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
chapter 23
第二十三章
父親離去後，他的現任妻子要帶着孩子一個人生活吧。
腳步一頓，我把視線轉向寫着「淺川家」的房子上。再婚後，父親和那個女人在這裏養育了一個孩子。
“那個，請問……”拉着男孩手的母親開口道：“你是？”
在我轉過頭看她的時候，孩子的母親一副了然的樣子：“是小橘嗎？”
我有些吃驚：“你好，淺川阿姨。”沒想到這麽恰巧。
“要不要進來喝些茶？”阿姨的臉上雖有憔悴，卻仍然打起精神招待我。
我點了點頭。
入門是一副全家福，父親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這孩子叫什麽名字？”我蹲下身，輕柔地看了一眼男孩。
“淺川黑子。”阿姨慈愛地摸了摸男孩的頭：“叫姐姐。”
“姐姐。”他怯生生地叫了一句，便低下頭玩弄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安。
“他父親走後，這孩子就一直這樣了。”阿姨推了推他的後背：“黑子，上去玩吧。我和姐姐說些話。”
我們面對面地坐着。
“孩子他爸交代過不用給他辦葬禮……遺産的話，小橘你能分到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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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不是為這個過來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我注視着眼前悲傷又溫和的女人：“只是想來看看。而且父親也說過，讓我要獨立。”
“啊，嗯。”她不怎麽敢直視我的眼，仿佛帶着一股愧疚，像是搶了我什麽東西一樣。
“其實，我也不算是父親的孩子。沒有什麽資格去索取。所以您也不用擔心。”我望着那張全家福，微笑道：“你們很幸福呢。”
只不過被破壞掉了……
還是因為我。
說到底，該愧疚的人是我吧？
“嗯。”她顫抖着手滿上了茶杯，然後晃悠悠地舉到嘴唇邊，但沒喝一口就“啪嗒”地把杯瓷往桌上一放：“不好意思……我想先去陪孩子了，下次再喝吧……”
對她來說，父親離去是很大的打擊吧。
而我居然表現的那麽淡然。
沒辦法啊，我承受過那麽多次死亡和離別，早就習慣了……
“抱歉。”我站起身，半鞠一躬：“那我先走了。”
其實我還想多呆一會的。
在這個房屋中，那張全家福格外地吸引我。
簡單的幸福。
溫馨的氛圍。
還沒走出去，便聽見阿姨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黑子！黑子——”
我瞳孔一縮，轉身往叫聲的源頭跑去。
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悲戚的臉上只剩下絕望。
像人偶一般的孩子，右手被劃爛，破出一股股鮮血。
「嘻嘻嘻，我幫你除掉了讨厭的家夥。」
荒誕的現實中，腦海裏又出現了那個惡魔般的聲音。
住手。
住手啊。
我朝那孩子走去，地下生出一簇簇亮綠色藤曼，将整個房間纏繞。
亮光大乍。
不能再失去了。
那可是父親的親生孩子。
就算賠上性命……
“唔！”體內流竄的能力反噬，我腳步一頓，大口吐出鮮血。
“你……這些是什麽東西！”抱着孩子的阿姨後退了幾步，一臉駭然：“離我的孩子遠點！怪物！”
怪物……？
我被這稱呼弄得有些恍惚。
「她罵你了，我幫你殺她吧。」
不要……拜托。
他們是父親在世上挂念的存在啊。
我什麽都會做的。
“只要放過他們。”
「真的嗎，記住你說過的話哦。」
腦海裏的沉重感一下消失。
回過神，那孩子的手很容易就被治愈了。
“是你做的吧？為什麽要這樣！黑子和我活到現在，已經很費勁了！”女人對我撕心裂肺地大喊，淚水從臉上流下：“那時孩子他爸也是去了你的學校，才會死！”
“對不起。”
“你這個怪物，滾出去！”
靜止的皮鞋不管不顧地跑了起來，像要甩開一切似的。
差點又害死了一個人。
扶着牆壁，在陌生的街道凝視着自己的手掌：“你好可怕啊，淺川橘。”
大腦裏居然有這樣一個惡魔。
「我不是惡魔。」
「是因為你誕生的孩子。」
“你想要我做什麽呢，不惜做到這種地步。”
路上行人匆匆路過，一眼也沒有放在自言自語的我身上。
「殺掉六角慎司。」
車水馬龍的世界裏，一切都恍惚般地靜止。初夏的陽光沒有使我溫暖半分。
“我只有挽救的能力……”
「不需要什麽能力，接近他、然後讓他去死，就這麽簡單。用你擅長的感情殺掉他。」
“給我時間。”
等向陽太一和赤松零出去。
「我的耐心有限哦。」
六角澄赤腳坐在秋千上，輕輕晃蕩，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為了不被爸爸除去，繼續活下去。她只能暫時利用母親了。
“喂，在想什麽壞事，小鬼？”向陽太一忽然出現在女孩的身後，抓住鏈條停住她的晃蕩。然後抓住她的衣領提起來：“你要是失蹤了，我可是很困擾的啊。”
“金發的家夥。”六角澄虛空掙紮了一下，狠狠地盯着少年：“放我下來！”
“啧，吵死了。”向陽太一盯着她的眼睛威脅道：“給我安靜一點。”
六角澄察覺到人的氣息，眼珠一轉，嗚哇大叫起來：“我錯了，哥哥……我再也不跑出來玩秋千了，不要打我！我好怕疼的……”
好像聽到了六角澄哭泣的聲音。
我步子一頓。
“你們怎麽了？吵架嗎。”
見我出現，六角澄張開了手喊道：“我要媽媽抱！抱——”
還以為她被人欺負，我無奈地把少年手上的女孩攬到了懷裏：“不要這樣揪後背，小孩會窒息的。”
“你去哪裏了嘛——”金發少年朝我無辜地眨眼，白皙秀氣的臉頰鼓起：“我也是孩子啊，怎麽不先抱我呢？”
“咦惹，哥哥好幼稚！”懷裏的女孩攬住我的脖子，朝他做鬼臉吐舌頭。
“抱嘛！抱嘛——”向陽太一固執地念叨着這句話，一動不動地注視着我。像等待擁抱的金發天使。
唔，會心一擊。
莫名其妙被萌到了。
我放下六角澄，揉了揉他的頭發：“你不會是被這孩子感染了吧？”
“不過，你剛才哭過嗎？”因為湊得很近，向陽太一察覺到我臉上殘留的淚痕。語氣開始變得奇怪：“是怎麽回事？”
“啊，沒事。”我擦去臉上的淚痕，輕笑道：“只是去見了一下父親的妻子和孩子……沒發生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要是有人欺負你，要跟我說哦？”他用大拇指摩擦着我的眼角，棕黑色的瞳孔露出憐惜：“橘的性格太敏感了。”
所以，要好好保護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