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瓶
花瓶
侯蕊雇水軍把#徐知聿霸氣護愛#這則熱搜的熱度推到最高。
新聞把前因後果全部交代,細節一一到位,差點讓人以為娛記身臨現場。
這筆錢給得值。
挺不要臉的。
網上逐漸侯蕊和徐知聿的cp粉,超話也開始建立起來,名字就粗暴地就叫侯多聿。
是好麗友那個好多魚的諧音,真是照顧到了普通話又普及了粵語。
侯蕊點進超話創始人,是一個叫多餘端王叭叭叭的ID。
微博內容全是侯蕊和徐知聿的照片和視頻,有二人抓拍的真實合照,更多是P的。
看來是個狂熱粉。
但也有部分網友挖出了侯蕊的背景,家庭學校交友圈子桃花新聞,詳細得比她本人還清楚,當然,有真有假。
資本下場,就是不一樣。
【八輩子沒見過錢嗎這是?】
【還別說,侯蕊身邊的男人還真沒斷過?】
說着就貼出侯蕊各色各樣的前男友,一下子引爆全網。
網上啥瓜都有,真真假假,身為主角之一的侯蕊不但沒覺得隐私被侵犯,還挺佩服網友的腦洞,一下子看得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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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魅力可以分為很多種類型,人格、談吐、職業、閱歷,而她有這種收複男人使之為自己死心塌地的手段,不也是一種魅力麽?
侯蕊今天穿了一身水藍色的霧紗長裙,細窄的腰身完美勾勒出女人妖嬈的身段,魚尾設計的裙擺顯得美腿修長,一雙秀美的玉足踩着五厘米的銀白色水晶高跟,腳指甲塗着豔麗的絲絨寶藍色。
整個人像帶露水的深藍玫瑰,濃烈魅惑。
她自知長得不賴,所以同樣也愛好看的臉,說到底,也只是忠于本心罷了。
這有什麽錯呢?
怎麽就成為網友嘴裏的海後了。
太陽墜入地平線,傍晚的天空并不陰暗,而是呈現出一種明靜的水藍色,夜色逐漸濃厚。
正值五點。
COO要翹班。
侯蕊拿起包包走出辦公室,路過熱鬧的辦公區,直接按專用電梯下車庫,直達着專屬停車位,新買的白色賓利添越到了。
她喜歡開SUV,視野好。
發動引擎,女人驅車駛入車水馬龍的街道。
現在還不算塞。
侯蕊在沿江路慢慢開着,獨屬于南方的潮氣蒸發一大半,侯蕊饒有興致的落下車窗,看着珠江水上細碎的翻滾的陽光。
耳邊不時充斥着大媽與商販砍價的粵語聲。
街頭的流浪歌手唱着王菲的百年孤寂。
【風屬于天的我借來吹吹
卻吹起人間煙火
……
都是因為一路上一路上
大雨曾經滂沱
證明你有來過】
看着這熟悉又陌生的建築,回到故鄉的感覺很難形容,就像在江邊喝了一壺茶,講述了長達二十六年的故事,曾經的苦難雖然已過,但依舊留下了痕跡,像年少心事,鈍鈍的落在心頭。
所幸,這些潮起潮落随着江邊微風的過濾,變成了一場劫數過後的思念。
六點整,到達泛舟科技。
整座大廈采用超現代設計的金屬風格,灰色托帕石玻璃和青銅立面的巧妙搭配,一挺呈三角尖的筆直建築外頭是螺旋上升的曲線立面,從地面一層萦繞直至頂樓,似乎有浪花翻湧。
很符合泛舟科技的概念。
侯蕊下車的時候,順手拿起了剛剛在路邊買的怪叔缽仔糕。
紅糖味兒和杏仁味兒的。
她很喜歡。
不同于現在市面商業化的Q彈口感。
這個是用米漿做的,口感黏糊軟糯。
店開了快三十年,如今只剩下小小的店面,蜷縮在一條巷子深處。
侯蕊環手抱着雙肩,尾指勾着塑料袋裏兩塊五一個的糕點,儀靜休閑地走進了泛舟科技大堂。
覆蓋着白色大理石的細長柱子穿過白色混凝土天花板和帶水池的地板,玻璃窗、反射池和突出的斜坡将整個建築結構呈現出了放置在柱子上的錯覺。
前臺小姐已經是第三天看見侯蕊出現了。
她見怪不怪地直接把侯蕊帶到直梯,“董事長在辦公室。”
“好,謝謝。”
直梯一路到達七十七樓頂層。
兩百平米的總裁辦,空曠又清淨。
地面與牆壁的玻璃似乎能與天空連城一片。
南北通透的格局。
設計極具個人風格,布置得宛若羅馬美術館。
地板幹淨地能反射出人臉。
沒有誇張。
女人顧盼之際細望了遠處那座半透明的玻璃房,裏面除了徐知聿外,還有一個口若懸河的男人。
徐知聿的發小——寵物博主葛田。
就當侯蕊走近之際,與葛田對上了目光。
對方馬上像發現了大秘密似的,一副八婆樣湊近徐知聿。
可惜隔音太好,聽不到在說什麽。
但侯蕊能保證,剛剛他們談論的話題肯定有她。
外頭日光将近熄滅。
水藍色衣裙襯得侯蕊容色晶瑩,她擡起皓腕,敲了敲門。
徐知聿淡定按下了開門鍵。
男人高挑的身姿坐在豪華的辦公座椅上,筆挺的西裝襯托出他健碩的身材,一天辦公下來,一絲不茍的發型變得稍微有些淩亂,眼角帶着些紅血絲,野性和禁欲的性感碰撞,豔麗奪目,侯蕊一下子移不開眼。
高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燈閃爍。
侯蕊已經連續好幾天這個點來邀約他吃飯了。
不過這人刀槍不入。
“侯小姐又來了,今天是什麽借口?”徐知聿上手交錯,頂在了下巴處,眉宇間透出薄涼,“明天再來,項目換人。”
他的頭發被窗外的陽光染上一層淡薄光圈,臉上的小絨毛看得一清二楚,溫柔又迷人。
侯蕊才不聽他的鬼話。
而是自顧自地把缽仔糕往徐知聿的金屬電子桌一放,女人美眸中泛起病态的光,“拿了點重物,手有點疼。”
徐知聿:“……”
侯蕊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葛田,“Hori。”
葛田個子不算高,最近體重暴漲三十斤減肥中,不太尖的瓜子臉上有着具有辨識度的單眼皮,整個人清爽且讓人有記憶點。
他先是八卦地瞟了徐知聿一眼,再認真地看向侯蕊并伸出手,“你好,我叫葛田。”
二人雙手交握,算是認識了。
“吃嗎?”侯蕊率先拿起一個紅糖缽仔糕吃了起來。
“吃~~一個吧!”葛田心塞地拿起來一個,心裏暗示自己熱量不高之餘,順手往徐知聿手中遞了一個紅糖味的。
要胖一起胖。
徐知聿打量着侯蕊,暗地瞪了葛田一眼之後接過他手中的缽仔糕,咬了一口。
米香很濃郁。
很正宗。
“看了微博嗎?有粉絲開了我們兩個的cp超話哎,侯蕊靠坐在桌子邊,露出一副姣好的面容,“賞臉吃個飯不?””
事不過三。
她不相信徐知聿這次還會拒絕。
“在哪,我讓林秘轉載澄清一下。”
“……”侯蕊笑容僵在臉上,去你丫的。
徐知聿似乎很滿意侯蕊的态度,他站起來,拿起一旁架子上的西裝外套,“另外不好意思,今晚葛田要去我家接他的寶貝狗兒子。”
說罷,還似笑非笑地看了葛田一眼。
完蛋。
葛田差點沒被噎死。
怎麽感覺今天哪哪不對勁。
他就不該出現在這裏,應該出現在車底。
面對侯蕊,其實葛田對她印象不錯。
葛田之前一直生活在國外,老早知道侯蕊這人。
可他沒想到的是,侯小姐居然和徐知聿有戲。
以他對徐知聿的了解,要是真的讨厭侯蕊,怎麽可能還能讓她三番四次露面在前。
這就是悶騷男。
思及此處,葛田開口:“其實,我——”
我可以讓狗兒子再呆一晚也沒事的,也不是特別想狗兒。
母胎solo的徐知聿幸福比較重要。
“一起去。”徐知聿直接打斷,利落拿起西裝外套就要往外走。
這狗男人有些過分。
要擱以前,侯蕊一張臉早就漲得通紅。
幸好她如今臉皮厚。
侯蕊看着男人冷酷無情的背影,眼眸潋滟得像是要擠出水來。
“我就——”
不能一起去看狗兒子?
侯蕊話未說完,徐知聿的私人手機響了。
那邊吵鬧得很,一個女子在快速說着些什麽。
侯蕊又再次化身纏人小貓,高高豎起耳朵。
噢,是一只二哈拆家了。
貌似還打碎了徐知聿一個珍藏的花瓶。
越說,男人的臉色越差。
最後,黑成了鍋底。
大事不妙,葛田猛地蹦起來,抓起桌面的車鑰匙就往外沖,“徐總我來開車,你消消氣。”
看着葛田那副焦急的樣子,徐知聿臉雖臭,做派倒還是一臉沉穩。
只是內心的波濤洶湧不知有幾分。
這大概就是暴風雨前的風平浪靜。
“我也去。”侯蕊按下徐知聿的手臂,打算賣他一個人情,“帶我,你不會後悔。”
……
葛田駕駛着車子急速前往徐知聿郊區的一棟別墅。
遠遠便能看見車庫門口站着一個女人。
駛近一看,是葉家詢。
看樣子,葉家詢之前就來過這裏了。
俗話說,見什麽人噴什麽香水。
葉家詢怕是真的很想嫁徐知聿。
身上的香水味五米開外都能聞到。
好聞,但是——俗。
侯蕊面無表情地揚起眉毛。
耀武揚威的時刻到了。
她慢悠悠地打開後門下車,瞧了葉家詢一眼後,便默默走到徐知聿右手邊的位置,不再把她放在眼裏。
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看起來像是這別墅的女主人。
怕是只有徐知聿才知道侯蕊這女人是第一次來。
但他無意計較侯蕊的行為,正好還能利用她挫一挫葉家詢的氣焰。
果然。
侯蕊這一被徐知聿默許的行為惹怒了葉家詢。
她深呼吸了一下,無視了侯蕊的站位,走到徐知聿面前揚起一張幹淨的臉龐委屈道:“我現在哪裏都去不了……大家都在罵我。”
哪都去不了,就來徐知聿家?
開酒店的錢都沒了嗎。
侯蕊不屑地撇了撇嘴角,葉家詢端的是一副大家閨秀模樣,可說出來的話,難道想在男人家過夜?
葉家三代前開始發家,唯利是圖的企業家也有生存的尊嚴,奮鬥一生,艱苦一生,能有所作為,可是一旦得罪某權勢,事業頃刻間付之一炬。
一輩子就一場空,誰不想名留千史呢?
那就只能通過兒女婚姻與權勢捆綁。
葉家詢說幸福也不幸福。
幸福的是葉家為她挑的男人是她喜歡的。
不幸福的是,這個男人不喜歡她。
徐知聿今天心情不好,對葉家詢更是耐心盡失。
他如旋風般帶領侯蕊和葛田地走上臺階,接而打了一通簡短的電話,“清人。”
葉家詢以為清的是侯蕊這個人,于是加快腳步跟着徐知聿上了臺階。
她冷眼刮了侯蕊一眼,依舊端着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清泉般的聲音道:“哥哥,那今晚就打擾你了。”
徐知聿看了葉家詢一眼,沉默。
葉家詢不動聲色地擠開侯蕊,站到了徐知聿右手邊。
侯蕊冷眼旁觀,暫且退避一旁。
葛田在在徐知聿身側,把這一幕統統看在眼裏。
在如今說得出幾個根基穩厚的家族裏,并沒有葉家。
葉家對官道不積極,經商這方面是近年才出了成績。
而徐家的老一代有意吞下葉家這塊餅,所以葉家詢出現在這裏也無可厚非。
但說實話,他希望被清理走的人是葉家詢。
好壞噢。
他被自己的狗想法氣到了。
約莫過了五分鐘,便有保安之類的人員前來,請葉家詢離開。
???
葉家詢似乎沒有料到這個結果,滿臉的不敢置信,以至于本就倒三角的眼梢此刻看上去更為刻薄。
徐知聿在幹嘛?
他為什麽要趕走自己,留下侯蕊?
葉家詢覺得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扇了一巴掌。
還是被自己心愛的男人。
葉家詢心跳得飛快,揚起那張無辜的小臉強笑道:“哥哥是要我走嗎?”
她何受過這樣的屈辱,但侯蕊只短短出現了中國一段時間,她以往從未嘗過的委屈都像雨後竹筍般一個接一個冒出。
男人闊步走進去,一字兒子都沒留給葉家詢。
侯蕊緩緩擡起下巴,當着衆人的面,對葉家詢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她五官長得美豔富有攻擊性,這會流出一個軟糯無害的形象,看似毫無攻擊力。
只有葉家詢從她眼裏看出了嘲諷。
沒人再理會葉家詢。
雖說先撩者賤,但侯蕊那本就不多的廉恥心讓她絲毫不覺得有什麽錯,姑且這樣。
就在侯蕊與葉家詢擦肩而過時,侯蕊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點什麽。
思索了一會兒,侯蕊認為那是把握。
對,葉家詢眼神中有把握。
侯蕊下意識就想到了白晴和黑客兩人。
她跟在徐知聿和葛田身後,暗暗發了兩條短信。
未雨綢缪,總沒錯。
幾人通過巨大的玻璃落地牆壁,來到了大廳。
高挑的天花板裝飾着由各種創意燈光組成的流線型圖案,猶如繁星閃耀,優雅的大理石地面則與天花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為整個空間增添了一絲奢華與高貴。
敗筆的是——目前大廳裏面一片狼藉,家具被撕咬得面目全非,碎片散落一地。
花瓶的碎片擺在桌上,阿姨在一旁清掃着地上的垃圾。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徐知聿站在中間,侯蕊和葛田一左一右在他後側。
二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帶着的千刀萬剮的氣場。
葛田臉上的表情如同菜鳥,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只能瘋狂地在向自己的狗兒子打眼色。
一直二哈蓄勢待發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給他們三人一個狡黠的笑容。
尾巴搖搖晃晃地示意自己真的很不好意思。
“三百萬。”徐知聿冷不丁冒出一句。
?
在葛田懵逼的眼神中,徐知聿指了指桌上的碎片,“花瓶,三百萬。”
葛田心痛地捂着胸口,默默地倒在了沙發上。
原來最終的小醜竟是自己。
虧他剛剛還有心情湊熱鬧。
搞不懂你們有錢人。
侯蕊走到桌子前,掃了幾眼碎片。
能補。
但需要一個技術超強的人。
侯蕊腦子裏浮現出一個人名。
但那個大師已經隐居冰島多年。
徐知聿肉眼可見地變得煩躁。
“現在怎麽辦?”葛田當然很不好意思,有些讨好般道:“需要聯系什麽人嗎,我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即便是賠錢,他也不會心安理得。
這就好比蠻人做錯事道歉,爽的是自己,別人原不原諒也是一回事兒。
葛田不是這類蠻人。
“找一個有才華的藝術家老先生幫忙,看看能不能将這個花瓶變成一件藝術品 吧。”
侯蕊知道徐知聿說的和她想的是同一個人。
“不用找了,找不到的。”侯蕊手指掂了店碎片的邊緣,語氣非常堅定。
“但你願意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幫你把花瓶修複回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