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從學校旁的超市出來，慕慕嘴裏叼着一個冰棒，視線固定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上，她愣了一下，立刻把冰棒扔遠，快步跑過去。
金俊綿的笑容溫柔，張開雙臂将飛跑過來的慕慕接到了懷裏，手指撫上她的頭發，眉眼間露出疼惜與愛憐的神色。
慕慕的頭發長長了很多，他離開她已經很多日子了。
陽光明媚，天空蔚藍，微風絲絲吹過，走過熟悉的道路，慕慕在金俊綿的背上，哼着不成調的歌曲，金俊綿的笑一直沒停住過。
用力收緊攬着她雙腿的手臂，金俊綿輕聲問背後的人：“你的夢想是什麽？”
慕慕摟住金俊綿的脖子，在他耳邊調皮地笑：“嫁給你啊。”
金俊綿失神沉默幾秒，又仰起頭望着遠處，表情柔和：“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是說過想出國留學嗎，現在有一個機會……”
慕慕心裏咯噔一聲，臉上已沒有剛才戲谑的笑容：“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金俊綿沒有回答她，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現在有一對韓裔的英國夫婦想接你走，他們沒有自己的孩子……”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慕慕執拗地重複這句話，音調微微起伏。
“我是為你以後更好的發展。”
金俊綿試圖說服她，可是她一直固執地問到底。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不是！”堅定回答到是無奈的嘆息，金俊綿惆悵地微微蹙起眉，“你是我妹妹啊，我怎麽會不要你。”
慕慕的聲音從生氣的質問再到害怕離開的喃喃自語，眼淚湧進紅紅的眼眶：“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果然，剛剛回到家，金俊綿媽媽就将金俊綿趕到了自己的房間裏，獨留慕慕一個人像個驚弓之鳥一般在沙發上如坐針氈。
“慕慕，阿姨的一個好朋友的親戚在英國生活，他們一家一直沒有孩子，本來他們覺得你年紀已經足夠大，不需要領養了，可是阿姨覺得你還是應該生活在一個自己的家庭裏，有屬于自己的“爸爸媽媽”，阿姨說的話你能懂嗎？”
慕慕怏怏地垂着腦袋，頭發擋在臉前，沉默好久，她默默地點點頭，剎那眼淚滴到手背上。
過了幾天，那對夫婦來到了韓國，太太見到慕慕後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慕慕。”金俊綿媽媽喚她，示意她打招呼。
慕慕的頭沉沉地鞠躬：“您好。”
“你這麽漂亮啊。”太太誇贊她，她卻高興不起來，再鞠躬，頭一直垂着沒擡起。
坐在沙發上，聽着大人間的寒暄，她昏昏欲睡，想離開，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她好累啊，累得都沒有力氣哭了。
“你叫慕慕嗎？”太太慈愛地摸着她柔順的長頭發，“頭發紮的好漂亮。”
慕慕仰起頭，有些驕傲地朝太太呲牙一笑，眼裏淚光閃閃，傻裏傻氣的：“我哥哥給我紮的。”
“哥哥？”太太扭頭疑惑地看向金俊綿媽媽。
“是我兒子，他們一直相處的很好。”金俊綿媽媽表情很欣慰。
太太看着慕慕，笑得很慈祥：“你是不是特別喜歡你哥哥。”
“嗯！”慕慕用力點頭，眼淚滴落在臉頰上，溫熱的暖流，她扯嘴笑，“我哥哥是世界上最好最優秀的人，那麽多人喜歡他，他對我很好，他……他說不忙的時候就帶我去吃刨冰，是新開的店，他還跟我說只要我乖，他就接我的電話，我說我不吃刨冰就會拉肚子，他說我在騙他，哈哈，我哥哥唱的三只小熊太難聽了哈哈哈……”
“慕慕！”金俊綿媽媽大聲呵斥胡言亂語有些神經質的慕慕，覺得自己有些失态，又重拾溫和的笑容，輕聲說，“慕慕你有些累了，回房間休息吧。”
慕慕站起身，鞠躬道歉：“對不起，我回房間了。”
太太點點頭，看着慕慕顫抖的背影，扭過頭擔憂地看了自己的先生一眼，先生始終無言，面無表情。
“那時我真的以為Kapok瘋掉了，覺得這個孩子的腦筋不正常，直到我看到她口中的哥哥。”燦爛陽光下，凝望院子裏抱着吉他彈唱的Kapok，她不管丈夫是否在聽她講話，她憶起那天，臉上有驚豔的神色，亦如當年。
金俊綿演出服都沒來得及換直徑跑回家，推開家門見到英國夫婦在客廳裏坐着和媽媽交談，他禮貌的打招呼，笑容溫潤如玉。
“這是我兒子。”金俊綿媽媽向太太介紹他。
太太上下打量金俊綿，忽然就明白了慕慕說的那句“我哥哥是世界上最好最優秀的人，那麽多人喜歡他”是什麽意思了，這樣的面孔，應該會招很多女孩喜歡吧。
金俊綿心早就飛了，雖然有些失禮，但還是沒說幾句話就跑進了慕慕的房間裏。
太太起身去衛生間，路過慕慕房間時，停住了腳步，無意間聽到屋裏的對話。
“我不認識你！”
“我叫金俊綿，是慕慕的哥哥。”溫柔的聲線，那樣有耐心。
“金俊綿是壞蛋，我再也不喜歡你了！”咣地一聲，有什麽東西砸到了門上。
“乖，我看看，哭了？”
“我才沒有哭……”
一聲嘆息，他的聲音更加溫柔，打疊着各種哄逗的話語，直到哭了的孩子破涕而笑。
太太心中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心底暖暖的，甚至有些不忍，但忽然又明白了一些。
這就是她一定要讓她離開的原因吧，這個小妮子絕對不能羁絆住她的兒子。
晚飯時間，一桌子豐盛的晚餐，金俊綿媽媽與這對夫婦聊天談笑，金俊綿不斷為慕慕夾菜，慕慕含着一口湯慢慢咽下去，又咬着筷子發呆，身體卻緊挨着金俊綿，兩人間沒有任何縫隙。
“慕慕，好好吃飯。”
金俊綿媽媽提醒她，她暗自撇嘴，夾了一口菜放在嘴裏嚼，身體卻沒有離開金俊綿一毫米。
這些太太都看在了眼裏，忍不住好奇地問：“您兒子有女朋友了嗎？”
被點名的金俊綿把視線從慕慕身上移到媽媽身上，媽媽笑着搖頭：“目前還沒有，不過……”
金俊綿猛地捂住慕慕的耳朵，寬大溫暖的手掌死死包裹着慕慕滿含飯的小鼓臉，眼底盡是擔憂的神色。
慕慕睜着眼睛無辜地看着金俊綿，沒有掙紮，乖乖地盯着金俊綿，小手撫上他俊朗的側臉，慢慢靠近他，小聲地秘密地說：“哥哥，你這裏長了一個痘痘，粉絲沒有看到吧？”
金俊綿笑得溫柔，搖頭小聲回答：“沒有，我抹了很多粉底。”
媽媽說了什麽已經自動消音，那時，天和地只有他和她兩個人，一切都成了布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