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葉斯這事,因為證據确鑿,他很快被警方逮捕。

但比較有意思的是,劉見和馮甜竟然因為證據不足暫時被釋放。

很明顯,大聰明葉斯被別人擺了一道,他成了“出頭鳥”,出槍的第一顆子l彈想當然擊中他。

現在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花再多錢請律師也沒用了。

總結倆字:完蛋。

說來也怪,葉輕覺得這一個月度日如渡劫,日子可難捱。但葉斯進去之後,生活好像又步入正軌,一切都順風順水起來了。

人心情好了,才有精力去做別的事。葉輕調整好狀态,開始着手工作上的事,她開始尋找适合自己的場地。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快到新年。

街邊洋溢着即将過節的氣氛,葉輕從大廈出來,剛剛,她剛簽下一層樓,準備用于以後的工作室。

走出大樓,才發現樓下街道兩旁已經挂着紅燈籠,葉輕委身進入黑色轎車裏,準備去機場接郁初星。

整整一周,郁初星終于出差回來了,出去這幾天兩人都靠着手機聯系,葉輕想念得緊。

過去一周,處理完葉斯那件大事之後,葉輕和郁初星的聯系也漸漸緊密起來。

聊天內容雖然都只是一些日常,但明顯郁初星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冷漠。

她們約好等會兒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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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吃飯,是葉輕提議的。

一改往日的沉悶,葉輕今天化了淡妝,抹了鮮豔的口紅。

驅車前往機場的路上,葉輕竟然沒由來緊張起來,幾天沒見郁初星,怎麽心情還焦灼起來。

就這麽一路想一路開最終抵達機場。

十分鐘後,航班落地,時郁初星下機,兩人約好在露天停車場見面。

當郁初星拖着行李箱從人群中出來,冬天的冷風拂過她的臉頰,耳邊的發随風而起,呼呼風聲中,目光一掃,很快在人群中很快鎖準葉輕的身影。

颀長的身姿靠在黑色車門上。

黑色沉悶,但葉輕一點兒也不。

今天的葉輕穿着淡咖色的大衣,她又高又瘦,筆直的肩恰到好處撐起大衣,黑發随風飛舞,有種肆意的飒爽感。

郁初星最喜歡她的黑色頭發,幹幹淨淨,卻很難讓人忽視,周身清冷,仔細一看,又覺得今日多了份明豔。

隔着老遠,葉輕揮了揮手。

郁初星點點頭,回她一個笑容。

是這個笑,讓葉輕也笑了出來,是放下那些芥蒂了吧,放下了。

近日的陰霾通通散去。

葉輕快步朝郁初星走去,走近了,葉輕接過行李箱,“餓了沒?”

郁初星颔首,“還沒有很餓,但估計等會兒就餓了。”

兩人走到後備箱前,葉輕放好行李箱,接着上了車,迎着青灰色的天空,兩人慢慢驅車去城裏。

坐上葉輕的車,郁初星一只手撐着側臉發呆。

“這幾天工作很累嗎?”葉輕問她。

郁初星點點頭,懶懶哼出一句:“也不是工作累,是人累,談生意的,全是話多的男人。”

葉輕下意識皺了下眉,“那也太煩了。”

郁初星吐槽機打開:“有一個老總一直問我談沒談戀愛,有沒有意向和他侄子試試。”郁初星語氣不滿極了:“怎麽現在生意場上都開始介紹對象,在男人的世界裏,女人是不是沒有男人就不能活?”

她說起這個來氣鼓鼓的,眼裏的懶倦和不滿有點兒像生氣的貓,葉輕腦袋裏突然有了這個具象。

真是的,這幾天憋壞了吧。

“所以你怎麽回答的呢?”

“我說我不想談戀愛,但那位老總還是把他侄子的微信推給我了。”

葉輕警覺起來,“那你加了嗎?”

郁初星倒是很誠實:“加了,忘記屏蔽他,他看我朋友圈了,還對我的照片評判了一番。”

葉輕:“……”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有點兒酸溜溜是怎麽回事?

郁初星又添了句:“但我沒回複他。”

葉輕勾了勾唇,好吧,心裏又舒服了。

傍晚的天空很美,一大片青灰色包裹着一點兒橘紅,郁初星就這樣東說一句西說一句,葉輕靜靜聽着,時不時回應幾句。

車內很溫暖,熟悉的歌聲滑過耳朵,有種難以言喻的安穩感。

開車穿過鬧市,背離繁華,不知不覺來到一條巷路。

葉輕将車停在逼仄的入口,熄了火,“進不去了,我們要走一截。”

郁初星看了眼車窗外,“诶?你們開車開到這兒來了?”

這是老城區,而眼前這條巷子是廢棄的,它是“抄近道”必經之路,只有熟悉這附近的人才知道,當然,她們很熟悉,因為這是離她們高中學校很近。

只是學校已經不是以前的學校,現已遷址到別處。

不過,這雖然已是被北城遺忘的地方,但住在這裏的人還是很多。

大多都是一些老北城人,不願意搬家和拆遷的,所以勉勉強強也算是熱鬧。

兩人從車上下來,慢悠悠穿過小巷。巷道漆黑,沒有夜燈,空氣中有股粉塵味,是有點陌生的味道,但總覺得有點熟悉,應是很多年前聞過。

“新學校沒有以前的味道了。”——葉輕小聲說。

郁初星側目去看她,“嗯?你還去過?”

葉輕點點頭,“前天路過北中,順便去看看了,門衛還不讓進。學校是更大了,更漂亮了,不過也截然不同了。”

“那當然了,時代變了嘛。”郁初星又去看巷子的盡頭,她記得,這小巷拐彎過去,是一個菜市場,菜市場裏面又有巷子,有很多吃的,“也不知道那家炸串店還開沒有?”

先前郁初星不餓,現在走在這條路上,有種記憶性饑餓。

她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就經常去那家炸串店過嘴瘾,只是畢業之後搬了家,就沒有再吃過了。

葉輕說:“應該還在吧,這一帶還住人的。”

郁初星反問她:“對了,怎麽想着來這裏?”

葉輕搖頭,“不知道,就是想。”

走了一截,從小巷出來,路邊終于有了燈,是那種瓦數極低的白熾燈,白壓壓的光芒落在灰色的馬路上,時間像是回溯到過去。

看到房子和小鋪面了,氣氛瞬間暖起來,意料之外的,人挺多,和城中心不同,這裏沒有那種忙碌感,每個人都悠哉悠哉的,還有老人圍坐在一起聊天。

不遠處,一家名為“周姐炸串”的招牌相當醒目,郁初星眼眸瞬間亮起:“竟然還開着!!”

那種喜悅沖散了拘謹,像是一種刻在記憶裏的動作,郁初星伸手拉了葉輕,拉着她往前走。

手觸碰,一瞬間,葉輕心緒蕩漾。

郁初星嘟哝:“走走,人好多,等會兒排隊了!”

葉輕看了郁初星一眼,止不住心裏的激動,“好啊,走。”

記憶中,她們以前是一起吃過這家炸串的,那時候所有學生都愛吃這個,葉輕卻不是很中意它,不過郁初星約過她幾次,每次都是興致盎然,所以葉輕還是有種“它其實很好吃”的印象。

記憶沒有騙人,即便是在這樣偏僻的地方,仍然有不少人慕名而來。

所以到店的時候,還是人滿為患的狀态。

踏入店內,一股好聞的味道撲面而來,孜然的氣味包裹着秘制辣椒醬,唾液經不住誘惑,率先分泌出來。

放眼一望,全是大口嚯嚯的年輕人,吃得那叫一個帶勁。

但率先吸引到郁初星的不是美食,而是這裏的裝修。老板真的是個很執着的人,這麽多年來,竟然一點兒沒變。

比較有意思的是,那個年代一些商家流行搞“留言板”,附近來這裏消費的學生會用馬克筆或者中性筆寫下自己的留言。

而這家店就很典型,牆壁還是以前的牆,上面有很多“曾經的留言”。

郁初星大概瞄了一眼,非主流時期的“莪耐祢,可祢卟耐莪、、、”“1生亦世,俄衹嗳祢”“好姐妹,一杯子,一起走”,這種都有。

雖然郁初星沒有這麽非主流過,但回憶殺依舊在。

如果,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應該也在這牆壁上寫過字的,而且不止一次。

她記不得寫過什麽了,但尋思着現在看起來應該挺尴尬那一類,內心祈禱那些內容不要被葉輕看到。

接着,兩人點了些吃的,找了個位置随便坐下,但葉輕已經心不在焉完全被這堵牆吸引住。

葉輕感嘆:“這好像是很早以前寫的,怎麽什麽都有?”

表白的,誓詞的,座右銘的,自我鼓勵的......真眼花缭亂了。

郁初星:“對啊,我和許闵,還有周牧牧,我們都寫過吧。”

密密麻麻的話語,還有一些被覆蓋了,看起來就像雜亂無章的草,但若是仔細看,又看清。

葉輕明顯有些驚訝,“你也寫過?在哪裏?”

郁初星揉揉腦袋,冥思苦想,幾秒後,放棄了,“我記不得了,因為我好像寫過不止一次。”

回憶起十年前,好像傷春悲秋的時候挺多的,因為葉輕,她也沒少犯過中二,雖然記不得寫過什麽。

葉輕盯着這黑漆嘛漆的牆,目光掠過幾句,腦袋看暈了。

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幾個歪歪扭扭的漢字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許老癫、郁公主、周老六,一輩子的朋友。”

末尾還畫了個桃心,這個桃心還被塗成了粉紅色,也正是這個粉紅色,吸引了葉輕的目光。

葉輕指了指牆壁,“這個是你們寫的嗎?”

郁初星支起身來看,震驚,這大海撈針的事情竟然還真被葉輕撈到了?!

“還真是!”

葉輕比較關心的是:“所以你為什麽叫郁公主?”

郁初星愣了一下,“可能我以前比較嬌裏嬌氣的吧。”

她沒有告訴葉輕的是,這個外號的緣由是因為她太愛哭了,而且只針對葉輕哭。

學生時代。

葉輕給周清辭送傘,她偷偷哭。

葉輕送周清辭回家,她偷偷哭。

葉輕給周清辭買吃的,她偷偷哭。

久而久之,外號哭哭公主就來了,但後來,畢業後大家都不這麽叫了。

葉輕繼續盯着牆上看,臉色有了變化,“咦?好像下面還有?”

“什麽呀?也是我們寫的嗎?”

郁初星支起身來,伸長了脖子去看,下一秒,笑容凝固。

不是“我們”寫的,是她寫的。

為了讓內容不被別人覆蓋,郁初星還專門畫了一個框框,邊緣備注:覆蓋此內容的人倒黴一輩子。

那些學生也很單純,竟然真的沒有人在框框裏亂塗亂畫。

于是葉輕可以清清楚楚看到:

【97,我愛你。】

【97,你也愛我一下好不好?】

【97,你不知道我有多想......】

郁初星大驚失色,尴尬到腳趾抓地,一把蒙住葉輕的眼睛:“啊!天哪!!你別看!!!!”

葉輕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不好意思,看到了。”她頓了頓,重複牆上的話:“97,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和你談戀愛。”

郁:嗯,我恨那不懂事的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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