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
chapter 28
第二十八章
“铛、铛——”
學校附近的教堂又敲響了長鐘。
“等下去幹什麽呢？”
我們總是伴随着這沉悶悠揚的鐘聲放學離開。
黑色的眼瞳倒映着學生們的嬉鬧，一股命運感充斥了內心。
“淺川同學。”陷入無聊的沉思時，有誰叫住了我。
山本葵離我三步遠，姣好白皙的臉頰帶着恰如其分的笑容：“我想和你說一些話。”
昨天赤松零已經通知我們，山本葵拿走了他的筆記本。但也讓我們別插手，他自己會拿回來。
“抱歉，我要等人。”
“是向陽同學嗎？他沒有那麽快呢。”少女自然地拉起我的手，按着我的肩膀讓我坐在長凳上。“說起來，我都沒和淺川同學好好聊過。”
“沒必要說這些客套話，為什麽拿走赤松的筆記本？”
山本葵站在我面前，露出悲傷的微笑：“你問為什麽，答案不是很顯而易見嗎……我想活着。”
被她臉上的悲傷刺到，我偏頭躲閃：“但你也不能搶走別人的東西。”
其實我懂的，想活下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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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去争取才能得到機會。淺川同學很幸運，不需要去争奪，就有人給你送上想要的東西。”
聽到這話，我不由地對上了她的雙眼：“……我的确幸運，但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去争取過呢？”
她淺淺一笑，撩起耳邊的碎發，坐在我旁邊：“是啊，你搶走了原本屬于我的東西。無論是向陽太一，還是其他的。”
我的手握緊了制服裙擺。
搶走向陽太一？
“他又不是什麽物品，說搶走什麽的……”
“淺川同學真的很狡猾啊。因為第一個有意識的人是你，才會搶占先機，把向陽太一搶走吧？”
雖然是溫和的語氣，但卻比什麽都刺痛我的心。
“別說了。”我站起來想逃避，卻被她拉住了手臂，用力按在長凳上。“不要碰我！”
掙紮着甩開了她的手，不安的感覺蔓延了全身。
就像她說那樣，太一會喜歡我，只是我第一個有意識，搶占了先機嗎？
“淺川同學也覺得是這樣吧？不然就不會顫抖得那麽厲害了。”
她循循善誘，溫柔地把語言的利刃刺進柔軟的心髒。
“不、不是的！”
我欲蓋彌彰，大聲辯駁着。
“不是這樣的……”
“吶，我懂的。”少女靠近我，淺色的眼瞳裏溢滿了憐愛：“何必糾結向陽太一呢？我們才是一類人，真正屬于這個世界的、想活下去的可憐孩子。”
我推開她想觸碰臉頰的手：“別碰我！”
好怪異。她是想哄騙我，讓我加入她的陣營嗎？
“你們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少女收回手，頗為遺憾地說道：“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說嗎？”
如蝴蝶般撲閃着雙眼，山本葵微笑道：“從零的筆記本裏，我可發現了很多秘密。”
“橘——你在這裏呀！”清澈活潑的少年音出現，後背被狠狠一撲。
“欸山本同學，下午好。”金發少年靠着我的肩膀，朝她打了個招呼。
“那我先走了。”少女站起來，朝我眨眼：“我還會找你的。”
直到山本葵消失在人群中，我的身體才微微放松。
“你們說了什麽？”少年歪頭問道：“橘的心髒跳得好快呢。”
“沒、沒什麽……唔嗯！”
向陽太一抓住我的下巴，往他的方向拉去，低頭落下一吻。
蜻蜓點水般的親吻。
少年微笑着說道：“是說謊的味道。橘要變成壞孩子了嗎？”
“才不是！”我漲紅了臉，不安地掃了一圈四周，發現沒有在看才長舒一口氣：“太一，我們還在學校。”
“嗯？所以呢。”
他無辜地朝我眨眼，仿佛是我做了什麽壞事似的。
我抿唇站起：“老是這樣欺負人……”
“我只欺負橘一個人。”他隔着長凳，抱着我的後背，硬質金發鑽進制服上衣，掀起一陣輕微細小的痛覺。
「因為第一個有意識的人是你，才會搶占先機，把向陽太一搶走吧？」
山本葵的話忽然出現在腦海裏。
我攥緊了手。
“吶，太一。我們……結婚吧？”
一時沖動就說出了這樣的話。因為太過害怕，所以不想失去。
“嗯？”少年的手将我轉過來，輕柔的呼吸噴灑在臉頰：“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從制服裙擺裏拿出昨天被他丢進花圃的鑽戒。
“雖然之前拒絕了你……”
“……你居然去撿回來了嗎。”他低垂雙眼，盯着我手上躺着的鑽戒，然後溫柔地笑道：“啊，好開心呢，橘不會丢棄我送的東西。”
我被他話語中的溫柔弄得不知所措起來。
“當、當然，所有東西都有好好保存。”
每當向陽太一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是被神明所愛的寵兒。
“所以是山本葵對你說了什麽嗎？”不然是不會忽然答應求婚的。
她說：因為第一個有意識的人是你，才會搶占先機，把向陽太一搶走吧？
我張了張口，卻像失聲了一般。
怎麽可能說得出來。
單是在腦海裏想就無比的痛苦。
“其實沒什麽的，我們回家吧。”
我轉移話題。
“那為什麽要露出想哭泣的表情呢？”他伸手撫摸着我的眼角，将我按在胸膛，一下又一下地揉着我的長發：“她說了什麽，告訴我吧？”
蜜柑的香味。
溫柔的手指穿梭在發間，像哄孩子一般的力道。
我攥緊了他的領帶，聲音微微顫抖：“我怎麽那麽脆弱呢……為什麽總是能被別人，那麽簡單就傷害到呢？”
“橘作為受害者，還要責備自己嗎？”向陽太一把下巴放在我的發頂：“真是溫柔的孩子。要是我的話……”
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怨恨自己為什麽不那麽強大了。
“好痛苦……”為這樣的自己。
淚水濡濕了他的襯衣。
“乖孩子，我的乖孩子。”少年低下頭，輕柔地吻向我的眼角，将流下來的悲傷吞入腹中。
“因為……因為我搶占了先機，才搶走了太一……”
她說了這樣的話。
我為此感到痛苦，可能是因為內心深處也這麽覺得吧？
但為此，我付出了多少次痛苦，抱着堅決的心情，一次又一次，義無反顧地選擇。
小聲抽泣慢慢轉大，我幾乎要呼吸不過來了。
眼角一定紅腫了，哭泣的樣子一定很難看。
我伸手想推開少年捂住臉頰。
“她這樣說了？”向陽太一抓住我的手，溫熱的皮膚貼在一起：“就為了這種事情，把你弄哭了？或者說，你也這麽覺得嗎？”
他無奈道：“先來又怎樣呢？我很清楚自己會喜歡上誰。我只對你一個人有過這樣的感覺，橘。”
少年抓過我手中的鑽戒，分開手指，戴進我的無名指。
“唔，等我們出去，就給你準備一場盛大、昭告全世界的婚禮。”
冰冷的戒指圈住了我的手指，像代表禁锢的祝福。
為了安撫我的不安，當晚向陽太一緊緊抱着我睡去。
冷清的月光灑進卧室，少年的臉頰變得淡然而又不可接近。
想變得更加親近。
我縮在他的懷裏，探出一只手，撫摸着少年的眉眼。
睡着了嗎。
無名指上的戒指折射出一段光。
“唔，不要亂動。”少年抓住了我的手，睜開眼：“很危險的哦。”
眼底的情緒像波濤般洶湧。
“……我，我不怕。”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向陽太一歪頭，湊近了我的眼，緊緊地注視着。
“可、可以的……”
雖然感覺會很陌生和可怕，但是只有這樣，才能完全放下心。
“啊，是你說的哦。”他擡起我的下巴，與溫柔的吻相反的是兇狠的手指。從光滑的脖頸往下，肩胛骨被大力按住。
只能茫然地接受着這一切。
“啊！”我驚呼一聲，躲開了少年的親吻。
“怕的話，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哦。”
好奇怪的感覺，無法疏解。
像被螞蟻啃咬了一樣。
我咬着自己的手指，堵住嗚咽聲。
“唔，差不多了。”像在提醒我什麽一樣，他這樣說道。
果然、很可怕！
我想推開他，卻被用力地抱緊了。
“現在反悔已經遲了哦。”
好奇怪，好奇怪，不管是大腦還是身體都陌生得可怕。
“不要動，不要！”我急忙叫停。
“欸？”
向陽太一只是發出了這樣的疑問詞，根本沒在聽我說話。
當痛苦如潮水般褪去，完全被占有的标志感充斥了全身。從身體、再到精神。
“叫我的名字，橘。”
“啊？嗯等一下，太一……太一！”
難以忍受的感覺。
我咬上了他的肩膀。
山本葵的話，已經可以不放在心上了。
我确切的感受到了不是因為先機，才讓他喜歡上我的。
不想再被無關的人幹擾這份獨一無二的感情，更加坦率地去信任他。
卧室裏飄揚的黑藍窗簾背後，是一彎鐮刀般的月亮。
而月亮安寧地睡在薄雲上。
無名指上的鑽戒閃出一段細碎的光芒，如夜幕中的星星。
審核菌，饒蠢作者一命……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