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噬蠱
第十九章 噬蠱
“鳳……憐星,你……放、放我下來。”陳明夏的眸色昏暗,他勉強只能看到鳳憐星白皙的脖頸。
“別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陳明夏的錯覺,他竟然覺得鳳憐星的聲音帶着緊張。
身後漸漸傳來了腳步聲,陳明夏知道,那人來了。
“放……我下來。”
鳳憐星并沒有理會陳明夏,他将人背的更緊了。
用盡全力往前奔跑着。
陳明夏被鳳憐星背在身後,他能夠清晰地聽到少年的呼吸聲。
陳明夏不明白,鳳憐星為什麽不放下他。
只有放下他,鳳憐星才能夠得到逃跑的機會。
頭腦昏昏沉沉的,陳明夏感覺自己的體溫正在迅速流逝。
忽然,陳明夏感覺鳳憐星停下了步伐。
而身後黑袍人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陳明夏。”鳳憐星的聲音很輕。
“你願意和我賭一把嗎?”
說完,陳明夏還沒有來得及反應。
只覺得身體一輕,鳳憐星帶着他一起跳下了懸崖。
至于後面發生了什麽,陳明夏已經沒有了意識。
或許,只有滿山雪色看到了鳳憐星用身體護住了陳明夏的頭,看到了萬徑長路上,鳳憐星步履蹒跚地背着陳明夏,走了一步又一步。
他時不時地叫喊着陳明夏,害怕對方再也醒不過來。
青煙袅袅
陳明夏緩緩睜開眼睛,他的大腦當機了幾秒,随後猛然坐了起來。
“嘶——”
陳明夏感覺腹部一陣劇痛。
“你慢些,還沒有好呢!”一個看起來三十上下的女子走了進來。
“你這傷口是直接穿透的,也幸虧你這人恢複力強,換成其他人,早就死了。”
陳明夏緊緊看着女子,他開口道:“我是怎麽來的。”
女子看了一眼陳明夏:“當然是我救的你們。”
陳明夏敏銳的聽到了“們”字。
“那個人呢?”陳明夏問道。
女子挑眉道:“自然是還昏迷着。”
女子說完又上下打量了陳明夏幾眼。
“你和他是什麽關系,我剛找到你們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衣服都蓋在你身上,你同伴就只穿了一件內衫。”
陳明夏一怔,他抿唇垂眸。
“我到的時候,他全身都凍僵了,現在還沒有緩過來。”女子饒有興趣地看向陳明夏。
“你們是伴侶?”
陳明夏迅速擡眸道:“不是。”
女子輕哼了一聲:“難道你想說,是你那同伴單戀你?”
陳明夏皺眉:“那就更不是了。”
女子挑眉:“你當我是傻子嗎?一個什麽關系都不是的人,憑什麽要把衣服給你穿,又憑什麽要救你?當時那個情況,我看要不是他,你早死了。”
陳明夏想要張口反駁,可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記憶回到那個時候,陳明夏清楚的記得,鳳憐星一直背着他,直到懸崖。
為什麽鳳憐星會救他,為什麽鳳憐星不放下他,又為什麽要和他一起跳崖而下。
陳明夏的雙唇抿平,他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脖頸一陣酸痛。
下意識地摸下自己的脖頸,陳明夏想起當時與黑袍人交手的時候,他的脖頸處被對方的一個武器襲擊。
酸酸漲漲,但并不是多疼,也正因如此,陳明夏并沒有去過多的關注。
可是現在閑下來的時候,他竟然覺得脖頸處越發的疼痛,那裏不停的蠕動,就好像……被注入了什麽東西一樣……
難道是麻醉粉?
陳明夏想。
“隔壁的也醒了!”忽然,一個男聲從門外傳來。
陳明夏剛擡頭,就對上一雙如玉琉璃一樣的眼睛。
這雙眼睛清透,漂亮,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你慢點,你才剛醒,不要動!”後面的男人擔心道。
鳳憐星抿了抿唇,他直勾勾地看着床上地陳明夏,似乎在确認對方的安全。
當确認完成後,鳳憐星的身體一軟,勉強撐着牆站直。
少年的臉色蒼白,嘴唇發青。
陳明夏看着鳳憐星,神情複雜。
慶玲道:“你趕緊過來坐一下吧,剛醒就起身,可真行!”
慶玲讓鳳憐星坐在她的搖椅上,随後又挑眉道:“要不你幹脆也躺床上得了,這床夠大,容得下你們。”
慶玲剛說完,只見鳳憐星薄唇緊抿:“不必了。”
慶玲努了下嘴:“行吧,那你們先聊。”
說完,慶玲走到門口把男人也拽了出去,順便給陳明夏和鳳憐星把門給帶上了。
良久的沉默後,陳明夏道:“謝謝。”
鳳憐星低頭沒有說話,他的長睫動了動。
“當時……你為什麽不走?”陳明夏問道。
鳳憐星看向木制的地板:“你也救過我。”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又陷入了沉默。
陳明夏覺得自己更看不懂鳳憐星了,這個人,真的很奇怪。
既然讨厭他,算計他,想要打敗他,又為什麽會舍命相救。
陳明夏知道,這次相救,鳳憐星做到了極致,甚至賭上了自己的安全。
雙唇緊抿,陳明夏擡頭看向鳳憐星,似乎想要從少年的臉上看出些什麽。
不過很可惜,他失敗了。
少年的眉眼冷淡精致,依舊與之前一樣。
但是,
陳明夏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他們之間那種微妙的關系,又變了。
“你休息吧。”鳳憐星看一眼陳明夏的臉色道。
陳明夏的臉色蒼白,但是alpha強大的恢複力,讓他嚴重的刺傷正在不停的修複。
“你也是。”陳明夏道。
鳳憐星起身,他的腳步一深一淺。
少年的背脊筆直,清瘦好看。
将門重新關上,鳳憐星緩緩地靠在門上。
門內門外,兩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烏生殿
偌大的透明實驗液前,一個男人站在那裏,他帶着一張黑色的面具,聲音也由變聲器進行了處理。
“注入了?”男人問。
“是的大人,已經注入到他的身體裏了。”三號答道。
男人輕笑了一聲:“很好,只要嗜蠱在他的體內繼續潛伏着,那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中。”
視線看向冰棺中的黑袍人,冰棺中的黑袍人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般。
男人的眸色由淺及深,只要嗜蠱在,那麽一切都在他的手上。
s級又如何,照樣也是他手上的工具。
小院內
陳明夏想要對救他們的人表示感謝,可是慶玲卻拒絕了他所有的提議。
“我們就是雪山上的閑人,不出去,也不下山。”
慶玲挑眉看了陳明夏一眼:“我不知道你們的身份,也不想知道。這次就當有緣,其他的事情,等你們下山便忘了吧。”
陳明夏張口還想說些什麽,可是他看到慶玲眼中的堅決,只好作罷。
也是,人家在雪山一生自在,他又為什麽非要把不喜歡的東西塞給別人。
陳明夏最後只好從懷裏拿出一塊玉佩道:“這個給你,如果将來真的有事需要幫忙,就請拿着這塊玉佩來首都星。”
慶玲接過陳明夏的玉佩,把玩道:“你同伴也給了我一塊差不多的玉佩,只是你們上面的圖案不一樣。”
陳明夏的神色一愣。
“話說,你可別辜負了人家,過了這村,就沒這殿了。”慶玲把玉佩往懷裏一揣,“想我年輕的時候也見過不少人,但真的能夠做到為別人着想的沒幾個。”
“要是換成別人,誰還在這山上管你,早把你放下,自己一個人跑路了。也就你那同伴傻的可憐,竟然願意以命相護。這樣的人,可不多了。”
慶玲的唇角勾起。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之間的貓膩,多着呢!”
陳明夏聽了慶玲的話後,一時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
最後,只能說道:“我們不是你想的那個關系。”
慶玲挑眉。明顯是不相信,她轉身道:“你們年輕人啊,就是喜歡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