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第五章
“诶葉輕,你怎麽在這裏?”
郁初星突然出現,搞得葉輕好驚訝。
最近相遇的頻率也太高了吧。
“你怎麽也在這裏?”
郁初星早想好前詞:“我來找我朋友,她是這家店的老板。”
“哦,這樣。”葉輕絲毫不疑,“我來随便坐坐。”
随便坐坐。
郁初星走到桌前,“我朋友還在那邊唱歌,我找不到她在哪兒,要不我先坐你這兒?”
“可以。”
郁初星自然選擇坐在葉輕對面,她坐下後,率先把身上的大衣脫了。
她裏面只穿了一件黑色吊帶裙,鎖骨及肩胛都露了出來,鎖骨往下,是恰到好處的淺溝和弧度,不露骨,但非常性感。
加上她剛剛回家特意化了妝,五官更顯立體,暗光襯得肌膚更加瑩白。
相當漂亮。
和昨天相比,不論是穿搭和妝容上大概率會給人造成一種極大的反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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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也确實反差到葉輕,以至于葉輕一下子不知道可以說什麽。
郁初星眼裏含笑,直勾勾盯着葉輕:“你幹嘛?”
葉輕驀的來一句:“你上班下班反差挺大。”
郁初星勾了唇角,“怎麽了我不能這樣穿嗎?”
“也不是。”葉輕移開目光,突然沉默了。
郁初星注意到她點了一杯喝的,不添加酒精的飲品,看來葉輕真的很克制,傷心成這樣都不來一杯。
“你一個人嗎?”
葉輕颔首,“對,一個人。”
“啊?”郁初星環顧四周,“很奇怪诶,這可是酒吧,你進來喝果汁,而且還是一個人。”
葉輕抿了一口果汁,相當淡定:“因為我開車了,開車不喝酒。”
“這樣啊。”郁初星雙手撐着下巴,不疾不徐問她:“那怎麽一個人啊,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葉輕搖頭,“沒有。”
“這樣啊。”郁初星彎了彎眼睫,“可是你的傷心都寫在臉上了。”
葉輕放下手裏的杯子,回答居然有些讓人出乎意料:“那怎麽辦?”
那怎麽辦?
郁初星心想,像葉輕這種克制謹慎的人,應該帶她做一點放縱的事情,一個連傷心都要看場合都人,是肯定有很多情緒需要釋放的。
她不想葉輕把情緒悶在瓶子裏,她想要葉輕像搖晃過的碳水飲料,肆意釋放。
郁初星指了指身後,“那要不我們去跳舞吧?”
葉輕搖頭,“我不跳那個。”
“不跳那個,是不想跳還是不會跳?”
葉輕眼神有些迷茫,“不怎麽會。”
“沒事,我會。”郁初星已經起身,一只手伸到葉輕那邊,有要拉她起來的意思。
葉輕有些猶豫。
郁初星煽動她:“幹嘛,連老同學都要拒絕啊。”
于是葉輕将手放在了郁初星的手上,郁初星輕輕一拉,她的心上人就站了起來。
酒吧那邊,駐唱歌手正唱着一首陌生的歌曲,曲調混着貝斯和架子鼓,一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正貼在一起狂歡。
郁初星拉着葉輕往人多的地方擠。
嘈雜人聲中,葉輕有點無措,“等等,我其實不是很習慣人這樣多——”
“我知道。”郁初星靠近葉輕一點,在她耳邊小聲說:“但你放心,老同學保護你嘛。”
興許是老同學這個詞太古板,又或者說這個詞出現在郁初星的嘴巴裏很奇怪,配上她的表情以及兩人所在的場景,葉輕覺得有一點點荒謬的幽默感。
于是在人潮之中,葉輕脫下了善于僞裝的冷漠,真心實意地接受了郁初星的邀請。
不知道主唱在唱什麽歌,總之沒聽過,但音調有點奇異的浪漫。
郁初星拉過葉輕,兩人距離瞬間拉近,近到能看到彼此的眼睛。
郁初星向前一些,下巴靠在葉輕的肩上。
面對郁初星突如其來的靠近,葉輕沒有什麽異樣,只是覺得,她和郁初星認識這麽多年,郁初星好像很少對她做這樣的動作。
耳邊傳來郁初星的聲音:“你怎麽不開心了?要不要和我說說?”
葉輕偏過頭,紫藍色的光映在她的臉上,完美無瑕的側臉出現在郁初星的視線裏。
但葉輕什麽都沒說。
郁初星又問:“是不是工作讓你不順心了?是不是一個人太悶了?還說,是周清辭讓你不開心了?”
連續幾個問題,成功攔截了葉輕的躲避。
葉輕沒否認,“都有。”
于是郁初星從她肩上移開,臉靠近了些,清湛的瞳仁映出彼此的模樣。
“她讓你傷心,那你別想她。”郁初星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要不然你想想我,我總歸不會讓你傷心。”
葉輕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為什麽郁初星要如此大費周章來安慰她。
又聽到郁初星說:“你今晚都別想周清辭,你想想別的,聽聽音樂,想想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事情,好嗎?”
葉輕不知道怎麽回複,只能生硬地點點頭,說了一個好。
舞池的聲音越來越大,人好像越擠越多,在這種情況下,葉輕也确實沒有太多精力去想周清辭。
她只覺得好擠,她生性潔癖,不愛和陌生人有肢體接觸。
郁初星全程護着她,不讓任何人碰到她,且拉着她往邊緣走,這邊貼牆,至少不會有太多人貼過來。
“人是不是太多?”郁初星貼在她耳邊說。
“對。”
“是不是不太喜歡?”
葉輕實話實說:“沒人碰到我還好。”
郁初星又問她:“那我碰你沒事吧?”
葉輕點了點頭。
于是郁初星雙手攬了上來,放在了葉輕的腰上,她輕輕擁抱着葉輕,下巴落在葉輕的肩上,在葉輕想說點什麽的時候,郁初星喃喃:
“葉輕,其實我心情也不好。”
葉輕稍稍低頭,看見了郁初星的柔順的發,“那怎麽辦?”
“沒事兒,我抱抱你,我心情就好了。”
“哦。”葉輕不明所以,但她想着郁初星剛剛也安慰了她,出于人道主義,是不是也該安慰一下郁初星,于是她在郁初星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不傷心,不傷心。”
郁初星哧的一聲悶在葉輕的肩上,情緒低落,卻帶着笑腔:“葉輕,你和以前一樣,真的不太會安慰人。”
葉輕一只手懸在空中,又說出那一句:“那怎麽辦?”
“技巧拙劣,但有效。”郁初星從她肩上起來,“我帶你跳一會兒舞,等會兒你再陪我喝兩杯,怎麽樣?”
葉輕一本正經:“不是說下一次約不喝酒......”
郁初星眼裏含笑,“但今天不算約吧?咱們是有緣分,莫名其妙碰上了。”
葉輕想了想,也算是。
這不算約,這算偶遇。
“行,陪你。”
*
原來葉輕所謂的陪你喝兩杯,不是你喝兩杯我喝兩杯。
當幾杯酒上桌時,郁初星才被告知,只有她自己喝。
“你真滴酒不沾啊!”
葉輕點頭,“我不愛喝酒,酒味太苦。”
郁初星懵了,“那你看着我喝,我像不像傻子?”
葉輕卻說:“你朋友不是也在這裏?把她叫過來一起?”
周牧牧啊。
郁初星有點猶豫,也不知道叫周牧牧過來是熱場子還是砸場子。
但有些東西不能提,提什麽來什麽,正當郁初星考慮要不要叫周牧牧過來時,周牧牧不請自來。
染着粉色頭發的周牧牧從人群中走出來。
待走到郁初星面前時,她甚至沒先和郁初星說話,而是把開場白指向葉輕:
“嗨葉輕!我是周牧牧!郁初星的好朋友!”
眼前這張陌生面孔讓葉輕有點懵。
郁初星忙出來解釋:“這就是我朋友,她有點太自來熟你別介意。”
葉輕點點頭,“我叫葉輕。”
周牧牧在郁初星身旁坐下,“我知道你,小郁經常和我提起你。”
郁初星扶了一下額頭,已經知道接下來的場面會無法控制。
周牧牧大大方方将菜單推給葉輕,非常豪爽:“葉姐,要喝什麽随便點,我請。”
“葉姐?”葉輕以為自己聽錯了。
郁初星受不了周牧牧,狠狠踩了她一腳,趕忙打圓場:“葉輕不喝酒,她已經點喝的了,我們倆喝就行。”
接收到郁初星的“腳上提醒”,周牧牧只能将想說的話都憋了回去。
她叫服務生拿來一打軟啤酒,對于周牧牧這種經常喝酒的人來說,這只能算飲料。
周牧牧是個話痨,有了她的加入,氣氛好像活躍不少。
“葉姐,你不介意我叫你葉姐吧?”
葉輕尋思着這人怎麽還有點小幽默。
“都可以。”
周牧牧笑嘻嘻:“葉姐你好漂亮啊,對了,來喝酒怎麽不帶你對象?”
郁初星:“......”
死周牧牧!禍害!不該問的別問!
葉輕:“沒有對象。”
周牧牧假裝驚愕:“啊?怎麽會!”她拉過郁初星的手,“你說奇怪不奇怪!小郁她也不談!你們美女都怎麽回事!”
郁初星将手縮了回去,只想找一個洞鑽進去。
葉輕卻看了郁初星一眼,竟然說:“我也好奇,小郁怎麽不談戀愛。”
周牧牧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啊這就有說法啦,我們小郁是個深情種呢,有喜歡的人,喜歡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年,但是那個人吧,嘶,怎麽說呢,就是看不到她。”
如此一番話,讓葉輕陷入了思考。
在葉輕的印象裏,郁初星是個不錯的人。
這個“不錯”,不僅僅體現在她的外表,而是囊括了很多,人品,學識,性格......
她甚至想不出郁初星哪點不好。
于是葉輕有些打抱不平:“小郁很好,如果那個人看不到她,那是那個人的損失。”
這句話讓郁初星心髒重重跳了一下。
她心跳好快,但她不敢看葉輕的眼睛,更不敢琢磨葉輕的表情。
因為她害怕葉輕只是客套一下,免得落得渾身落寞。
“啊哈哈哈哈哈哈,是那個人的損失。”周牧牧開始拍着巴掌大笑,甚至對葉輕豎起了大拇指,“葉姐,你說得太對了,太太太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