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男朋友!
小敏一驚,再擡頭時戴口罩的男人已經走出便利店。
衛昭手裏拿着圍巾,見岑遠已經凍得跳腳,眉心輕皺,打開車門走過去。
岑遠站在大馬路牙子上,險些凍成狗。
他使勁兒搓搓發涼的手指,又蓋在溫熱的臉上,心裏着急死了,沒人來接,難不成今天讓他一個人凍死在馬路上?
“阿遠。”
岑遠耳朵一動,他好像聽見大佬的聲音,不會是錯覺吧,他心裏這樣想着,眼珠子卻滴溜溜的轉起來,大眼一霎,輕易的便瞧見衛昭。
他穿着大衣,看起來就暖和得不得了,岑遠飛奔似的跑過去,一下子抱住他不撒手,像在抱着一個大火爐,暖得他身心貼慰。
他舒服的喟嘆一聲,像只無尾熊挂在衛昭身上。
衛昭也不管他,自己拿出圍巾圈在岑遠脖子上,難免會碰到岑遠外露的皮肉,入手卻是一片冰涼,像是覆上一層碎冰。
早就知道他穿得單薄,沒想到竟然這麽涼,衛昭便忍不住說他兩句,“平常也沒見你這麽傻,外面這麽冷,你就不知道找個地方取取暖?”
他一邊說着,一邊把準備好的大衣給岑遠穿上,原本清瘦的少年身材一下子臃腫起來,被他裹成一只大粽子,岑遠毫不在意自己現在的形象,感覺到自己身體漸漸升起的暖意,他悄悄眯起眼睛。
有點兒困。
衛昭看他表情,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好笑又心疼的看着他,領着人往回趕。
司機坐在車裏,看着寒霧裏并肩而行兩人,忠厚老實的臉上露出一抹慈愛的微笑,他們家小少爺長大了,終于知道疼人了。
從外面坐到車裏,岑遠就沒忍住打了個哈欠。車子裏暖氣開得超足,熏得他昏昏欲睡,擡手看看手機,已經十點零五分,這時候,也到了平常睡覺的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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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遠實在是堅持不住,雖然是正襟危坐,那小腦袋卻一點一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衛昭心疼他,暗暗挪動身體,用自己的肩膀做他枕靠的人肉枕頭,岑遠順杆爬,靠着他很快就睡着了。
他睡得很香,臉蛋也熱的紅撲撲的,看着十分可愛。
衛昭忍不住動動手指,想捏。
不過他到底沒出手,軟下眸子全神貫注的看着他熟睡的模樣,心裏軟成了一灘水。
驀地,車子突然一陣劇烈搖晃,岑遠被突然晃醒,臉色蒼白,一雙眼卻亮如刀鋒。
“怎麽了?”岑遠看向窗外,靜寂又漆黑的路上突然出現幾輛不速之客,正以掎角之勢向他們靠近。
他屏息凝神,心中提起警惕。
司機卻連眉頭都沒蹙動一下,他是衛家的專職司機,以前衛昭父親的司機,車齡三十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自從……以後,他就沒見過這麽膽大包天的人,連衛家的人都敢動。
岑遠心裏沒底,車子又是一個劇烈漂移,讓他的心也跟着揪緊。
好看的嘴巴更是抿得緊緊的,繃成一條直線,叫人看不出一絲血色。
這些人到底是沖着誰來的?
他腦子裏淨是這些蕪雜的問題,正值生死存亡之際,他就越是亢奮,黝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緊窗外,看着兩輛車子險險擦過,他瞳孔猛地緊縮,連帶着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交握的手也攥得死緊。
擠壓得嚴絲合縫。
突然,他們乘坐的車子一個失誤,被人狠狠撞上車尾,巨大的沖擊力讓岑遠身子瞬間前傾,直接撞上前座,他控制不住吃痛的一聲驚呼。
衛昭慌忙把人扯過來,目光在他臉上梭巡,果然。
他心中怒焰滔天,心疼的看着他額頭上撞出的淤青,臉上勾出一抹冷笑,膽子真大啊,竟敢傷害他,簡直是找死!
然而,還沒等盛怒中的衛昭動手,那群開車的人竟然跑了,夜幕深重,又有濃霧掩蓋着,幾乎是眨眼間車子就消失了。
岑遠這才放下一直提着的心,緊繃的神經一放松,額頭的腫痛就越發明顯,他憋得紅透了一雙眼圈。
岑遠現在仍心有餘悸,要不是他們運氣好,恐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許久不見的888反駁出聲,“什麽運氣好,明明就是我的好運麽麽噠的功勞!”
岑遠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并不是沒當回事,他只是單純的覺得挺搞笑的,忍不住問888,那要不要再給你加兩個大雞腿啊,小功臣?”
888不疑有他,認真的琢磨半天,突然發現它是ai,是不能吃東西的。
岑遠這邊已經順利回家。
他躺在沙發上喝着熱奶茶,臉色還有些蒼白,而衛昭則是剛進家門就直接去了書房。
連衣服都來不及脫。
看他神色凝重,岑遠挑眉,沒說什麽。
相信對方和他想得一樣,這次的事情肯定不是意外,只是不知道那躲在暗處的人為什麽要針對衛昭,想到這裏,他突然想起衛昭的家世來。
盡管他沒說,可從這套房子和他随手接任的銘星,衛昭的來頭肯定不小,那作為他的仇家也一定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岑遠擰眉思索半天也想不出半分頭緒,索性放棄,相信大佬本人一定有辦法,他雖然這樣想着,眉心的擰起卻半分未散。
食不知味的啜了口奶茶,閉上眼,進入系統商城找東西解決麻煩了。
這些天他的星星值一漲再漲,眼看着就破了千萬大關,不用說,《姝珰傳》和凡間OL的代言在這裏面一定起了大作用。
燕京某棟別墅裏,驀地樓上房間裏傳來霹靂哐啷的甩雜聲,聲音很響,要不是別墅隔音好,他早就被人投訴到物業那裏了。
樓下打掃的傭人聽見這聲音後,趕忙低頭掃除,手下不停,臉上表情都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看得出來是習慣了主人家經常的行為。
樓上,卧室裏滿地狼藉,到處是碎零件和玻璃渣,主人郁修遠一張英俊的臉在燈光下扭曲變形,帶着猙獰的意味。
說起郁修遠,整個燕京也只有上流社會一群纨绔子弟才知道,可如果是郁尚,這個燕京只要是識字讀書的人都知道,西華制藥的董事長,身價過百億的大人物,而郁修遠,正是郁尚唯一的兒子。
知道這事的人都不免嘆息一聲,都說虎父無犬子,郁尚家這兒子莫不是變異了,簡直就是讨債鬼變的,學業一無所成,工作一無是處,整天除了吃喝玩樂就是和一些三教九流厮混,爛泥扶不上牆起碼還能修路,他呢,除了花錢如流水就是一擲千金,要不是郁尚底子厚,恐怕還經不住他這麽敗家。
現在,這位“鼎鼎有名”的敗家子,混世魔王終于嘗到了害怕的滋味。
郁修遠坐在一地狼藉裏,一動不動。
他口中喃喃有詞,什麽別怪我,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個……就應該一輩子都是!
打掃的傭人進來就看見這堪稱癫狂的一幕,好險沒吓出心髒病來。
一群傭人幹完活沒事就喜歡紮在一堆聊天閑扯,不知不覺就說到郁修遠。
最近伺候他的下人都感覺到了,自家這少爺最近不正常得過分,雖然平時就沒見他正常過,不過現在,看起來就像是……感染了狂犬病的野狗,看起來見人就咬,特別是最近這幾天,還經常去見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搞得他們這些在一邊伺候的傭人都心驚肉跳的。
也怨不得先生不回來,直接去半山別墅住。
任誰家裏有這麽個不成器的敗家玩意,天天在外惹是生非,不為清淨,就是為了自己的身體,也得離這禍害遠一點。
等郁修遠下樓,踩着木質樓梯發出咚咚的聲音,底下的傭人問聲四散,該灑掃的灑掃,該拖地的拖地,個個眼觀鼻口觀心,看起來老實得不得了。
郁修遠看着這一切,身子越發輕飄,不禁嘴角上揚,勾出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來。
衛昭書房。
衛昭常用的筆記本電腦已經打開,頁面顯示的卻是一個聊天視頻。
屏幕那頭保養得宜的中年男人和衛昭輪廓極為相似,一看就知道兩人有某種血緣關系。
事實也正是如此。
男人叫衛延,是衛昭的親生父親,同時也是銘星的創始人,董事長,并且還是整個延起集團的董事長,而銘星,正是隸屬于延起旗下的子公司。
延起集團涉獵甚廣,旗下不僅有造星公司,還涉及到其他諸多行業,可以說方方面面都能和延起扯到關系。
而衛昭,是衛延唯一的一個兒子,他這千億資産的唯一繼承人,今天突然聽見這根獨苗苗差點發生意外,他險些直接把人領着回家了。
衛昭聽他怎麽說,嘴角不禁抿直,那意思,不外如是:不願意。
險些把老頭子的嘴給氣歪。
“小兔崽子,翅膀長硬了,我的話不聽也就算了,現在連家都不回了,我老婆你母親最近想你了,抽個空回家看看,知道嗎?”
衛昭自然乖乖點頭,轉眼就把這事抛之腦後。
回歸正題,對于今天的車禍父子倆一起仔細合計,接連排除了幾個可疑人選,突然發現,好像已經沒什麽懷疑對象了。
既然找不到人,敵在暗,我在明,為今之計只有先按兵不動,等着敵人自己撞上來。