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捉弄

捉弄

卡蘿第二天早早地就起床了，然後就安靜地在房間裏等家入硝子過來。

敲門聲響起後，她迅速開了門。

“早上好，卡蘿。”家入硝子笑着打招呼道。

卡蘿已經重新将黑灰覆蓋全身，這樣将臉藏起來可以緩解她的社交恐懼。

她沒有直接回應對方的招呼，而是舉起了手中的畫板，黑灰迅速在畫板上凝聚出字。

【早上好，硝子。】

家入硝子愣了下，忍不住問道：“卡蘿，你不是可以說話嗎？”

她昨天白天的時候懷疑過少女可能無法說話，但昨晚對方可是真真切切開口了的，還是超級甜的軟妹音。

卡蘿抿抿唇，操控着黑灰在畫板上繼續寫道：【抱歉，我有比較嚴重的社交障礙。】

“這樣啊。”家入硝子沒有露出異樣的表情，反而笑着安撫對方，“沒關系，那你覺得怎麽舒服就怎麽來，不用勉強自己和我說話。”

卡蘿有些感動，畫板上的黑灰靈活地重組成兩個字：【謝謝。】

後面還畫了個可愛的笑臉。

家入硝子有被可愛到，随後笑着帶少女去了食堂，路上還為對方介紹了高專，最後愉快地一起吃了早餐。

因為時間比較早，倒是沒在食堂遇到高專的其他人。

早餐後，卡蘿去學校後勤部定制校服，領取課本。

家入硝子想陪着去，但卡蘿怕麻煩到她，拒絕了，她就自己先去了教室。

教室裏還沒有人，她自顧自地拿出抽屜裏的《解剖學原理》看了起來。

約莫二十分鐘後，五條悟和夏油傑也來到教室，一個叼着面包，一個喝着汽水，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咦？硝子，我們奇怪的新同學呢？”五條悟好奇地問道。

“卡蘿去後勤部定制校服了，還有不要用奇怪的新同學這種稱呼。”家入硝子不贊同地提醒對方，“小心被對方讨厭哦。”

雖然在昨晚看見卡蘿真容前，卡蘿在她心中也是奇怪的新同學這種定位。

“可是就是很奇怪啊。”五條悟不以為意地聳聳肩，“連臉都不露出來，給人的感覺好陰郁。”

“卡蘿只是比較害羞。”家入硝子幫忙解釋道。

“哪有害羞是這樣害羞的。”五條悟覺得對方就是性格古怪，“不過好想看看她到底長什麽樣子，得想想辦法。”

“悟，我突然想到個問題。”夏油傑突然開口道。

“什麽？”五條悟挑挑眉。

“萬一對方是因為面容有缺陷才不想露臉的，那還是別勉強對方了吧。”夏油傑提醒道。

五條悟愣了下，倒是沒想到這一茬。

“老子又不會以貌取人。”他皺眉表态道，“就算她長得奇形怪狀，我也不會歧視她的。”

家入硝子聽見這話忍不住反駁：“卡蘿可沒有長得奇形怪狀，她長得超可愛的好嗎。”

她的話音落下，兩個男生瞬間目光灼灼地看過來。

“硝子已經看過了嗎？”

“你居然都看過了，那我也要看！”

糟糕。

家入硝子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本來五條悟和夏油傑應該是不準備繼續為難卡蘿了，但現在兩人十有八九不會放棄了。

“我警告你們，不要去為難卡蘿。”她試圖挽回自己的錯誤，“不然我就去告訴夜蛾老師。”

“硝子，你幾歲了？居然還打小報告！”五條悟誇張地抱怨道。

家入硝子懶得理會他，只再次警告道：“總之不要欺負卡蘿。”

五條悟對此完全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腦子裏依舊在想怎麽才能看到新同學的臉。

既然對方沒有面容缺陷的問題，那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他看向身旁的夏油傑，兩人對視一眼，正準備湊到一起讨論下方案，夜蛾正道剛好走了進來，兩人趕緊分開。

夜蛾正道警告地看了眼他們，随後正式開始上課。

課上到一半，卡蘿抱着領來的新課本來到教室，在夜蛾正道的示意下入座。

二年級原本只有五條悟、夏油傑、家入硝子三人，大家就并排坐着。現在多了個卡蘿，四人一排顯得有些擠，他們就調整成了前後排。

兩個女生的位置在前排，卡蘿在五條悟前面的位置入座。

五條悟在卡蘿回來後就沒心思聽課了，眼神不自覺地落在少女身上，六眼試圖分析出對方的術式。

卡蘿對于人的視線很敏感，感知到身後的新同學在看自己後，她瞬間如芒在背，逐漸開始緊張起來。

因為出現負面情緒，腦袋也開始往外冒黑灰。

五條悟看見黑灰愣了下，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的視線導致的，嘗試移開視線，少女當即不冒黑灰了。

随後又重新故意盯着對方看，少女的腦袋不出意外地再次開始冒黑灰。

哇，好有意思。

他像是找到了好玩的東西，開始一會兒盯着對方看，一會兒移開視線。

卡蘿被他弄得有些崩潰，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腦袋上的黑灰越冒越多。

夜蛾正道剛開始還沒在意，只當少女剛來高專不适應，但很快他發現了是五條悟在搗蛋。

他當即沉着臉走到自家問題學生身邊，毫不客氣地給了對方一拳頭：“悟，不要盯着卡蘿看。”

五條悟：“……”

五條悟在腦袋上多個包後總算消停了。

卡蘿暗自松了口氣，總算能安心聽課了，有夜蛾正道坐鎮，上午的課程順利結束。

不過等夜蛾正道一走，五條悟就立刻湊了過來。

“小卡蘿，看下臉嘛，大家都是自己人。”作為社交悍匪，他甚至已經給少女起了昵稱。

卡蘿果斷舉起手中的畫板，上面明明白白地寫着兩個字。

【不行。】

五條悟看見畫板愣了下，不過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

“硝子都看過了，卡蘿同學不要區別對待啊。”夏油傑這時也笑眯眯地開口道。

少女依舊舉着自己的畫板。

“都說了不要欺負人。”家入硝子起身過去将五條悟推開，随後拉起卡蘿的手，“卡蘿，走了，我們去食堂。”

卡蘿乖巧地點點頭。

兩個女生離開，五條悟和夏油傑當即跟上，前者還在不停地煩人。

“看一下嘛，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硝子都看了，我也要看。”

“是同學就要坦誠相待！”

卡蘿沒有理會對方，但腦袋上一直冒出的黑灰表明了她的苦惱。

“別理這家夥就行，他就這副德行。”家入硝子适時地安慰道。

卡蘿默默地用黑灰在畫板上凝聚出兩個字。

【好的。】

反正看是不可能給看的，對于重度社恐而言，讓她在大庭廣衆之下露出臉簡直是要她的命。

“诶——你們怎麽這樣！”五條悟超級不滿。

不過他再怎麽不滿也沒用，任憑他再怎麽煩人，卡蘿都沒有要露臉的意思。

五條悟和夏油傑于是放慢腳步，等落後兩個女生比較遠後，他們開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一看就沒憋好屁。

家入硝子警覺起來，等到了食堂，都沒允許趕上來的兩人和卡蘿坐同一桌。

好在兩人沒在午飯期間鬧幺蛾子。

……

下午是訓練時間，一年級和三年級都出任務沒回來，因此訓練場只有他們二年級。

“小卡蘿，我們來打一架。”五條悟趁着老師還沒來開始搞事情了。

卡蘿剛想拒絕，就聽對方理直氣壯地繼續說道。

“我們以後可是要一起出任務的同伴，總得清楚你的實力吧，不然怎麽在戰鬥中配合。”

這話還是有道理的，卡蘿思考幾秒後選擇了點頭。

“好的，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們現在就打一架。”五條悟說着語速飛快地補充道，“你要是輸了就要把臉露出來。”

怎麽還帶提條件的！

卡蘿果斷搖頭，然而五條悟根本不給拒絕的機會。

“比賽開始。”他說着直接動了手。

卡蘿神經瞬間緊繃，看着迎面而來的拳頭，仗着身體的柔韌性下腰躲開，同時一腳踢向對方的膝蓋。

五條悟側身躲開，兩人開打。

卡蘿的體術師出九十九由基，和她柔柔弱弱的外表不同，打法兇悍。五條悟本來還沒怎麽認真的，見狀也稍稍認真起來。

不過她到底只學了四年體術，戰鬥經驗上有所欠缺，在對方認真後開始落于下風。

在差點被對方打中的瞬間，她本能地使用了黑灰能力。

黑灰凝聚成團，擋住了對方的拳頭。

五條悟微微挑眉，倒是沒說什麽。

畢竟沒說不能用能力，而且本來就是以了解實力為理由打的，不能用術式那還怎麽了解實力。

“小卡蘿，如果你的能力只是這樣，那你就輸……”

五條悟的話沒能說完。

下一秒，兩人腳下有黑灰迅速凝聚成繩索，瞬間纏上他的腳踝，直接将他提了起來。

卡蘿沒再繼續攻擊，操控着另外一條黑灰繩索将掉在地上的畫板撿回來，然後上面寫明自己要說的話。

【不接受戰鬥條件。】

【不管輸贏，我都不露臉。】

本來還想反擊的五條悟瞬間沒了興趣，任憑自己被倒挂在空中，郁悶地吐槽道：“不要這麽小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