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認真做爸爸的第二天

認真做爸爸的第二天

可以看得出來,“楚雙林”很害怕。他好像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一樣,臉上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卻又下意識的站在了自己的前面,想要替自己擋住那迎面而來的包。

他的手在顫抖,就像這段時間他試圖和自己搭話時候的樣子一樣。生澀而又笨拙的向自己示好,好像這樣子就能夠将以前的一切一筆勾銷一樣。

楚冬恪最近回去得很少,就是很煩看到他這個樣子。開什麽玩笑?做出這幅……這幅惹人憐惜的樣子就想要讓他把過去的折磨全部忘掉?簡直做夢!

這麽想着的楚冬恪冷冷的看着站在他身前,努力與對面對視着,哪怕對方咄咄逼人也不肯讓步的男人,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

“蠢貨。”楚冬恪低聲說道,卻還是站直身體大步向前,一把握住了女人的手腕,伸手将她的包奪過,直接砸向了站在一旁,眼中閃着幸災樂禍的同學身上。

天降橫禍,冷不丁被包砸了一下,同學站在原地大哭起來:“媽,他又欺負我!”

“接着哭,接着鬧。”還沒等氣勢洶洶的女士說些什麽,一進來幾乎就沒怎麽開過口的楚冬恪高揚着下巴,挑釁的看向對方,“只要你不怕——”

不怕後面是什麽,他沒說。但是效果拔群,硬生生止住眼淚的男同學老實地閉上了嘴,用衣袖抹掉眼淚,站在一旁紅着眼睛卻一句話沒敢說。

“你這個小兔崽子不要太過分了我跟你說啊你這樣子的人——”

“閉嘴。”楚冬恪惡狠狠的瞪着她,“你兒子自己犯了什麽事他心裏有數。”

然後他轉頭看向“楚雙林”,那雙亮閃閃的仿佛崇拜一樣的目光讓他仿佛被燙到一樣快速的挪開了視線,只能扭着頭拽住對方的手腕:“跟我走。”

抛下了辦公室裏所有的老師、家長和學生,楚冬恪大搖大擺的帶着宋沐陽出了校門。

楚冬恪走路很穩,背脊挺的筆直,卻也絲毫不慢。大步向前走去的時候身後有些暈乎乎的宋沐陽差點沒跟上。

一路上踉踉跄跄的跟着他走,因為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所以并不想要提要求讓對方為難的宋沐陽總算忍不住了,他吃力的拽了拽楚冬恪的衣擺,小聲的說道:“小冬恪,我頭暈。慢一點好不好?”

誰是小冬恪!?不許叫這種亂七八糟的名字。以為這樣子示好他就會心軟?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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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冬恪撇了撇嘴,冷哼一聲,皺着眉不滿的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男人一眼,卻還是放慢了腳步,幾乎是用散步的速度回到了家中。

他已經挺久沒有回來了,回來的時候也大多是晚上,基本上沒有怎麽注意到周圍的擺設,此刻卻忍不住挑眉,看着和記憶中完全不一樣的家。

餐桌旁沒有了成堆的啤酒瓶子,反而是桌子上放着一個形狀優美的盆栽。盆似乎是用廢棄罐子做的,上半邊被裁成條狀向外彎曲,做出了花瓣一樣的弧度,而“花心”裏是一個不知名的植物,似乎才成長不久,只有小小的嫩芽安靜的在裏頭沉睡着。

原本随意堆放的各種雜貨也都收拾了起來,放在箱子裏堆到了牆角,分門別類分外清晰,使得這本來不大的屋子看上去明亮幹淨了不少。

牆上貼上了便宜的牆紙,左一塊右一塊,明明顏色形狀各不相同卻顯得又美觀又活潑,将這老房子中所有的裂痕全部完美的遮掩上了。唯一的窗戶邊上也擺上了和桌子上類似的盆栽,一旁還放着一個兒童灑水壺,看上去分外有生活氣息。

就當楚冬恪對這一切改變顯得慌張的時候,身後的宋沐陽已經搖搖晃晃的趴在了沙發上。

“你……”楚冬恪有些遲疑,他蹲下/身,用手背貼着對方的額頭。

雖然之前一直說楚雙林是個油膩中年老男人,但是事實上除卻因為常年過度飲酒而出現的小肚腩之外,只看臉的話他至少也是帥氣的中年大叔。

楚冬恪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仔細看過他了。

現在滿臉通紅的男人就虛弱的躺在沙發上,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信任,因為生病而濕潤的雙眸在仰頭看人的時候更讓楚冬恪産生了難以抑制的激動之情來。他看上去休息的并不好,眼底有青黑,眼角有皺紋,就連胡須也被修剪的亂七八糟,嘴巴旁有着不少的劃痕,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厭惡。

但是偏偏笑起來的時候陽光又溫暖,完全不符合頹廢老男人的形象不說,還讓人仿佛在看到一個稚嫩的孩童一般,止不住的心軟。

“有藥嗎?”楚冬恪板着臉,幹巴巴的問道,絲毫沒有在辦公室怼學生怼家長的氣勢。

但是此刻的宋沐陽意識接近于迷糊,他只是下意識的覺得楚冬恪在對他說話,于是仰着頭,吃力的露出淺淺的笑容來。

“噗通。”楚冬恪被這突然的笑容吓的摔倒在地,“笨——笨蛋!突然笑什麽!我去找藥!”

被莫名其妙的羞惱情緒占據的楚冬恪走到角落裏,翻找着他需要的藥品。寫着藥品的箱子并不大,裏頭的工具一目了然,常年受傷的楚冬恪一愣,因為這些東西都是他所需要的,幾乎沒有家常用藥,更別提退燒藥之類的了。

一向不喜歡和人打交道的楚冬恪皺眉,回頭看了一眼睡在沙發上,由于面積太小而蜷縮成一團,看上去分外可憐的男人。

他抿了抿唇,将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男人的身上。随後走出了家門,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幹嘛?”脾氣暴躁的女人一副尚未睡醒的模樣,穿着睡衣大大咧咧的站在了楚冬恪的面前。

“我……”楚冬恪頓了頓,他無法無天慣了,現在求人借藥都顯得分外的困難,喉嚨中仿佛有異物卡着一般,讓他欲言又止。

“沒事兒就算了。”女人轉身,準備關門。

“等等——!”楚冬恪咬咬牙,回憶起那個蠢貨,到底還是将面子暫時踩在了腳下,閉着眼說道,“你有退燒藥嗎?”

“退燒藥?”女人嗤笑一聲,“我說楚家小子,你是嬌生慣養慣了還是還把自己當小少爺啊?還退燒藥呢,我們窮人就是熬啊,熬的過去就活,熬不過去就死了算咯~”

在楚冬恪愣神之際,門當着他的面砰的一下被關上了。

熬過去?就那個男人被酒精掏空的身體?

楚冬恪回到屋內,盤腿坐在地上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眼神從猶豫到堅定,最終還是猛的站起身,離開了家中。

******

“水……”宋沐陽感覺自己仿佛在沙漠中行走一般,頭疼欲裂,雙唇幹燥,每個細胞都在渴求着水分。

意識模糊中,有人将自己扶了起來,單手拿着水杯一股腦的沖他灌來。

“咳咳咳——”大部分的水都被浪費了,被嗆到的宋沐陽簡直委屈死了,他仿佛回到了福利院中,一面咳嗽一面小聲抽噎着,“好難受,我好難受。我想回家。”

殊不知,初次擔任保姆的某人比他更委屈。他無奈的将水放在一旁,看着躺在床上燒的迷糊的男人小聲的哭着,壓抑的仿佛怕驚擾到什麽一樣的哭聲,不由讓他心中一軟。

“待會兒就不難受了,乖。”他摸着對方的頭,耐心的勸哄。

不一會兒,宋沐陽便重新陷入了沉睡當中。

已經熟門熟路的楚冬恪再次用酒精擦拭着對方的身體,退燒藥已經喂下去了,在廚房已經煮着白粥,就等這家夥醒來的時候嘗試了。

不過在那之前……

楚冬恪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噴濕的衣服,覺得下次喂水的時候果然還是脫/光再喂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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