雜陳,酸酸澀澀的情緒褪去後,是一點羞恥。
白棠羞恥到腳趾忍不住蜷縮起來,雙手用力握拳,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掌心居然真的抓到了毛絨絨的東西。
他茫然地捏了捏那團毛絨絨,又搓搓揉揉,被窩裏傳來蘇仙生哼哼唧唧的聲音,少年的小腦袋從被子裏擠出來,他狐耳被壓得扁扁的,看起來無辜純良,“棠棠,你抓到我尾巴了。”
白棠把那團毛絨絨揪了出來,發現确實是狐貍崽子的尾巴,還被他搓成一團亂麻,樣子可憐兮兮。
看來夢中那股癢意,就是這只狐貍尾巴搗的鬼。
白棠板起臉嚴肅地看着狐貍尾巴,審視良久,擡眸看到純良的尾巴主人,決定高擡貴手放它一把。
只是……
“你怎麽睡着睡着,就跑到我的被窩裏來了?”床上原本有兩條被子,然而此刻,屬于蘇仙生的被子已經掉在地板上,而白棠那條被子艱難地裹住了兩只妖怪。
按照白棠的本意,他和蘇仙生就算不分房睡,起碼也該分床睡,狐貍崽子一聲不吭,看起來半點意見都沒有,然而到了晚上,就會有一只毛絨絨的小狐貍,鬼鬼祟祟爬床,鑽進白棠溫暖的被窩中,而後,用全身最柔軟脆弱的肚皮,給白棠暖腳。
猝不及防接受到溫暖的白棠腳背繃直,腳趾隔着薄薄的肚皮,幾乎能感知到另一人的心跳聲,以及那些真誠到孤注一擲,愛到卑微的情緒。
“我、我給你暖jiojio。”被抓包的小狐貍底氣不足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就只能給棠棠你暖腳了。”
小狐貍認錯道:“棠棠你不要氣,我等下就會自己走回去了。”說完,還怯怯地看了一眼白棠。
這一眼把白棠的心都看軟了,他默許狐貍崽子進屋的行為,只不過有一個要求,他們要分被子睡。
于是白棠的床上多了一床被子,被子上多了一個小包包,那是狐貍崽子在被子下興奮到四腳朝天瘋狂踩奶的造型,因為一層被子的遮掩,只能看到那個小包包鼓鼓囊囊,一抖一抖。
白棠在一旁看了,手癢難耐,忍不住一巴掌壓在小包包上,把膨脹的小包包壓扁。
“嗷嗷嗷嗷嗷~”狐貍崽子積極配合,迅速把自己癱成狐貍餅,還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小jiojio,悄咪咪踢了踢。
白棠滿臉是笑,他笑容燦爛地和蘇仙生玩了半個小時的壓包包游戲,等時間不早了,白棠才意猶未盡地收回手,而後思考剛剛那個失了智的人是誰。
系統:“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傻瓜小棠棠~”
白棠:“……”
不,不是這樣的,一定是蘇仙生拉低了我的智商。
白棠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掀開蘇仙生的被窩,希望能看到一只玩high起來的狐貍崽子。
然後現實是被窩裏躺着一只精疲力盡,眼神謎之寵溺的小狐貍,黃褐色的眼眸包含着許多東西,他仿佛為了孩子再苦再累也值的老父親,又像為了贏得女朋友的芳心,任勞任怨的二十四孝男友。
白棠:“……”
嗚嗚嗚。
回憶完畢,白棠的注意力重新放在面前的狐貍崽子身上,餘光分給了那可憐落地的被子。
蘇仙生正襟危坐,認真道:“我剛剛睡覺睡到一半,忽然感覺有一股暖洋洋的能量蹿到我的尾巴上了,尾巴又舒服又溫暖,讓我想要拼命甩尾巴,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醒來時就跑到棠棠你的被窩裏了。”
其實蘇仙生面不改色說完的這一大段話半真半假,他确實在睡夢中感覺到尾巴的異樣,這是真,接下來全部都是假,他在睡夢中驚醒,也許是夜色給人的膽量,蘇仙生心如擂鼓般親了白棠一口,接下來慌不擇路地鑽錯了被窩,還鬼迷心竅般把尾巴尖放在白棠的腰間。
蘇仙生說這番話時連眼睛都不眨,真誠地看向白棠。
這乖寶寶的樣子讓白棠立馬就相信了,因為白棠在夢裏也感受到了溫暖的能量,只不過那股能量是聚集在他的頭頂。
白棠皺起眉看着蘇仙生的尾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面前的狐貍尾巴好像大了一圈。
在白棠低頭看蘇仙生時,蘇仙生擡眸靜靜凝視着白棠,他一開始只盯着那雙桃花秋水的眉眼看,卻看越喜歡,想到自己剛剛在白棠睡時,還壯着膽子偷情,就不禁為剛剛那個自己鼓掌。
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不如棠棠的被窩,焉得棠棠的親親!
蘇仙生神采飛揚地想着,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白棠頭頂的……花苞上。
那是雪白如玉一般的玲珑花苞,纖塵不染潔白可愛,而宛如精心雕琢的頭飾,造型獨具匠心,在墨色的發上并無刺眼之感。
“棠棠,你、你這是要開花了嗎?”蘇仙生磕磕碰碰地問道。
白棠困惑地摸了摸自己頭頂,先是纖細又堅韌的根莖,往上是小小的綠葉,除了最頂端袖珍的小包包,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才怪!
這是什麽鬼?難道是之前玩壓包包游戲,摧殘過的包包太多了,所以給他的現世報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體驗包包擁有者的不易?
“白棠你頭上長花苞了,”系統震驚道:“該不會是春天來了?”
白棠打開燈,拿起鏡子一臉懵逼地打量着那朵袖珍小花苞,和之前的小草一樣,小花苞也沒有和白棠建立知覺,碰碰它,白棠沒有什麽感覺。
“晚上十一點,《禍國》官博放出了你的定妝照,就在剛剛,淩晨一點,你的定妝照上了微博熱搜第一,轉發數量破一千萬,近兩千萬路人看到你的照片,路轉粉,并且提供了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
系統理清了思路後倒吸一口涼氣:“我發現這個世界很特殊,它的娛樂産業特別發達,而且能量轉換方式有着自己的一套法則,粉絲對偶像的愛慕,可以直接轉化為精純的信仰之力,信仰之力又能變成能量,難怪這個世界進擊娛樂圈的妖怪那麽多。”
白棠聽完後愣了一下,“這個能量未免也太好賺了,拍張定妝照,就能賺多這麽多能量嗎?”
系統:“……”
系統:“寶貝,你要知道,不是每只妖怪都張了像你一樣的臉,你是天生吃這碗飯的,天上瘋狂掉餡餅,不接都對不住那些餡餅,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白棠還在躊躇中:“那我不做職業渡劫師了嗎?我本來都想好了,過段時間要幹回老本行。”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當然是全都要,當明星,玩票性質的那種,并不影響你當職業渡劫師啊!”系統恨不得按住白棠的肩膀開始狂搖。
白棠:哦豁,好有道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