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溫泉
溫泉
卡蘿恢複了和五條悟的正常相處，倒不是她想開了，這波純屬是放棄掙紮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現在就好比和五條悟挨着坐在一條凳子上，她老老實實坐着就沒事，但凡她敢屁股挪遠一厘米，對方就能擠過來兩厘米。
這種社交悍匪是真的可怕。
她不敢再躲着對方，只能努力不去想那天的事，好在時間久了，倒也真的沒那麽在意了。
五條悟也恢複了和卡蘿的正常相處，依舊主打一個随心所欲，親密無間，做什麽事都不忘帶上對方。
之前意識到的男女有別又被他忘到狗肚子裏去了。
十月份，氣溫開始逐漸轉涼，咒靈的數量進一步減少，大家因此有了更多的空閑時間。
五條悟于是提議去哪裏玩兩天。
家入硝子和夏油傑都沒意見，卡蘿的意見不作數，出去玩的行程直接定下。
不過就在大家糾結去哪裏玩的時候，夜蛾正道拿着四張溫泉山莊的門票走進教室。
“有個任務需要你們去處理。”
“哈——”
除了卡蘿，其他三人都不約而同地長嘆一口氣。
在準備出去玩的時候突然接到任務，就跟下班前突然被要求留下來加班一樣難受。
夜蛾正道見狀先将手裏的門票分發給了衆人。
“溫泉山莊？”五條悟疑惑地看着手中的門票，“還是岐阜那邊的。”
“任務委托人是山莊的老板，說是山莊裏鬧鬼，懷疑是咒靈導致的。”夜蛾正道簡單解釋道。
普通人大多不知道咒靈的存在，但也有少數社會上層人士是知道的，所以偶爾也會有這樣的委托任務。
“窗已經安排人過去看過了，沒有發現詛咒的痕跡，但山莊老板堅持要咒術師親自前往查看。”
“你們過去看下吧，如果有咒靈就祓除，沒有就當過去度假。”
還有這種好事！
大家瞬間精神起來，正好不用糾結去哪裏玩了，四人當即帶着行李出發去了岐阜縣。
在乘坐兩個多小時的新幹線和半個多小時的出租車後，一行人在下午四點順利抵達溫泉山莊。
溫泉山莊的老板親自來門口迎接的他們，目前山莊處于停業狀态，山莊裏只有對方和十來位員工。
對方一邊熱情地帶着他們往裏走，一邊詳細地說明着山莊的情況。
山莊鬧鬼的現象是半個月前開始的，不少客人反應深夜會聽見各種奇怪的聲響。
有的客人反應聽見了拍皮球的聲音，有的客人反應聽見了水滴落的聲音，還有的投訴大晚上有人穿着高跟鞋在走廊走來走去。
因為當時山莊新開張搞活動，山莊裏的客人很多，他以為這些聲音都是客人們自己鬧出來的，也就沒太在意。
然而随着活動結束，客流量減少，類似的反應和投訴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終于有膽大的客人在聽見異響後走出房間查看，卻發現怎麽都找不到聲音的來源，鬧鬼的傳聞就此傳開。
現在已經幾乎沒有客人敢來了。
後面他自己也在山莊留宿了一天，也聽見了那些聲音，并且同樣找不到聲音的來源，因此懷疑是咒靈作祟。
他是知道咒靈的存在的，于是直接花重金委托高專幫忙解決。
大家邊聽老板說話，邊打量着山莊，一路上倒是沒有感知到詛咒的氣息。
“幾位同學，你們就住這裏吧。”山莊老板很有眼力見地給衆人安排了最好的房間。
四個人，一人一間。
大家将行李拿到房間裏放好，随後拒絕了老板的陪同，開始地毯式搜尋咒靈。
溫泉山莊很大，他們費了點時間逛了一圈，最後只從旮旯角裏抓到只蠅頭。
山莊老板描述的那些動靜怎麽想也不可能是這個小東西弄出來的。
“會不會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家入硝子猜測道。
不可能有詛咒能逃過六眼的搜查，如果這不是詛咒事件，那就只能懷疑是人為事件了。
“有這個可能，那等晚上再看看情況吧。”夏油傑也是這個想法。
如果晚上有異響，那直接去調查就是了，如果晚上沒有異響，那基本上就可以斷定是人為事件，後續交給警方調查就行。
“行，那晚上再看，現在去泡溫泉吧！”五條悟當即提議道，完全不想浪費度假的時間。
大家于是和山莊老板簡單說明了情況，然後就開心地泡溫泉去了。
卡蘿和家入硝子去的女湯，五條悟和夏油傑去的男湯，四人心滿意足地泡了半小時，随後在餐廳彙合。
因為泡溫泉的關系，大家都換上了山莊提供的浴衣。
卡蘿也收起了身上的黑灰，這會兒剛泡完，臉蛋紅撲撲的，身上還帶着氤氲的水汽。
五條悟的目光掠過少女，不自覺地在鎖骨處停留了一秒，然後迅速移開。
山莊的廚師廚藝高超，晚餐大家也吃得很滿足，家入硝子其實還想喝點酒的，但考慮到任務在身就放棄了。
晚餐後，山莊老板過來表示自己要回家住，工作人員也都要離開。
自從山莊鬧鬼後，工作人員就不願意留宿山莊了。
大家對此沒意見，這樣其實更好，萬一真的發生什麽事，他們不用費心保護普通人。
按照山莊老板提供的消息，鬧鬼都是深夜鬧的，大家随後聚集在一個房間裏打牌打發時間。
卡蘿、家入硝子、夏油傑三人打牌，五條悟因為六眼的關系不被允許參與，只能在邊上看他們打。
晚上十點，卡蘿開始犯困，哈欠一個接着一個打，打得眼睛裏全是生理性淚水，看着可憐巴巴的。
大家見狀就讓她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深夜，卡蘿半夢半醒間聽見了拍皮球的聲音。
“啪，啪，啪……”
聲音規律而清晰。
她猛地從夢中驚醒，随即側耳傾聽走廊上的動靜，卻沒再聽見任何聲音。
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嗎？
卡蘿不确定，但被這麽一驚吓，倒是毫無睡意了，于是起身準備去找五條悟他們。
然而開燈的時候發現房間的燈不亮了，打開門後，走廊上的燈也是暗的。
“硝子。”她嘗試呼喚同伴的名字。
沒有回應。
五條悟他們明明應該就在隔壁，不可能聽不見的，這明顯不正常的情況讓她的心陡然提起。
她趕緊跑去隔壁房間，房間的門是開着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照亮了散落一地的撲克牌。
同伴們不見蹤影。
她又趕緊拿出手機，想要聯系大家看看，卻發現手機居然剛好沒電。
卡蘿咽了咽口水，心髒不受控制地開始狂跳，突如其來的恐懼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會真的有鬼吧？
她不怕咒靈但怕鬼。
“啪，啪，啪……”
走廊上再次傳來了拍皮球的聲音。
卡蘿深吸一口氣，緩步向外走去，因為是室內走廊，月光照不進來，走廊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她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心髒幾乎提到了嗓子眼，神經緊繃到極點。
“啪，啪，啪……”
這是拍皮球的聲音。
“砰，砰，砰……”
這是她的心跳聲。
兩個聲音逐漸同步，就在這時，拍皮球的聲音停下，随後是皮球滾動的聲音，皮球滾到了她的腳邊。
鬼使神差的，她彎腰撿起了皮球。
黑暗中她隐約能夠看清手中的東西，是顆圓滾滾的人頭，脖頸的斷口處還在滴血。
卡蘿腦子裏的那根弦瞬間斷了。
“啊——”
她被吓得放聲尖叫，丢掉手中的人頭就跑，不過沒跑多遠就撞進了一個懷抱。
恐懼充斥大腦，她第一反應就是攻擊對方。
“是我。”五條悟趕緊出聲表明身份。
卡蘿卻沒有停止攻擊的意思，她此刻幾乎聽不見外界的聲音，耳邊只有自己如雷的心跳聲。
五條悟擋下攻擊的同時再次開口道：“卡蘿，冷靜點，是我。”
卡蘿依舊完全聽不進去。
五條悟隐約察覺到了對方狀态的不對。
黑暗中，他能看見少女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看得出來情緒很激動，腦袋上黑灰冒得更是厲害。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随後陡然擡高聲音喊道：“是我！”
卡蘿瞬間愣住，這下總算聽進去了。
“五，五條君？”她聲音顫抖地确認道。
“對，是我。”五條悟見她停手松了口氣，“你剛剛遇見什麽了嗎？怎麽被吓成這樣？”
卡蘿張了張嘴，還沒說什麽，眼淚先啪嗒啪嗒地掉了起來。
恐懼褪去後，突如其來的委屈瞬間占據全部大腦，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我，我的情緒不對勁。”她終于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