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跳樓可穿越定理
跳樓可穿越定理
少年聽見蘇棋所說的話,一時之間大腦沒能運轉過來,眼角上還沾染着一滴透明的淚珠,傻愣愣的看着眼前雙手插進褲子口袋的少女。
少女長的很好看,是很标準的黑長直,如烈火般的殘陽照射在她原本蒼白的小臉上,她墨色的眸子裏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那一瞬間,讓他猛然心悸。
他看見少女淡漠的眸子掃了自己一眼,緊接着看見她離樓層邊緣越來越近。
難道是.......
蘇棋走到樓層邊緣處,打量這個風水寶地——
這樓不僅高,而且欄杆早已生鏽,搖搖欲斷。
她才剛剛擡起腳,未曾來的及跨過這層欄杆跳下去時,巨大的力道向她攔腰撲來。
“你打算做什麽傻事?”少年緊抱着她纖細的腰身,語氣惱怒大吼着:“我都沒跳,你怎麽可以跳!”
只是這話剛剛說出口,莫名在心尖處聽見某物“咔嚓”碎掉的回聲。
他想說的明明不是自己要跳樓這句話啊!!!
蘇棋看着他惱羞成怒的臉色,一時之間琢磨不透他現在的想法。
原本她以為少年在那裏“逼逼”那麽多,是求生欲讓他不想跳樓,可現在自己要跳之時,他又攔住自己,要求跳樓的先來後到。
不由自主感慨到,原來三千年前的人就連跳樓都要按照順序!
看見少年惱怒的臉色,決定還是保持緘默。
少年看着蘇棋淡漠的臉色,由于剛剛他是攔腰抱住她,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
Advertisement
他可以看見她墨色的眸子裏還倒映着自己在這火紅夕陽下略微着急的模樣,感受到彼此之間的呼吸暧昧的糾纏在一起。
她的腰很細,手中摸起來帶着軟糯且嬌嫩之感,好似他可以直接用這只手折斷。
眼睛從細腰向上轉移,那鼓鼓的一團......一團是......
“你怎麽這麽不知廉恥?!!”少年像受到驚吓似的突然彈跳開來,臉上卻挂起一抹紅霞,語氣裏透着驚慌失措道:“你.......你離我遠一點!!!”
看着少年突然彈跳開的模樣,讓蘇棋莫名其妙的想起小時候養大的小貓,炸毛時也是這個模樣。
只可惜,他在說什麽?似乎并沒有什麽邏輯。
傍晚的冷風吹來,吹亂了少年墨發,也将他淩亂的大腦暫時吹清醒,想起了原本要問她的問題。
“你為什麽要跳樓?”說起這句話時,他刻意将眼神盯着西邊漸漸落幕的夕陽,手指在白色的襯衫上打着圈圈,不敢看向她這個方向。
突然感覺到有微涼的手指觸碰到自己的頭發,頭上就連發絲間都麻酥酥一片,讓他一時之間屏住了呼吸。
等到對方那手指離去時,他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她怎麽可以突然之間向一個男孩子伸手呢?
多不矜持啊!
想起哥哥曾經告訴過自己,女孩子一般都喜歡冷酷的男生。
其實少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莫名想起這句話出來,但卻這麽做了,他用強硬的語氣假裝冷酷問:
“你......你......你怎麽可以對......對一個男孩子伸出手?”
蘇棋看着他将頭擡的很高,雙手插進口袋,原本以為他那很是裝逼的姿态的口中會說出一句冷酷的話語,卻沒想到......
等他将這句話說完後,速度是一臉生無可戀。
“.......你頭上剛剛有只蟲。”蘇棋看着他變戲法忽紅忽白的臉色,默然回答。
聽見蘇棋的答案,少年死機的腦子突然再次飛速運轉起來,驀然想起了真正想問的問題。
“你為什麽要跳樓?”
因為想回家。
蘇棋想着他會在自己之前跳下去,沒有什麽威脅,于是給了個似真非假的答案:“聽人說,跳樓可以穿越。”
然後她看見少年臉色呆滞片刻,緊接着莫名發起火來怒吼着:“你們女生就喜歡看一些奇怪的小說,誰告訴你跳樓可以穿越?”
激動的按住蘇棋的肩膀接着道:“當身體直接掉下去,摔的血肉模糊,誰都認不出來你!”
蘇棋聽見他說到這裏,剛打算開口,卻又被他打斷道:
“而且你跳下去落向地面的幾秒,是最絕望的幾秒,你會由于身體的本能而掙紮,可結局卻已被注定。”
“跳樓的是否去了另一個時空暫時不知道,但是他們卻在這個時空死了。”
他按住蘇棋的肩膀,這段話說的憤慨激昂。
蘇棋聽完他将這些話語激動的說出口,一時之間繼續默然。
似乎懂了,為什麽老花在打算跳下去的前一秒慫了。
害怕跳下去後,便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他猶豫的站在這個冰冷而陌生的高樓,其實是渴望能有人可以拉自己一把。
而三三卻總用着自己的方式來“拉”他上來,先假裝去踢他一腳,惹的老花不滿後,最後兩個人再以打鬧的方式将這一幕揭開。
如果跳下去真的可以回到原來的時空,劇烈疼痛那麽一瞬,那又何妨?
可是,如果從今以後便真的這麽消失了呢?
又怎麽甘心?
少年看見蘇棋臉上流露出莫名的恍惚,在心底終于松了口氣。
蘇棋将他按住自己肩膀的手挪開,向電梯走去,似乎想起了什麽,迎着少年望向她回頭而變得驚喜神情淡漠道:
“那你先跳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少年:“......”
是心肌梗塞的感覺。
暮色已經降臨,初春的夜風吹到人的皮膚上帶着少許寒意,中心大廈的電梯裏同樣帶着灰塵的嗆人氣息,電梯的裏的燈發出明黃色的微光,看起來似乎可感受到些許暖意。
“這裏很偏僻的,我們等下出去肯定沒有出租車,到時候你可要跟些我,這附近肯定危險。”
“你怕鬼嗎?聽說這棟大廈之所以倒閉就是因為鬧鬼。”
“我叫葉易遠,你叫什麽?”
電梯裏站着兩個人。
蘇棋聽着旁邊那個少年,自從走進這個電梯後,便一直在自己耳旁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
其實,他也存着一線希望,期待着可以有一個人把自己從邊緣處。
拉上來。
當電梯到一樓時,葉易遠還在實施着怎麽做上計程車這個問題,即使蘇棋沒有理他幾句,但是他依舊可以自己和自己說的津津有味。
“這附近很難做到車,你家在哪裏?我們等下一起走......”
突然蘇棋将頭轉移到中心大廈二樓,看的葉易遠一愣,疑惑問道:“你怎麽了?”
回答他的是蘇棋簡略的答案:沒什麽。
葉易遠燦爛的笑起來,接着說着關于中心大廈的事情。
蘇棋眉頭微蹙,那一瞬間,她感受到了,這大廈的二樓有人。
那個人,還有槍。
她聽見保險栓扣動的聲音。
刺眼的近光燈在不遠處透過中心大廈的玻璃傳來,蘇棋和葉易遠忍在刺目的光下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一輛土黃色的出租車停留在大廈外面。
蘇棋雙手插進口袋,慢悠悠的走了過去,而葉易遠則是激動多了,看見後飛快的跑到出租車旁邊,興奮問着:“司機大叔,你是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這話他在說的時候,正好是蘇棋走到了出租車的旁邊,裏面的司機看見了從大廈裏面出來柔柔弱弱的蘇棋後,開心道:
“哥哥對我說,他送了一個女孩去了中心大廈附近,這附近出租車少,而且危險,我聽後便過來了。”
葉易遠聽完他的解釋,直接打開車後門,坐進去回答道:“麻煩去s小區。”說到這裏,瞥向剛剛進來的蘇棋,感興趣的問道:“你家在哪裏?”
蘇棋淡漠的對司機說着“南中步行街。”
葉易遠聽見她就連自己所住的小區都沒有報出來,心底略微滑過失落,但是現在他更好奇的是,這附近原本就不安全,如果每一個司機都向他們這般負責,那不是虧本?
心裏是這麽想的,也就這麽問了出來。
沒等到對方的回答,出租車內的收音機一條新聞突然響了起來:
現報道,本市南部附近發生一具重大的殺人案件,死者已達七人,兇手在追捕中,請大家外出時注意安全。
司機聽見這個新聞無奈的笑着:“哥哥送了這個小姑娘來到這裏,沒多久便聽見這個新聞,打了個電話問問我應該怎麽做,我們兄弟想了想,決定還是我過來吧。”
“正好新聞報道這附近有殺人犯,肯定不安全,想着如果要約會可能會在中心大廈附近。”
聽見“約會”這兩個字,葉易遠臉上通紅一片,但奇異的是,他沒有反駁。
司機接着解釋着,語氣帶着感慨:
“我剛剛把車子開到中心大廈旁邊,就看見裏面隐隐約約有人,緊接着你們就出來了。”
葉易遠聽見這話,似乎想問什麽,卻被司機用了然的語氣打斷了。
他車子開的很穩:“你是不是問為什麽不能賺錢還要做?”
看見葉易遠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後,他再次笑了。
他說:“雖說這趟沒賺到什麽錢,但是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良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沒這個新聞,我就直接離開了,但正好出來這麽個命案,擔心有危險,還是過來了。”
葉易遠聽完司機說完這麽一番平凡而深刻的道理後,整張臉上都已轉為崇拜,而一旁的蘇棋臉色卻漸漸變的微妙。
旁邊的葉易遠還在崇拜的看着這個司機師傅,和這個司機讨論人生道理,中途還不由發出意見相同的感嘆聲。
沿邊的風景在快速的向後倒退,蘇棋神色也越來越凝重。
如果葉易遠仔細觀看,他就會發現,這條路,在向郊區行駛,而他們家住的方向,卻都在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