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chapter 4
第四章
抱着花束走在放學路上，微風帶來向日葵的清香。
比起我閑然自得的樣子，旁邊的少年倒是鼓着腮幫子一臉不滿：“橘為什麽要把這個帶回去啦——直接丢到垃圾桶不行嗎。”
“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嘛，要好好珍惜。”想起早上拼命解釋了很久，老師才勉強相信的樣子：“太一，你可不要打什麽壞主意哦。”
“啊好過分好過分——我被橘傷害到了，才不會打壞注意呢。”他延長音調：“而且花朵會枯萎的，那麽脆弱的東西。”
向陽太一一直在路上鬧着，來來回回的幾句話都是“快丢掉吧，裏面說不定還有什麽幼蟲卵呢”“我幫你丢掉嘛”。
到家了。我長籲一口氣。笑着對他說“再見”。終于不用忍受忽然變得很煩的太一了。看來他真的很讨厭秋濑集呢。
——
「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嘛，要好好珍惜。」
向陽太一把書包放下，換了一身比較休閑的衛衣黑褲便出門了。
那束便宜的向日葵有什麽好的。他想不通橘為什麽會珍惜地抱着它回家，然後把它小心地放在花瓶裏。
“你好，先生。要買些什麽呢？”導購員在幹淨到可以反光的玻璃櫃臺前露出服務式微笑。
向陽太一掃了一眼，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其中一條雛菊款式的項鏈，笑着說道：“這個可以拿出來看看嗎？”
“是向陽同學嗎？好巧。”穿着白色長裙的少女踩着草低跟涼鞋靠近：“想買項鏈？唔……這個是女式的，你戴的話，會有些小。”
山本葵認真評價了那條被他拿在手裏的雛菊項鏈：“雖然是孤品，設計師的遺世之作，但價格其實虛高了。買它的話還要做好貶值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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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山本同學，謝謝介紹。不過我挺喜歡的。幫我包起來吧，謝謝。”向陽太一把它遞給導購員。越看越覺得，這朵小雛菊要是佩戴在橘的胸前一定會非常漂亮。
“先生，這條項鏈還有一個配套的男式戒指。在小雛菊的價格上加百分之五十就可以買到了哦。”見少年那麽喜歡，毫不猶豫地就決定買下了，導購員便提醒他。
山本葵這時候也知道他是在買禮物送給某個女生了：“是給橘同學準備的嗎。”
淺色系的眼瞳注視着如火焰般的少年。
他點點頭。“那麽，戒指我也要。”
連戒指也買下了。向陽太一對淺川橘果然是有別的什麽感情吧……
山本葵若有所思地笑了起來。
——
今天是好不容易的周末。終于可以偷懶睡到日上三竿了。
我揉着眼睛洗漱完，幫陽臺上的向日葵澆水時發現了一個紅絲帶絲絨小盒子。安靜地躺在花瓶的旁邊。
拿起來的時候，下面墊了一張紙條：“給你的。太一一。”
是禮物。
我放下水壺，輕柔地打開了盒子。
啊，雛菊項鏈。
銀色的，花瓣一片片界限分明。
“橘——”陽臺對面的少年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把手做成喇叭狀大聲喊我的名字：“喜—歡—嗎—？”
陽光毫不吝啬地布滿了他的全身。
那一瞬間，就算隔了一段距離，我也仿佛聞到了太一身上的味道。一定是暖洋洋的陽光一樣的味道。
“很—喜—歡。”我學着他的樣子，用手型喇叭回答他。
向陽太一笑得很開心：“那—把—向—日—葵—丢掉好嗎——？”
真是的。這個幼稚的家夥。居然記到現在嗎？我無奈地想着。
“那可不行，太一。”
然後離開了陽臺。
向陽太一雙手撐在欄杆上，微微低頭，看着無名指上的雛菊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那是很小一朵的花，正中間有一粒碎鑽，折射出五彩的光。
真好看。
我摸了摸這條項鏈，便小心地收進了抽屜裏。
等太一通關了，離開這裏之後，我還有它。
最近想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如果太一真的是屬于這個游戲的人物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離開。這樣自私的想法在午夜夢回時不受我控制地冒出。
但太一是真正的人，他有未來。
我打住這些想法，在日記上随意地寫了幾句話概括這幾天的事情。
翻着以前稚嫩的、還沒覺醒自我意識的日記。我不由地輕笑了一聲。有淡淡的嘲諷、一絲悲傷。
誰知道這些都是假的呢，都是游戲設定呢。
“砰砰砰——！”窗戶傳來了敲擊聲，還有朦胧的呼喊：“橘——淺川橘同學——開開窗戶——”
這是向陽太一常玩的把戲：另辟其徑。不走尋常路。
我把日記收好，拉開窗戶，一陣風迫不及待地撲入我的懷抱。
金短碎發少年一下便躍了進來，拉起了我的手，語驚不休：“一起私奔吧，橘！”一本正經的樣子，煞有其事似的。
然後盯着我的胸口“欸”了一聲。“你沒戴上去嗎，項鏈？”
“因為要好好保存。”
“什麽嘛。”他看起來有些失望，但很快便打起精神：“去不去海邊玩？山本同學說那裏人不多，剛好可以放松一下呢。”
山本葵。
我的腦海裏閃過一個溫柔強大的美人形象。
“當然，為什麽不去呢。”
——
我住在靠海的小城市。從家裏出發去海灘也用不了多久。
坐在太一的自行車後座，按着花草帽，被海風卷起來的裙擺飄向後面，安逸而舒适。
“嗨——橘，太一！”山本葵穿着淺白色的泳裝，元氣十足地朝我們揮着手。
我的眼落在了她的胸上。
好、好大。
自愧不如。
她跑過來，好像是下過水，水珠順着她的脊背滑落：“那邊有女衛生間，可以換衣服哦。橘，我帶你去吧。”
然後背過身喊道：“集，你帶太一去男衛生間吧——”
“等、集也來了嗎……”不能獨處啊，他們兩個說不定會打起來。
話還沒說完，山本葵便拉着我的手去找換衣服的地方了。
少女般滑嫩的手指包裹着我的手掌。
我帶的是一件比較保守的吊帶泳裝，和山本葵穿着的完全不是一個類型。要是說哪個更可愛，是我這件。但比性感的話，我這件吊帶泳裝輸的一塌糊塗。
穿好了衣服，走出去。山本葵看到我的那一瞬間便誇贊道：“很合适橘呢！”
“謝謝。”我把手輕輕放在了胸前，把小雛菊項鏈握在手心。
“啊，那條項鏈。”山本葵驚呼了一下：“原來太一真的送給你了嗎。”
因為太一看到我沒有戴它有些失望，所以我就拿出來了。不過為什麽她會知道這個項鏈是太一送的？
察覺到我的疑惑，她擺了擺手解釋道：“那天太一買項鏈，我剛好碰見他罷了。”
“嗯。”
“說起來，你和太一是什麽關系呢？”山本葵眨了眨漂亮的眼，海藻般的長發貼合身體。
不妙的感覺從心裏蔓延。
“……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馬。”
“啊啊，太好了。”她笑了起來，長舒一口氣。“因為我喜歡太一呢！既然橘同學不是他的女朋友的話，就太好了。哦，對了。”
不要顫抖，淺川橘。我對自己說。快停下來。至少不要表現得太丢臉。
她步步緊逼，疑惑地問道：“不過橘同學，你對太一有沒有別的感覺……？”
“沒有。”我打斷了山本葵的話，竭力露出了一個笑容：“走吧，他們應該等了很久了呢。”
怎麽可能說有呢。
在真正的女主面前。
山本葵說：「我喜歡太一」。
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着，我不安地捏緊了手心的雛菊項鏈。踩在沙子上的感覺像走刀子，一點一點地讓我遍體鱗傷。
山本葵剛才直爽的話一遍遍地在耳邊回響，像巴掌扇在臉上。而我卻連說「喜歡」的資格都沒有。
把小雛菊項鏈解了下來，儲存在手心裏，連同我那份不敢說出的感情。
——
“橘同學，你會游泳嗎？”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