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故人

故人

下一秒,菲傭被推着走了進來。

同時,侯蕊直接扯着徐知聿的領帶連人帶身轉向自己,她則背靠在牆面上,面前是男人高大的身軀。

在外人眼裏,像是小情侶在恩恩愛愛。

昏暗中男人俊美的輪廓若隐若現,冷峻的眉眼把情緒隐藏得很好,無人知曉他此刻的內心是有多麽的起伏。

就像在走一條“z”字形的曲線。

明明看到頭的就是:只是和眼前的女人靠得近一點而已。

但他卻前進了幾步,又想返回幾步。

進進退退。

好好的直線被走成了Z線。

這明明是徐知聿最讨厭的一個方向。

浪費情緒浪費精力浪費時間。

可不知為什麽,他心裏并沒有浮現出任何一絲焦躁。

垂眸只看到懷裏安安靜靜的女人。

鬓角的絨毛清晰可見,巴掌大小的臉,五官精致得無可挑剔,皮膚晶瑩得玲珑剔透,似乎給了徐知聿一種一吹就融化掉的感覺。

侯蕊自知徐知聿在打量自己,這是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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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輕輕地往前靠了靠,鼻尖觸碰上了男人的領帶。

上面帶着淡淡的香味。

侯蕊對自己很自信,她雖然很瘦,可是卻并不幹癟。

因為她骨架很小,身上的肉卻很多,都長在了剛剛好的位置上,抱起來摸起來肉感還是很強的。

一開始她本以為徐知聿極難接近,沒想到內裏居然如此單純。

人果真不可貌相。

菲傭從兩人身邊匆匆走過,一溜煙地消失在樓梯。

久久地,安靜無聲。

男人往後退了一步。

頃刻間,二人之間旖旎的氣氛蕩然無存。

男人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但耳根卻是發紅的。

侯蕊覺得有些好笑,“害羞了?”

徐知聿半眯着眼睛掃了她一眼,語氣淡定:“你沒事吧?”

要不要來包溜溜梅。

“ok,看到徐先生對這種事情很有經驗。”

徐知聿若無其事的別開臉,“過獎了。”

侯蕊就靜靜地看着他裝蒜。

她扭了扭脖子,繼續回到原來的位置,此刻的走廊已空無一人。

侯蕊不敢即刻出去,而是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

徐知聿看了一眼手表和手機裏超多條的信息,“走下一層樓坐電梯上去吧。”

侯蕊抿着唇,跟着徐知聿走下了樓梯。

“诶,那個菲傭為什麽就被裁掉了啊?”

徐知聿回頭看向侯蕊,似乎在看弱智的眼神,“我怎麽知道?”

“那個孩子你知道是誰嗎?”

徐知聿淡淡地轉過身,繼續往下走,“不好意思,侯小姐,我真的對別人的家事沒興趣,還是你對易老先生感興趣?”

感興趣你個毛!

興許是被這一句話激了一下,侯蕊下一步就踩空了。

直接整個人從徐知聿的背後挂了上去并沒有停留,而是整個人順着徐知聿繼續滑了出去。

他的西裝料子實在太滑了……

侯蕊氣絕身亡,心裏默默地發誓以後一定要把徐知聿的西裝全部剪爛,只能穿亞麻料子的衣服了。

在堪堪臉朝前方牆壁撞上,侯蕊猛地發現自己的腰肢被一雙強有力的手臂一攬,在她猛地抽氣收腹之餘,直接整個身子被帶回了原位。

“怎麽?想易老先生想到失魂了?”

“……”侯蕊看到徐知聿的領口有一抹暈開唇印,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唇。

想必她現在的口紅應該花成了熱狗。

她一個超級注重外表的人,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身上簡直要崩潰了好吧。

侯蕊連忙低下頭,不再讓徐知聿多看自己一眼,

徐知聿的手還搭在侯蕊的細腰上,像是沒有意識到要放開。

腰間一陣酥麻,那裏有着滾燙的熱度,屬于男人寬大手掌的體溫。

腦子哐當一下宕機,渾身猶如被大火燒撩過一般,侯蕊不敢動了。

侯蕊對這方面并無太多的經驗。

或許是由于童年父母的影響,讓她對男女之間那檔子事有陰影,所以即便她從前與宴安談了一段長長的戀愛,她也明确自己不會踩過那條線。

對于宴安某些過界的行為,她心理會下意識地反感起來,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幹嘔。

可此時此刻,侯蕊一點點反感的心态都沒有。

酥麻又溫軟的感覺一下子沖向四肢百骸。

徐知聿也有同樣的感覺。

他自認為是一個自持力超強的人,對于這些可有可無的欲望,一向都是壓制的,不會讓它過多的幹涉個人時間。

而此刻,女人身上的香氣不斷傳來,他是真心煩躁。

“還不松開,手感很好吧?”侯蕊的理智先回爐,一雙秋水般的眼眸垂下,聲音冷冷地打斷了男人的思維。

驀然間,男人松開了手。

一張臉正義凜然地對上侯蕊,“抱歉,并沒有覺得。”

“……”

活該你沒女朋友的。

繼而,男人還冷漠地看了一眼侯蕊的腳,“沒斷吧?”

這人還會不會說話了?

人家是惱羞成怒,這貨是害羞成怒了?

侯蕊氣得頭上冒煙,但是得多虧了徐知聿拿一下,沒讓她摔個狗吃屎。

她瞪了徐知聿的腹部一眼,臉卻不敢朝上,“謝謝您大好人,沒有。”

居然說她引以為傲的腰身沒有手感,真是有眼無珠!

她看都不想再看徐知聿一眼,直接推開男人往下走了去。

雖然沒至于到斷腿的程度,但腳踝是有些疼的。

腳步不自覺也要放慢許多。

男人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只覺得侯蕊有些反常,卻也生怕她再摔一次。

林秘早就在樓梯門口等着,看到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來,氣氛有種說不出的不對勁。

侯小姐的腳怎麽一拐一拐的?嘴唇、衣領……

老板的耳朵,怎麽紅得快要滴血了?

他們在樓梯間幹了什麽!

他居然錯過了!

但林秘還是很敬業地上前,“老板,那個小孩兒被易老先生帶回去了。”

“什麽人?”

“還沒查到。”

話已至此,徐知聿向侯蕊投去一個眼神。

像是在說,曉得了吧?我不是沒良心的人,我有替你問。

而在林秘的眼裏,老板似乎沒有心思聽自己講話。

一心都已經向着侯小姐去了。

可臉還是端了個十成。

啊啊啊,老板你看看你領子上的口紅啊。

說句實話,要是老板臉上多點柔情,說不定早就把侯小姐娶回家了。

用得着像現在這樣?

看着侯小姐的臉色黑得像鍋蓋似的。

真是急人。

榆木!

“老板,需要替侯小姐叫醫生嗎?你需要換一件衣服嗎?”

徐知聿終于給了林秘一個眼神。

“嗯?”

“叫吧,順便叫多一個給你治治腦子。”

侯蕊背對他們兩人,聽着二人一唱一和,白眼一番,直接捂着嘴走了。

-

回到主會場的時候,侯蕊已經把妝容重新補好了。

遠遠地看見徐知聿在與合作夥伴交談,在他的身邊站着一個醫護人員。

徐知聿在察覺到女人的目光之後,示意林秘帶醫護人員走過去。

“謝謝。”侯蕊低聲道。

不用客氣,老板娘。

“不用客氣,這都是老板吩咐的,侯蕊可以親自去謝老板。”林秘微笑道,趁老板就要拼命刷老板的存在感。

那還是算了吧。

侯蕊坐在柔軟的椅子上,任由着醫護人員蹲在地上替她檢查腳踝。

“沒什麽大事,之後幾天盡量不要穿高跟鞋就好了。”

就在此刻,徐知聿交談完了,向侯蕊這個方向走來。

這會兒,侯蕊才清晰看到他領子上的口紅印。

她掃了一眼林秘,“怎麽不提醒你老板換件衣服?”

林秘思索了三秒,回答得棱模兩可,“老板讓我閉嘴,不要再說話。”

言下之意可以是老板自己知道,但自欺欺人不想換,為了留住這一刻的歡喜。也可以說,老板自己察覺不到,但是脾氣很大,林秘不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只能選擇聽話閉嘴,保住飯碗。

林秘非常希望侯蕊理解成第一種。

可遺憾的是,侯蕊并沒有去過多的思索。

反正頂着這麽尴尬的衣服的人又不是她。

就在徐知聿走近的時候,侯蕊直接給他甩了一個巴掌大的小鏡子,“你自己看。”

徐知聿清晰地在鏡子裏看到了暈開的一抹豔紅。

臉一黑,看向林秘,“今天辭職吧,N+1。”

脾氣真臭啊。

侯蕊又想到徐知聿說她腰手感不好。

“怎麽?想換個手感好的是吧?”

手感?

……什麽手感?

林秘驚地望向兩人。

不會吧?

他突然覺得自己反射弧有些長。

難道,樓梯間裏,是做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嗎?

完了完了,馬上去查監控,先私下保留一份,再删掉!

“你笑得那麽猥瑣幹什麽?”

徐知聿的臉越來越黑,盯着林秘。

“老板不好意思,我以後不會笑了。”

侯蕊坐在一旁不吭聲,鬧了這碼事,易岳基去哪裏了都不知道。

就在她走馬觀燈掃向在場的人時,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岣嵝身影。

腦袋嗡地一聲,眼瞳驟縮,渾身上下瞬間冒起了冷汗。

她沒有看錯。

二十年前在葉家擔任水管工的老人。

一個她曾經以為死的了人。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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