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薛韓根本不相信眼前這個唯唯諾諾的小助理手裏會有什麽證據,就算是看見了,他也照樣能翻牌。
可誰都沒想到,小李手裏還真有證據。
小李咬着下唇,在薛韓兇惡的目光中掏出自己的手機,泥人也有三分氣性,更何況小李這個人,她性格雖然有些懦弱,但是一路走來也确實沒受過什麽委屈,現在被薛韓這麽一激,幹脆利落的放出音頻,同時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期間還不忘怼回去:“你什麽你!我就是聽見你和白英琪說的話了,我還錄下了音頻,你這麽壞,活該!”
雖然只有一段對話,但是在場的都是人精,怎麽猜不出來兩人打得什麽算盤,尤其是岑遠,他順藤摸瓜的猜出來以前男三意外受傷的事肯定也有這家夥的手腳。
一時間,周圍人看薛韓的眼色都變了。
幾個小工私底下已經讨論開了,細細碎碎的聲音傳入耳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薛場務怎麽就和那小明星搞到一塊兒了呢,這下子不知道該怎麽收場了……”
薛韓一見事情敗露,不死心的反駁,可罪證确鑿哪裏容得下他狡辯,真當導演田蒙是吃素的啊,當即就要送到公安局。
薛韓這才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再讓他查出來自己曾經犯下的事,他不敢想象後果,眼珠一轉,突然把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口罩男推了出來,大聲辯解:“導演,看在我勤勤懇懇跟了您怎麽些年的份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都是被逼得呀!”
說着,他一把扯下口罩男臉上的口罩,“都是他逼我的,都是白英琪逼我做的!還有原來那個男三號,也是他看不順眼要我搞下去的!”
要不是薛韓自己說這個人是白英琪,其他人還認不出人來,實在是他變化太大了,原本還稱得上英俊的臉好像被人用刀子劃了個稀巴爛,傷痕累累,連岑遠也是靠五官輪廓才勉強認出來。
突然被人推出來,白英琪倒是很表現的鎮定,除了一雙布滿紅絲的眼,好像真是毫不在意一樣。
“呵呵——”
他怨毒的看着岑遠,如果不是這個人,他怎麽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不至于為了活命自己親手毀了這張臉,傷口潰爛又引發了破傷風。
要不是對岑遠的恨,他早就爛掉了。
岑遠蹙眉,見他這樣的精神狀态,心裏暗暗警惕起來,同時在心裏聯系888,“有沒有什麽防身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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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除一百黑星值,岑遠買了一張詛咒符,只要粘貼詛咒符的人對他産生什麽惡意,詛咒符就會自動除發。
岑遠貼上去之後才慢慢吐出一口氣。
不過這口氣他顯然舒得太早了,原本一直靜默的白英琪突然發難,他手裏一直拿着一瓶玻璃溶液,剛才被袖子擋住了沒看見,現在他突然拿出來頓時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看他臉上的表情,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白英琪孤注一擲,真是報着同歸于盡的心理朝岑遠沖了過去,別小瞧他手裏的玻璃杯,裏面可是他找了多少門路才弄到的濃硫酸,玻璃塞早被他扔到一邊,一想到岑遠這張臉今天就要毀在他手裏,白英琪激動的笑了起來。
他趁勢就要潑出去,腳底突然打滑,就在衆人面前,他手裏滿滿一杯濃硫酸全部澆到了自己身上。
“啊——!”
慘烈至極的叫聲響徹整個劇場,他本來就坑坑窪窪的皮膚被濃硫酸直接燒融偶糟,躺在地上滿地打滾,場面十分血腥,讓人膽寒。
在場的人都不忍直視,等醫院急救車趕到,白英琪已經疼得暈厥過去,一張臉血肉模糊,什麽都看不出來了,連見多了的醫生剛見到他的時候也吓了一跳,趕緊把人拉進車裏。
留下薛韓一個人癱軟在地,一臉的茫然後怕。
不等岑遠問他,自己一個人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都交代清楚了。
最後被人送到警察局。
事情到現在這才是真正的結束,誰都知道,濃硫酸潑在頭上會有什麽嚴重後果,特別是白英琪手裏那一大瓶,後來接到通知,人還沒送到醫院就沒了。
岑遠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是什麽反應,心裏沉甸甸的,但是他也知道,如果那天被白英琪得逞,可能死掉的就是自己。
一句話,自作自受,自食惡果。
白英琪死得其所。
或許是為了舒緩一下心情,田蒙拼着燒錢給劇組演員批了一天假,更大的原因是網上新一波言論,又是《姝珰傳》劇組。
吃瓜網友都吃撐了,三天兩頭的轟炸,到底還行不行了?
別像某個《寡婦傳》被廣電總菊直接給腰斬了!
受到廣大網友的要求,田蒙決定放個大招。
他要放出劇組定妝照。
電視劇還沒拍完呢,他就放出了演員的定妝照,這波操作,666!
其中最為矚目的卻是男三的照片,就算放到九宮格裏也還是c位,一衆舔屏的網友直接聯名要求。
“導演,這個演員,立刻、馬上給我安排上,我要他C位出道!”
“照片太少,根本不夠舔的。”
“可惡,耍什麽手段,電視劇還沒拍完呢就亂發照片,有本事你給我拍完吶!”
電視劇官博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底下烏泱泱一群人嗷嗷待哺,就盼着等着電視劇趕緊拍完,趕快開播,每天定時定點催播,誰也沒想到,竟然就真的自發堅持到了開播的那一天。
這是後話,暫且不說。
現在岑遠還不知道外面的風波,他正忙着侍候病號呢。
衛昭身體素質好,再加上岑遠墜落的高度不算太高,在經過醫生檢查之後,他被确診為左手骨折,右手肌肉嚴重拉傷,總之就是一句話,兩只手現在都不能用了。
因為救自己,衛昭成了暫時的三級殘廢。
岑遠心裏過意不去,一大清早就來醫院看望病人。
他事先就告訴了衛昭,來的時候倒也順暢,除去那兩尊黑衣保镖之外。
小心翼翼的推開虛掩着的房門,岑遠一進來就看見了一身病號服的衛昭。
他躺在病床上,閉着眼睛,臉色不算多蒼白,還浮着幾縷血色,他左手打着石膏,那只受傷較輕的右手也軟塌塌的垂放在另一側,被子好像沒蓋好,竟然直接退到男人腰間。
岑遠默不作聲的放下果籃,一想起男人現在這副模樣都是因為自己造成的,他的心就軟得一塌糊塗。
“衛昭?”
岑遠小聲說着,一邊彎下腰準備把被子提上來,他和男人湊的很近,仿佛下一刻就會貼上似的。
岑遠當然也察覺到了自己這個姿勢的問題,他臉上一陣灼熱,慢慢放緩了呼吸。
在衛昭這個姿勢,他正好能瞧見小孩兒微微顫抖的眼睫毛,又長又黑,像把小刷子似的掃來掃去,鬧得人心裏癢癢的。
還有他臉上不斷擴大的紅暈,又紅又粉,嫩嫩的,像剛從樹上摘下來的蘋果,還挂着晶瑩的露水,咬一口,一定甜美又多汁。
他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
岑遠被他突如其來的一聲吓了一跳,手上被子剛拉上來就滑出手心,他抿着嘴巴退下來。
“今天導演放假,我來看看你。”
岑遠幹巴巴的開口,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腦子裏現在是一片空白。
倒是衛昭,和岑遠的扭捏相比,他躺在床上十分惬意,态度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最近怎麽樣,在劇組過得好不好?”
岑遠站的筆挺,視線繞來繞去就是不看他,“還好。”
岑遠欲哭無淚,腦子裏打好的草稿都被他忘了,只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似的站着,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心髒砰砰直跳,他臉上的羞腼就一直沒下去過。
他試着開口:“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削個蘋果。”
說完,他僵硬的轉身,背對着衛昭的表情十分滑稽,恨不得咧嘴狂笑,他終于找到一個自己擅長的工作了,削蘋果可是他的拿手絕活!
岑遠眨眨眼,嘴巴一掀,露出一抹上揚的弧度,那笑容滿滿的,不摻雜一絲一毫水分。
他挑了一個最大最紅的蘋果放在掌心上。
衛昭下意識的蹙眉又生生忍住了,蘋果啊,不是他特別喜歡吃的水果。
少年纖長的手指微攏,白皙的膚色和紅色蘋果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忽然就有了渴意,喉嚨發緊,眸色難明的看着岑遠。
他乖巧的坐着,氣質沉靜又文雅,和剛才那個樣子完全就是兩個人,玻璃窗可是清清楚楚的照出了他剛才的樣子,可愛且活潑,也是,到底才十八歲。
十八歲,他已經三十了,突然心裏一陣不舒服,衛昭下意識的不再深想,聚精會神的看起眼前的少年來。
溫暖的光線從室外投射進來,剛好從岑遠背後穿過分拂開,他坐在一片爛漫光芒裏,發絲都染出燦爛的金色,或深或淺,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衛昭離他最近,自己直面美色,誘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心跳好像錯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