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用錢砸死你
用錢砸死你
蘇岷南楞在原地,看見對方将自己紐扣扯下,并且扔掉的模樣,一時之間傻了眼。
自家妹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暴力又透着流氓的氣息。
她将這話說完,就直接扭頭走人,臨別時,都沒有給他瞥過一眼。
安雪悅手指握緊了幾分,看見他怔然盯住她背影的眼神後,眼裏立刻浮起點點淚光,将他扶起,心疼道:“岷南,你疼不疼?”
蘇岷南抿緊唇,搖了搖頭。
“你不疼就好了,我想棋棋也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不好,不應該惹她生氣,這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不是我.........”
她沒有将話說完,就已經發現對方目光略有深沉的望了自己,将她接下來打算要說出口的話仿佛被哽住了。
“是她不好,不怪你。”似乎發現自己的眼神可能吓到了她,伸出修長的食指彈了下她的額頭,看見對方疼痛而皺起的眉,低笑道:“我們跟過去看看吧。”
安雪悅勉強勾起一抹蒼白的笑。
就在剛剛,她差點懷疑對方什麽都知道了。
應該不會........不會知道的.........
原主的母親叫做蘇越,“越”字,來自于超越的含義,他們兄妹兩人,都是跟着母親姓的,至于父親,在很小的時候,則已去逝。
書房在二樓的右邊,她在外面随意敲了兩聲門,聽見門裏的傳來“請進”的回聲後,才選擇打開。
白熾燈的光線照射在白色的瓷磚上,反射出幽冷的光。
書房裏有着香煙留下的淡淡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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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坐在那張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将手中的那份文件向着蘇棋滑去。
這個意思已經很明确了,女人就是讓她去看這份文件。
蘇岷南和安雪悅此時也走了進來,看見此時略有凝重氣氛,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這文件是用一層棕色的牛皮紙嚴實的包裹着,她緩緩将這打開時,看見裏面的東西,墨色的瞳孔不由自主收縮住了。
一旁的安雪悅似乎也對這東西産生了興趣,湊近蘇棋,微笑道:
“這是什麽?”
等她看見那份文件上面具體的內容後,臉上甜美的笑瞬間僵硬了。
——轉學申請書。
上面還填寫着原學校、和要轉入學校的同意文件。
只差某個人的簽名,就可以立刻執行了。
“棋棋,恭喜。”
她僵硬的臉上勉強的勾勒出一抹驚喜。
可蘇棋的臉上并沒有流露出任何喜悅,甚至在看見這張表格時,臉上的表情更是難看了幾分,眼神中隐藏着某種怒火。
轉學申請書的日期。
10月20日。
今天。
10月20日。
原主死掉的日期。
10月20日。
為什麽?
為什麽不早一點告訴那個人這個信息呢?
為什麽不能晚一點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呢?
女人似乎注意到蘇棋在看見這份文件時,臉上的神情實在不能稱之為好看,似乎略有疑惑,問: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這個嗎?如今我給了你,你怎麽反而一點都高興?”
手中的文件被蘇棋的指間捏的微皺,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房間發出一定的聲響,略有刺耳。
她低着頭,聲音略有沙啞。
“為什麽,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早些,可能就不會有如今這些事端了。
“為什麽,你不能早點辦理這份轉學文件?”
早些,也就不會産生這些悲劇了。
“為什麽,你認為被校園欺淩是一件不重要的事情?”
聲音向上提高,她直勾勾的望着女人,墨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怒火。
如果一開始就重視起來,她就不會.......她就不會死了。
旁邊的安雪悅聽見蘇棋的這三聲質問,心裏一突,怎麽蘇棋如今敢用這種不恭敬的語氣質問蘇越這個女人了。
蘇越這個女人,不僅六親不認,狠起來連自己都可以傷害。
蘇棋用這種質問的語氣問她,是打算被對方冷笑的責怪一番嗎?
果然,女人的一開始較為悠閑的臉色帶上了冷意。
空氣都仿佛含着冰渣子,讓原本就死一般安靜的空氣中的溫度,下降的更冷了。
“媽,妹妹不是故意的,你還是算了吧。”
蘇岷南向蘇棋甩去一個眼神,讓她立刻向媽媽道歉,但他的臉上卻是一片平靜,并沒有多少着急的情緒,更像是做做樣子,随口說的。
安雪悅看見蘇岷南都開口了,雖說他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少真誠,于是緊接着蘇岷南後面說:
“阿姨,我相信棋棋不是故意的,你原諒她吧。”
情真意切的望着蘇越,告訴對方自己心口如一,是真的擔心蘇棋。
這話說完,又繼續轉過頭,對着蘇棋道:
“棋棋,你快向阿姨道歉。”
她擔憂的拉住蘇棋的手,再用祈求的眼神望向一旁的蘇越,希望她不要發火。
女人沒有理會周圍的傳來的聲音,微擡起下巴,直視着眼前似乎已經長大的女兒。
蘇棋也沒有理會周圍人說出的話,對于女人的直視,她墨色的眸子外表一片平靜,毫不畏懼的回望過去。
女人站起了身。
黑色的高跟鞋在冰冷白色瓷磚的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你在質問我,為什麽不伸以援手,是嗎?”
似乎像是聽見什麽可笑的答案。
她笑了,房間裏只有她低低的笑聲。
女人走近蘇棋的身邊,細尖的高跟敲擊在地面發出“啪塔啪塔”尖銳的聲音,每一聲都敲擊在對方的心裏,狠狠的,不留餘地的。
“你為什麽會被欺淩呢?這才是我最想不明白的一個問題。”
唇角向上微微翹起,眼神卻是冰冷,毫無溫度,朱色的唇嗤笑道:
“我們家缺錢嗎?或者說,你缺錢嗎?”
說着眼神犀利起來。
“我們家有的是錢,就連你讀的學校,我們家都有投資,學校如果知道你是我蘇越的女兒,你被欺負,老師不會管嗎?你想開除誰,找個理由,來場陷害,不就可以了?”
“再不行,你想弄場刺激的,調查檔案,只要你願意,你把所有貧困生全部握在手心,拿錢威逼也好,拿錢利誘也罷,人心,總是貪婪的,你有了第一個“小夥伴”,就會有第二個“小夥伴”,有了“第三個”,就會有一群,這樣,你會被誰欺負?”
蘇棋臉色微變的向後退了一小步,而女人還在說着,語氣格外冰冷,似乎在說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況且你身材好,顏值高,我真的不明白,我蘇越的女兒,有錢又有顏,怎麽懦弱到到被人欺淩的境界?”
蘇棋臉色瞬間變為蒼白。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牛逼哄哄的背景,原主怎麽不去利用呢?
記憶裏,一個少女在草地裏羞澀的笑着,溫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有着兩個可愛酒窩。
“我想交到最真摯的朋友,不是因為我的錢,也不是因為我的家境。”
傻,他媽簡直太傻了。
安雪悅聽見女人說出這麽一番話後,臉色就一直陷入慘淡中。
蘇岷南将她摟在懷裏安慰着她,認為是蘇越太兇,将乖巧而又可憐的她給吓到了。
等到第二天,蘇棋來到班級後,原本喧鬧、議論紛紛在讨論什麽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其中,一個女生特意走在她的旁邊,向周圍同學笑道:“你們知道嗎?我們班有個同學是坐着Lamhini—Huracan過來的。”
Lamhini一般普通家庭是消費不起的。
恐怕是那個土豪送她過來的。
同學瞬間懂了女生話裏的意思,班級又開始喧鬧起來,只是這次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帶着隐隐的嘲諷。
蘇棋雙手插進口袋,仿佛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眼光,只是靜靜道:“錯了。”
“什麽錯了?”
女生冷笑的掃她一眼,陰陽怪氣道:“難道你今天坐的不是Lamhini?”
“當然是,不過我坐的不是Huracan,而是Aventador ”
女生沒有弄懂她話裏的意思,嗤笑道:“有什麽區別,不都是Lamhini。”
“當然有區別。”蘇棋直勾勾的望着她,将一直插進褲子口袋裏面的手伸了出來,身體背靠着牆面,語氣淡淡道:
“不過區別也不大。”
那不就是沒有多少區別了嗎?
女生直接嘲諷的笑出聲,臉上的鄙夷也越來越明顯。
“不大,也就只有400百萬而已。”
她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甚至還打了一個疲憊的呵欠。
原本還議論紛紛的同學,瞬間安靜下來。
班級,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